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艺术与公共空间

山西芮城的永乐宫壁画是迄今保存 最为完整 、 篇幅最大 、 最具 中国气派 的传 统壁 画 ， 堪 称世界壁 画艺术史上 的 巨制 与
精华。其 中三清殿 的《 朝元 图》 以其 生动的人物造像 、 劲挺 流
畅 的线条 、 绚丽雅致 的色彩 以及 宏大 的画面架构为世人所 称
道 。 民 间 画 工 继 承 了唐 宋 人 物 画风 ， 线条 圆浑飘举 ， 具有“ 吴
壁面， 是 名画家吴道 子的手笔” 之说（ 《 李 白与杜甫 ・ 杜甫 的宗
产 生的“ 逼真” 的审美规 范保持 着相 当的距 离。 《 朝元 图》 呈现 出的线条美感 ， 充分体 现 了中国画崇 尚表 现精神 内涵和 尚意
的 文化 品格 。
在 中国画家看来 ， 绘 画的美不仅在于描绘 自然 ， 而且在于 或更Βιβλιοθήκη Baidu于“ 描 画本身” 的线条、 色彩 ， 亦即所谓“ 笔墨” 本身。线
美术学院率先建立的壁画系以及 后来应运 而生的诸 多美 院的
壁 画专业 ， 把壁 画教 学正 式引入 中国的高等艺术教育体系 ， 对 中国壁 画艺术的教学 、 研 究和创作 起到 了积极 的推 动作用和
示范效应。
书， 心画也” （ 扬雄语 ） 的创作思想成为 画家耳熟能详的理性共
识， 其高扬个 人精神和情感 意志的艺术主张， 成为 中国画历代
码 头、 公 园、 住宅小 区等。这种 空间维度 的拓展 ， 一方面 丰富 了壁 画的内涵 ， 即打破 了单一的宗教 礼仪题材 ， 涵盖 了更多的 题材与 内容 ， 另一方 面拓展 了壁 画的外延 ， 即艺术形 式和语 言 空前 多样 ， 形成 多元互补 、 繁荣共 生的格局。
一
先知先觉的亲密拥抱和无 言大美。
、
内涵丰 富
带 当风” 的气度 与神韵 。千姿 百态、 造型各异的人物形象被 巧
中国 当代壁 画的振 兴与崛起始 于改革开放之初 ， 以《 泼水 节—— 生命 的赞歌》 （ 袁运 生） 、 《 埃及七千年文明史》 （ 唐小禾、 程犁） 、 《 白蛇传》 （ 李化 吉、 权正环） 为代表 的一大批壁画作品 ，
袭 如秀 ￡ ， 百 斯充
壁 画艺 术 与公 共 空 间
口黄 山
摘 要： 中国最早 的壁 画公 共空间艺术 多见 于洞窟 、 寺庙 、 宫殿 、 衙 署、 厅 堂以及墓 室， 大型的如敦煌莫 高窟 、 克孜 尔石窟 、
麦积 山石窟、 芮城 永乐宫和 北京 法海寺。这些壁画一方面为宗教礼仪服务 ， 另一方面也 具有 关化和装饰殿堂及 居室的功效。
条既具有表 现物象 的形 态美 ， 也具 有不依存于这 种表现而超 然独立 的美 。它不仅仅是 一种形式美和结 构美 ， 尤为重要 的 是这种 形 式结构 中所 传达 出的人 的种种 主观精 神境界 、 “ 气 韵” 和“ 兴味” 。这样 ， 就把 中国画的线的艺术传统推上 了它的
教 信仰》 ） 。可见 ， 古代 中国的壁 画艺术 已经呈现 出相 当程度 的公共性 。这 种公共性 一方 面体 现为壁 画空间 的大众共 享 ，
美 学精神充满 思想性的理论基 石。而被苏 东坡 称为“ 出新意
于 法度 之 中， 寄妙理 于豪放之外” 的吴道子 ， 其线条似 乎最能
象化描述 ， 也是对 中国画线条独特 审美意境 的称颂和礼赞。
当代壁 画与公共 空间的维度 已空前拓 展 ， 其空间环境 涉
及如机场 、 地铁 、 商业 中心 、 宾馆 、 纪念馆 、 剧 院、 影城 、 学校 、 军 队、 政府机构 、 企业 、 街道 、 餐馆、 广场、 社 区、 旅 游胜地 、 轮船 、
所谓“ 曹衣 出水” “ 吴带 当风” ， 既是对 线条 之非凡表现力 的形
生怀着虔诚 的遐想和 生命 的 悲情 ， 在长达 一万年 左右 的时间 内创作 了许 多有关 宗教和 巫术的神奇 图像 ， 这 些互相连接 的
图像 把整 个 山体 幻化成 了一条东 西长达 ３ ０ ０ 公 里的 绚丽 画 廊。这是 人类史上何等壮观 的公众 艺术， 这是 艺术 与天地 间
现 式” 的视觉表达效果 ， 但其 总体 的审美取 向和精神怀想仍然 与传统 西方古典绘 画“ 以定点静观的 日常视 觉经验 为基础” 而
神灵， 琦 玮俑 傀 ， 及古 贤圣怪 物行事” （ 王逸《 楚 辞章句 ・ 天问 序》 ） ； 唐代骆宾王有诗云“ 铭 书非晋代 ， 壁画是梁年” （ 《 四月八 日题 七级》 ） ； 宋代著名词人陆游的记述是“ 江渎庙西厢有壁 画 犊 车” （ 《 老 学庵笔记》 卷 二） ； 现代郭沫若更 有“ 太微 宫里面有
标 志着 中国壁画的复兴 ， 翻开 了中国壁 画史新 的一页。 中央
妙、 有机地 整合在 如此 巨大的画幅中， 更被誉为“ 汉宫威仪” 图
式 的典 范。
中国画历来强调艺术创 作过程 中的“ 心物关 系” ， 而“ 心”
的作用 又远远超越 了“ 物” 的制 约。 “ 因心造境 ， 以手运心” （ 方 士 庶语 ） 、 “ 解衣般礴 ” 与“ 得意 忘言” （ 庄 子语） 、 “ 言， 心声也 ；
关键词 ： 壁画 艺术 公共 空间
壁 画是最古老 的绘 画形式之一 ， 西汉时期的壁 画《 鸿 门宴 图》 就 已达到极高的艺术水准。关于古代壁 画， 历代画论和著 作 多有论述 ， 如， “ 楚有先王之庙及 公卿祠 堂， 图画天地 、 山川 、
重 的影 响。
《 朝元 图》 采 用 了古典 西画式的造型手 法而具 有某种“ 再
如寺庙 、 祠 堂、 洞窟是供众人 自由朝拜 的场 所 ； 另一方面则体
现为参与壁画绘制的广 泛性和大众性， 如众多艺术家 、 供养人
及 无数的普通民间艺人参 与其 中。 旧石器 时代 的 内蒙古 阴山 岩画就是最好的例证 ， 在 宗教和巫术 的感召下 ， 古代 的芸芸众
最高 阶段 ， 这 也就是 中西绘 画 中线条 的最 大差异和 分水 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