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述魏晋风度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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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述“魏晋风度”的范畴
“魏晋风度”一词出自鲁迅那篇著名的演讲《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的关系》。作为一种独特时代的思想文化和行为方式的凝练概括,魏晋风度是一种特定的乱世风度,是一种死亡逼出来的风度,与东汉末年至东晋灭亡时期,由于战乱、饥荒和瘟疫,以及王朝更迭、政治斗争等原因带来的大规模死亡有着直接的联系,同时与社会动乱、政治黑暗带来的儒家思想的颠覆和玄学的兴起有关。“魏晋风度”包括如下几方面的范畴。
一、崇尚老庄,惟尚清淡
魏晋时期,名士们为了避祸远嫌,消极避世,常聚山林高谈老庄,如“竹林七贤”中的阮籍、嵇康都推崇老庄学说,特别是老庄的生命哲学。他们经常聚会,清谈名理,如《世说新语》记载的,中军将军殷浩问道:“大自然赋予人类什么样的天性,本来是无心的,为什么世上恰恰好人少,坏人多?”在座的人没有谁回答得了。只有丹阳尹刘淡回答说:“这好比把水倾泻地上,水只是四处流淌、绝没有恰好流成方形或圆形的。”他们认为善谈名理就是博学多通的表现。当时清谈之风大行,名士们交谈讲究机智和善于应付,要求语言简练有味,寓意深刻,见解精辟,且声调抑扬顿挫、押韵等,如《世说新语》中记载,南郡公桓玄和荆州刺史殷仲堪谈话时,顺便一同说那种表明一切都终了的事。顾恺之说:“火烧平原无遗燎。”桓玄说:“白布缠棺竖旒旐。(注:旒旐(liúzhào),招魂幡,出殡时在棺材前引路的旗子。)”殷仲堪说:“投鱼深渊放飞鸟。”接着又说处于险境的事。桓玄说:“矛头浙米剑头炊。”殷仲堪说:“百岁老翁攀枯枝。”顾恺之说:“井上辘轳卧婴儿。”殷仲堪有一个参军也在座,说:“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殷仲堪说:“咄咄逼人!”这是因为殷仲堪瞎了一只眼睛。这个故事中每人所和的句子后面字都是押韵的。名士们喜欢引用古代言论、事实或典籍,说话时强调能言善辩,善用比喻,增强说服力,也能增添许多情趣,活跃气氛。又如《世说新语》中记载,右军将军王羲之和太傅谢安一起登上冶城,谢安悠闲地凝神遐想,有超尘脱俗的志趣。王羲之就对他说:“夏禹操劳国事,手脚都长了趼子;周文王忙到天黑才吃上饭,总觉得时间不够用。现在国家战乱四起,人人都应当自觉地为国效劳。而空谈荒废政务,浮辞妨害国事,恐怕不是当前所应该做的吧。”谢安回答说:“秦国任用商鞅,可是秦朝只传两代就灭亡了,这难道也是清谈所造成的灾祸吗?”
二、灭弃礼法,任情放诞
魏晋时期,是中国历史上最为动荡的时期,战乱不断,政治黑暗,朝代更替十分频繁,整个社会秩序被打乱。名士们已无心去继续遵守儒家的传统礼教,不愿意再让它束缚自己的思想,而是将更多的时间用在思考自己的价值上面。他们开始不断的追求自己的独立与自由,追求自己感官上的享受。嵇康的《难自然好学论》:“六经以抑引为主,人性以从欲为欢。抑引则违其愿,从欲则得自然。然则自然之得,不由抑引之六经;全性之本,不须犯情之礼律。”嵇康以道家的“从欲”、“无为”思想批判儒家思想,主张“从欲”,拥有绝对的个人自由, 认为“人性以从欲为欢”,即是说“从欲”才是自然,而“六经以抑引为主”是反人性反自然的。放诞,即任性放纵,这是魏晋名士们生活方式的主要表现。名士们主张言行不必遵守礼法,凭禀性行事,不做作,不受任何拘束,认为这样才能回归自然,才是真正的名士风流。《世说新语》中,记载了许多魏晋名士倜傥不羁的生活。阮籍,“竹林七贤”之一,是至情至性之人,不为礼法所拘。按照礼法,“父母之丧,既虞,卒哭,疏食水饮,不食菜果。”而阮籍在葬母亲的时候,蒸熟一个小肥猪,喝了两斗酒,然后去向母亲遗体诀别,只是叫“完了!”总共才号哭了一声,就吐血,倒下了很久。他在为母亲服丧期间,在晋文王的宴席上喝酒吃肉。司隶校尉何曾也在座,对晋文王说:“您正在用孝道治理天下,可是阮籍身居重丧却公然在您的宴席上喝酒吃肉,应该把他流放到荒漠地方,以端正风俗教化。”文王说:“嗣宗哀伤劳累到这个样子,您不能和我一道为他担忧,还说什么呢!再说有病而喝酒吃肉,这本来就合乎丧礼啊!”阮籍吃喝不停,神色自若。阮籍好喝酒,喝起酒来放荡不羁,有一次阮氏家族的人在一起喝酒,他的侄子阮仲容不用普通的杯子倒酒喝,而用大酒瓮装酒。当时有一群猪也来喝酒,他们只是把浮面一层酒舀掉,就又一道喝起来。如王子猷雪夜去拜访戴安道,行了一夜才到,到了戴家门口,没有进去,就原路返回。别人问他什么原因,王子猷说:“我本是趁着一时兴致去的,兴致没有了就回来,为什么一定要见到戴安道呢!王子猷的言行,可以说是任性放诞的最好体现。“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中的“兴”是什么呢?这里的“兴”实际上就是“任性”,不拘束、不勉强自己。
三、寄情世外,仕不事事
当时司马氏一手把持朝政,取代曹魏的之心路人皆知,其采用严格的手段排除异己,培植同党,形成所谓“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的恐怖局面,很多名仕们既不肯党附司马氏,又不愿成为曹魏的贰臣,选择远离政治,以求自保,他们归隐山林,流连于山水之间。阮籍有济世之志,因畏于司马氏的淫威,采取消极避世的态度,或闭门读书、或游山玩水、或酣醉不醒、或缄口不言。但内心是十分痛苦的,但又不能明言,为避害计,他常常驾车出游而不问路径,任其走到路尽头则痛哭而返。他本不欲出仕,由于嗜酒,后来听说某地仓库储有好酒,就自荐当了管仓库的官职,官名为“步兵”,这也是后世称他“阮步兵”之来由。这种仕不事事,玩世不恭,对所掌管的事务一问三不知,所谓视其主之颠危若路人然!《世说新语》中多有记载,王子猷任车骑将军桓冲的骑兵参军。一次桓冲问他:“你在哪个官署办公?”他回答说:“不知是什么官署,只是时常见到牵马进来,好像是马曹。”桓冲又问:“官府里有多少马?”他回答说:“不过问马,怎么知道马的数量”桓冲又问:“近来马死了多少?”他回答说:“活着的还不知道,哪能知道死的!”
四、纵情酒药,寻求超脱
东汉末年、魏晋这种政治风云变幻的时代,从政之人普遍产生朝不保夕的感觉,名士们感到人生和生命的可贵,普遍崇尚老庄道家的养生的思想。何晏认为,服食五石散,不只能治病,也觉得精神很清爽。在他的倡导下,当时服食五石散人很多,成为有钱人家的一种时尚生活。南宋人叶梦得(石林诗话)说:“晋人多言饮酒有至于沉醉者,此未必意真在于酒。盖时方艰难,人各惧祸,唯托于酒,可以粗远世故。……以流传至嵇阮刘伶之徒,遂全欲用此为保身之计”也可以理解为,在这个混乱的时代,要想安身立命,最好的办法自然莫如饮酒了。喝醉了,即使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也是情有可原有理由推脱的。《晋书阮籍传》记载,“文帝初欲为武帝求婚于籍,籍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为防止女儿入虎口,酒醉是逃避最好的方式。魏晋的名士爱喝酒,《世说新语》中多有记载,张季鹰任情适性,放诞不羁,当时的人称他为江东步兵。有人对他说:“你怎么可以放纵、安逸一时,难道不考虑身后的名声吗?”季鹰回答说:“与其让我身后有名,还不如现在喝一杯酒!”还有毕茂世说:“一只手拿着蟹螯,一只手拿着酒杯,在酒池里游泳,这就足以了结这一辈子了。”“竹林七贤“中有一位嗜酒如命、放浪形骸的人物,就是刘伶。有一次,刘伶患酒病,口渴得厉害,就向妻子要酒喝。妻子把酒倒掉,把装酒的家什也毁了,哭着劝告他说:“您喝得太过分了,这不是保养身体的办法,一定要把酒戒掉!”刘伶说:“很好。不过我自己不能戒掉,只有在鬼神面前祷告发誓才能戒掉啊。你该赶快准备酒肉。”他妻子说:“遵命。”于是把酒肉供在神前,请刘伶祷告、发誓。刘伶跪着祷告说:“天生我刘伶,靠喝酒出名;一喝就十斗,五斗除酒病。妇人家的话,千万不要听。”说完就拿过酒肉吃喝,一会儿就又喝得醉熏熏地倒下了。
五、坦然面对,视死如归
魏晋时代的名士讲究风度,要求注意举止、姿势的旷达、潇洒,见喜不喜,临危不惧,处变不惊。人最畏惧的,莫过于死亡,而魏晋的名士们面对人的生与死问题上则坦然和谈定。《世说新语》中记载,张湛喜欢在房屋前栽种松柏;当时袁山松外出游赏,常常喜欢叫随从唱挽歌。人们形容说:“张湛是在房前停放尸首,袁山松是在道上出殡。”嵇康因得罪司马氏,被判死刑,他在临死前,要求奏一曲《广陵散》,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没有忧伤,没有恐惧。而只对他的著名古琴曲《广陵散》将要失传,表现出无尽的惋惜。嵇康面对死亡不仅神气不变,而且还抚曲一首,那种儒雅从容的人生态度,我在这里能够想到的一个词,就是“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