叙事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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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传》的叙事艺术

中国叙事文学的萌芽可以追溯到殷商时代巫史记载的卜辞,虽然卜辞所记的内容丰富,已涉及田猎、农业、祭祀、战争等许多方面,但它毕竟叙事简单,不成系统。到了《春秋》按编年体编写历史,将不同历史时期各个重大事件串联在时间的链条上,以事件来表明历史观念。虽然这些已使宏大的历史叙事成为可能,但其文极为简略,往往只用提纲挈领式的三言两语,记叙了各大事件的梗概,而无详情细节的描叙,好似新闻标题,又似记录的“流水帐”,故北宋文学家王安石讥之为“断烂朝报” 。如《春秋》隐公元年记载:“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洋洋洒洒九个大字交代了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但事件的因果、过程,人物的行为、性格,都无从知道,如后人不读“春秋三传”根本不知道其到底是咋一回事。

到了《左传》已是“叙事完整,文笔严密”。如“隐公元年”的郑伯克段于鄢一事已由《春秋》中的九个字扩展为数百余言,把整个事件的起因、经过和结果交代得清清楚楚,且记叙了人物的行为,刻画出了人物的性格特征,还融入了作者的政治说教,表达了作者的政治理想。真正达到了微而显、婉而辩、精而腴、简而奥的辨证统一。正如方苞所云:“夫纪事之文,成体者莫如《左氏》,又其后则昌黎韩子。然其义法,皆显然可寻。”

一、春秋笔法的继承与发展

《左传》是《春秋左氏传》的简称,相传是为传述《春秋》而作,持这种观点的学者的理论依据主要是《左传》的记事起于鲁隐公元年,迄于鲁哀公二十七年,基本与《春秋》重合。也有学者认为《左传》是一部独立成篇的著作,理由是《左传》中记事比《春秋》多了十三年。不管这两种观点哪一种正确,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左传》的作者是看过《春秋》的,作为一名后起之秀的史家对前人的创作有继承也有发展,这主要表现在对《春秋》笔法的继承与发展上。

众所周知,《春秋》是以事件的简单排比或个别字的褒贬来体现作者的思想倾向的,后人归结这一特点为“微言大义”,这一特点能产生“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表达效果,这是历来被人们所称颂的。《左传》也继承了这一特点,如“隐公元年”发生的“郑伯克段于鄢”一事,姜氏因与其二儿子公叔段密谋篡夺长子郑庄公之王位,使她与庄公的关系白热化,公叔段失败后郑庄公置其母姜氏于城颍,并发誓说“不及黄泉,无想见也。”但后来郑庄公因怕背不孝之名而后悔,聪明的颍考叔想出“撅地及泉,隧而相见”的好主意,文中是这样写的:“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一个“初”字耐人寻味,姜氏因庄公是寤生,一直以来就讨厌他,庄公因姜氏偏心,对她也是心存怨恨,母子的关系从未融洽过。这一“初”字无疑是对“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的解构,从而使人物阴狠、狡诈的性格特征暴露无遗。这也可以说是一字寓褒贬,让人看到了“春秋笔法”的痕迹。吕祖谦也说:“《左氏》序郑庄公之事,极有笔力。写其怨端之所以萌,良心之所以回,皆可见。始言‘亟请于武公’,‘亟’之一字,母子之相仇疾,病源在此。后言‘姜氏欲之,焉避害’,此全无母子之心。” 可见《左传》的作者对“春秋笔法”进行了有效的运用。

诚然,“春秋笔法”也有其局限的一面,这主要表现在其“新闻标题”式的叙述所表达出的信息也极为有限,这无疑为后人阅读制造了障碍。而《左传》突破了《春秋》的这一藩篱,不再单纯以事件的简略排比或个别字的褒贬来体现作者的思想倾向,而主要通过对事件过程的生动叙述、人物言行举止的展开描写,来体现其道德评价。仍以“郑伯克段于鄢”(隐公元年)为例,作者将《春秋》中九个字的叙述写成了一篇完整的文章,详细交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开头以“庄公寤生,惊姜氏,

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公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寥寥几笔刻画出了姜氏的性格特征,批评了姜氏作为人母对儿子的不慈爱。写公叔段通过记述其行为,刻画出其贪婪、愚蠢,批评其对兄不敬,对君不忠。写庄公通过其语言“多行不义必自毙,子故待之”、“无庸,将自及”、“不义不、后将崩”等刻画出他阴险、毒辣的性格特点,批评其对母不孝,对弟不爱。短短几百言作者写出了事件的详细过程,刻画出众多的人物形象,且作了道德评价,寓政治理想于其中,正可说是“文约事丰,简洁生动”,非叙事的大手笔不能如此也。

二、异彩纷呈的战争描写

《左传》叙事最突出的成就在描写战争。梁启超在其《要籍解题及方法》中特别强调《左传》中的五大战役曰:“《左传》文章优美,其记事文对于极复杂之事项——如五大战役等,纲领提挈得极严谨而分明,情节叙述得极技术之能事。”

《左传》写战争,不局限于交战过程的记叙,而是深入揭示战争的起因、酝酿过程及其后果。如晋楚城濮之战(僖公二十八年)中,对战争爆发的背景和直接原因都有交代,在行文中,又不断展示楚败晋胜的原因。如“子玉复治兵于蒍,终日而毕。鞭七人,贯三人耳。”“子玉刚而无礼,不可以治民。过三百乘,其不能以入矣。”(僖公二十七年)写出了子玉的残暴、无礼,为子玉的失败埋下了伏笔。楚成王反对与晋军交战,而子玉却请战,君臣意见分歧使楚军失败已成必然。而写晋文公伐怨报德、整饬军纪,遵守诺言,且遇事君臣共同商议,齐心协力,以此为前提,晋文公要么不战,战必胜矣。城濮之战的结果也写得很全面,不仅写了晋军大获全胜,晋文公确立霸主地位,而且还写了战争的余波:楚子玉战败羞愧自杀,晋文公闻之大喜,回国后赏功罚罪,对此次战役进行经验总结,并以君子之言赞扬晋文公之霸业。城濮之战是一次大战役,文繁不能备举。不过,对于小战役《左传》也写得有头有尾、有因有果,且叙述中富以经验教训,如长勺之战(庄公十年)中,曹刿见到鲁庄公就问:“何以战?”庄公回答的前两个前提都被曹刿否定,直到庄公说:“大小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时曹刿才说:“忠之属也,可以一战。”在三问三答中得出战争胜负是由民心向背来决定的。战争开始后,鲁军没有贸然迎战,直到齐军三鼓之后,鲁军才发起反攻,果然获胜。庄公想乘胜追击,曹刿曰:“未可。”他“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这些作战的经验都在战后让曹刿说出其道理,短短一文不仅首尾清晰,且蕴涵了战争的经验教训,与大战役一样精彩。

一场战争所牵涉的矛盾是很复杂的,而《左传》在记叙时往往能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做到叙事井然有序,如“秦晋殽之战”(僖公三十二年、三十三年)中,事件背景是秦晋两国争夺领土以图霸业,存在着潜在的矛盾,可事件却由秦偷袭郑开始,矛盾的双方是秦与郑。秦要袭击郑必须经过晋地——殽,晋把秦当作自己最大的敌人,认为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将有西师或轶我,击之,必大捷焉。”秦国亦如此,当秦穆公去问蹇叔时,蹇叔根本不提郑国能不能抵御,只说“劳师以袭远”、“郑必知之”,却告诉儿子“晋人御师必于殽”,秦国也知道自己的主要敌人是晋国,而不是郑。主要矛盾抓住后,作者先写秦郑之间矛盾的解决,再着重写秦晋间的矛盾。在这一矛盾中,晋又是矛盾的主要方面。因为秦只想袭郑,没想到晋会在治丧期间出兵,战争的主动权在晋而不在秦,所以作者把视角主要放在晋国。看来矛盾纷繁复杂,但作者抓住了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整个叙事也就顺藤摸瓜、信手拈来了。

《左传》对战争因果关系的叙述,还常有道德化与神秘化的特点。如“晋楚城濮之战”一开始就写了“子玉刚而无礼,不可以治民。过三百乘,其不能以入矣。”(僖公二十七年),作者在总结城濮之战的经验时云:“谓晋于是役也,能以德攻。”(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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