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眼中的中国古诗
外国人 古诗词

外国人古诗词
哎呀呀,你说这外国人,他们对咱中国的古诗词那可真是有着各种
各样的反应呢!就好像我有个外国朋友叫汤姆,有一次我给他念了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你猜怎么着?他那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满脸的不可思议,直说:“哇,这太神奇了,几个字就能描绘出这样的
画面!”可不嘛,咱中国的古诗词那就是这么牛!
还有一次,我参加一个国际文化交流活动,遇到了好几个对古诗词
感兴趣的外国人。
其中有个叫玛丽的姑娘,她特别喜欢李白的诗,还
能背上几句呢!她跟我说,她觉得李白的诗就像是一场奇妙的冒险,
能带着她去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当时就想,嘿,这外国人还真
挺有悟性的!
咱中国的古诗词,那可真是像一座宝藏啊!里面蕴含着无尽的智慧
和情感。
比如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和自在,这不就跟外国人追求的
那种心灵的平静很像嘛!再看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哇塞,
那壮观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让人心生向往。
古诗词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那就是流淌在血液里的东西呀!从小
我们就学习背诵,感受着其中的美好和力量。
而对于外国人来说,这
就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神秘东方的大门。
他们通过古诗词,能更好地
了解我们的文化,我们的历史。
这难道不是一件特别棒的事情吗?
我觉得啊,古诗词就是我们和外国人交流的一座桥梁,让我们彼此
更加了解,更加亲近。
我们应该多多向外国人介绍我们的古诗词,让
他们也能领略到这其中的魅力!这是我们的骄傲,也是我们的责任呀!。
外国人眼中的唐诗宋词

外国人眼中的唐诗宋词摘要:1.唐诗宋词的外国影响力2.外国人对唐诗宋词的理解和欣赏3.唐诗宋词的魅力所在4.外国人学习唐诗宋词的意义正文:唐诗宋词作为中国古代文化的瑰宝,一直以来都深受国人喜爱。
然而,它的魅力并不仅限于中华民族,许多外国人也对唐诗宋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么,在外国人眼中,唐诗宋词又是怎样的呢?首先,唐诗宋词在外国具有很高的影响力。
随着中国文化的传播,越来越多的外国人开始接触、学习和欣赏唐诗宋词。
许多著名的外国诗人、作家和汉学家都对唐诗宋词赞誉有加,认为它们是东方文化的瑰宝。
唐诗宋词中所包含的丰富的思想、情感和艺术价值,使得它们在世界范围内具有广泛的影响力。
其次,外国人对唐诗宋词的理解和欣赏,既有独特之处,也有与国人相同的地方。
在理解上,由于文化背景的差异,外国人可能会更注重唐诗宋词的形式美和意境美,而对词句背后的文化内涵和历史背景了解相对较少。
然而,在对唐诗宋词的欣赏上,他们往往能从中感受到与中国人相似的情感和审美趣味。
那么,唐诗宋词的魅力究竟在哪里呢?这主要源于它们独特的艺术形式和丰富的内涵。
唐诗宋词以简约优美的文字,表达了诗人对自然、人生、爱情等诸多主题的感悟。
它们既有豪放、奔放的气魄,也有婉约、柔美的风情。
唐诗宋词在抒发情感的同时,也展示了中国古代文人对世界的独特见解。
最后,外国人学习唐诗宋词具有重要的意义。
这不仅可以帮助他们更好地了解中国文化,提高汉语水平,还能拓宽他们的视野,激发创造力。
通过学习唐诗宋词,外国人能够更加深入地理解中国,从而促进中外文化的交流与融合。
总之,唐诗宋词在外国人眼中,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它们通过文字的魅力,跨越国界和文化的隔阂,让越来越多的人为之倾倒。
二战后,日本人最喜欢的唐诗竟是杜甫的这首《春望》

二战后,日本人最喜欢的唐诗竟是杜甫的这首《春望》春望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唐玄宗天宝十四年(755)十一月,安禄山起兵叛唐。
次年六月,叛军攻陷潼关,唐玄宗匆忙逃往四川。
七月,太子李亨即位于灵武(今属宁夏),是为唐肃宗,改元至德。
杜甫闻讯,即将家属安顿在都州,只身一人投奔肃宗朝廷,结果不幸在途中被叛军俘获,解送至长安,后因官职卑微才未被囚禁。
唐肃宗至德二年(756)春,身处沦陷区的杜甫目睹了长安城一片萧条零落的景象,百感交集,便写下了这首传诵千古的名作。
这首《春望》表现了在典型的时代背景下所生成的典型感受,反映了同时代的人们热爱国家、期待和平的美好愿望,表达了大家一致的内在心声。
然而就这首展示出诗人忧国忧民、感时伤怀的高尚情感的诗,在日本媒体曾举办的“汉诗国民投票”的活动中,被评选为最受欢迎的汉诗。
第一名:杜甫《春望》第二名:杜牧《江南春》第三名:王维《送元二使安西》第四名:孟浩然《春晓》第五名:王之涣《登鹳雀楼》和李白《静夜思》并列第七名:李白《早发白帝城》第八名:陶渊明《饮酒·其五》第九名:王翰《凉州词》第十名:张继《枫桥夜泊》和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并列“诗”本是中国传统的文学形式,在传入日本之后,日本人对其读音和韵律等进行了二次创作,并广泛推崇。
尤其是李白、杜甫、白居易的作品,人气非常高。
日本各地有许多“诗吟会”,他们不仅诵读日本传统的和歌、俳句,也包括“汉诗”。
“诗”本是中国传统的文学形式,在传入日本之后,日本人对其读音和韵律等进行了二次创作,并广泛推崇。
尤其是李白、杜甫、白居易的作品,日本学生也会诵读一二。
“汉诗”可以说是日本古代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想上名牌,背首唐诗来听听!日本初中二年级开始学习汉诗,俳句、短歌等。
包括孟浩然的《春晓》、杜甫《绝句》(江碧鸟逾白)、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杜甫《春望》等汉诗,主要是《唐诗选》的名篇。
外国人眼中的唐诗宋词

外国人对于唐诗宋词的理解和欣赏是多元化的。
许多非汉字文化圈的国家的人在接触和学习唐诗宋词时,可能会对其深奥的含义和丰富的意象感到挑战,但同时也会被其独特的美感所吸引。
例如,美国学者艾略特·温伯格对中国诗歌翻译的研究《观看王维的十九种方式》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本书深入探讨了唐诗宋词的美学价值和文化内涵,展示了外国人对唐诗宋词深入的理解和独特的解读。
此外,许多外国人也通过学习汉语和中国文化,更深入地理解和欣赏唐诗宋词。
例如,哈佛大学的ChinaX公开课就有专门的课程来鉴赏和讲解唐诗,这对于外国人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学习和了解唐诗宋词的平台。
总的来说,虽然唐诗宋词对于外国人来说可能存在一定的难度,但是通过学习和理解,他们可以发现其独特的美感和深远的文化内涵,从而更好地欣赏和理解唐诗宋词。
外国人评价中国古诗

外国人评价中国古诗
不同的人对中国的古诗有不同的评价。
有些外国人非常欣赏中国古诗的优美和深邃。
例如,有些外国人很佩服中国古诗在音韵、对仗、意象等方面的精巧和深刻。
他们认为中国古诗有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能够用简短的语言传达出深刻的情感和思想。
然而,也有一些外国人对中国古诗不太感兴趣。
他们认为中国古诗的语言和风格比较古老和陈旧,难以理解。
此外,他们也认为中国古诗的意象和象征意义比较抽象,难以捉摸。
总的来说,中国古诗对于外国人来说可能会有不同的感受和评价。
但是,无论如何,中国古诗都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值得被了解和欣赏。
最受日本人欢迎的一首中国唐诗,被列入日本小学课本,人人都会背诵

最受日本人欢迎的一首中国唐诗,被列入日本小学课本,人人都会背诵盛唐是中国历史上最为伟大的时期。
不仅建立了赫赫武功,更在文治方面创造了诸多辉煌。
所以,不仅有很多国家派出使节进行朝贡和学习。
其中日本,在从公元七世纪初至九世纪末约264年的时间里,日本先后向唐朝派出十几次遣唐使团。
其次数之多、规模之大、时间之久、内容之丰富,可谓中日文化交流史上的空前盛举。
遣唐使对推动日本社会的发展和促进中日友好交流做出了巨大贡献。
日本不仅从中国带回了先进的制度,而且还带回了诸多先进的文化,尤其是唐诗。
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唐代伟大的诗人无数,在李白、杜甫、王维等流芳百世的名字里,张继或许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但是他有一首诗,却是日本人的最爱,甚至被写进了日本教科书,所有小学生都会背,这是为什么呢?这首诗就是《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该诗是作者在苏州出差时,夜宿于江面上,到了夜晚突然听到寒山寺传来的悠扬钟声,诗兴大发挥毫写出一首28字的小诗。
这首诗,让此前默默无闻的寒山寺,变得举世皆知。
更令人称奇的是,到了晚清,随着与日本交流的加深,中国人逐渐发现,原来在日本,《枫桥夜泊》家喻户晓,人人都会背。
原来,早在1073年,《枫桥夜泊》便被日本僧人传回了日本。
由于《枫桥夜泊》所蕴含的空寂、孤独与物哀之美,切合日本人的审美。
因此该诗一经传入,便大受欢迎。
与此同时,《枫桥夜泊》更接近于大白话,都是日本最常见的汉字,因此也十分适合普及。
所以,《枫桥夜泊》往往成为日本儿童对于汉诗的启蒙。
诗中所提及的寒山寺,也是日本人心目中的圣地。
每年,都会有大量日本人来到寒山寺,只为听一下寒山寺的钟声。
听完钟声后,他们还会争相求购《枫桥夜啼》的拓片,用作永久的纪念。
这种对寒山寺的迷恋,甚至连日本前任内阁总理大臣森喜朗都不能免俗。
早年他来到寒山寺时,曾激动地说:“苏州和寒山寺是我向往的地方!”因此,日本人对《枫桥夜泊》的爱,是由民族性和崇古等多重因素集合起来的。
中国古诗在国外的影响

昨天的博文刊出后共有12位来信索取Satterlee教授的文章,我都一一回复了。
也有读者问:不懂翻译的人就无法谈论诗意吗?其实,就算把中国古诗翻译成白话文(相当于interpretation),也和translation一样会把诗意弄丢的,诗意需读诗人自己去意会,难以言传。
我记起去年曾经接受过文汇报记者的采访。
当时的背景是在日本的一个华裔中学生发现在中国和日本流行的《静夜思》版本略有不同,曾经引起国内媒体关注。
以下是问答全文(文汇报相关报道“《静夜思》其实不仅仅是首'唐'诗"也附在后面,供参考):1.您的博客内容能否作为您的观点引用?欢迎引用。
2 中国是诗的国度,.静夜思和凉州词都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传播最广泛的文学篇章了,却存在这么多的歧义和不确定,解释起来莫衷一是,让人感觉好像当代中国人和中国古代生活的脱节真的很厉害(玩笑了),您是如何看待这些纠纷和讨论的?当代语境下与现有的资料中,我们是否仍有确证“床”是什么或者“春风”还是“春光”的机会?我觉得中国的确是诗人的国度,最重要的特征就是每个人都对诗的意境形成了自己的理解,而不拘泥于诗词本身的字句。
在传抄、勘定的过程中可能加入了后人的理解,所以各个时期版本略有不同,但总体来说是朝着通俗和平民化的方向走,如“床前明月光”、“春风不度玉门关”等,这是诗的生命力所在。
英国一位现代诗人安德利安•米切尔(Andrian Mitchell)对英国诗歌有过这样的评价:“大多数人漠视诗,因为大多数诗漠视人”。
而中国诗词历久弥新,就是因为每一代人都可以在唐诗中找到与自己处境、心境的共鸣。
例如我这样的海外游子,每当念起李白的《静夜思》、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都这首诗是为自己所写的感觉,至于它是什么版本,每句话到底如何解释,甚至有的字都念了白字,倒是次要的了。
所以我认为考证、确认各个版本的是专家的事情,而老百姓只需要体会其意境。
如果专家考证的结果与当今老百姓心目中早已形成的意境不同,那么就不可能回复到古版或者“正版”,考证的结果只能是个学术成果而已。
外国人对诗歌的看法

外国人对诗歌的看法1.佩服。
类似于看到武侠片里中国人能飞檐走壁的那种佩服。
我问过一个朋友,她的回复是:虽然看不太懂,但看到你们能把诗写得平平整整(也就是五言七言句式统一的视觉效果),好多句子还能对上(能看懂颜色对颜色,数字对数字,名词对名词),就觉得这玩意,很费脑子。
2.玄妙。
我认识的老外,能看懂诗的,喜欢的诗人主要是三位,李白,白居易,李商隐。
李白的诗,他们大多看译文,看到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他们会觉得李白简直是天才,他们说不出来句子妙在哪里,但知道这句子很妙。
类似的,白居易的他们能看懂,然后觉得汉字很神奇,能写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种句子(他们大多会背长恨歌),最奇怪的是李商隐,朦胧的诗句连中国诗人大佬都难以解释,他们却也能感受到那种高妙,不过我接触下来,他们大多是觉得李商隐的对仗太精妙了:空闻虎旅传宵柝,无复鸡人报晓筹。
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
这是什么神仙对仗?在他们的视野里,这种对仗,太考验大脑的CPU了,不过对于同样是大佬的杜甫写出来的精妙对仗,他们可能就体会不到了,比如我试图解释: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精妙在哪里。
可他们觉得没必要,感觉这一句很普通。
这其实是因为初学汉语,还是容易陷入词藻的繁华,领会不到大巧不工的拙朴。
3.时代混乱。
钱钟书说中国诗相对外国诗更为早熟,指的就是中国诗早早就登堂入室,进入了抽象,意象的层次,把叙事,议论,抒情融为一体。
因此,老外概念中,李白,陶渊明,屈原这些人仿佛都在一个时代(唐宋),唐宋之后,他们概念中就进化到了近代史,你要是问他们,中国宋以后还有谁是著名诗人,他们会觉得你在开玩笑。
然后告诉你,他们觉得在那之后,最出名的应该是毛泽东。
(别笑,不少老外对毛主席的诗词还真熟悉,而且他们会以为毛主席的名字就是毛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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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些往事在我们记忆中留下的痕迹,我们欣赏风物景致时就有了成见,处处要以眼中已有的框子来取景;我们站在蚬山,举目四顾,展现在我们眼前的不可能再是抱朴守真的自然景色,历史已经在它身上打下了烙印。
在人们的相互往来中,有人已经使得他们自己的某些东西同永恒的自然联结在一起,留下了孟浩然诗中所说的这种“胜迹”。
人被困陷在自然的那种既定的机械运转中,他们逃脱不了盛衰荣枯这种自然的循环往复的变化。
这个过程偏巧是人们在回顾历史时见得最多的东西:它的样式是哀歌,是一种时间造成的距离,它相当于想象在唤起悲剧观众的“怜悯和恐惧”时所造成的距离。
诗歌中最常见的是出现在一首诗的结尾的沉默,在落入诗的结尾很容易落入的俗套之前就同语词分手。
这样的沉默为诗人提供了一种可以利用的形式,使他可以把诗的不完整作为来自生活世界的一个断片,而发掘出它更深一层的涵义。
宇文所安:为中国古典诗歌而生的美国人宇文所安,美国著名汉学家,现任教于哈佛大学东亚系、比较文学系,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古典诗歌,是唐诗研究领域首屈一指的美国学者。
其英文本名Stephen Owen,直译应该称作“斯蒂芬·欧文”。
他偏偏给自己取了中国字中的姓氏“宇文”,并且从《论语·为政篇》的“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中摘得“所安”两字,作为自己的身份符号。
而“宇文”是古代胡人的姓,所以这也是一个胡汉结合的名字。
他常说搞不清自己是个汉化的胡人还是胡化的汉人。
但宇文所安的确是地道的美国人,他1946年生于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1959年移居北方大城市巴尔的摩。
宇文所安从少年时期就对诗歌感兴趣。
坊间流行的一个传说是,14岁那年,他在巴尔的摩市立图书馆里随手翻阅,第一次读到了李贺的《苏小小墓》:“幽兰露,如啼眼。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中国唐朝诗人的忧郁吟唱,成为少年宇文痴迷唐诗和中国古典文学的机缘。
自此他欲罢不能,沉迷期间。
宇文所安身为物理学家的父亲,曾一度担心他对遥远而陌生的中国古典诗歌的嗜好,会让他将来饿肚皮。
宇文所安曾自嘲说,自己后来竟能够自食其力,“实属侥幸”。
后来,他进入耶鲁大学东亚系学习。
1972年,26岁时以论文《韩愈与孟郊的诗》获文学博士学位。
1972—1982年任教于耶鲁大学。
1977年,31岁的他发表了令学界耳目一新的的研究著作《初唐诗》。
1982—1984年任哈佛大学中国文学教授。
1984年至今担任哈佛大学中国文学与比较文学教授,成为美国汉学界研究唐诗的著名学者。
宇文所安编著了有关中国文学尤其是唐诗的论著十多部,其代表性的论著有:有《初唐诗》、《盛唐诗》、《追忆:中国古典文学中的往事再现》、《中国文论:英译与评论》、《他山的石头记》、《迷楼:诗与欲望的迷宫》、《中国“中世纪”的终结:中唐文学文化论集》、《晚唐诗》、《传统中国诗与诗学》等。
主编有《剑桥中国文学史》(上卷),《抒情诗的生命力》(与林顺夫合编);翻译有《文心雕龙》、《中国文学选集:从先秦到1911》等。
大多数著作已被陆续翻译成中文出版。
德国著名汉学家顾彬对宇文所安赞赏有加,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到美国汉学家是:“斯蒂芬•欧文排第一,他是惟一可以和欧洲人一样思考的美国汉学家,惟一一个,连他的英文也不是一个美国人的英文。
他的新思想特别多,他会开拓一个新的方向。
不管哪个国家,包括德国、美国在内的汉学家,我们只能够数一数一只苍蝇有多少脚。
他是真正的汉学家,他在天上,我在地上。
”鉴于宇文所安在唐诗研究领域的卓越成就,1991年他人选“美国国家艺术与科学院”院士,1994至1995年人选“美国学术团体理事会”(ACLS),并获得“梅隆杰出成就奖”,成为美国唐诗研究领域的代表人物。
同许多研究中国古典文学和中国文化的学者一样,宇文所安也性乐烟酒,心好诗歌,喜俳谐,简脱不持仪形,喜俳谐。
在茶余饭后、工作之余,喜欢捧读吟诵王维、李白的诗句,达到一种忘我之境。
每每说到兴起,也总是起身从书架上抽下一册唐诗,找到要解读的原诗,用汉语大声朗读起来。
而他常执在手中的烟斗,还记载着他所执教的哈佛大学“爱屋及乌”的一段逸事。
哈佛大学一向有规定,禁止教授在学校抽烟。
但宇文所安的办公室似乎成了例外,学校破天荒给他安装了一个通风的风扇,以满足他在办公室抽烟斗的癖好。
谈起这段逸事,宇文所安不免有些得意。
原来,早些年有所北美名校鼓励宇文所安跳槽去教书。
哈佛得知自己的名教授将遭人挖角的消息后,也赶去做他的工作。
“学校知道,拉拢我,关键是要帮助我解决我的烟斗问题。
”最后,哈佛用一台小小的风扇成功地“笼络”了宇文所安的心。
此后至今,宇文所安,一直安于哈佛。
虽然喜欢唐诗,但问起愿意生活在哪个朝代,宇文所安却愿选择活在南宋,因为“南宋的生活是比较享受的”,“我不会希望生活在唐朝的,太危险了”。
友人曾戏称他是为唐诗而活着的美国人。
他却自称是“唐诗王国的异乡人”“在学习和感受中国语言方面,中国文学的西方学者无论下多大功夫,也无法与最优秀的中国学者相并肩”。
但就是这样一个所谓的“异乡人”,不但在中国古典诗歌尤其是唐诗研究中做出了举世属目的成就,也像许多西方汉学家一样,娶了个“异乡人”的太太。
他的妻子田晓菲13岁从天津十三中学直接升入北京大学西语系读英美文学专业,1989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英语系。
1998年6月,从哈佛毕业,并获得比较文学博士学位。
毕业后,她应聘到柯盖德大学东亚系担任客座助理教授,一年后到康奈尔大学任中国古典文学助理教授,1999年元旦,与宇文所安结为伉俪。
现亦为哈佛大学中国文学教授。
出版作品有《爱之歌》等,学术著作有《尘几录:陶渊明与手抄本文化》等。
两人既是夫妻,也是学术伙伴,在宇文所安主编的《剑桥中国文学史》中,田晓菲承担第三章从东晋到南北朝一直到唐太宗部分。
“我们都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我们唯一不同的是,他喜欢唐朝,我喜欢南朝,不过都很喜欢诗”,田晓菲教授如是说。
中国古典诗歌里有更多人与人的交流——访谈宇文所安◎李宗陶█ 相比西方现代诗,中国古典诗歌里有更多人与人的交流记者:美国的五六十年代正是“垮掉的一代”和嬉皮运动盛行的时代。
为什么金斯堡和凯鲁亚克没有影响到您,您却在巴尔的摩的公立图书馆里沉醉于另一种诗歌?宇文所安:哈!这是偶然的。
在那个年龄,我读金斯堡的诗和凯鲁亚克的散文,同时也开始喜欢中国古典诗歌。
西方现代诗有这样一个特点,就是诗人站在一个特别的、与人群分离的地方讲话,譬如站在一个台上,对着黑压压的人群朗诵;中国古典诗里有更多人与人的交流,是一种社会的、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我很喜欢这种关系。
记者:还记得第一批接触到的中国诗是哪些吗?为什么会给你一种恋爱的感觉?宇文所安:是英文版的中国诗集《白驹》,不记得第一首诗是什么了。
喜欢上一首诗的原因有很多,而不同的年纪会喜欢上不同的诗。
可能是因为它的意境、作者的个性,因为文字之美,有时也许只有两句美丽的诗,就足够了。
另一个值得珍视它们的原因是,日常生活中我们匆匆忙忙,每一个瞬间出现又很快消失。
诗歌可以抓住某个瞬间,让人们停顿下来,凝视它。
中国古诗里有一些很日常性的东西,它抓住的那个瞬间也许忽然就会变得神奇而魔幻,它让生活值得流连。
记者:您喜欢孟郊的诗,是因为“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那种日常性吗?宇文所安:我喜欢孟郊,不是因为他展示美,而是丑,他的诗很“丑”。
█ 那些沿袭千百年的概念不是天然生成的,该贬值了记者:古典诗歌对今天有什么意义呢?田晓菲:它不只是象牙塔里的东西,不只是立志研究它们的研究生的事情。
哈佛的本科生毕业后可以去做律师,去当医生,但文学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古典诗歌离今天并不遥远。
学者的任务就是要让这些沉睡了千百年的古典文学活起来,于是就需要用一些新的角度去观察和探讨。
那些沿袭下来、用了千百年的概念不该是天然生成的,譬如说到某某,就是含蓄,说到某某就是清丽,这有点像流通了很长时间的货币,该贬值了。
应该把这些作品放到当时的语境里,多说出一些什么来。
记者:这一两年,我们这里比较流行学者在电视上用现代人的眼光和语言向老百姓讲《论语》、《庄子》、《三国》什么的,不知道算不算“注入了新活力”。
在美国、英国或别的地方,学者们上电视给大家讲莎士比亚吗?宇文所安:(笑)这是一个有中国特色的东西。
田晓菲:确实很少看到有一个专门研究莎士比亚的学者在电视上讲……这似乎是不对等的。
每一门学问背后要下许多苦功夫,如果学者上电视太多,变成一个新闻人物,会占去许多下苦功的时间,我觉得未免有些不值得。
而且从长远来讲,要产生文化上的深远影响,不是突击几个月、几年,做几场演讲,卖几百万本畅销书就能奏效的。
你要拿出新的观点,也不是拿些最时髦的理论就可以建构的,真的需要很深的学养做基础,否则就是空中楼阁。
记者:在那篇评论北岛英文版诗集的文章里,您表达了一些观点,人们因此有这样的感觉——您觉得中国的现代诗不如古代诗歌。
宇文所安:(面部表情丰富,似乎很吃惊)我没有此意。
你知道,在国外,一篇书评可以讲优点,也可以同时讲缺点;但在中国,似乎只能一个调子,要么好,要么坏。
他们只是选取了我讲缺点的那部分。
记者:有人把您、顾彬、马悦然,分别看作对中国古代诗歌、中国当代诗歌、中国当代小说翻译的3个代表性人物,您觉得呢?宇文所安:从翻译角度来讲,我译得最多的确实是中国古典诗歌。
但从个人兴趣来讲,我对元以后直到民国的诗歌、散文、小说都有兴趣,我对现代的东西也非常感兴趣。
记者:前一阵,有学者提出“中国需要一场文艺复兴”,您怎么看?宇文所安:我不觉得一个人可以要求其他人做什么事,或者发动一个运动,你只能从自己做起。
█ 先秦时代,社会生活和人们的精神生活是混杂和多元的记者:在《他山的石头记》里,有篇文章说到春秋战国时期,中国人的“自我”是怎么产生的,非常有意思。
宇文所安:我想探讨的是:一个与身体脱离的“自我”概念的源头在哪里?我感兴趣的,不是人死后或者在巫祝降神时离体的那个灵魂,而是一个更加具有社会性的直觉意识,也就是说,在身体之内,还居住着一个与肉体分离的“人”。
对这个问题所进行的最精彩的哲学思考,是《庄子·齐物论》中的一个段落。
肉体有“百骸、九窍、六脏”,究竟哪一部分盛纳着那个“自我”呢?庄子非常喜欢这个自我寻找自我的吊诡游戏。
我所感兴趣的先秦文化,是一种复杂的文化。
我不太喜欢人们在谈论先秦的时候总是说,这是儒家的,这是道家的,这是名家的,一种非此即彼的简单划分。
当时的社会生活和人们的精神生活是混杂和多元的,我甚至觉得诸子百家的文本有时候会有意压抑那些令人不安的东西,譬如暴力,譬如通过对身体的自残来实现一个完满的自我。
在美国教一些华侨学生时,会发现他们从父母那里接受一些观念,譬如觉得“我们中国人”是温良恭俭让的。
但当他们读到这些古代文本时,会大吃一惊:这不是他们印象中的中国文化,而是有英雄主义,有暴力,很多和原先想象的中国不符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