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语文论文“无所不为”——小谈“魏晋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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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不为”——小谈“魏晋风度”
盈盈水畔,竹影摇曳,白衣公子,宽袍长衣,抚琴长叹,慷慨而有余哀;
翔鸟悲啼,秋风四起,飘飘仙人,藉酒慰神,揽衣徘徊,忧思而独伤心。
印象中,魏晋总似有仙人之气,空气中,总有酒香阵阵,药香袅袅,而魏晋之人,总是散发赤足,不拘一格,或“脱衣裸形”、或“扪虱而谈”、或“人猪共饮”、或“居丧无礼”……这些行为在现在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正是这些构成了魏晋风度。魏晋高人,正是用看似荒诞的行为来表达对人生的探询,表达对自我的珍视、对生命的热情。魏晋风度,真性情也。魏晋人是率性而为的,这些行为有时候怪,有时候狂。《世说新语》较好地记载了当时魏晋人士的生活:王子猷雪夜乘船出访戴安道“造门不前而返”、嵇康将客人“晾”在一边只顾锻铁、蔡子叔当众把谢万石连同坐垫一齐掀翻在地,刘伶恒纵酒放达脱衣裸形……《世说新语·雅量》篇记载的一则故事耐人寻味:“祖士少好财,阮遥集好屐,并恒自经营。同是一累,而未判其得失。人有诣祖,见料视财物。客至,屏当(挡)未尽,余两小篾著背后,倾身障之,意未能平。或有诣阮,见自吹火蜡屐,因叹曰:‘未知一生当著几量屐?’神色闲畅,于是胜负始分。”阮遥“未知一生当著几量屐”的叹息,传递出了这位名士对于生命的一种彻悟。人生只不过著几双木屐的光阴,为什么不好好珍视呢?又何必强迫自己去做违背自然性情的事情呢?
诚如宗白华先生所说:“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苦痛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因此也就是最富有艺术精神的一个时代。”魏晋人士,无论是阮籍还是嵇康,都是潇洒随性的,但是其内心却是苦痛的,飘飘欲仙,醉生梦死,但梦醒后,等待他们的只有伤悲。喝酒吃药,无非是在梦与现实的边缘徘徊。阮籍“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帏鉴明月,清风吹我襟”,是何等的清闲,何等的洒脱,但不久之后,听到的却是“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可怜的阮籍只能“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阮籍还是放不下,他们的情感像一条结了冰的河,表面上是那么平静、从容、淡泊,但在坚冰下面的河床深处,却始终流淌着汩汩的深情!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魏晋人面对长期的战乱,生命的离去显得太容易了,所以,人们开始感叹生命的短暂。“未知一生当著几量屐?”无奈借酒浇愁愁更愁,既然不能延长生命的长度,那就拓宽生命的宽度吧。伤心也罢,失望也罢,看开了,在酒的麻醉下,逃避现实,保护自己,糊涂毕竟是好事。壮志不能酬,他们只能沉醉在酒中,一方面以酒避祸,另一方面巧表心曲。阮籍为酒而求为步兵校尉,“诸阮皆能饮酒”,“时有群猪来饮,直接去上,便共饮之”;阮修“以百钱挂枝头,至酒店,便独酣畅。虽当时贵盛,不肯诣也”……“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用酒,忘情忘物;用酒,离忧离愁。姿容飘逸,气韵生动,忧愁并思,形容在魏晋名士身上一点都不为过,纵酒狂歌,散发山阿,白眼向权贵,折齿为美人。
那为一杯酒放弃生后名的率真,闻美人殁而往吊之的坦荡,裸形体而法自然的放浪,“临刑东市,神气不变,索琴弹之”的淡然,是处不拘小节的自然,处世维艰幽默对之的旷达。这一切就如嵇康千年前在东市弹的广陵散一样,是千古绝唱!至情至性,这是真正的魏晋风度!《世说新语》中的名士们在追求追求“自然”境界的同时,也有着高标不俗的人生价值追求,而“才学”和“德操”便成为他们人生价值的两大支柱。“魏晋真名士,非于世无涉,在其放达归隐之际,心怀家国、人事,然世道不济,才无所用,故多为出世之流。”可悲的是,魏晋风度成为当时的一种流行风尚,许多人饮酒吃丹药,附庸风雅,但内心却没有如阮籍、嵇康似的忧愁,只是作态效颦。
魏晋风度其实是一种人格范式,清谈巩固其志气,药与酒陶冶其趣味,而名人效应之下,清谈、药与酒渐渐在魏晋社会流行起来了。何为清谈?清谈,也称“玄言”、“玄谈”、“谈玄”,是魏晋时期崇尚虚无空谈名理的一种风气。“始于魏,上承东汉末清议,从品评人物转向以谈玄为主,以《周易》、《老子》、《庄子》‘三玄’为基本内容,用老庄思想解释儒家经义,摈弃世务,专谈本末、体用、有无、性命等抽象玄理,到晋王衍辈,清谈之风大盛。”通常,人们把清谈高手分五期:建安七子、正始名士、竹林七贤、王谢世家、桃源陶令。
魏晋是文人最不相轻的时代,文人表现了难得的同仇敌忾,但是“孔融死而士气灰,嵇康死而清议绝”,逐渐正始名士转而清谈不涉及时事的老庄哲学,何晏、王弼还以“无”字对宇宙的追问开辟了本体论的哲学天地。随后竹林七贤接班清谈,且一齐喝酒。太多的名人效应,使得清谈后来又成为了人们进升仕途的捷径,他们能得以入仕的真正原因是因“谈玄”而积累起来的名气或由此显露出来的智慧,而并非因为玄理本身。我认为真正的谈玄者应该是远离仕途、尘世的人,那些在官场中打滚,却又效仿陶渊明在家中“采菊”的人,明显是东施效颦。
魏晋风度的展现是一次人与自然的交融聚汇,它的影响力是巨大的,不仅有阮籍、嵇康、刘伶等人的丰神高骨,也有陶渊明的散淡自然,。“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陶渊明创造的“桃花源”大概是魏晋风度的极致体现吧。不似阮籍穷途之哭,是真正的释怀。他“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他“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他认识到“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魏晋风度,很多时候是“无所不为”。诚如宗白华先生所言:畏惧早死,追求长生,服药炼丹,饮酒任气,高谈老庄,双修玄礼,既纵性享乐,又满怀哲意,这就构成似乎是那么的潇洒不群,超然自得,无为而无不为的所谓魏晋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