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税、垄断和偷窃的福利成本

关税、垄断和偷窃的福利成本

近来，试图对垄断和关税的福利成本进行估算的论文大量发表[1]。这些论文的结论表明，经济学家们所痛斥的关税和垄断的福利成本实际上微不足道。这引发芒代尔1962年的评论：“除非对这些论文赖以建立的工具的正确性进行全面的理论反思……否则，人们难免会做出经济学不再重要的结论。”[2]根据与研究生们的交谈可以断定，许多比较年轻的经济学家事实上正在做出垄断和关税无足轻重的结论。这种看法也开始出现在文献中。根据这些论文提供的计算，哈维·莱本斯坦教授指出：“微观经济理论重视配置效率而无视其他类型的效率，实际上，这些类型的效率在许多情况下远比配置效率重要得多。”[3]

本文打算遵从芒代尔另辟蹊径的建议，说明“这些论文赖以建立的工具”所提供的计算结果低估了关税和垄断的福利成本。

我相信，古典经济学家们反对关税不是在斤斤于一些琐事；而司法部抨击垄断也不是在处理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

一静态分析

图1

哈伯格教授开创了目前用于衡量福利成本的方法[4]，因此，我们可以简单地套用他的图示对关税进行分析。图1表示某一商品在国内可按不变成本p1进行生产，可按价格P0进口。在国内需求既定又无关税时，按价格P0可购买Q0单位。如果对该商品课征禁止性关税（prohibitive tariff），价格上升到P1消费者购买Q1单位。商品价格的提高使收入从商品拥有者转移到另一些人手中，关税的惟一福利损失便是阴影三角形的面积。因此，试图计算关税福利成本的论文只计算了这个三角形的面积。从几何图形看，它的值显然很小。

按此方法计算关税的福利成本，忽视了许多其他类型的成本。首先，征收关税涉及支付海关检查人员等的工资，他们负责征收关税，守护海岸以防止走私。其次，出口商要雇请报关行，确保商品顺利通过海关[5]。一般来说，负责征收关税的费用很小，因此，我们极少注意到它们。但是，在关税这个例子中，它们却比福利三角形的面积要大得多。所以，只要仅仅加上征收关税的费用，我们就大大提高了关税的“社会成本”。

为了更有效地批判这种计算福利成本的方法，让我们把它运用于标准营业税而非关税。图1表示某国对某商品的供给成本不变，需求曲线向下倾斜。在价格为P0时，购买量为Q0单位。现在假设课征营业税，使商品价格上升到P1，销售量下降到Q1，该税收的福利成本由阴影三角形的面积来衡量。但是，如果进一步假定，把以税收方式筹集的资金全部浪费掉，例如用它来修建一条没有实际用途的隧道。现在，税收和浪费性支出的社会成本就等于福利三角形的面积加上总的税收收入，或者表现为成本线、成本加税收线和需求曲线围起来的梯形的面积。购买商品的人为此付出了远高于成本的价格，但没有人从这种支付中获益[6]。资金没有被转移，因为没有任何人从现存的税收中获得好处。整个经济因三角形和资源浪费而效率更低。

关税涉及类似的资源浪费，因此，它的社会成本不能仅由福利三角形的面积来衡量。图1也可用来表示某种商品的国外和国内成本以及对它的国内需求。由于这种商品的国内成本高于国外（供给）成本，如果没有关税，国内就不会有人生产该商品。在价格为P0时，进口并消费Q0单位。现在假设国家征收禁止性关税，使成本较高的国内生产完全控制了国内市场。此时，市场价格为P1，销售量为Q1单位，福利三角形的面积被用来衡量这种关税的福利成本[7]。按此方法，消费者支付的较高价格实质上是一种转移支付，对整个经济没有构成一种真正的损失。但是，谁会得到这个转移呢？从事非效率商品生产的资源所有者只得到了在没有关税时他从事其他商品生产应该得到的收入[8]。然而，这些资源现在被非效率地使用，由界于P1和P0之间，由纵轴和Q1线围起来的四边形面积来衡量这种被浪费的社会成本。因此，关税的福利成本就是三角形的面积加上它左边大得多的四边形的面积。

这种情形无异于政府为了建立国内工业而放弃富有效率的生产方法转而采用一种低效的生产方法。这种情形可以在相同的图上加以表示，并且在总体上是一致的，即福利损失不仅有福利三角形，还包括它左边用来表示政府管制要求低效使用资源的四边形。由于关税使生产从出口品转向该国没有比较优势的进口替代品，它实际上与政府要求采用低效的生产方法一样。保护性关税的成本是三角形的面积加上国内生产成本与购买国外商品的价格之差。

现在，我们可以设想，在课征关税以前存在一定的国内生产的情形。图2表示某一消费品，它一部分通过进口，一部分由国内生产。假设进口品的供给弹性为无穷大，但国内生产成本递增。如果没有关税，价格为P0时，国内生产商品的产出为D0单位，进口量为（Q0-R0）单位，二者之和构成了国内总消费量Q0单位。现在假设担任首相的是格拉斯通先生，他对进口品征收关税，对国内生产品课征相同数量的营业税。在新价格为P1时，消费者购买Q1单位，阴影三角形的面积衡量了超额负担，国内生产维持在D0单位，但进口量将从（Q0-D0）单位缩减到（Q1-D0）单位。政府税收量等于两条价格线之间，由纵轴和Q1线围起来形成的四边形面积。

现在改变我们的例子，假设取消国内营业税而设立保护性关税。国内消费与价格保持不变，国内生产将扩张至D1，进口相应收缩。这里存在无效率地使用资源生产本可进口的商品，用虚线部分的三角形表示，政府收入下降为四边形T a的面积，国内该行业的资源所有者获得的额外收入等于梯形T1的面积[9]。很清楚，关税的社会成本不仅是阴影三角形部分的面积，还应包括虚线三角形部分表示的因无效率生产而浪费的净资源量。

二动态分析：转移成本

梯形T r似乎纯粹是转移，因而可以不被计入关税的成本。严格说是如此，但从动态的角度看，它引致另外一种社会成本，其数量是这个转移梯形的函数。政府一般不会主动地课征禁止性关税，只有在被政治活动中投入资源的人游说或压力下才会如此。人们不难想像，国内生产商会投入资源游说关税，直到这种支出的最后一美元的边际收益等于它可能提供的转移收入。当然，这里也可能存在其他利益群体，它们试图阻止这种转移，并投资从其他方面影响政府行为。以上支出在某种程度上将相互抵消，从社会的角度看，它们纯粹是一种浪费。因为，这些支出没有被用在增加财富上，而是被用在试图促进或阻止转移的活动上。我虽不能提出计算这些支出的方法，但只要潜在收益很大，对它的投资却很小，这定会让人感到意外。

垄断的成本在性质上与此相似，我不能提供一种计算其社会成本的方法。但我能证明福利三角形方法极大地低估了垄断的成本。这个说法可以沿用图1加以说明。垄断者对商品索取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