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写实小说之于现实主义的一种变异

镇 江师专学报 ?社会科学版?
! ! ? 年
第 期
典 型 向 原 型 的 蜕 变
—
新写实小说之于现实主义 的一 种变异
曲
云
静
从 ! # ?年起
,
继
“新 潮小说
”
式微 之后
,
一种新 的小说样式开始悄然出现
。
它 既有别 于
传统现实主义
,
又迥异于
“新潮小说
”
,
这就是
“新写实小说
”
。
在 《钟 山》 ! # !年第? 期
隆重推出
“新写实小说大联展
”
之后
,
“新写实小说
”
的创作便一发不可收
,
大有领文坛风
骚之态势
。
至今
,
“新写实小说
”
已经发展了近五个年头
,
评论界对此争论纷纭
,
就连对其
提法和命名还莫衷一是
,
诸如
,
“新 写实主义
”
、
“后现实主义
”
、
“生态小说
”
、
“新 现
实主义
”
等
,
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当推
“新写实小说
”
。
这也许是人们不愿多提
“主义
”
而
又偏爱
“写实
”
的缘故
。
据 其创作理论中强 调
“写实
”
精神
,
大致可认为它乃现实主义母体
所出
。
现实主义作为中外文学史上基本的创作方法之一
,
以丰富的创作理论和 辉煌的创作实
绩
,
在文学史上占有很高的地位
,
为中外文学画廊塑造了一大批血 肉丰满的典型形象
。
就目
前来 说
,
现实主义还是文学创作的主 流
,
那 么
,
“新 写实小说
”
对其母体有何 贡献呢% 是突
破和超 越吗% 我看不尽然
。
本 文仅就人 物的塑造来 谈一谈
“新写实小说
”
之 于现实主义小说
的一种变异
。
马克思 主义反映论认为
,
文学作为一种 观念形态
,
虽然是社会生 活 的反映与再现
,
但是
不等同于社会生活
,
它同时还是对社会生活的主体性超越和创造
。
“人类的社会生活虽然是
文学艺术的 唯一源泉
,
虽是较之后者有不可比拟的生动 丰 富 的 内容
,
但是人民还是不满足
于前者而要求后者
。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 虽然两者都是美
,
但是文艺作品中反映出来 的生活
却可以而且应该比普通 的实际生活更高
、
更强烈
,
更有集 中性
,
更典型
。
更理 想
,
因此更带
有普遍性
”
。
? 这是对文学源 于生活而又高 于生活 的正确说 明
。
现实主义 创作原则是正视客观现实
,
通过典型化的途径塑造艺术形象
。
高尔基说
?
“对
于人和人 的生活环境作真实的
,
不加粉 饰的描写的
,
谓之现实主义
。
”
现实主义要求按照
社会生活的本来面目反映生活
,
并不低估或抹杀作家主体性在 现实主义创作中的地位
,
因为
作家对生活进行 艺术概括总是以自己独特的 眼光
,
独特的情感和审美心理去观察生活
,
体验
生活
,
从而营造出一个从未有过

的艺术世界
。
也可以这样说
,
现实主义在 要求对生活细节作
逼真描写的同时
,
还要求对生活作符合生活 逻辑的典型化的反映
,
充分揭示社会生活 的底蕴
和内在规律
。
所以
,
恩格斯说
?
“现实主义的意思是
,
除细节的真实外
,
还要真实地再现典

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
。
”
! 由此可见
,
典型化实际 上就是现实主义的 根本要求和主要标志
。
可 是
“新写实小说
”
的作家
、
评论家们是怎样看待文学与生活的关系的呢? 他们的理论
主张是
? “纯粹客观地对生活本态进行还原
”
#
,
“反映不变形的真实
”
? 和端出
“生活 的原
汁原液
”
,
写 出生活
“毛茸茸的质感
”
,
要 求作家
“中止判断
”
。
“从 情 感 零 度 开 始 写
作
”
,
期 望义 学对生活的描写 保持和 达到
“透明无瑕的真实状态
”%
,追求
“把生活 当艺术
,
把艺术当生活
,
把生活等同于 艺术的美学效果
。
”
& 这种理论显然是片面的
,
在很大程度上
背离了 马克思主义反映论的基 本原理
,
错误地解释了文艺与生活之 间的关系
。
我们知道
,
生
活的表象真实不等于生活的本质真实
,
绝对的真实是根本无法达到的
。
海德格尔的存在主义
哲学则认为现象与本质的界限是模糊的
,
本真就是存在之本相
,
即现象就是本质
。
如 此 看
来
,
“新写实小说
”
不仅与
“要求纯客观的描写
,
排斥创作中作家的主观评价
”
? 的自然主
义如出一辙
,
而且受存在主义哲学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
。
“新写实小说
”
实践者们的这种
观点
,
运用在人物塑造上就 与现实主义典型化的要求存在不容忽视的变异态
。
审视
“新写实小说
”
和现实主义 的创作理论及创作实践
,
我认为
,
在人物塑造上
,
“新
写实小说
”
之 于现实主义的变异在 于典型向原型的蜕变
。
这主 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
一
、
“新 写实小说
”
的创作理论强 调
“客观纯 粹地还原
”
“生活的原汁原浓
”
,
主 张
“作家的 笔墨并不注目于人物的精雕细 刻 和性格的多方组合
,
而是只把他作为一 个 生 活 符
号
,
朵浪花记下来? ?
”
%
。
“让人物从生活中来
,
直接到作品中去
”
(
。
因此
,
它放弃
了刘
‘夕 令卫 的追求
,
不愿意去为选择
、
提炼
、
概括生活中的人物而费神
,
却致力于人物 灼原型
化
,
企拼)将生活 甲 河原生态 的人放远小说中
。
对读 者来说
,
这种人物可能会有某补热念感
、
旁近 括
?
坦是小认写 勺乙 少卜说
,
它不同 于一般性纪实
,
写原生态 的人并不是小诊方甘孔
池莉 的

巾流小说 《烦恼人生》枚视为
“新 写实小说
”
的力作之一
。
作者写 丁
’主人 公 印加
厚从凌 展 四
到 止夜十二点一整天的工作生活状况
,
读 者留有印象的恐 伯只是
一
些琐碎 的事
件片断
只+
一
主人公 倒是难留什么印象
。
因为作家幼 幼口选择概括
,
却将一个难以休现社会的
、
个体的人 的
“原生态
”
写进小说
,
因而人物缺乏独特性
、
丰富性和立体感
,
其作用不 过在 于
串起了
一
系犷二
二乎庸而琐碎 的人生内容
。
再如
,
小林 ,刘震云
?
《单位》
、
《一地鸡 毛》 ?
、
迟钦亭 ,叶兆言
?
《 艳歌》?
、
海梅 ,张欣
?
《格格不入》?
、
严航,方方
?
《 无处遁逃》 ?
等等
,
也和 印加厚一样
,
都是困窘生活 中的困窘的人 ,描写是否客观
,
后文再论及 ?
。
由于
“新写实小说
”醉心 于对人的吃喝拉撒睡等日常生活琐事的 描写
,人就不再是最积极的社会因
素
,
人 成 了研实生活 的被动物
。
纯粹受现实生活的支配和改造
,
退为一种生活符号
,.一困窘
笙 法状态下为困窘符号或生活本能 符号
。
人物所属的社会共性和自身应有的独特个性在这 里
都消退了
,
“新 写实小说
“努 力张扬的
”
还原生活
”
的结果却是一批 符号化人物的产生
。
在
某种 程度上
, “新 写实小说
”
烙 上了消极被动反映论的 印记
,徘徊在庸俗社会学泥沼 的边缘
。这
不仅失去了现实生活的依托
)
同时也 违背了审美的规律
,
歪曲了文艺 与生活 的关系
,
完全否
定了创作主休的 能动性
。
而现实主义对人物的塑造
。
/
是追水典型人物的极致
。
现实主义作家尊重生活 的客 观 规
律
,
同 盯调动 主体的创造性
,
对现实生活中的人物进行精心的提炼和概括
,
赋予人物高深的
思想内涵
,
塑造出一个崭新的人物
。
巴尔扎克说
?
作家的使命
“就无把 一些同类 的事实融成
一个整体
)
加 以概括地猫写? ?为 了塑造一个人物
,
往往必须掌握几个相似的人物
。
”
0 高
1 2

尔基亦指 出
&
“在一个小店铺 老板身
?
?匕 写出三 十个小店铺老 板
。
”
? ( ? 列夫
·
托尔斯泰说得更
明 白
,
创造典型
“应 该从某人 那里取来他的主 要的有代表性的特点
,
并且用观察到另一些人
的有代友性的特 点来补充
。
”
(只写一个真人
,
难以塑造出典型
。
,现实中的典型不同于这
里的艺术典型?
,现实龙义的典型形象都是共性与个性的有机统一
,从而体现出时代精神和生
活 仁质趋向
,不仅给人 以耳 目一新之感
,深刻 的印象和栩栩如生的效果
,
而且对读者产生巨大
灼艺术吸

引 力和艺术感染力
。
《三国演 义》之所 以几百年来永葆艺术魅力
,
原因就在于它 成
功地 塑造了一系列典 型形象
。
曹操就 早在历史上 的桓温
、
桓 玄
、
刘裕之类封建军阀的基础 上
3笙厅艺术概活 提炼出来的
。
他 已经 下完全同于作为历史人物的曹操
。
再看 《阿4 正传》
,
阿
4 在生活中本无其人
,
可又确实不乏 其人
。」
鲁迅先生运用
“杂 取种种人
”
的方法
,
“合成一
个
”
( 个性鲜明
、
立体完 整的阿4 形象
。
新时期文学中的乔光朴
、
李向南虽 然都是当代改革
者 的 典型形象
,
但二人 又迥然不 同
,
就是因为他 们不仅仅对 现实巾改 革考迸行概括
,
同时又
具有各自的情感
、
气质和个性
‘
体现出独特的
“这 一个
”
。
如此看来
,
‘新 写实小说
”
在人物性格方面远远不 及现实主 义丰富
,
把 没有个性
、
最多
只能算作典型 的初 态—
原型人物直接写进作品
,
实为不妥之举
。
我不敢想象
,
能 否 用一张
符号化的三 国大事年表代替《三 国演义》 ? 能否 用一些 简单的新闻报道取代 《乔 厂 长 上 任
记》 和 《新星》 ? 竟然 还有人说
?
“传统现实主 义笔下 的典型人物是单一型 的圆形人物/ / /
,/ /
而新 写实小说中的原型人物无疑是复合型 的圆形人 物
。
”
( 我不 知
“新 写实小说
”
巾的人物
“复合
”
在何处? 又
“圆
”
在哪 里?
二
、
“新 写实小说
”
未能真正把握 人 的本质
,
严 重 曲解了人物的真实性
。
辩证唯物主 义
认为
,
“人是
一切社会关系的总 和
”
(
,
“有生命的自然存在 物
。”
5 人不仅具有 自然属性
,
而且更具有社会属性
。
人之听 以不 同于其 他动物
,
就在于人的自然属性 时刻受 到社会属性的
制约和规范
。
因此
,
文学对人 物的处理
,
必须 注重人的社会性
,
如 果要表现人 的 自然属性也
必须 揭示社会性规范制约下灼 自然属性
。
这才不 失真正认识了人的本质
。
可
“新写实小说
”
在这一点上却背弃了对
“反映不变形的真实
”
和
“生活的 本态
”
的追求
,
随意阉割 和歪曲人
性
,
致使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走向了歧途
。
有些新写实小 说家舍弃了,也许是根 本不承认?人
的社会性
/
专注于人的自然本能
,
从而在一些
“新 写实
”
的作 品中
,
“人 成
一为某种动物性生
理 本能的载体
,
作品成为人的属于丑恶行为 的生理 本能放纵 的展 览
。
”
(有一位评论家这样
肯定
“新写实小说
”
对人物的描写
?
“历史背景 峋淡化还表现在人 对现实关系的高度重视转
变为强 调人

的自然本能对人的巨大影响力
,
亦即把多余的社会历史原因简化为单一的生理原
因
。
相 对于需要 分析 研究的社会历史规律
,自然规律是再简单不过了
。”
(这样
,
“新写实小
说
”
就出现 户6峡 人哭 笑不得或令人作叹的 事7氖 附着 上 了浓郁的自然主 义色彩
。
刘 震云 在
《 单位》 卫
,把女老乔种种怪癖的原因诊 断为
“子宫出了毛病
”
。方方在《 风景》中把人的
“生殖本
能
”
和
“生存本能
”
的种种变态 一古脑 呈现给读 者
。
刘庆邦 的 《家属房》
,
虽然是描写我国
当代煤矿工人 的生活
,
但是从作品巾却难以寻 觅到社会时代精神在人物身上 的折射
,
人与人
之间 ,夫妻
、
同事
、
上下级之 间? 丝毫没有社会主义 的 新型关系
,
没有道德伦理 对人的 规范
和约束
,
纯粹是受着物欲和性欲 的支配
。
充满不诚
,
险诈的
“家属房
”
成 了地 地道道 的
“配
种站
”
。
读刘庆邦的另一篇 《白煤》
,
感觉要比 《 家属房》轻松活泼
,
可短 短的篇幅内除了
夫妻间的性爱
,
别无他物
。
苏童 的 《妻妾成群》
、
刘恒的 《伏羲伏羲》
,
几乎无法推 断内容
沁社会历史背景
,
所 表现的可 以说仅仅是性欲
,
其中对性变态
、
性放纵的描写
,
极尽铺陈之

能事
。
就是非议较少 的 《烦恼人生》
、
《一地鸡毛》
、
《故乡天下黄花》
?刘震 云? 等
,
也
是轻描淡写社会时代 对人的影响
,
淡化人物的主体意识和阶级意识
,
强调表现人的生存本能
以 及人出 于生存本能而消极被动地接 受客观现实的塑雕
。
如果真的如此
,
那不同时代
、
不同
地位
、
不同阶汲 的人岂不是毫 无 区别了吗% 人与仅有生存本能 的动物 又有何异呢%
难道
“这
是一种更贴 近人性真相的性 格发现
”
(吗?
现实主义并不排斥写人 的生存本能
,
也不回避对
‘性
”
的描写
。
但是现实主 义能够全面
把握完整的
“人性
”
,
注重对人的社会性的开 掘
,
同时 对人 的自然性作有分寸 的描 写
,
而不
是把 人的生存本能和生殖本能作为文 学的 主题
。
作为现实主义 的 《桑树坪纪事》
、
《拂 晓前
的葬礼分就写 了一定时代背景下的农民的生存状态
。
我国古典 名著《红楼梦》和 新 时 期 的
《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也描写了特殊社会环 境中的
“性
”
。
这些作品无论是写生存状态
,
还
是描写
“性
”
,
都没有抛弃人的社会性
。
现实主义始终把人视作社会化的自然之 子
,
力求人
物的文学真实
。
象李向南
、
乔光 朴等人 既全身心地投身于改革
,
又充满对爱 的渴

望
)
石 东
根
、
刘胜身上 既具有革命英雄的优秀 品质
,
又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落后 的农民意 识,
老船工
盘老五 , 《没有航标的河流》 ? 有着劳动 人 民勤劳勇敢
、
正直朴实喻本色
,
但有时也会做出
剥光衣服的粗俗下流举 动
。
这些典型人 物都具有很高的文学性
、
真实性和审美性
,
在文学史
上闪烁着熠 熠 的光辉
。
在我国 当代文学中
,
特 2 8 8 是
必文革
”
时 期
,
曾出现过一大批无情无爱
的
“高大全
”
的英雄人物和一味被丑化的反面 人物
,
曲解了 人的
“社会性
”
,
“人性
”
成为
文学中的禁区
,
犯了极端化的错 误
。
“新写实小说
”
意在对这种伪现实主义的逆反
,
殊不知
却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
三
、
“新写实小说
”
漠视创作主体的个人情感
,
鼓吹
“零度情感的介入
”
或
“
中止 判
断
”
,
否认倾 向性
,
对人物的描写近乎残酷的冷漠
。
他们 以为作家完全 从作品中退出来
,
不
掺杂作家个人理念的东西
,
就能
“纯粹客观
”
地描写出生活 的本真
。
在众多的新 写 实 小 说
中
,
作家冷漠地向读者作流水帐似的叙述
。
刘震云在 《故乡天下黄花》里
,
没有 感 情 的 变
化
,
没有爱僧好恶
,
完全象个毫无 干 系的局外人 平静地讲述着往事,
池莉在《烦恼人生》
、
《不谈爱情》
、
《太阳出世》里絮絮 叨叨不厌其 烦地描绘着 平 庸琐碎的世俗生活
)
方 方 在
《风景》中不动声 色地描写一个十一口之家的尘世 沧桑
,
即使叙述码头上的搏杀事件也毫不
动容
。
作家们尽量罗列一大堆生活现象和 人物
,
而不加任何评判
,
究竟想要告诉人 们 什 么
呢?
“新 写实小说
”
真的没有
“倾向性
”
吗? 其实不然
。
因为创作主体具有一定的世界观和
人生观
,
对生活有自己的见解
。
在创作过程中
,
作家不可能完全摈弃 自己的个人情感因素
,
也无法消除个人思想倾向的印记
,
进入纯粹客观 的创作状态实有登天之难
。
“新写实小说
”
的这种冷漠实质上就是一种创作态度
,
也就是新 写实小说家所要矢口 否 认 的
“
作 品 倾 向
性
”
。
其倾向性就在于对生活的认同或无可奈何
。
年轻工人印加厚在生活面前束手无 策,
大
学毕业生小林被社会异化
,竟然会为 一块嫂豆腐而烦恼
,才华护溢的大学讲师严航却落得
“无
处遁逃
”
的境地
。
“新 写实小说
”
中笼罩着悲观 主义
、
厌世主义 和命运不可知的宿命论的色
彩
,
同时还有调侃生活 的意味
。
他们 强调作品无倾向性
,
实为推卸责任的一种藉口
。
与

“新写实小说
”
相反
,
优秀的现实主义作品都是具有鲜明倾 向的
,
毫不排 斥作家个人
的情感与激情
。
高尔基说
?
“艺术的本质是赞成或反对 的斗争
,
漠不关心的艺术是没有而且
不可能有的
,因为人不是照 相机
,他不是
‘摄照
,
现实
,
他或是确定现实
,
或是改变现实
,
毁
灭现实
。
”
0 现实主义根据文学的自身特点
,
将作品的思 想顷向寄寓在对生活的 艺 术 描 写

中
,
通过形 象本身显示 出来
。
恩格斯非常强调作品倾向的
“自然 流露
”
,
认 为
“作者的见解
愈隐蔽
,
对 艺术作品来说就愈好
。
”
‘
) 现实主义强 调的是隐蔽见解
,
让作家藏在幕后
,
而不
是让作 家完全退出舞台
,
消解作品的倾向
。
象吴敬梓的 《 儒林外史》
“无一贬词
,
而情伪 毕
露
。
”
(现实主义 与
“新 写实小说
”
的
“冷漠
”
不 同
,
非 常 注重文学的教化功能
。
作家在塑
造典型形象时
,
努力实现文学 的真实性与进步的倾 向性 的高度统 一
,
把 自己的思想情感和社
会理 想倾 注在 人物身上
。
鲁迅先生对阿4 是
“哀其不幸
,
怒 其不争
”
,
对祥 林嫂满怀着深深
的 同情
。
巴尔扎克对老葛朗台则是无情地嘲讽 和鞭 挞
。
高 晓声对陈 免生 既有同情 又有善意 的
讽刺
,
蒋子龙 对乔光朴抱着积极肯定的态度
。
虽然 作家没有简单地 给这些 人物贴 上主观 理念
的标 签
,
可是我们 仍然 能够感受到作家隐蔽 的倾 向性
。
通 过这 些典型形 象
,
读者能 够受到启
示 和教益
,
这 无疑对文 学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有着不可估 量的作用
。
尤其是在改革开放
、
建
设 具有中国特 色的社会主义 的今天
,
我们的文 学应该按 照马列 主义 的观念 观照社会主义 现实
和 构想社会的发展图景
,
特别是更应赋予文学形象社会主 义的
、
理 想主义 的
、
人文的
、
审美
的精神
。
综上所述
,
“新 写实小说
”
在
“写实
”
的努力和细节的描写等方面 虽有值得现实主义借
鉴之处
,
但就人物塑造而言
,
其人物的丰富性
、
独特性
、
真实性和倾向性
,
根本未能超越现
实主义
,
倒是实实在在 的倒退
。
注 释
?
?
?
《 毛泽东选集》 第3卷
,
人民出版社89 :3年版
,
第22 3 页
。
(
?
高尔基 《论文学》
,
人民文学出版社8912年版
,
第8;3
、
< 1
;页
。
! (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卷
,
人民出版社891<年版
,第= ; 8
、=; < 页
。
#%
?
王干
?
《近期小说的后现实主义倾向》
、
《北京文学》8929年=期
。
?
?
周艳芬
?
《传统与现实之 间》
、
《小说评论》8 9 9 <

年 8期
。
&
?
阳晓儒
?
《
“新写实主义
”
的美学特征》
、
《天津文学》899 <年 8 期
。
?
?
《 文学理论教程》
,
人民文学出版社8998年版
,
第<肠页
。
> ( (
?
王少元
?
《论新 写实小说之 于现实主 义的变异》
、
《理论学刊》899<年 8 期
。
(
?
邵健
、
潘新宁
?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
《福建文学》89 98年8 8 期
。
0
?
《古典文艺 理论译丛》第8 5 册
,
第8< 5 页
。
(
?
《外国理论家作家论形象思维》第88 : 页
。
?
?
《鲁迅全集》第;卷
,
第:8 9 页
。
( 0
?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 8 卷
,
人 民出版社89 1 <年版
,
第8 2
、
< = 页
。
(
?
尚文 《关于新 写实小说》
、
《文艺理论与批评》89 9 <年=期
。
(
?
《现实主 义 与新 写实主义》
、
《 文艺 理论研究》89 9 5年=期
。
0
?
高尔基《 文学论文选》
,
人民 出版社8 9: 9 年版第=8 = 页
。
(
?
《鲁迅全集》第9 卷
,
第<< 3 页
。
贵任编辑
徐束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