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笔下的上海空间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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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小说的艺术表现特色

丁玲小说的艺术表现特色

丁玲⼩说的艺术表现特⾊丁玲⼩说的艺术表现特⾊⼀丁玲作为现代⼥性⽂学的重要作家,最突出的是将⾃⼰⼀⽣坎坷的经历,倾注于她痴情的⽂学创作之中,为我们留下了⼀⼤笔丰富的精神遗产。

在她的创作中,不仅能够触摸到⼀个沐浴五四阳光迅速成长的⾰命作家的思想脉搏,⽽且可以发现其孜孜不倦地坚持探索和追求⽂学的历程。

她的创作道路视为现代⼥性⽂学成长的⼀个典型范例。

纵观丁玲的创作,明显的有这样⼏个阶段:其⼀,20年代末⾄加⼊左联之前。

这个时期丁玲主要出版了三个短篇⼩说集《在⿊暗中》(1928年)、《⾃杀⽇记》(1928年)、《⼀个⼥⼈》(1930年)。

这些作品标志了⼀个新的时代⼥性的崛起,也奠定了她在现代⽂坛的重要地位。

在集⼦⾥最具代表性的,便是《梦珂》、《莎菲⼥⼠的⽇记》、《阿⽑姑娘》等篇什。

这些作品主⼈公都是⼥性,⼀⽅⾯继承了五四时代冰⼼、庐隐、冯沅君等第⼀代⼥作家创作的精神内涵——对封建专制的抗争和叛逆;另⼀⽅⾯塑造出五四退潮后⼩资产阶级叛逆、苦闷、追求的知识⼥性的典型。

她们⾝上既有浓重的空虚、苦闷、绝望的感伤主义⾊彩,⼜深深地烙上了时代和社会的印记。

莎菲⼥⼠就是她们中间最突出的代表者。

从⼩说的叙述⽅式看,丁玲作品虽有五四郁达夫⾃传体⼩说剖析⼈物内⼼世界的感伤情怀;但刻画的⼤胆⽽富有饱满感情的倔强⼥性性格、细腻⽽率真披露的⼈物复杂内⼼,却给⼈⽿⽬⼀新之感。

这标志着五四感伤⼩说的终结。

其⼆,1930年⾄1936年。

这是丁玲创作的第⼆个重要阶段。

左联的成⽴感召了⼀⼤批⾰命作家,丁玲的创作由此发⽣了较为重⼤的转变。

顺应时代的发展、⾰命⽂学的倡导和实践,丁玲⾸先将创作题材转向社会⾰命,写作了中篇⼩说《韦护》(1930年)、短篇⼩说《⼀九三0年春在上海》(之⼀、之⼆)等流⾏的“⾰命+恋爱”模式化的作品。

前者叙述了从苏联留学归来的⾰命者韦护与热情浪漫的少⼥丽嘉相爱的故事,重⼼却在恋爱和⾰命活动的冲突上,⾯临不可解⽭盾的韦护最终忍痛出⾛,丽嘉认清了⾃⼰的处境也决⼼抛弃个⼈情感,投⾝社会;后者只是将⼈物换成了望微和玛丽,⾰命与爱情⽭盾的结局是两⼈的分道扬镳,各⼈去寻找适合⾃⼰的⽣活。

文学中的上海想象

文学中的上海想象

文学中的上海想象文学中的上海想象上海,这个充满了现代化气息的大都市,自19世纪末迎来了西方列强的入侵以后,便迅速成长为中国最具国际化的城市之一。

在中国现代史的进程中,上海也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

作为一个历史和文化的交汇点,上海在文学作品中扮演了特殊的角色,成为了无数文学家的创作灵感来源。

本文将探讨文学中的上海想象,并通过分析几位著名作家的作品,了解上海在文学中的描绘。

上海的文学景象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纪初期的新文化运动时期。

这个时期是中国现代文学的起点,同时也标志了中国社会的转型期。

在这个时期,许多作家开始对上海这座城市进行观察和描写。

例如,胡适在其小说《骆驼祥子》中描写了上海市井中的底层生活,表达了对现代都市生活的批判和思考。

这种批判的态度从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上海当时社会的不平等和不公正,引起了人们对社会问题的关注。

随后的几十年里,上海逐渐成为文学创作的中心,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作家和文化人。

上海的繁华与多样性成为了文学想象的源泉。

例如,荷马的长篇小说《上海》以生动而细腻的文字描绘了上海的巷子、人物和生活风情,展现了上海的独特魅力。

这部小说被誉为现代中国文学的杰作,对上海的描绘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后来的文学作品。

值得一提的是,上海不仅在国内文学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也吸引了不少国外作家的目光。

尤其是在20世纪上半叶,许多西方写作者造访上海并写下了以这座城市为背景的作品。

例如,法国作家巴尔扎克的小说《上海金瓶梅》,描绘了上海的社会风貌和人情冷暖,被誉为上海研究的经典之作。

这些作品通过从不同的文化视角来描绘上海,不仅展现了城市的真实面貌,同时也为文学创作提供了新的素材和视野。

上海的文学想象并不仅仅局限于现实主义的描写,同时也包括了许多梦幻、超现实主义的元素。

例如,著名作家张爱玲的小说《半生缘》通过对上海的描绘,创造了一个充满幻象和情感的城市。

她通过独特的叙事方式和精致的语言,展现了上海的繁华和空虚,揭示了人与城市之间的复杂关系。

女性身体写作,一个赛博时代的神话

女性身体写作,一个赛博时代的神话

长城论坛NG NG 6女性身体写作,一个赛博时代的神话张明华u 基金项目:本文系江西省井冈山大学基金项目/赛博女性主义文学研究0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J R 09012)。

一从新文化革命起,女性作家的作品意识中用自身身体的性意识和性伦理的颠覆来向男权菲勒斯体系的宣战就没有停止。

苏青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0,丁玲笔下苏菲性意识的初次萌动,王安忆的/三恋0中对女性情欲的大胆流露,再到林白、陈染的私人化写作,随后的卫慧、棉棉,更是旗帜鲜明地以性爱体验的书写讲述私人空间的女性特有的性体验和情感体验,并以此作为改变既定的男权体制,寻求生存,改变处境的有效武器。

然而,在2003年,木子美在互联网博客空间,发表名为5遗情书6的私人性爱日记,以写实的说法公开她与65个男人的性爱经历,大胆直白地诉说女性性体验和身体欲求,其中还详细叙述了他与广州一位著名摇滚歌手/一夜情0的性爱经过。

短短数月,木子美在博客网站迅速走红,/木子美0和/博客0被大量检索,甚至带来了中国的博客写作时代,/博客中国0,/博客中文站0曾因访问人口的激增而一度陷入赌车和瘫痪状态。

可以说,木子美的性爱日记火了,几千年来一度渴望苏醒的女性性意识和性伦理从未如此肆行无阻、酣畅淋漓地宣泄狂欢。

曾几何时,丁玲只能让苏菲在孤独中死去,王安忆、陈染的女性欲望书写在文坛的风波中欲言又止,以致卫慧的5上海宝贝6最后被禁。

而对于木子美,你可以攻击和批评,可以举起封锁/网络狐妖0大旗,但是你不能限制她的言说自由,/我是怎么生活,我就怎么记录,哪怕被干扰,被破坏,哪怕男人谈-木.色变。

0[1]作为出现于20世纪90年代初期的赛博女性主义的一个特例,木子美在虚拟的网络环境中,通过赛博空间的新媒体大胆裸露地表现自己的诉求,木子美的横空出世彻底直白地挑战传统的道德底线,游刃有余,前所未有。

这是网络对女性写作的眷顾,女性写作,在网络空间成为一个赛博的神话。

女性书写,在网络空间如一朵盛开的玫瑰,展示着前所未有的本真和从容。

中国现代文学第二个十年

中国现代文学第二个十年

第一节 小说发展概况 经过了十年的发展和作家们的创作实践,到了三十年代,现代白话小说在 各个方面都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取得了巨大的成绩: (一)、出现了大批的中长篇小说创作 (二)、三部曲作品大量涌现较有影响的有:茅盾的《蚀》三部曲、《农村三部 曲》,巴金的《激流三部曲》、《爱情三部曲》,李劼人的“大波系列” (包括《死水微澜》《暴风雨前》《大波》三部长篇)。长篇小说数量的激 增,还有三部曲作品的大量涌现,显示了30年代小说作家的创作气魄和创作 实力都有所增强。这一时期并肩站立着三位杰出的小说家:茅盾、老舍和巴 金。 (三)、小说创作队伍的庞大: 一方面,五四时期出现的老作家继续创作,另 一方面又出现了一批青年作家,数量之多,水平之高远远超过了二十年代。 (四)、小说创作流派的纷纷涌现,形成了这一时期"左翼""京派""海派"三大 文学派别之间的对峙与相互渗透。如果细分起来,有社会剖析派、革命小说 派、自我小说派、京派、新感觉派等等。左翼作家以自己的创作呼应了世界" 红色30年代"的创作潮流,新感觉派、京派小说家则以自己的创作呼应了20世 纪的现代小说创作的潮流,这些创作共同、充实、丰富、拓展了五四形成的 小说世界。 ( 五)、小说创作题材领域的宽广,主要有以下几种类型:农村题材、都市题 材、神话历史题材、 知识分子题材。 (六)、小说创作风格的多样化。如茅盾的严峻和理性、老舍的幽默隽永、巴金
第七章 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倡导与“左联”
第一节 什么是无产阶级革命文学? 早在1923-1926年就有初期革命文学倡导,其代表人物是共产党员邓 中夏、恽代英、瞿秋白、肖楚女等人,自从1921年成立了中国共产党, 所谓革命文学就已露出端倪,它的发生自然是马克思主义传播的结果。 归结起来,其崛起的历史背景主要有以下几点: 1.前面我们说过的早期共产党人的倡导。有的共产党人甚至是从政 治革命直接走向了革命文学运动,如茅盾、蒋光赤等。 2. 社会的急剧变革,也使革命的小资产阶级作家“卷进社的成员郭沫若、 郁达夫等人。 3.大革命失败后,无产阶级有建设无产阶级文学、以领导文艺界的 需要。 4.来自于国际无产阶级文学运动的影响。 5.革命作家相对集中于上海,提供了组织无产阶级革命文学队伍的 可能性。 革命文学的基本理论主张是由后期创造社和太阳社成员首先提出: 1、"以农工大众为我们的对象"。 2、文学的任务就是反映阶级的实践和意欲,无产阶级政治实践活动 是文学反映现实的唯一角度和内容。

论20世纪40年代上海女作家笔下的家庭女性

论20世纪40年代上海女作家笔下的家庭女性
新感 觉 派的小 说 为代表 ) 其 中 的人物通 常 热衷 于社 , 交活 动 , 们 的社 交 生 活 远 远 多 于家 庭 生 活 。到 了 他 2 0世 纪 4 0年 代 , 海 人 的 都 市 生 活 发 生 了变 化 。 上
有 个别 女作 家 ( 丁玲 、 如 萧红 等 ) 非 如 此 。人 们 熟 并 知 其 中的张 爱玲 和苏 青 , 对其 他女作 家鲜 有 了解 。 却
“ 国现 代 通 俗 文 学 的 发 展 , 致 经 历 了 三 个 中 大
了当 时上海 的特 质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 一 时期 上 海 这
时 期 : 国初 年 至 2 民 O年 代 以 鸳 鸯 蝴 蝶 派 为 代 表 的 守 旧时期 ; O年 代 以逐 渐 不 满 现状 , 始 向新 文 学 3 开 学 习 、 拢 为标 志 的转变 时 期 ; 0年 代 出现 主 体 变 靠 4
新 市 民小 说 。
市 民小 说 创 作
2 0世 纪 4 O年代 的上 海女 作 家们 大 都 属 于新 市 民小说 的创 作 阵营 , 们之 中的大多数 是上 海人 , 她 只
现代 时期 的上 海 , 文学创 作成 果颇 丰 , 产生 了许
多反 映上 海人 精神 面 貌 和 都市 生 活 的 小 说 ( 其 以 尤
名噪一时, 这其 中有 着 深 刻 的社 会 原 因 , 且 与 女 作 家 自身 的 生存 状 态 及 价 值 观 念 有 很 大 关 系 。在 她 们 的作 品 中 有 一 类 独 特 的 女 并 性形象… 家庭 女 性 。在 女 作 家 独 特 的 女 性 视 角 观 照 下 , 当 时上 海 特 殊 的 文 化 语 境 影 响下 , 些 家 庭 女 性 在 家 庭 身 份 、 庭 关 在 这 家

丁玲北京书写的三度空间

丁玲北京书写的三度空间

丁玲北京书写的三度空间魏巍李静摘要:在丁玲的北京书写中,空间作为表现背景,并以小说叙事的结构方式隐现其中。

从离家出走到步入学校,最后到寓居一隅的公寓中,这三度空间构成了丁玲北京书写的重要场域。

可以说,重新认识这三度空间,就是重新理解丁玲的一种方式。

离家出走对于丁玲笔下的人物来说,并不是反封建的事实性证据,她们只是赶了时代症候下“娜拉”的时髦而已;学校也没有成为一个学习知识的场所,反而只是让读者看到了身处其中的无聊;寓居公寓的女性并没有找到离家出走后的归属感,相反,这使得她们更加无聊。

关键词:丁玲;北京书写;三度空间作者简介:魏巍,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李静,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硕士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I206.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8402(2022)04-0153-11丁玲是从北京步入文坛的,其成名作《莎菲女士的日记》即创作于北京期间。

可以说,丁玲的北京书写直接奠定了她之后的文坛声望以及文学史地位。

丁玲这一时期的创作已经有着鲜明强烈的空间意识,她使众多与她处境和心境类似的女性群体在特殊的空间中流动,间接地映画着自我。

尽管我们承认,丁玲的“文学作品是她个人对生活认识的深化”①,有着深刻的社会影响,但也应该看到,其文学创作首先应是来源于自我的切身体验。

在丁玲的北京书写中,空间作为表现背景,并以小说叙事的结构方式隐现其中。

从离家出走到步入学校,最后到寓居一隅的公寓中,这三度空间构成了丁玲北京书写的重要场域。

而重新认识这三度空间,就是重新理解丁玲的一种方式。

基金项目:重庆市教委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后期资助项目“百年文学鲁迅再解读”(SWU1909004);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专项资金资助项目“中外诗歌发展问题研究”(SWU2009110)。

①加里·约翰·布乔治:《丁玲的早期生活与文学创作(一九二七—一九四二)》,孙瑞珍、王中忱编:《丁玲研究在国外》,湖南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03页。

论当代文学中的上海城市书写——以《长恨歌》与《繁花》为例

论当代文学中的上海城市书写——以《长恨歌》与《繁花》为例

论当代文学中的上海城市书写——以《长恨歌》与《繁花》为例论当代文学中的上海城市书写——以《长恨歌》与《繁花》为例近年来,上海城市书写成为当代文学创作中的热门话题之一。

上海作为经济、金融以及文化中心,吸引了众多作家关注并运用其独特的地域文化资源来进行创作。

本文以王安忆的《长恨歌》与韩少功的《繁花》为例,探讨这两部作品中上海城市书写的特点与意义。

《长恨歌》是一本以上海嫁接入盛唐文化的长篇小说,凭借其饱满的画面效果和浓郁的历史氛围,赢得了广泛的好评。

小说讲述了上海南京路外滩地区的一段感情纠葛,将上海的繁华与封建社会的荣辱交织在一起。

作者在小说中细腻描绘了上海的街巷、店铺以及杂耍等独特场景,使读者仿佛穿越回上世纪的黄金时代。

在这部作品中,上海成为了小说的主角之一。

作者通过描绘上海的各个细节,勾勒出了其繁华与荣辱的面貌。

同时,作者也将上海与唐朝的文化元素相结合,使小说更加具有时空感。

《长恨歌》中上海城市书写的一个明显特点是对历史的回溯与塑造,将上海这座城市浸润着的历史文化通过小说展现出来,使读者可以更好地领略到上海的独特魅力。

与《长恨歌》不同,《繁花》更加关注当代上海的生活与人物。

小说通过描写上海的繁华与现代化的建设展现了城市的巨大变迁。

韩少功以一个现代上海市民的视角,描绘了上海居民的生活状态与情感变迁。

小说中的人物形象丰满,既有上海本地人,也有从外地迁居而来的人们,使整个小说更加具有代表性。

《繁花》中的上海城市书写强调了当代城市人的忧虑与迷茫感。

随着城市的快速发展,人们的生活变得快节奏、压力大,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

小说通过描绘上海的繁华景象和一些普通人的生活经历,展现出城市中弱势群体的困境和变革的尝试。

同时,小说也透过城市的现象揭示出当代社会中存在的问题,让读者更深刻地思考现代城市生活中的价值和意义。

通过《长恨歌》与《繁花》两部作品的比较,可以看出当代文学中上海城市书写的两个主要方向。

一方面,上海的历史文化成为作家们深度挖掘和拓展的对象,既有上海的旧时辉煌,也有上海的历史遗憾。

弄堂里的上海书写

弄堂里的上海书写

弄堂里的上海书写作者:左国如来源:《西部论丛》2020年第04期摘要:转型时期的王安忆则通过一系列的怀旧主题——逃避政治、战争,着重刻画市井小民的平凡人生。

并通过在日常生活之中挖掘出平凡女性通过努力劳动而获得独立的美。

关键词:王安忆;女性;平凡之美一、笔下时期:转型期的上海书写二三十年代的女作家们关于上海的城市书写,以她们特有的笔致生动而丰富地描绘了隐没于战争中的上海。

大量细腻而优秀的城市书写,使得上海这座城市有了区别于其他城市的特殊时代内涵。

但建国后,随着“文艺为工农兵服务”口号的提出,文学逐渐归为政治序列,作家们所关注的生活也日益革命化、无产阶级化。

因此,作为具有现代化、都市化的上海,它的地位也发生了变化,多为政治代言。

在文化大革命结束前,女性的上海书写几乎失语,直到80年代才开始复苏。

70年代末的改革开放,使中国的市场经济飞速发展,人们的思想也逐步解放,消费、文化、经济增长日益成为人们生活中所不可忽视的一部分。

此时,上海则根据自身所特有的地理位置以及地域文化,仅用十年时间,一跃成为中国最发达的经济中心,再次成为作家们眼中的“夜明珠”凸显出来。

上海的发展以及时代的浪潮再次影响了这一时期作家们的创作,在以上海为背景,以上海人物为主人公的作品层次不穷地涌现时,不仅关于反映上海现实的作品得到大力支持,而且关于上海的历史以及怀旧主题的作品也成为一种时尚潮流受到广大读者群体的欢迎,王安忆便是这类作品的代表作家。

王安忆早期以上海为背景的小说“雯雯系列”以及之后的《海上繁华梦》都对上海做了细致描写,而真正代表上海的历史与怀旧主题的作品则是《长恨歌》。

在《长恨歌》中,我们看到了上海这座城市几十年的沧桑变化,从书中的王琦瑶一人身上看到了千千万万人的影子。

正如书中所说“上海的弄堂里,每个门洞,都有王琦瑶在读书,在绣花,在同小姊妹窃竊私语,在和父母怄气掉泪。

上海的弄堂总有着一股小女儿情态,这情态的名字就叫王琦瑶。

描写上海的名家散文

描写上海的名家散文

描写上海的名家散文上海是一座国际化大都市,被大家称为“魔都”。

下面给大家带来描写上海的名家散文,带你领略“魔都”的魅力!描写上海的名家散文(一)上海,我只去过两次。

第一次是五年前,出差途中偶尔去的。

因公务在身,行色匆匆中,见识了上海的第一面。

也许是脑海里国际大都市的定势久矣,说实话,第一眼的上海给我的印象很是不好。

当时由宁到沪,为方便起见,乘坐豪华大巴。

汽车到站,正处于市中间位置,下车就是满眼的平房,破旧不堪,唯一的生机就是房顶的鸽子在呼啸飞旋。

疑惑不解,是不是到了老北京的四合院?四合院虽然破旧,却具有浓重的地方特色。

如果是也倒罢了,上海的平房毕竟不是四合院。

于是,大都市的形象,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看市容,五六层的楼房比比皆是,期待中的高楼大厦见不到。

阳台上、窗户里到处飘扬着衣服,如当初的万国旗。

当时我就想,只知道外滩有万国建筑,不知道上海还有万国旗呢!只见街道上垃圾遍地,污水横流。

一个字,脏。

第一感受,不喜欢上海。

第二次去的时候,因为时间充裕,专门逛逛风光好的地方,到了浦东地界,看了黄浦江畔,才感受到大上海的魅力。

东方明珠自然是第一标志。

登上高层,俯瞰大地,所谓城市风光尽收眼底。

整个陆家嘴高楼参差,鳞次栉比,尽显大都市风采。

毗邻的金茂大厦,高耸云天,顶层正在进行高空跳伞比赛,五彩缤纷的降落伞如空中花朵,徐徐飘落,煞是好看。

乘坐在舒适优雅的磁悬浮上,高速疾驰,我留意一下速度显示,达到了时速430公里。

据说这是国际上唯一投入商业运营的磁悬浮列车。

一路飞驰,直到浦东国际机场,进入宽敞明亮的候机大厅,迎面两位拖着行李箱的空中小姐,正优雅地归来。

为欣赏久负盛名的外滩夜色,专门在附近留宿一晚。

待到灯火阑珊,古老的外滩建筑上,灯光五光十色,交织辉映,璀璨瑰丽,确实感觉雍容华贵,壮美至极。

看到大上海现代化的一面,使人领略到了大都市风情。

可想起上海给我的初次印象,总感觉略有遗憾。

或许,第一次我见到的只是上海的表象。

《繁花》中上海的地方性描写-现当代文学论文-文学论文

《繁花》中上海的地方性描写-现当代文学论文-文学论文

的具有失败主义的特征并不能涵盖人物的全部特点. 派大行其道时, 腻先生充当的是逍遥派角色.在随后的命运转折中,他既没有像阿宝一 样,全家被发配到曹杨新村两万户,从一度养尊处优的资产阶级沦落为 需要接受改造的工人阶级,也没有像小毛那样,始终都是工人阶级的社 会身份,到后来甚至还挣扎在生存的底线上;相反,他在父母的运作下, 到了某五金公司做采购(直到 1970 年代才受到冲击);到了 1980 年代, 他哥哥成为到温州下海经商的第一批上海人,而腻先生自己则转型为 律师,过上了中产阶级生活.正是这一人物性格及命运的形成,使得独 上 认为腻先生不足以概括人物的特点了,于是尝试用沪源这一曾经 出现过的称呼来命名.到 2011 年 7 月 22 日,腻先生正式改名为沪源. 独上 如此解释:几位读者认为腻先生名字不妥,今改名沪源,南昌大楼 姝华称呼过.抱歉.在弄堂版《繁花》中,沪源还有一哥哥叫沪生.但是等 到收获版《繁花》正式出版时,兄弟俩的姓名再次做了调整.弟弟沪源 正式定名为沪生,而哥哥沪生则换名为沪民.将沪生确定为主人公之名, 暗含着以沪生成为当代上海寓言的意味.从字面意义上讲,沪源意为沪 之源头,显然不符合《繁花》的原意,而沪生则是上海所生,沪民当然也 是上海之民,完全贴合小说展现上海 1950 年代末到 1990 年代近半个 世纪上海城市社会文化变迁的主旨.
首先,弄堂网的地方性强化了《繁花》写作的上海性.弄堂网只 是一个极为小众的地方性网站,它的定位很简单,就是上海人讲自家身 边的故事.它分为上海历史、上海话、新老照片、小人书、亭子间、 弄堂小菜、流金岁月、古董摊及客堂间等几个板块组成.其中的客堂 间是该网站的论坛板块,又分为我爱上海、关于上海和弄堂水城等二
再次,弄堂版《繁花》具有网络文学生产最为重要的互动性, 即自始至终都与读者保持着密切的交流.这一互动性因弄堂网的小众 化和上海趣味以及金宇澄自身的文化积累,使得这一互动尽管非正式, 但并不落俗.尽管金宇澄从一开始就自谦说将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但 他的整个文学水准和艺术旨趣却相当之高.整个弄堂版《繁花》从 5 月 10 日(而非 5 月 14 日)开始的互动内在地构成了关于《繁花》的《繁 花》,即所谓元小说成分,它通过与各位网友之间的讨论、争论,不仅交 代了《繁花》写作的最初动机,艺术表现形式的选择,人物身份、情节 设置、主题结构等重大问题的思考,而且还包括作者自己和读者对小 说的评论.比如有关《繁花》的创作缘起,先是独上 与网友们有关上海 城市文化意蕴的讨论,从宜山路地铁 3 号转 9 号线的设计开始,突然联 想起张爱玲;从老电车公司,讲到现在的香哥里拉酒店,从常德路的弄

于“黄金时代”发问——论1940年前后丁玲小说中的农村女性的主体性难题

于“黄金时代”发问——论1940年前后丁玲小说中的农村女性的主体性难题

引文格式:李云韬,孙拥军.于 黄金时代 发问 论1940年前后丁玲小说中的农村女性的主体性难题[J].赣南师范大学学报,2023,44(4):62-68.于 黄金时代 发问论1940年前后丁玲小说中的农村女性的主体性难题*李云韬,孙拥军(河南理工大学文法学院,河南焦作454000)摘要:1940年前后,丁玲在‘新的信念“‘我在霞村的时候“‘夜“中书写了农村女性受到战争㊁革命㊁妇女解放㊁政治等多种经验冲击后的痛苦与挣扎,这些属于农村女性的主体性难题不仅是丁玲 问题 意识之下的产物,也是丁玲思想深刻性的表现㊂值得注意的是,此时正是延安妇女解放运动及丁玲文学创作走向巅峰的 黄金时代 ,本该忘情于 自由天地 里的丁玲,却不合时宜地在其作品中,追求㊁表达着与主流意识形态大体相同,却又极具个人特色的艺术个性与独立思考㊂正是这种看似 唱反调 的行为,却预示着丁玲本人及农村女性参与革命的困难与特殊性㊂关键词:丁玲;延安文艺;农村女性主体中图分类号:I207.4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7659(2023)04-0062-07学界对丁玲在1940年前后创作的如‘在医院中“‘我在霞村的时候“‘ 三八节 有感“等几篇具有较大争议的文本进行了重新阐释㊂去 政治化 的批评在重估丁玲文学史地位㊁价值及解放其文本内部活力的同时,逐渐形成了稳固的 女性/革命 二元对立的阐释模式㊂一方面, 女性/革命 的阐释框架在一定程度上廓清了其文本暗藏的女性与革命㊁政治与性别等易被宏大叙事所 忽略 的多重主题㊂另一方面,在讨论女性角色的主体性难题时,此框架不仅消弭了农村女性与知识女性的边界,还在一定程度上遮蔽了农村女性主体性难题与丁玲 问题 意识的联系㊂因此,想要打开丁玲 问题 意识的另一侧,即 新人 (农民英雄)在全新的社会结构下的 肉身 状态,需要结合相应的社会历史及文化语境进行更为细致的梳理与探讨㊂一㊁ 黄金时代 下的 问题丁玲在‘ 三八 节有感“中谈到, 延安的妇女是比中国其他地方的妇女都幸福的 ㊂[1]不仅如此, 她们已经没织弱羞怯的姿态,现在她们每人穿一身军服,雄纠纠,都是新时代的女性 ㊂[2]毫无疑问,解放区的女性迎来了她们的黄金时代㊂实际上,也只有革命根据地的农村女性,才有充分的条件去追求与实现自我价值,成为具有革命生产力的 革命主体 ㊂丁玲也率先将革命根据地女性的主体动态纳入小说创作之中,而她能拔得头筹,无外乎两个原因㊂一是来自其对女性解放㊁中国革命的长期观察与亲身体验,正如张屏瑾所言, 她笔下没有一个字不是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生成 ㊂[3]作为 20世纪中国革命的肉身形态 ,[4]丁玲的创作根植于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历史语境之中㊂此外,丁玲丰富的文学经验也足够支撑其将女性解放与中国革命结合 这一复杂问题转化为在艺术及思想上较为成熟的文学作品㊂其二,丁玲与深居延安文艺圈的作家不同,她带领西北战地服务团奔赴山西抗日前线,甚至还到了国统区西安,深入基层为她接触农民创造了有利条件㊂从丁玲研究的学术史来看,1940年前后丁玲小说中知识女性的主体性难题,已与丁玲本人的主体改造紧密相连,成为补充知识分子精神史㊁心灵史㊁思想史的有机材料㊂然而,作为新民主主义革命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农村女性在建构或是重整主体的过程中到底遇到了哪些难题,她们是如何克服的,这一系列结构于历史细部的问题,也是丁玲在1940年前后除知识分子问题外的重要关切,却没有得到较为系统的解答㊂可以说,农村女性的思想及行动转变,即 人民大众的斗争和意识改造及成长的记2023年赣南师范大学学报 ɴ.4第四期J o u r n a l o f G a n n a n N o r m a l U n i v e r s i t y J u l.2023*收稿日期:2022-10-03 D O I:10.13698/j.c n k i.c n36-1346/c.2023.04.011作者简介:李云韬(1998-),男,江西南昌人,河南理工大学文法学院2021级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代文学㊁延安文艺;孙拥军(1978-),男,河南夏邑人,河南理工大学文法学院教授,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与文化㊂Copyright©博看网. All Rights Reserved.录 ,[5]210-211凝结了丁玲极具个性的观察与思索,即更为全面㊁主动地呈现了她由知识分子㊁党的干部两端出发,最终面向并服务于以农民为主体的人民大众的 问题 意识㊂这是一种在情感与精神上与农民群体的深刻互动,也是丁玲逐渐意识到农民群体具有强大革命潜力与历史创造力的重要转折㊂实事求是的说,延安妇运的全盛时期,即属于革命根据地女性思想进步㊁生活生产大解放的 黄金时代 ㊂喜欢提出问题并想借着文艺反映㊁甚至解决问题的丁玲并不是一个多么讨喜的角色㊂那么,她的问题 意识究竟指向了何处,以至招来了如此多的非议㊂探其根本,丁玲不仅颠倒了知识分子与工农兵在革命政治与文学生产中的位置,亦缺乏主流意识形态所认同的书写农民意识世界的形式感㊂正如李扬所说,丁玲此时期的文学创作是 比延安主流政治更为激进的文化政治主张的表达与呈现 ㊂[6] 激进 一方面表明了丁玲赞同将文学政治化的观点,即 它不是左的便是右的便是很明显的事了 ㊂[7]13另一方面,激进也暗藏着与主流意识形态相偏离的危险㊂无论如何,1940年前后,丁玲的文字饱含着生命真实的情感力量与深耕人性的价值追求㊂她在1953年的回信中也肯定了这一点: 过去虽说不好,可是还有一点点敢于触到人的灵魂较深的地方 ㊂[8]从歌颂一切到有针对性地发现问题,丁玲的变化是历史性的㊂她在西战团工作的岁月,即其 一生中的黄金时代 ,[9]使她的艺术个性和艺术独创性不断地恢复与成熟㊂当她在1939年总结过去几年的经验时说到, 我来陕北已有三年多 感情因为工作的关系,变得很粗,与初来时完全两样,也就缺乏追述的兴致㊂ [10]感情的变 粗 ,意味着在主流意识形态对其进行 规训 前,丁玲已经提前开始了对自我的重新建构与文学创作方式的重新调整㊂总结起来, 1940年前后丁玲的思维与创作呈现两个主要特点,于外,是其在表达形式上部分地重启 五四 文学话语㊂于内,是其在建立历史关怀时,着意 把具有普遍性意义的理念放在特定的抗战阶段与时代环境中使其特殊化㊂ [11]换句话说,丁玲不是以哪种主义,特别是单纯的女性主义去表达或是解构延安主流意识形态,正如她自己说的 我卖稿子,不卖 女 字㊂ [12]丁玲大多时间专注于自我表达与自我言说,将她一以贯之的 革命 精神通过文学创作干 到底 ㊂[13]当然,丁玲并未任由自己的 问题 意识一路驰骋,而轻视社会实践与收集材料的重要性㊂她鼓励作家要与群众多加接触,并指出: 作家必须 有计划地做着收集材料的工作㊂ 从这些材料中,培养出现实的也是自己的人物㊂ [7]14-151940年前后丁玲小说中的农村女性不是 室内硬写 [14]的结果,而是在 一种严肃的,纵深的,整体的历史意识 [15]之下,对在地民众人性根底的严肃观察㊂虽然这种观察欠缺了一点了火候,但是不得不说,逐渐与农民打成一片的丁玲,更能在情感互动上把握与了解农民的心理动向与她们的感性结构㊂简言之,丁玲对其工作范围内的民风民情进行了初步的㊁整体性把握㊂那么,丁玲是通过哪些文本,或隐或显的传递出她的现实关切㊂1940年前后,丁玲涉及农村女性题材的小说有:‘新的信念“(原题‘泪眼模糊中的信念“1939)‘我在霞村的时候“(下称‘霞村“1941)‘夜“(1941)㊂在这三部作品中,农村女性呈现出了改造自我㊁追求价值的主动性㊂比如,‘新的信念“中, 老太婆领着西柳村几十个妇女去开会, 她们欢喜谈自己所负担的工作㊂ [16]174或是如‘霞村“里的贞贞一样, 送我到延安去治病, 那我就想留在那里学习, 我这样打算是为了自己㊂ [17]241她们的生命与智慧不是被动地消耗在维护落后的封建伦理之上,而是用于积极主动地开垦民族救亡与自我觉醒的园地㊂拥有胆识㊁魄力㊁才干的农村女性逐渐突破封闭的家庭空间,在民族革命的历史舞台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㊂然而,正是在这样的 黄金时代 ,各种各样的 问题 却暗流涌动于农村女性的主体内部,让她们进退失据,难以自适㊂这些问题并不是昭然若揭于纸面,而是隐藏在历史内部与文本的间隙之中,有待进一步发掘与阐释㊂二㊁ 新的信念 与 旧的生活许子东在重读‘霞村“时指出, 新政权新文化理应批判乡民蒙昧,但又要顺应民风调控民情㊂ [18]显然,代表着民族革命及国家统一意志的 新的信念 与由乡村的人情网络及交往准则所构成的 旧的生活 之间,有着既对抗,又合作的微妙关系㊂这一现象与清末民初的历史进程不无关系,许纪霖曾说 在民国初年这个转型时代,中国突然失去了社会重心,没有了中心势力㊂ [19]402众所周知,北伐并未打破由殖民统治与军阀割据所带来的 去中心化 格局,譬如,作为国民党实行党国制度及基层治理的重要抓手, 战前国民党组织基本上没有深入到县以下乡村社会 ㊂[20]薄弱的基层党建,意味着作为国民党维持统一的重要补充 旧的生活 在 停滞着的广大农村 [21]具有强大的控制力㊂处于政权边缘区的西北农村自然也逃不脱 停滞 的历史宿命,正如‘新的信念“中所提及的, 从有历史以来 同外边很少联系,差不多过着原始人的生活㊂ [22]159可以说,在36第4期李云韬,孙拥军于 黄金时代 发问Copyright©博看网. All Rights Reserved.战争到来前,大部分农民对政党政治并不关心,他们仍遵循着人类学家罗伯特㊃雷德菲尔德所提出的小传统 或是 旧的生活 来看待周遭发生的一切㊂直到1940年前后,中共所领导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才让新旧不同势力摒弃前嫌,暂时拥有了重叠性共识㊂但在广大的农村地区, 新的信念 与 旧的生活 ,依然在不断的暗自角力,导致其所支配的两种截然不同的 权威 ,在农村女性的主体内部不断地翻腾㊁搅动,形成了不同的主体性难题㊂值得注意的是,如果忽视了 新的信念 与 旧的生活 之间种种的复杂关系与具体作用在农村女性身上的机制,那么将如程凯所言,就不经意间忽略了 民族革命战争对民族和一般民众的意义 ,也错漏了 将受害经验转化为更积极㊁更具普遍性的精神资源的可能性㊂ [23]‘新的信念“中, 老太婆 从一位逃出敌营的 幸存者 ,摇身一变成为了西柳及附近几个村庄的 革命导师 ㊂妇委会让她 站在高处朝底下望 ,[16]174向已 挤到了远处墙根 [16]174的人们, 讲述 着自己所遭受的屈辱,并对着年轻人喊道, 难道你们是为了受罪,为了给鬼子欺侮才投生的么 ,[22]175这些带有革命浪漫主义的内容引起了不小的争论㊂新时期以前,围绕着 老太婆 的 真 与 假 ,学界提出了两种主要的观点:一种是指责丁玲高估了普通农村女性在受辱之后的自我修复能力,进而脱离了现实;另一种是赞同丁玲,认为她把中国人民的革命潜力与维护生存权利的自觉心呈现了出来㊂二者争论的核心在于:如果认为革命是需要浪漫主义的,那么 老太婆 的存在便有价值,即 是革命现实主义的一个胜利 ,[5]210-211反之则不然㊂程凯跳出了隔绝二分的思路并指出,‘新的信念“ 它更是左翼文学所构造的 翻转 式革命理念的作品式(具象化)呈现㊂ [23]他将现实的革命技术与创造革命故事所需的艺术手段打通,辩证地看待 老太婆 身上缠绕的关于革命现实主义中的 真 与 假 的理论问题,超越了此前将 老太婆 视为功能性人物的研究理路㊂上述研究从 革命 或 革命的文本 的视角出发,形成了较为宏观的结论㊂相应的,有人借用文化学者齐泽克关于性变态心理的观点,从微观入手,并套用 施虐者/受虐者 的理论框架,揭示了 老太婆 隐藏在正剧故事下的 不堪欲望 ,[24]即通过 语言暴力 扭转 施虐者 与 受虐者 的地位㊂虽然这种研究方式足够新颖,但是直接借用西方性心理学的理论来考察 老太婆 心理结构的方式依然有待商榷㊂大体而言,对于 老太婆 的阐释,徘徊于 深度 与 过度 之间㊂作为 老太婆 思想及行为的根子 旧的生活 没有获得足够的重视,其如何承接㊁转化 新的信念 的动态过程也未展开阐释㊂如何在 新的信念 与 旧的生活 任意一套价值系统内部,或是二者的交叉处找到输出 耻辱 的现实出路,是 老太婆 最大的主体性难题㊂虽然作为处理 耻辱 的媒介, 讲述因而可以使讲述者获得一种充分的自我意识 ㊂[25]但需要看到 老太婆 实质上处于 新的信念 与 旧的生活 的夹缝处,她需要精准地把握 讲述 的尺度,才能再获生存的合法性与合理性㊂然而, 老太婆 并不被动,早在妇委会邀请之前,她就在村子里到处巡视,并通过 讲述 与 指认 不断地还原日后容易被模糊疏漏的细节,以牢固日军暴行在民众脑海里的印象㊂除此之外,她还有策略地利用大尺度的 讲述 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她审查那些人地脸色,懂得什么辞句更能激动人心 ㊂[22]168乍看 老太婆 的宣传与组织能力都十分接近列宁在 ‘怎么办?“‘进一步,退两步“等文章中 [26]提出的 职业革命家 所需具备的基本素质,他认为这一职业的出现 能使政治斗争具有力量 ㊂[27]诚然,即便是丁玲自己也被夏济安定性为业余革命者 ,[28]何谈 老太婆 ,这也是 老太婆 被指不 真实 的主要原因㊂但无论业余还是职业,在革命主体内部,情感与理智往往共同产生作用㊂当革命历史成为一种整体性的严肃经验被人们加以讨论时, 理智 的作用无疑被放大了,而当历史的选择被还原成有血有肉的具体个人在其所熟悉的人情网络㊁行为规范中于瞬时所做的决定时,情感的作用可能会远远大于理智,这当然涉及两种全然不同的对于 革命 的理解㊂但也如陈志让教授所言, 最初基于感情上的原因认可一种政治学说,这没有什么根本性的错误 ㊂[29]从希望摆脱耻辱㊁并对敌人复仇的 情感 层面出发, 老太婆 的行为也并非天方夜谭㊂同时, 情感 不仅是贯穿‘新的信念“的一条重要线索,亦是 老太婆 在两种势力夹击下,处理 耻辱 的巧妙穴位㊂在日本人结束扫荡后,陈家人的感情摇摇欲坠㊂但随着 老太婆 讲述 范围及影响力的扩大,不仅在 倾听者 中出现了像金姑这样 腼腆的学着那些话 [22]171的后继者,陈家两妯娌也共弃前嫌,一道加入到了言说 耻辱 的队伍中㊂范雪十分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变化,即 ‘新的信念“中本已几乎丧失交流可能的一家人,在抗战这个公共事件中生长出了新的共同关怀与情感㊂ [30]实际上 新的信念 所希求的组织化㊁制度化的宣传行为,在实际组织㊁动员群众时还要依靠在 旧的生活 中所通行的,类似农民 扯闲话 的情感交流方式㊂抽象晦涩的革命信念被 老太婆 重塑为与村民们感性结构相46赣南师范大学学报2023年Copyright©博看网. All Rights Reserved.符的具体形式,也许在操持着 新的信念 的人看来, 老太婆 只是一个有待改造提高的普通村民,但在这个村子或是陈家之内, 老太婆 无疑是一个维护家庭秩序正常运作的能手与老手㊂总而言之,丁玲让 新的信念 在一个类似于 诉苦会 这样戏剧化的场景中出场,无疑包含了丁玲作为一个 业余革命者 对 革命 片面的㊁不成熟的或是艺术化的理解㊂但不容忽视的是,丁玲在某种程度上触碰到了 新的信念 与 旧的生活 这一对 正反题 的隐藏 合题 ,即农民运用 旧的生活 中的交往技巧将抽象的革命理论本土化㊁具象化,而 突击式 ①的革命宣传在 旧的生活 中有条不紊地被村民以自身的方式进行着接力与自我理解㊂如果说‘新的信念“通过 翻转 结构促使人们义无反顾地走向革命,那么‘霞村“便是按下了刹车键,让微妙的,或仅存于瞬间的情感体验被大大延宕㊂贞贞的主体性难题展示了丁玲对 反常识 的认识, 敌我 善恶 这种在战争年代不需思考就可以做出结论的判断,偏偏在贞贞这里就变成了难事,当然 善恶 敌我 本身并未丧失全部意义,只是在贞贞的世界里,它们本该连接的具体对象因各种原因而急速变化着㊂ 老太婆 与贞贞都是直接与日本人接触过的归乡者,贞贞也是在对 我 的 讲述 中逐渐觉醒与重构了主体意识,但是二者的主体性难题的倾向有所不同㊂贞贞所在的霞村相较于刚刚被敌人屠戮的西柳村更为安全稳定,这使得 旧的生活 卷土重来,并进一步压缩了贞贞的生存空间㊂比如,村民们对返乡的贞贞的态度不是关心或是担忧,而是发出了 病得连鼻子都没有了 [17]226 听说起码一百个男人总 睡 过 [17]226 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 [31]227的无端嘲讽㊂村民的自私愚弱与贞贞的坚强独立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也让过去的研究执着于鼓吹贞贞的 独异 性㊂但是贞贞 回来-又离去 ,不是为了实现某种精英式的文化改革,只是 工作重要,一时又找不到别人 ㊂[31]232实际上,综合 我 的观察与贞贞的自述,可大致描绘出一个反常识甚至产足以生歧义的生命状态,其中不乏一些骇人的结论㊂在 敌 我 关系之中, 边区政府便和日军一样,成为贞贞的利用者㊂虽然他们是对立着㊁厮杀着的双方㊂ [32]尽管边区是为了打击敌人,但是不能不说在贞贞的眼中, 敌 我 的想象正在紊乱㊂耐人寻味的是,村民中并未有人认为她是叛徒,只是警觉与下意识地排斥她所携带的,与 旧的生活 极不协调的外来经验㊂换句话说,无论是 敌 还是 我 都没有绝对的排斥与接受贞贞,这也从另一个侧面提示读者,贞贞的主体性纽结在几种更为复杂㊁暧昧的经验之中㊂这一点并不难理解,她的男人保护不了她,她的家人不理解她,组织也不能及时地照顾她㊂虽有少数同村年轻人表示同情,但是占据村中话语权的老一辈人对她产生了极度的厌恶之情㊂在文章的末尾,贞贞失去了对村里人,亦是过去所熟悉生活的最后期待,做出了 我觉得活在不认识的人面前 比活在家里,比活在有亲人的地方好些 [31]241的判断㊂道德情感和生命经验变得十分暧昧的贞贞,表现出了异常的冷静与决绝㊂在 我 的眼中,当贞贞 说起她这段历史的时候, 甚至使你以为在说旁人那样㊂ [31]234近乎零度的输出生命经验的状态既是贞贞自我沉潜的过程,也是丁玲将 人性 主题推及到更微妙区间进行演绎的过程㊂从克服主体性难题的角度而言,贞贞一是不希望与过去,或是当下任意一种生活经验产生过多的呼应,她必须破除主体内对过往的一切留恋与期待才能进入新的生命状态,从而做出新的人生选择㊂二是贞贞平静客观的叙述,让主体性难题中更为敏感的部分得到进一步讨论与展开的可能㊂与日军的相处中,贞贞看到了这些平日里无恶不作的恶魔也有着含情脉脉的一面㊂日本人和中国人究竟有什么不同,人性的 善 是否可以跨越家仇国恨,成为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渠道㊂这些在战争年代不合时宜的想法与发现,正是没有人照顾,处于 灰色 地带的贞贞可以提出的问题㊂当然,丁玲在文中对日军生活细节的描写,不是为其暴行开脱,而是让贞贞在不同阵营中获得不打折扣的 体验 并获得属于自己的答案,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谬,但却也正是丁玲的大胆之处㊂在贞贞的眼中,日本人与中国人,或是和她所熟悉的每个人在对待女人,处理家庭亲情方面没有什么不同㊂将一般的日本民众与军国主义者相区分,部分承认禽兽般的日本侵略者拥有 人性 ,丁玲在话剧‘河内一郎“中便有过尝试,但正如这种发现本身一般,不仅危险且稍显多余,‘河内一郎“也始终未能在解放区内上演㊂尽管贞贞描述的语气十分平静,但难以想象,如果她的倾诉对象不是 我 而是一般的民众,贞贞又会遭遇什么㊂如果说,丁玲借 老太婆 的主体性难题揭示出了 新的信念 与 旧的生活 二者的 合题 ,即56第4期李云韬,孙拥军于 黄金时代 发问①作者注: 突击式 这一说法,来自于周维东在‘中国共产党的文化战略与延安时期的文学生产“中对延安文学生产与紧张的现实战斗生活关系的本土化概括,此处借用 突击式 的概念以描述革命政权在战时宣传革命理念的情态,即内在紧迫性㊁适时性等根据具体实践而进行较大调整与变动的性质,是希望与相对稳定的 旧的生活 内部所信奉的价值观念㊁人情准则等进行对比㊂Copyright©博看网. All Rights Reserved.留存于农民群体对于 革命 这个 在现代以前并不存在 [33]事务的适应力及创造与转化能力,那么,贞贞所经历的,即 敌 我 关系与具体对象的不断翻转㊁置换甚至与具体实践的断裂过程,就形象地演绎了 新的信念 与 旧的生活 二者的不同 反题 ㊂错乱的价值判断与难以捉摸的评价标准,这或许也是革命 冷却降温后,拥有特殊经验的个体所需共同面对的主体性难题㊂三㊁ 新人 在 夜 中相较于‘新的信念“与‘霞村“,‘夜“将更多精力放在了书写延安乡村的社会变革之中,相应的,其所呈现的女性主体性难题也与前者不尽相同㊂首先,在‘夜“中的侯桂英已经不是 老太婆 及贞贞那种 背离了常人的理解和生活道路,但心中深藏信念的悲剧女性 ㊂[34]在她们的世界里,抗战依然是故事的最大背景,也是理解其主体性难题来源的所在㊂当 全面性的冲突转变为 人民的战争 ,老百姓已经变成战争的主体,有时甚至成为主要的目标㊂ [35] 老太婆 与贞贞被敌人奴役㊁凌辱,她们的身心遭受到了重压㊂她们不仅未能获得同情,还需要自己去摸索将 耻辱 变为生存合法性的路子㊂侯桂英的情况和她们不一样,在‘夜“中,人民的生活世界成为了故事的主舞台㊂除此之外, 新的信念 已为更多人所接受,并获得了稳定的运作方式㊂那些在革命初创期的浪漫元素,逐渐被制度化和组织化的民主生活所归置㊂丁玲此时关注到 新人 必须尽快脱离 旧的生活 以转入对 新的信念 的完全信服之中,可是新旧交替并非机械化的过程,皮肉与骨血都生长于 旧的生活 中的侯桂英不可能一蹴而就㊂不仅如此,写出‘夜“的丁玲,已经不满足于将个别事例进行直接演绎,而着意于对更为广泛的社会内容与现象进行整体把握,并通过男性的叙述视角及策略翻开历史的内页,进行更为综合㊁立体的时代书写,因此考察侯桂英的主体性难题需要将其置放在更为广阔的社会史视野之中㊂实际上,侯桂英是一个谜团重重的角色,小说对她的描写极其有限,除了几次在夜晚主动跟着何华明出来喂牲口,并向他传递出疑似具有性暗示的动作与表情外,她的台词只有一句 你 [36]219似乎侯桂英的存在只是为了和前面地主家庭出身,肉体饱满的年轻女孩儿 清子 及思想落后,年老色衰的 妻子 ,连缀成一个相对完整的欲望客体序列,为进一步书写 左翼男性主体 如何面对 夜晚 中的 欲望 问题 ,[37]添加一个同为干部与 新人 身份的测量坐标,从而增添这一 难题性 [37]的层次感与历史性㊂显然在罗岗眼里, 夜晚 是这一难题得以完整,并获得某种意义的关键元素㊂许纪霖又说 真正的难题不在于革命本身,而是 革命后的第二天 ,革命固然在于摧毁旧秩序,但更重要的是建立新秩序㊂ [19]177对于革命政权的建制来说,重要的是第二天干什么,而对于革命者的内心而言,无奈与彷徨㊁焦躁与不安等,这些将影响第二天 怎么干 的情绪在 夜晚 得以释放㊂ 革命后的第二天 的前夜,即 夜晚 成为左翼文学及延安文艺的一项传统是‘夜“之后的事情㊂ 夜晚 极具魔力,许多在 革命后的第二天 将得到批判的事物会呈现出不同的面向,即便是少获褒义的 旧的生活 ,在 夜晚 也会露出它温情默默的一面㊂正如在何华明在夜里所追忆的, 那时他才二十岁 入赘在老婆的家中 [36]215-216等㊂总之,这些刚刚 出世 的 新人 ,在临界于 破 与 立 的 夜晚 里,思考与纠结于自身 新 与 旧 杂糅的历史㊂以何种姿态去面对 新的信念 与 旧的生活 ,如何处理二者的间隙与联系是他们共同的主体性难题,侯桂英也是他们的一员㊂具体而言, 新的信念 并不能将其在 旧的生活 中培养的沟通过去,承接上一代的能力完全取代,而这一部分经验作为其主体的底座,对研究侯桂英的主体性难题又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㊂因此,要想解开侯桂英身上的种种谜团,首先要对其进行充分的纵向理解㊂而要想廓清侯桂英这段可能存在的 前史 ,就必须按照文本所给定的线索并结合当时社会的一般情况进行合理的推演㊂丁玲在文中提到,她今年23岁,还有一个18岁的担任青联主任的丈夫,而她一直在申请离婚但是未得到同意㊂那么,她为什么要离婚,这段婚姻内部又有着什么样的故事㊂ 据洛川专署调查,15岁以下结婚女为45%,16岁以上结婚女为49%,20岁以上结婚女为6%,而20岁以上者殆无初婚者 ,①通过洛川县志的记载,可以得知在延安地区,只有极少数女性在20岁之后还未成婚㊂侯桂英20岁时,彼时与她有着5岁差距的丈夫不过才15岁而已,这种年龄差无疑在暗示:侯桂英是其夫的童养媳㊂巧合的是,侯桂英最晚的成婚时间正好在1937年前后,此时中共陕甘宁边委做出了‘关于边区妇女群众组织的新决定“,其中规定 (四)领导妇女摧毁一切封建束缚 反对童养媳 ,[38]但到了故事发生的时间,即1940年延安组织 冬学 的前后他们并未离66赣南师范大学学报2023年①民国㊃洛川县志:卷8[Z].民国三十三年㊂Copyright©博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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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书写”的分身术与“新女性”的自我观——以丁玲早期小说女性“新青年”的书写方式为线索

“内书写”的分身术与“新女性”的自我观——以丁玲早期小说女性“新青年”的书写方式为线索
2 0 1 4年 第 2 期 第 2 2卷 ( 总 9 6期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学报 ( 哲 学社 会 科 学 版 )
J OU RNAL OF S J TU ( Ph i l o s o p h y a n d S o c i a l S c i e n c e s )
与 理性 的 审视 。从 争 取 “自己的 房 间 ” , 到成为“ 自 己的 仇 敌 ” , 丁玲 笔 下 的 莎菲 们 , 迷 失在 主 体 意识 空 前 觉 醒反 而 不知 “ 走后 怎 样 ” 的无 所 适 从 、 以至 无 所 事 事 中。 关键 词 : 内书 写 ; 分 身 术 ;新 女 性 ;新 青 年 ; 自我 观

点 。但 是 因此 , 就 引 起 了人 们 的 误 解 , 其 实 对 于 女 人 的弱 点 , 我是非常憎 恶的” ∞。“ 我” 以“ 其实 ”
的 表 白急 于撇 清 “ 同情 ” 的“ 误解” , 不 仅要对 “ 女人 的弱点 ” 表示“ 憎 恶” , 而 且 还 公 开 拒 绝 上 海 某 杂 志“ 女作家专号” 的约稿 , 声 明“ 我卖 稿子 , 不卖 ‘ 女’ 字。 ” ③其 言 其 行 , 所表现 的首先 是这位 “ ‘ 五四’ 的女 儿 ” ——集“ 新青年” 与“ 新 女性 ” 两 重 角 色 于 一 身 的 女 性 新 青 年 —— 强 烈 的 自尊 心 ( 丁 玲 自称


丁玲 : 《 写给女青年作者 》 , 《 丁玲全集 》 第 8卷 , 石家庄 : 河 北 人 民 出版 社 , 2 0 0 1年 , 第 1 2 5页 。
[ 日] 中 岛碧 : 《 丁玲 论 》 , 《 丁 玲 研 究 在 国外 》 , 长沙 : 湖 南 人 民 出版 社 , 1 9 8 5年 , 第 1 6 9页 。

描写上海的名家散文(通用7篇)

描写上海的名家散文(通用7篇)

描写上海的名家散文(通用7篇)上海是一座国际化大都市,被大家称为“魔都”。

下面给大家带来描写上海的名家散文,带你领略“魔都”的魅力!描写上海的名家散文篇1上海,我只去过两次。

第一次是五年前,出差途中偶尔去的。

因公务在身,行色匆匆中,见识了上海的第一面。

也许是脑海里国际大都市的定势久矣,说实话,第一眼的上海给我的印象很是不好。

当时由宁到沪,为方便起见,乘坐豪华大巴。

汽车到站,正处于市中间位置,下车就是满眼的平房,破旧不堪,唯一的生机就是房顶的鸽子在呼啸飞旋。

疑惑不解,是不是到了老北京的四合院?四合院虽然破旧,却具有浓重的地方特色。

如果是也倒罢了,上海的平房毕竟不是四合院。

于是,大都市的形象,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看市容,五六层的楼房比比皆是,期待中的高楼大厦见不到。

阳台上、窗户里到处飘扬着衣服,如当初的万国旗。

当时我就想,只知道外滩有万国建筑,不知道上海还有万国旗呢!只见街道上垃圾遍地,污水横流。

一个字,脏。

第一感受,不喜欢上海。

第二次去的时候,因为时间充裕,专门逛逛风光好的地方,到了浦东地界,看了黄浦江畔,才感受到大上海的魅力。

东方明珠自然是第一标志。

登上高层,俯瞰大地,所谓城市风光尽收眼底。

整个陆家嘴高楼参差,鳞次栉比,尽显大都市风采。

毗邻的金茂大厦,高耸云天,顶层正在进行高空跳伞比赛,五彩缤纷的降落伞如空中花朵,徐徐飘落,煞是好看。

乘坐在舒适优雅的磁悬浮上,高速疾驰,我留意一下速度显示,达到了时速430公里。

据说这是国际上唯一投入商业运营的磁悬浮列车。

一路飞驰,直到浦东国际机场,进入宽敞明亮的候机大厅,迎面两位拖着行李箱的空中小姐,正优雅地归来。

为欣赏久负盛名的外滩夜色,专门在附近留宿一晚。

待到灯火阑珊,古老的外滩建筑上,灯光五光十色,交织辉映,璀璨瑰丽,确实感觉雍容华贵,壮美至极。

看到大上海现代化的一面,使人领略到了大都市风情。

可想起上海给我的初次印象,总感觉略有遗憾。

或许,第一次我见到的只是上海的表象。

《浅析丁玲小说中的女性意识》毕业论文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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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丁玲小说中的女性意识写作提纲引言,主要介绍丁玲生平及创作历程,约500字。

一、丁玲女性意识的产生,从以下4个方面论述,约2000字。

(一)自小的文学天赋与革命活动家的理想(二)对重男轻女思想的反叛(三)早年的生活经历的影响(四)多部作品中女性意识的流露二、女性“人”的意识觉醒时期,从以下4个方面论述,约2000字。

(一)由于五四运动的影响,当时的知识分子都通过文字来表达自己的内心(二)《梦珂》是丁玲第一次对社会中歧视女性这一现象发出抗议(三)超越男权的独立的女性意识(四)《莎菲女士的日记》里莎菲的女性意识三、“革命+恋爱”的新女性时期比较《韦护》、《一九零三上海春》、《母亲》中的变化,展现积极投身革命寻求出路的新女性形象。

四、延安时期的女性解放用《一颗未出膛的枪弹》、《我在霞村的时候》来论证,其达到趋于成熟富有社会良知和责任感的女性形象。

结语摘要:丁玲是个颇有个性的女作家,她独有的女性意识突出地体现在她的小说创作中。

本文即是以此为着眼点,将她的小说创作分为三个阶段:“莎菲女士时代”、“命时代”、“延安时代”,并结合不同阶段的作品对其小说创作做一个梳理和评价。

随着作品中女性人物形象的不断演变和发展,我们不仅可以了解到丁玲人生的心路历程,还可以深切地领会到其创作中强烈的女性意识的历变,从而揭示她不同创作阶段的不同创作的现实意义。

本论文试图探讨丁玲女性主义意识形成的原因、重新解读丁玲在不同时期创作的文本、探讨丁玲小说中女性话语权的建构、丁玲小说中女性形象的嬗变和女性意识的冲撞等问题,以探究丁玲作为早期的女性作家对现代女性主义文学的先锋作用。

关键词:丁玲女性意识“莎菲”时代浅谈丁玲小说中的女性意识引言女性意识就是指女性对自身作为人,尤其是女人作为主体在客观世界中的地位、作用和价值的自觉意识。

对于男权社会,其表现为拒绝接受男性社会对女性的传统定义,以及对男性权力的质疑和颠覆;同时,又表现为关注女性的生存状况,审视女性心理情感和表达女性生命体验。

三种叙述中的上海故事

三种叙述中的上海故事

三种叙述中的上海故事随着上海在近现代史上的异军突起,文学中对上海的叙述也形成了其特有的地位。

自《海上花列传》开创了上海叙事的先例以来,对上海的书写所采取的主动偏离主流宏大叙事的态度,对日常人生的关注及对上海都市独特的城市景观进行呈现成了上海叙述者们得以延续和继承的传统。

海派文学形成的历史虽不算长久,但对上海书写方式所进行的尝试却从未止步。

虽韩邦庆的日常性叙事对上海叙述造成了不可忽视的影响,但上海叙述的后继者们仍在不停地尝试着为海派文学开辟新的书写空间,且颇见成效。

当下的三位上海书写者笔下的上海故事,即王安忆的《长恨歌》(1995年)、小白的《租界》(2011年)、金宇澄的《繁花》(2012年),即显示了他们书写新的上海故事的野心及对前辈们的上海书写提出的挑战。

这三部作品的成书时间虽然接近,但却写了三个完全不同的上海。

本文即欲从这三种不同的上海叙述(本文所讲的“上海叙述”即三部作品中的上海故事,或是作者以某种特定的表达方式对上海的书写)来论述海派文学的魅力及上海书写者对此的延续与更新。

本文将主要包含四个方面的内容:一是主要从三部作品中对上海公共空间如区域、街道及私人空间住所等的描写出发,来探讨上海独特的空间形态对人际关系的影响,及在这种带有明显阶级差异的空间下的人们的生存状态。

另外,通过与“他者”的对照来更进一步了解上海这座城市。

二是分析在这三部作品中出现的人及他们所具的象征意义,他们或代表了上海生活的底子,或是这座城市的灵魂所在,亦或是特殊年代里的特殊存在。

透过这群上海人面对命运的跌荡起伏所采取的应对方式,我们或许能窥见一丝上海的存在之思。

三是论述三本上海故事中作者对故事时间的选取及故事中时间的呈现形态,探讨这种选取背后所代表的作者对历史的态度。

王安忆的流年史是否代表她认为历史是可以把握的,金宇澄设置的两条并行的时间线是否说明他对历史之信心的坍塌,认为今不如昔,小白独独选了一九三一年的五月十九日到七月十九日这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且以“蒙太奇”式的方式呈现,这是否说明作者认为历史就是一种破碎的拼接。

浅析丁玲文学作品中的女性人物形象 浅析丁玲文学作品中的女性人物形象 内容提要

浅析丁玲文学作品中的女性人物形象 浅析丁玲文学作品中的女性人物形象 内容提要

浅析丁玲文学作品中的女性人物形象内容提要:丁玲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女作家,其作品尤以女性小说最为重要。

半个多世纪以来,她为读者奉献了《梦珂》、《莎菲女士的日记》、《阿毛姑娘》、《杜晚香》、《我在霞村的时候》、《韦护》、《水》、《田家冲》、《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等大量脍炙人口的文学作品,奠定了她在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

作品中塑造的女性人物形象迥别于以前文学长廊中的女性人物形象,它们不是完美的,但又让人感到特别真实,她们的美,她们的傲,她们的悲,她们的勇,构成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文学形象。

这些女性人物形象的塑造成功,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丁玲本身是一个女性味十足的女人,以及她本人的生活经历的影响。

关键词:丁玲文学作品女性人物形象在群星璀璨的中国现代作家群中,丁玲是比较亮丽的一颗。

半个多世纪以来,她为读者奉献了《梦珂》、《莎菲女士的日记》、《阿毛姑娘》、《韦护》、《水》、《田家冲》、《杜晚香》、《我在霞村的时候》、《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等大量脍炙人口的文学作品,奠定了她在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

笔者认为,丁玲作品中最具分量的部分当属于“女性小说”。

丁玲在文学作品中塑造了许多人物形象,其中有农民形象,如张裕民、程仁、阿毛老爹等;有地主形象,如钱文贵等;有新时期人物形象,如苇弟、凌吉士、澹明等。

但是在众多的文学形象中,最具震撼人心力量的则是大量的女性人物形象,如梦珂、莎菲、阿毛、贞贞、杜晚香、三小姐等,她们各有特点,在丁玲笔下呼之欲出,栩栩如生。

她们是美的,是傲的,也是悲的,更是勇的。

她们的美,她们的傲,她们的悲,她们的勇,合成了一个个美丽的战士,合成了一个个血肉丰满如同五月鲜花般开遍大地的新女性。

一、美女性,是美的尘世的化身。

泰戈尔曾经说过,当上帝创造男人的时候,他只是一位教师,在他的提包里只有理论课本和讲义;在创造女人的时候,他却变成了一个艺术家,在他的皮包里装着画笔、水、调色盒,所以女人才会那么美丽,女人的生命才会那么缤纷。

“上海书写”中的布尔乔亚情结的前台分析

“上海书写”中的布尔乔亚情结的前台分析

“上海书写”中的布尔乔亚情结的前台分析作者:冯娟娟来源:《名作欣赏·评论版》 2017年第6期摘要:上海是中国近现代最时髦、最精致、最现代的城市之一,现代化的都市空间产生了独具魅力的“上海书写”。

本文拟以布尔乔亚情结为视角,探讨“上海书写”布尔乔亚魅力产生的原因,为进一步深入研究“上海书写”做铺垫。

关键词:上海书写布尔乔亚情结公共空间女性乐园上海是滋生布尔乔亚情结的温床,海禁的洞开,欧风美雨的浸润,大批中外移民的迁入,工商业的发展,使上海在20世纪上半叶成为古中国废墟上开出的一朵花。

在上海西化的都市消费空间中,布尔乔亚阶层孕育生成,布尔乔亚女性是上海城市形象的代言人,她们时髦、精致、骄傲、现实、浪漫、高情商、高情调。

正是上海女性的这种独特气质支撑起了掩盖主流话语的女性历史言说,于是海派的女作家们用敏锐的观察力和细腻的笔触,书写着上海的“传奇”,成为“上海书写”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一、上海:滋生布尔乔亚情结的温床布尔乔亚情结指向中产阶级的消费意识,在外在形态上呈现为占有一定财富的中产阶级在长期生活、交往中形成的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生活习惯、行为规范、语言和艺术等的集合;另一方面又指向约定俗成的价值观形态等深层次的、无形的心理内容。

布尔乔亚情结是伴随着中产阶级占据城市的主导文化形态而产生的一种文化现象,是经济资本和文化资本累积到一定程度时人们对于高品质的生活方式的心理欲求,因此能够产生布尔乔亚阶层和布尔乔亚生活的只能是一个开放的、经济发达的、文化繁荣的、人口素质高的所在,而上海正是这样一个能够满足布尔乔亚者消费欲望,追求高品质生活的现代化国际大都市。

1.上海中产阶级文化的酝酿生成中国是一个具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封建国家,虽然明清之际曾产生过所谓的资产阶级萌芽,但是现代意义上的布尔乔亚则是近代以来形成的,具体来说则是从上海开埠成为国际化大都市之后开始形成的。

1842年,中国在中英鸦片战争中失败,上海被开放为通商口岸。

试论王安忆小说《长恨歌》中的上海书写

试论王安忆小说《长恨歌》中的上海书写

试论王安忆小说《长恨歌》中的上海书写试论王安忆小说《长恨歌》中的上海书写引言:王安忆是中国当代杰出的女作家之一,她的作品描绘了中国的现实与历史,探讨了女性身份与家庭关系等课题。

其中,《长恨歌》是一部以上海为背景的作品,通过对上海的书写,王安忆展现了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变迁,同时也呈现了上海人民的命运和情感。

本文将从上海的历史背景、城市形象以及人物命运等方面,试论王安忆小说《长恨歌》中的上海书写。

一、上海的历史背景小说《长恨歌》以20世纪30年代的上海为背景,这个时期正值抗日战争前夕,国内早已爆发军阀混战与社会动荡。

与此同时,上海也在近代化的过程中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安忆以她独特的视角,细致描绘了上海那个时代的社会环境和人文氛围。

小说中,上海被刻画为一个充满活力和机会的都市,同时也充满了黑暗和压抑。

通过描写上海的历史背景,王安忆使读者对小说的情节和人物行为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二、上海的城市形象在《长恨歌》中,王安忆详细描写了上海的景象,包括著名的海滨大道、白天鹅风景名胜区等。

小说通过对建筑、街头巷尾、繁忙的商业区等场景的描写,展现了上海的魅力和风情。

同时,她也通过对上海人的生活方式、语言习惯等细节的刻画,塑造了一种独特的上海文化氛围。

这些描写不仅使读者感受到上海这座城市的繁华与现代性,也让人们对上海人的生活和集体记忆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三、人物命运的书写《长恨歌》以女性命运为主线,通过对主人公卜小石和其他女性角色的描写,呈现了她们在那个时代的社会压力和命运困境。

卜小石作为一名上海女性,她经历了从小农村到上海的流浪、从包办婚姻到个人解放的艰辛历程。

她的命运被上海这个特定的城市环境所决定,被社会习俗所束缚,却也在历经困扰后逐渐获得了自由和尊严。

通过卜小石的命运书写,王安忆展现了上海女性在大时代下的坚强与勇敢。

结论:通过对王安忆小说《长恨歌》中上海的书写分析,可以得出结论:王安忆以鲜明的笔调和独特的视角,刻画了上海这座城市的历史背景、城市形象以及人物命运。

丁玲《一九三〇年春上海》读书笔记

丁玲《一九三〇年春上海》读书笔记

丁玲《一九三〇年春上海》读书笔记丁玲的《一九三〇年春上海》是一部以中国三十年代初期的社会为背景的小说,通过主人公杨小德的视角,描绘了当时社会的各种矛盾和斗争。

这部小说以其深刻的社会洞察力、鲜明的人物形象和独特的艺术风格,深深地吸引了我。

在阅读这部小说的过程中,我不仅感受到了丁玲的文学魅力,也对中国近代历史和文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在《一九三〇年春上海》中,丁玲通过杨小德的成长经历,展现了当时中国社会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杨小德是一个年轻的知识分子,他经历了五四运动的洗礼,对现实社会充满了不满和反抗精神。

他追求自由和真理,勇于探索人生的意义和价值。

然而,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他面临着种种困难和挑战,不仅来自外部世界,也来自内心的挣扎。

杨小德的成长经历充满了波折和磨难。

他曾经参加过学生运动,也曾经为了追求个人自由而离家出走。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他面临着生存的困境和爱情的纠葛。

他的朋友们也都有着各自的烦恼和问题,他们的生活充满了矛盾和斗争。

这些矛盾和斗争不仅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现实问题,也揭示了人性的真实面貌。

在小说中,丁玲通过杨小德的视角描绘了当时社会的各种矛盾和斗争。

她以细腻的心理描写和生动的细节描写,将杨小德的情感世界刻画得淋漓尽致。

同时,小说中还运用了多种修辞手法,如比喻、排比、借代等,增强了作品的表现力和感染力。

此外,丁玲还通过对比、转折等手法,使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充满了戏剧性和吸引力。

在阅读过程中,我对丁玲的创作才华和深刻的社会洞察力表示由衷的敬意。

《一九三〇年春上海》作为一部反映三十年代初期中国社会生活的小说,不仅展示了人物的悲欢离合和生死离别,更揭示了当时中国社会的现实问题和人性的真实面貌。

丁玲通过这部作品呼吁人们关注社会问题,追求自由和真理,勇敢地面对现实社会的挑战和困难。

《一九三〇年春上海》是一部具有深刻思考和社会意义的作品。

丁玲以其敏锐的社会洞察力和独特的艺术风格成功地描绘了一个关于成长、爱情和社会问题的故事世界。

凌叔华和丁玲的两部同性恋小说的主题差异

凌叔华和丁玲的两部同性恋小说的主题差异

凌叔华和丁玲的两部同性恋小说的主题差异
董珊珊
【期刊名称】《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年(卷),期】2007(026)004
【摘要】凌叔华的《说有这么一回事》和丁玲的《暑假中》都是描写女同性恋生活的作品.两部小说虽然有着主题上的某种一致性,但更有着主题表达上的些许差异.前者的主要意图是表达旧的传统势力的强大和女性同盟消亡的迫不得已,而后者则敏锐地捕捉到女性自身的局限才是导致女性同盟破裂的主要原因.这种差异与作者本人的思想、经历有很大关系.
【总页数】3页(P42-44)
【作者】董珊珊
【作者单位】湖南大学,文学院,湖南,长沙,410082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7.4
【相关文献】
1.男越女界:论晚明两部同性恋小说集的性别意义 [J], 陈静梅
2.女儿国的乌托邦与"男性化抗议"--试论庐隐、凌叔华两篇同性恋小说之异同 [J], 苏晓芳
3.论庐隐、凌叔华、丁玲笔下的女同性恋书写现象 [J], 左惠芳
4.寻找凤凰--凌叔华小说《凤凰》的主题剖析 [J], 邓玲;孔令环
5.来自世态一角女性生存的精神隐喻——凌叔华小说“家”意象主题分析 [J], 崔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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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笔下的上海空间书写作者:昌平来源:本站原创发布时间:2011年05月21日点击数:75摘要:丁玲是现代文学史上一位才华横溢独具个人魅力的女作家,她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空间书写,凝聚着她对上海的都市空间想象,这里是帝国主义和资本家享乐的空间,下层百姓和中下层知识分子则被挤对到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他们为了生活不停地忙碌奔波,是他们受苦受难的渊薮。

同时,丁玲以她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中国近代女性在追求个性解放中踽踽独行的命运遭际,流露出她对女性命运的思考与关切。

关键词:丁玲上海空间女性命运书写丁玲是现代文学史上一位才华横溢独具个人魅力的女作家,从青春时代的《梦珂》《莎菲女士的日记》一直到古稀之年的最后一篇《“牛棚”小品三章》,她一直坚持自己独立女性的写作身份,用一支敏锐细腻的文笔,对她情有独钟的女性主题,为我们勾勒出中国近代女性在追求个性解放中踽踽独行的命运遭际,流露出对女性命运的思考与关切,尤其是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空间书写,丁玲为文学史留下了一道独特的文化景观。

上海是一个因租界而繁荣的现代都市,在现当代文学史上,上海一直是作家们关注的焦点城市之一,许多作家都对它进行了描绘,它既是天堂,又是地狱。

都市空间作为现代生存体验的基本形式,决定了都市人的生存空间体验,同时也决定着文学艺术家的生存空间体验,构成文学的内在生命意蕴。

文学中的空间一大部分是城市的空间,英国学者麦克·克朗指出,小说描写城市早有悠久的传统,但城市不光是都市生活的资料库,不光是故事和情节从中展开的一个场景,不论它叙写得怎样绘声绘色,城市景观同样也表现了社会和生活的信念。

“空间是任何公共生活形式的基础。

空间是任何权力运作的基础。

”①现代都市的建构,带给人一种区别于乡村生活的全新的生存体验,形成都市人的精神生活特征。

都市中“街道纵横,经济、职业和社会生活发展的速度和多样性,表明了城市在精神生活的感性基础上与小镇、乡村生活有着深刻的对比。

城市要求人们作为敏锐的生物应当具有多种多样的不同意识,而乡村生活并没有如此的要求。

……正是在这种关系中,都市精神生活的世故特点变得可以理解”②。

同样,都市人的冷漠、孤独、厌世、计较等性格特征也皆是都市生活体验、调整的结果。

可以说,现代都市文化镜像中的上海空间书写,反映出了中国都市进程中的种种矛盾与冲突、断裂与发展、传统与现代、屈辱与自尊、文明与罪恶。

这一切又都构成了中国现代都市的奇特面貌,中西杂陈,华洋共处。

赵园在《北京:城与人》一书中,将北京与上海作为城市文化的两极进行了比较,他认为与北京相比,“文学的上海就是这样支离破碎,无从整合。

不同作家笔下的北京是同—个,连空气也是一整块的,不同作家笔下的上海却俨若不同世界以至不同世纪。

即使在同一位作者那里,上海也会破碎,割裂。

”③如在男性作家的眼里,上海这个大都市是“冒险家的乐园”,这里演绎着种种波诡云谲的传奇故事:茅盾笔下的《子夜》展示的是金融界的风云波涛,城市的商业气息和拜金主义弥漫其间;曹禺的《日出》描绘了一个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间布满诱惑的邪恶之地;在新感觉派作家穆时英们的眼里,上海则是一个充满着情欲诱惑的是非之地;在左翼文学那里,则是机床边肌肉紧张得绽裂的上海;在沈从文一组描写闸北贫民区的小说里又是棚户区绝望的上海……应该说,“上海自开埠以来,就一直居于中国现代化的中心地带,并在相当的程度上充当了中国现代化领头羊的角色,积聚着现代民族国家的主体意识。

在现代文学创作中,对上海的书写,也就被充分地赋予整个民族热烈企盼现代化的情感和价值意义,人们从‘上海书写’当中,能够更多地领会到有关民族独立、社会解放、迈向现代文明的诸多宏大的叙事价值。

换言之,20世纪二三十年代文学中的‘上海书写’,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传达出了整个民族国家建构现代性的意义诉求。

”④丁玲笔下的上海空间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在短篇小说《日》中,丁玲这样打量上海:这是一个热闹的都市,一块半殖民地,一个为一些帝国主义国家,许多人种所共同管辖,共同生活的地方,所以在东方的海面上刚吐出第一线白光的时候,迥然不同的在一个青白的天空之下,放映出各种异彩。

有一部分,是高耸着几十丈以上的高楼,静静的伏着,锥形的楼顶,衬于青空,仿如立体派画稿,更以烟囱中之淡烟为点缀。

每间方形的房子里,刚刚灭了那艳冶的红灯,在精致的桌上,狼藉着醉人的甜酒的美杯,及残余的烟烬。

……⑤这篇短篇小说以“天亮了”为开头,用白描的手法勾勒出上海的都市空间印象,“这是一个热闹的都市”点染出上海的喧嚣与繁华,而“一块半殖民地,一个为一些帝国主义国家,许多人种所共同管辖,共同生活的地方”则标示了上海的都市性质,像一幅标签,让人印象非常深刻。

在这样一个为帝国主义租界的空间里,天空是“青白”的,高楼是“静静的”,房子是“方形的”,生活于其中的人们是慵懒的、享受的,是一些大腹的黄种人,戴礼帽的白种人及酒醉的远方兵士和为胭脂染污了的长眉女人……而在这又宽又长,为高楼遮掩得很暗的马路那端,则是另一幅不同的景观:一些彳亍着找不到生意的少女,边喟着长气,边招摆着两股,在天亮后丧气地走回她们的小房子里去。

都市的另外一部分,是在林立的大黑烟筒荫蔽之下,挤满着破乱的小屋,这里有成千成万的黄种人群居着,他们的身体是“瘦恶的”,穿的是粗蓝布,脸上沾满污垢,头发是蓬乱的,连鞋子也是破的。

他们天一亮,就在临着臭沟的乱泥路上,急急忙忙地往压榨这成万工人以赚钱的工厂去,空着肚子赶到厂里去做早工……接下来,小说由近景变为远景,就像电影的长镜头一样,展现工人们上班的全景图:几百个由有产的白种人,外来的黄种人,及贪婪的自己人所设立的厂里,一齐响起锐利的笛声;厂门大敞着拥挤着肮脏的人。

从门里放出来更脏的一群,这些是整夜都未曾合目,补白日工人的缺,使机器白天黑夜都不停息转动的人。

这里太热闹了,还夹杂有小孩喊饿的呼声。

⑥上海作为雄强的帝国主义和资本家及有钱人的天下,挤兑了下层百姓生活的空间,他们与下层百姓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而,在丁玲的笔下,上海是帝国主义和资本家的天堂,是有钱人醉生梦死的乐园,是底层无产者受苦受难的渊薮……作者不无悲愤地写道:“这些人的生活苦得很,思想也麻木了,毫无希望,毫无思想,继日以夜的苦干着。

为什么这群人虽不为自身计,也应为将来的子孙后代计,而一暂停那累死人的工作,去做一不平常的运动?”⑦显然,作为一名左翼作家,丁玲当时的思想是激进的,对生活在上海大都市底层百姓的未来寄予了自己的隐忧与同情。

女性的命运和遭际一直是丁玲早期小说关注的重点。

丁玲在《庆云里中的一间小屋里》刻画了一个离乡进城为娼的阿英,她思念种田的丈夫,却觉得丈夫不能为她赎身。

尽管目睹鸨母虐待没有客人的同类,但毅然满足于自己不需劳动又不愁吃穿的出卖肉体的生活空间。

在这个文本中,作者曲折地表达了对这种安于现状的“暂时作稳了奴隶”的底层农村妇女命运的深深忧虑。

在《一九三○年春上海(之一)》中,小说的主人公子彬是一个颇有一点名望的作家,他和妻子美琳生活在静安寺路一个很干净并且安静的弄堂里,有一个两层楼的单间,有一个卧房和一个客厅,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房,还雇佣了一个女仆,吃得很好,悠闲时还可以到卡尔登、大光明等一些电影院去看电影……这是一个典型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家庭生活空间。

然而,子彬对社会上发生的一切很鄙夷,只是希望关在象牙塔中撰稿。

美琳认为他们的生活没有起色,她不愿做笼中鸟雀,终于离开家庭,参加到朋友若泉的行列,到大众中去了。

小说还间接描写了工人们的穷困生活,米粮涨价,房屋加租,工作时间延长,衰老的不是减工资便是被开除,反抗的斗争,罢工的消息,打杀工人的消息,许多革命的青年,学生,××党……小说展现了一幅社会异常忙碌的全景图。

小说力图呈现社会变革与稳定的小资家庭生活空间的冲突,小说中的美琳,是一个20世纪30年代的“娜拉”,但这个“娜拉”“追求的已不纯粹是个性解放,而是人民的进步事业”。

⑧在《一九三○年春上海(之二)》中,革命者望微与情人玛丽在上海久别重逢,她不理解望微近来人生观发生的变化,觉得自己被望微冷待了,埋怨他将工作看得很重,将爱情看得很淡。

望微在生活中处处节俭,一切以工作为重,而作为富家小姐,玛丽则好幻想,爱享乐,过分在意自己的情感空间。

她每天要花好几个钟头打扮,甚至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参加望微他们的会议,想以自己的美丽轰动全场,结果以失败而告终。

于是,玛丽出走,在望微因从事革命鼓动而被拘入囚车之时,玛丽正与新的情侣进出于大百货商店。

很显然,玛丽似乎在仿效娜拉,但她的个人享乐主义只能和上海的消费至上、享乐至上相匹配,她的个人情感空间只适合于物欲的上海,享乐的上海,而革命的上海与她水火不容,她是属于别一世界的。

在这个文本中,丁玲试图对上海的空间进行区分,力图展示私人空间/社会空间或者情感空间/社会空间的冲突。

在30年代的红色革命中,当望微们试图变革业已根深蒂固的社会空间时,他们的私人空间便受到了来自社会与家庭的威胁,在这个过程中,为了自己的理想,要么牺牲情感,奋然前行;要么等待观望,坐以待毙。

“大百货商店”在这个文本中于是就成为一个都市空间意象,它代表着望微和玛丽的分水岭,象征着两种不同的人生观与价值观。

身体位于空间的核心处,是空间的原点或焦点,身体是一种空间性的存在,空间总是被身体所占有。

因此,身体作为一种空间性的存在,成为空间生产的主体。

然而,在以男权主义为中心的封建社会空间里,女性始终处于被压迫的境遇之中,“女性在历史上向来被排斥于一些空间之外,或局限于一些空间。

与种族隔离一样,男女生存的空间从来就是‘隔离的和不平等的’,对女性的‘规范的空间’的建构往往能说明空间的性别。

”⑨女性的身体变成王权、族权、父权、夫权竞相争逐的场域,于是这种压迫通过各种空间对身体的挤压,使女性身体的本真性生存意蕴遭到否定,从而显得无意义和无价值。

丁玲在1927年底和1928年春发表的《梦珂》和《莎菲女士的日记》,展现了梦珂和莎菲两位女性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空间里,身体不能自主无所适从的窘况,纵然反抗也不能找到适合个人需要与发展的空间,最终被社会这个巨大的空间所吞噬的悲剧。

《梦珂》的主人公出身于破落的封建家庭,学校的卑俗空间容纳不了她;退学寄居姑母家后,富豪家庭的空间践踏了她的爱情;在“圆月剧社”当演员,她忍受屈辱,最终走向人生地狱的深渊。

作品呈现的是一个孤独者与举世皆浊的社会相抗争的悲剧,是一个个人主义的身体被强大的社会空间所吞噬的悲剧。

《莎菲女士的日记》中,莎菲是一个走出家门,漂泊异地的知识女性,她渴望脱离封建家庭的脐带,按照个人主义的理想而独来独往,渴望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包括自由选择爱人。

然而,在当时的社会空间里,是不能容忍个人主义存在的,莎菲只能在病态的生活空间里燃烧与煎熬,最后她变得敏感、多疑、疲惫、烦闷、百无聊赖而又心境不宁,她瞧不起苇弟,鄙视凌吉士,最终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空间里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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