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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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之道士

盛夏的豪雨中,斗胆孤身一人沿着最新开辟的“智取华山一条路”向华山北峰登攀。自以为雾雨蒸腾,山路陡峭的天险,此刻人踪绝迹,舍我其谁。实际远非如此。一路攀来,飞落的雨幕下,时不时可见如我一样奋勇的三两行人。及至北峰,再翻路径垂天的苍龙岭,越过金锁关,登西峰,上南峰,穿过避诏崖,攀向东峰,但见一片坦平光洁的巨大的崖壁突兀在眼前,崖面居中是新近人工就古径而拓宽尺余的石阶小路。百多米长的山路,右侧则是顺崖垂落的万丈深渊。光秃秃的崖面,加上雨天湿滑,又无遮拦,生怕身体失控偏向右侧,坠入深谷。好奇心的驱使,将近东峰峰顶时候,坐在路心的一条石阶上,终要把这深渊翠谷看个端详——不看则已,看则让你的心忽悠忽悠惊绝地像是悬在空中:旷荡荡的山谷,唯见半峰插云,余下半山深藏在幻化莫测的云雾深处。我所在的这面光崖,更加绝险,坐望过去

,顺势垂落的崖壁只剩下一条弯向石径的弧线飘渺在空中。自然造化,鬼斧神工,成就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华山奇观。

山雨渐渐停了,壮阔的天幕上浓云变得亮了,周围的群峰象是等候了许久许久,突然展示出各自的雄姿,迫不及待向你涌来。及我起身,继续我的登攀之路,猛地我发现,那条飘渺在空中的弧线后面,走出了一个身着青衣的人。定睛细看,原来是一位道士。我惊愕地几乎要喊起来,要知道,天险横亘——他是从几乎垂直的绝壁上登援而来。与之相比,我的登攀勇气简直是轻如鸿毛。他步履轻盈,宛若平川走马,从容不迫跨上崖顶,再走至我的面前,踏上石径转身下山。我被他,准确地说,我被履险如常的他感动了,很想和他聊一聊,站起来问道:“师傅,您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我去采药,回山下玉泉院!”那位道士并没有停下来,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继续疾步而去。

2

东峰一面,那位道士从容潇洒攀越天险的雄姿,感染了我。以前,我听人说过,华山道士那可了得,个个身怀绝技,个个身轻如燕,个个仙姿仙容,古有陈抟老祖,今亦凡响非同。

我走进了华山道士聚居的的玉泉院。

玉泉院,背依华山,门对华阴古道,是自古以来登攀华山的起点。传说,院中泉水与西峰镇岳宫内的玉井相通。玉女临井梳妆,不慎将玉簪掉入井中。玉簪随井而下,到玉泉院流出……其实,玉泉院真正的名声,不在玉泉,而在宋代皇佑年间,道士贾得升为其师陈抟(号希夷)所建的希夷祠。

想当初,此地悄怆幽邃,加之通行不便,确是出家人修行的上佳处所。现今则不同了。

只要是天朗气清的好天气,四面八方的游客就会如云如雾蜂拥而至。都想拜拜陈抟老祖,都想得到今日明朝的好运。虽然,陈老祖已乘鹤西去一千年,但其神威绵延仍不减当年。其一首《睡歌》即足以使他名垂千古:

“臣爱睡,臣爱睡,不卧毡,不盖被。片石枕头,蓑衣覆地。南北任眠,东西随睡。轰雷掣电泰山摧,万丈海水空里坠。骊龙叫喊鬼神惊,臣当恁时正酣睡。闲想张良,闷思范蠡,说甚曹操,休言刘备,两三君子,只争些小闲气。怎如臣,向清风岭头,白云堆里,展放头眉,解开肚皮,一觉睡去,管甚玉兔东升,红日西坠。”

我对陈抟老祖,倒也谈不上什么尊崇。因为总觉得老人家入道前后与当朝太

多地过从,似乎少了一些纯正的出家人的本色。其早年,科场败北;古稀之年,仍念念不忘取代后周柴荣之位称霸天下。只因赵匡胤捷足先登,发动“陈桥兵变”抢先一步称帝,方使他归返华山,踏上苦修成仙之途。我曾困惑不解,千百年来,被道教视为祖师的陈抟,到底高明在哪里呢?

3

像是山泉叮咚,宛若环佩击鸣,一曲古琴《流水》自玉泉院东殿旁的一间房奔泻而出。演奏者正是与我在东峰邂逅而遇的道士陈宇明。我没有想得到,到玉泉院寻他竟然象与老朋友相会那般容易——我先巧遇其师兄马剑月,之后剑月就带我找到了他。与东峰之遇大相径庭,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陈,完完全全是一派书生的模样:瘦高瘦高的个子,净白的面容上架着一副博士镜,若不是身着道服,你决不会将他与“道”联系在一起。

“师傅,昨天我在东峰与你见过一面,所以今天专程到这里来请教,能不能抽时间和我谈一谈?”

“请教不敢当,到我的房里去谈吧!不过谈话时间不能太长。”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十分客气地同意了。

一张床,一方桌,桌上一架古琴,四壁空空,这就是陈宇明歇息的丹房。

也许是我的真诚感动了他——在我们彼此做了一番简短的思想沟通之后,他和我进行了关于他“自己”的长谈——出家八年,这是第一次。

我问他,何来的胆量,走悬崖峭壁,如履平川。他回答说,区区小技根本算不了什么,道士谁都会。华山道士信奉的全真道。全真道讲究“澄心定意,抱元守一,存神固气”,把肉身视为臭皮囊,修炼的是附着在这皮囊里的精神。这皮囊生死无所谓,那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我问他,二十二岁到三十岁出家八年,有没有后悔过?他回答说,有过困惑,但没有过

后悔。应当说,他说的是实在话。陈对“道”自幼而生的好感,用他自己的话说,除了“宿命”,似乎没有其它解释。读小学,正赶上“文革”刚刚结

束,历史教材上“左”的余毒尚在流淌。在讲到先秦百家争鸣一章时,老师批评道家为“小地主腐朽没落的思想代表”,引起陈很深的反感。虽然他对“道”的了解只是皮毛,从感情上他却已经牢牢站在了“道家”一边。也由于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初期,伴随着气功热武术热的兴起,渐渐地“道”也向世人撩开了其神秘的面纱。但仅靠书摊认“道”毕竟有限。十年前,他正在济南某大学读中医的时候,从在火车站的前买的一本杂志上得知,远在湖北的武当山有道士还有道教协会,不由得陈怦然心动——也就是在这一年,他给武当山道教协会会长写了一封长信。信中表述了了解道教真谛的渴望而外,末尾点名了这封长信中心宗旨,“武当收不收出家人?”。

漫长的等待,度日如年。武当山道协很快回信来。不过让陈很失望,信中除对他研究“道”的兴趣给予鼓励外,并没有对他的出家之想表示肯定。只是说,

出家与不出家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对道的信仰。手捧大扎,他忽然悟出信仰原来就是理想,就是人生。记起小时候,语文课上,老师让大家用“理想”这个词造句。同学举手纷纷。有的说,将来当个科学家,有的说,将来当个解放军,有的

说,当个教师……老师见陈不举手,单独问他,陈支支吾吾,最后干脆鼓足勇气

回答说,他没有理想。同学一片惊愕,老师更是大惑不解……现在不同了,自从知晓了道山武当,似乎生平头一次找到了“理想”的着落点。他不再是没有理想的人生莽汉,他要为把它变为“真实”而努力——他决心往武当走一遭。

——“我们全家是教师,是个没有钱的臭老九之家。父亲是个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者。家庭教育注重的是文化知识和学术精神。因此,从小我的挣钱欲望就不强烈。但我的父母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的儿子会迷恋上道教。我把去武当的想法说给父母时,他们一时竟然没有话说——这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父母很快表示了坚决的反对。我因事前做了各种充分的准备,不管父母如何表示,往武当的决心不变。我向父母承诺,不是出家,只去体验,去一年就回来。父母了解我执着的个性,应该说,也理解我的心情。最后勉强同意了……”

1992年春天。陈宇明身背简单的行囊自身走进了神往已久的武当山。

巍峨高耸的群峰,长江南绕,汉水北回。飞泉流瀑,层层杜鹃,隐没在苍松翠柏间的殿宇楼台,宛若仙境,就是仙境。

陈住进了武当展旗峰下的紫霄宫。一日三餐:早餐,馒头、咸菜、米汤;中餐,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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