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家族教堂 Sagrada Familia

圣家族教堂Sagrada Familia

坐落在巴塞罗那市中心的圣家族教堂，是高迪倾尽毕生之力创作的结晶，巴塞罗那的象征。我们一定会记得在巴塞罗那举行奥运会时，每当电视中出现运动会的主题图像，和着庄严悠扬的歌声，圣家族教堂玉米一样奇异的尖顶梦幻般地耸立于茫茫雾气之中，那种超然遗世的美感令人过目难忘。

在设计米拉公寓之前二十多年，高迪就接受了续建圣家族教堂的任务。按照原设计，这是一座哥特式教堂，人们把它安置在市中心，希望它成为巴塞罗那的标志和精神支柱。为不负众望，开始时高迪细心谨慎地进行设计和建设。后来，米拉公寓的成功带给他的声誉，使他有足够的信心把教堂也变成个性化的梦幻曲，他不断地在模型上推敲修改，教堂越向上升高，高迪的个人印迹越浓厚，高耸的方塔变成了镂空的圆塔，并且有18个！我们眼前的圣家族教堂，尖塔两两并肩，挺拔高耸，顶部装饰着色彩夸张的马赛克，这是我们在哥特式教堂和英国国会大厦中都绝对见不到的浪漫奇观。圣家族教堂是哥特式的幽灵，它刺激着人们的眼睛和习惯于传统的大脑，令人目瞪口呆——建筑还可以是这个样子！尖塔下面有一个我们熟悉的巨大尖拱和圆花窗，我们刚要对它投以会心的赞许，马上就又被它周围奇形怪状的装饰带人了迷阵之中，那些细小怪异的装饰就像钟乳石一样垂挂下来，纯正的哥特式布局被这些个性化的装饰“吞食”了。

高迪说，他以教堂的三面象征耶稣的诞生、受难和复活，18个圆形尖塔分别代表他的12个信徒、4个传教士和圣母玛丽亚，中间最高的那个则象征着耶稣，他还一再指出那些怪异的几何形体、雕塑和浮雕的含义。我们不必太看重他的解释，这不过是高迪表露激情与个性的托辞。在米拉公寓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雕塑化的建筑，圣家族教堂与它相比，简直像神秘的天外来物，高迪卓绝非凡的想像力在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惜的是直到他去世的时候，教堂的建设还远没有完工的迹象，人们至今不得不在高迪设计的壮观的墙壁间，头顶蓝天举行宗教仪式，仿佛置身于废墟之中，这愈加增强了它的神秘色彩。圣家族教堂已经成为巴塞罗那的象征，人们喜爱它，并以它为自豪，在明信片、玩具、手帕、发卡和胸针上都留下它的形象。就像米拉公寓一样，圣家族教堂神秘怪异的情调也透露出民间艺术的质朴天真的情趣，它不追求意大利和法国建筑豪华高贵的气派，所以人们说，高迪的建筑只适合巴塞罗那，离开这座城市的特殊环境就会顿失风采。

建造中的古建筑

在西班牙的巴塞罗那，有一座已开工100多年的教堂，至今仍在建造中，其1884年开工，预计到2050年方可告竣，它就是由高迪设计的圣家族大教堂。大教堂显示出来的梦幻浪漫、怪诞陆离，吸引了来往于这座城市的所有目光。对这幢高矗的半成品几代巴塞罗那人都没有为着急与烦燥所惑，而是从容地等待，耐心地守候。高迪于1926年便逝世了，他所留下的教堂石膏模型也已毁坏，这反而唤起了更多人的好奇心，更有气盛的建筑师怀着一种使命感，要为之续补。

其实在西方，用几个世纪的功夫建一座教堂的例子比比皆是。比萨大教堂用了221年、亚眠大教堂用了190年、米兰主教堂用了100年、佛罗伦萨主教堂用了200年、乌尔姆主教堂用了115年方始成，而西敏寺教堂、科隆大教堂都用了500年的时间架构。在中国，也不乏这样的例子，云冈石窟的开凿费时60余年，龙门石窟以400余年的时间营造，敦煌莫高窟的成就竟用了900多年，而几乎所有的寺观庙宇都经验过屡毁屡建、几度伸缩的反复。

已习惯于“当年开工、当年完工”“一年一小变、三年大变样”的现代人是没有耐性去等待长不高的墙柱、撑不

起的脊檩的，更无法容忍米开朗基罗、拉斐尔们在未完成的穹顶画下一伫就是十天半个月，无法克制多纳太罗、贝尼尼们因为毫厘之差而执意毁弃几近告竣的雕塑。资金充足、电机助势、预件拼装的现代工艺没法让工程不快捷，但今日的建筑工人实在无法体味古代工匠融情感责任、忠实坚贞于其间的劳动。虔诚一旦化作精细，笃信已而转作纤致，不是巧夺天工，也是鬼斧神工。这样的建筑建造之中已成了古建筑，建成之后必定为名建筑。

几百年后，继任者的设计仍能与先前风格保持和谐，仍能与早期工程合恰链接，原因就在于沟通几代人心灵的同为悃?之忱、披沥之真，同为拳拳之诚、殷殷之意，有了这样的忱真诚意，老年与青年间弥平了沟犁，现代与过去间化解了区别，宗教与艺术间模糊了界限。

在任何一件伟大的艺术品前，你只要驻足冥思、超然物外，便会出见一个空旷悠荡、或隐或现的对话声。那些未能熬到其竣期的人们，便也想到了它完壁的堂皇，经历了它喜剧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