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总统广州蒙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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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总统广州蒙难记
作者:蒋中正
六月十五日
粤军将领,得陈炯明惠州来电,乃开秘密会议於白云山总指挥处。叶举又接其若密长电,指授各将领围攻总统府,占领行政各机关,及派兵进驻韶关等各方略。是夜十时,有某军官以电话报告总统,言今夜粤军恐有不轨行动,务请总统离府。总统以为谣传,不之信。及至午夜十二时后,林秘书直至此,即使其本人果有此不轨之心,而其所部,皆与我久共患难,素有感情,且不乏明理之人,未必助桀为虐,受其欺弄,请诸君不必猜疑,以免惊扰。林秘书等言粤军蛮横,不可以常情度之,如其果有不利於总统时,当奈何?总统言我在广州之警卫军,既已全部撤赴韶关,此即示其坦白无疑,毫无对敌之意。徜彼果有不利於我,亦不必出此用兵之拙计。如敢明目张胆,作乱谋叛,以兵加我,则其罪等於逆伦反常,叛徒贼子,人人可得而诛之。况吾身当其冲,岂可不重职守,临时退缩,屈服於暴力之下,贻笑中外,污辱民国,轻弃我人民付托之重任乎?吾当为国除暴,讨平叛乱,以正国典,生死成败,非所计也。林秘书等,以总统决心坚忍,不敢强劝,乃即辞出。总统即入私室就寝。少顷,各处连来电话报告,皆言今夜粤军必乱,务请总统远离,总统不信,迨至二时许,有某军官,自粤军营中潜出,特来报告,言粤军各营,炊事已毕,约定二时出发,并声言备足现款二十万,以为谋害总统之赏金,且言事成,准各营兵士,大放假三天(按大放假即粤军抢劫之暗号)等语,总统犹未深信。及闻各方号音,自远而近,乃知粤军已经发动,即命卫队准备防御。此时,约已三时,林秘书等,复来劝总统出府。总统言竞存果敢作乱,则戡乱平逆,是吾责任,岂可轻离公府,放弃职守,万一力不如志,惟有以一死殉国以谢国民而已。当时各员见总统坚定如此,非可言动,乃以数人臂力,强挽总统出府。是时,各路皆有步哨,已不能自由通行。林秘书等,为叛军步哨接连盘问数次,幸得通过。而总统单身行至财政厅前,已遇叛军大队,由东而来,诸人已不能通行。总统遂参在叛军队中,从容不迫,履险
如夷,叛军以为其同事也,亦不查问。及至永汉马路出口,总统方得脱险,步至长堤,安抵海珠之海军总司令部,与海军温司令等,同登楚豫舰,召集各舰长,议决应变戡乱之计。
六月十六日
上午三时后,叛军步哨,已密布各路,断绝交通,占领各行政机关。粤军第二师洪兆麟所部之湘军,於拂晓时,围攻总统府。府中卫士,仅五十余人,在观音山粤秀楼附近防御,与叛军对抗。叛军冲锋十余次,皆被卫士用手机关枪击退,死伤之敌,达三百名。守卫公府之警卫团,亦与叛军对抗,坚守府门,叛军终不得逞。相持至正午十二时,叛军旅长李云复,以步兵冲锋无效,乃用速射炮,注射公府,犹以为未足。盖彼以为总统尚在粤秀楼,不能出险,故又用煤油烧毁由粤秀楼至公府之栈桥,杜绝出路,必欲总统葬身於粤秀楼而后已。及抵抗至下午,卫士弹尽援绝,不得已为叛军缴械,言明缴械后,叛军不得再施射击。孰知其凶暴蛮横,不顾人道,当卫士与黄马二副官,护卫总统夫人出府时,彼在府前,犹用机关枪扫射不息,以致死伤枕藉,惨不忍睹。其伏於公府四周民房内之叛军,自昨夜十时起,专伺总统乘汽车出府时,以逞其狙击之计者,至此尚未有见总统汽车出外,乃再入府搜索,遍觅不见,始知总统已於昨夜步行出府,其计竟不得逞。如果昨夜总统乘车出府,其不死於枪炮之中,亦必死於伏兵狙击之下。幸总统卒能冒难出险,转危为安,叛军无如何矣。总统上军舰后,以陆地尽为叛军所据,乃率各舰,集中黄埔,准备进攻广州叛军,实行其戡乱平难之策。
六月十七日
辰刻,外交总长伍廷芳,及卫戍总司令魏邦平来舰,晋谒总统,商议招讨事宜。总统令魏司令所部,集中大沙头,策应海军,进攻陆上之叛军,责成其恢复广州防地。又为伍总长言曰:今日我必率舰队击破逆军,戡平叛乱而后已,否则,中外人士,必以为我已无戡乱之能力,且不知我之所在,如畏慑暴力,潜伏黄埔,不尽职守,徒为个人避难偷生之计,其将何以昭示中外乎?伍总长韪之,乃即离舰登陆,通告各国驻粤领事,严守中立。自伍总长离舰后,总统即率永丰、永翔、楚豫、豫章、同安、广玉、宝璧各舰出动,由黄埔经过车歪炮台,驶至白鹅潭,乃命各舰对大沙头、白云山、沙河、观音山、五层楼等处之叛军发炮射击。各叛
军闻声落胆,皆纷纷弃械逃遁。各舰乃沿长堤,向东前进,照指定目标炮击,故人民之於是役,损伤甚微,而叛军死於炮火者,约数百人。当时因陆上部队,不能如期发动,故炮击后,叛军乃得溃而复聚,其乱卒不克平。各舰乃经中流砥柱炮台,回至黄埔,会议第二次进剿之计。
六月十八日
陈炯明以钜款派人运动海军内变。幸海军上下,一心一德,服从总统命令,始终如一,不为利诱,并谓其使者曰:吾海军不比湘军,供人欺弄,以二十万现金,卖我总统,而博得一叛逆之名也。是日,陈炯明致电伍总长,转请总统下野,词极悖逆,伍总长置之不覆,但有愤恨而已。
六月十九日
总统以手书致前敌李总长、许军长、朱总司令、彭总司令、黄司令、李司令、梁师长等,令各军迅速回粤平乱。有坚守待援,以图海陆夹攻,歼此叛逆,以彰法典等语。先是,十四日,陈炯明来电,请财政次长廖仲恺,往惠州商议要事,经过石龙,即被其部下扣留。是日,闻已用镣铐重刑,解往兵工厂监禁。同志闻之,为之发指。佥曰,陈炯明信义沦亡,其殆禽兽之不若矣。
六月二十日
海军温司令,应叛军之请求,商议停战办法,得总统许可,乃率永翔、同安二舰,驶入省河,与叛军会议停战条件。是日叛军进驻韶州城,大肆抢劫,广州城自十六日以来,抢掠烧杀,至是愈烈,甚至白昼奸淫,肆无忌惮。东关一带居民,有被抢至二十余次者,有一女轮奸至五六次之多者。其惨无人道之行为,不胜胪举。陈家军之兽性,至此发挥殆尽。
六月二十一日
海军官长士兵,各举代表,前来永丰坐舰,声明一致服从大总统,至死不渝。总统嘉奖之。
六月二十二日
各处义军并起,黄埔附近,有徐树荣、李天德、李邦安等各司令,集中所部,约有千余劲旅,军威大振,与海军协商攻取鱼珠、牛山各炮台之计,以免黄埔海军,受其监视之祸患。
六月二十三日
总统闻伍总长逝世噩耗,涕泣不能自抑。海军将士,怨愤更烈。总统以温语慰之曰:今日伍总长之殁,无异代我先死,亦即代诸君而死,为伍总长个人计,诚死得其所,惟元老凋谢,自后共谋国事,同德一心,恐无如伍总长其人矣。吾军惟有奋勇杀贼,继成其志,使其瞑目於九泉之下,以尽后死者之责而已。
六月二十四日
士密西报访员,访总统於永丰舰。是日,为伍总长逝世之第二日,总统悲哀之色,尚未稍减,乃以沉毅温厚之态度,出见访员。首以伍总长逝世,为吾中国大不幸之事,以告访员。其后与访员谈话甚长,惟对於行使总统职权一节,尤为确切。总统言我为国会议员所选举之总统,故对国会议员,负有非常重大之责任。现时我在军中所以照常行使我之职权也。如我放弃职权,则对国会为违法,对国家即为叛国。即使我欲辞职,亦当向选举我为总统之议会,正式辞职也。广州自陈炯明主使其部下叛变以来,至今已将旬日,吾与叛军,始终奋斗,坚持不怠者,亦惟守法尽职,对我国会与国家,负有完全责任而已。如我轻弃职守,偷生苟安,是自背初衷。从此上无道揆,下无法守,其将何以立国,吾又何必创造民国,枉费此三十年来惨淡经营之精神乎?吾誓必戡乱,以谢国人。违法之举,非吾孙某所为也。
六月二十五日
海军士兵,全体加入中国国民党,填写誓约,表示其服从总统,始终不渝之决心。间有士兵来问其官长,与叛军商订条约,是否得总统之许可者,总统颔之。海圻各舰士兵,疑其温司令与叛军议和,恐有不利总统之举,故不许其司令回舰,总统为之解释劝慰,始得无事。
六月二十六日
叛军图谋海军益急。其始贿买吾海军官长之计不成,乃随即运动民军,联络河南叛军,图袭我黄埔海军。总统得此报告,即令海军温司令特别戒严。
六月二十七日
闻海军高级官长,有与叛军议和,行将成为事实之说。且闻陈炯明派吴礼和已来肇和,与该舰长某,接洽妥贴。总统闻之,皆一笑置之,深信海军各将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