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灿山教授与大禹文化研究

大禹是 中国早期 国家形成与文明起源过程 中颇具关键性作用的重要人物 ，大禹文化研究 是 目前古史研究中一个颇为关键性的重要课题 。 近年来 ，在 区域文化研究热潮和中华文明探源 工程的推动下 ，学术界对先秦秦汉以来文献 记 载中的大禹史迹及全 国各地有关大禹的传说和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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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 ， 仁者见仁 ， 智者见智。 周先生一反学术界 不加分析地盲目信从和极端疑古思潮影响彻底 否定的两种错误倾向 ，强调对待先秦秦汉 以来 有关大禹及其史迹的记载 ， 应结合考古学、 “ 民 族学 、 历史地理学、 民族学等相关学科的资料 ，
料 ， 大 禹文化 的源 流 ，大禹文化 的流 变与整合 ， 禹贡 》的制作 年 代 与九 州 、畿服 ，夏 朝 国 家的 对 《
真正建立者，禹都 阳城等 问题进行 了深入 系统的研究。周先生的大禹文化研 究基本代表 了目 前古 史研 究 中的 正 确走 向 ，具 有 重 要 的 学术 前 瞻 性 。 关键 字 ：周 书灿 大禹 文化
河 南嵩 山一 带才是 大 禹文 化真 正 的源 。 这和 目
前绝人多数历史学界 、 考古学家的看法， 不谋而 合 。 中原以外的大禹传说禹迹 ，是文化播迁和
民族融合的产物 ，则基本上可以视为大禹文化
《 中学
的流 。 周先 生 认 为 ，先 秦 、秦 汉 以 来 ，今 湖 江 、四 川等 地大 量 后期 的大 禹传 说 和禹迹 的分 周先 生揭 示 了大 禹 传说 的若干 历 史真 相 ， 纠 南境 内保 存 有大 量虞 、 夏之 际 的传 说 ， 葬苍梧 析 ， 舜
◆导 师风 采 ◆
周 书灿 山教 授 与大 禹文化研 究
◆吴 倩
摘要 ：大 禹是 中国早 期 国 家形成 与 文 明起 源过 程 中颇具 关键 性 作 用 的 重要 人 物 ， 大 禹文化 研 究是 目前 古史研 究 中一个颇 为 关键 性 的重要课 题 。周 书灿 先 生在 新 的 学术 背景 下 ，结合 新 旧资
进行科学的分析和深入的研究 ，考镜著作的年 代和各种传说 、 记载发展演变的源流， 廓清重重 迷雾 ， 去伪存真 ， 恢复历史的本来面貌。ｎ ”Ｊ 在此 基 础上 ， 先生 批 判 了近 年 来 一些学 者 ， 周 将大量 晚出的文献 记载和许 多经 后人附会 的传说资料 ， 错误地视作可靠的信史 ，混淆了大禹文化的源 “ 历史遗迹重新进行全方位 的考察和深入研究 ， 与流之 间 的关 系 ，给低 迷徘 徊 的古 史研 究造成 不断呈现出蓬勃发展的崭新局面。周书灿先生 新 的混乱” 的不 良倾 向。周先生认为 ，先秦 长期致 力于 先秦 史 、历 史地 理 学和 中国学术 史 文献中有关鲧的诸多传说的记载 ，均包含有大 的研究 ， 收获颇丰。 其中， 大禹文化是周先生研 量可信的历史素材 ，较为真实地反映出文明社 究的重要历史问题之一。 近年来 ， 周先生陆续发 会 前 夕的若 干史 影 。 国 、 汉时期 ， 河下游 战 秦 黄 表了一组具有重要学术价值的学术 沦著 ，系统 地区 ， 堤防建筑 ， 颇为普遍 。 这些数量众多的堤 地 阐述 了 自己独 到 的学 术见 解 ，为 大 禹文化研 防正是衍生 出今豫东北 、鲁西北、冀东南大量 究进 一步 深入奠 定 了基 础 。兹 就 周先生 有 关大 “ 鲧堤 ” 迹 的素地 和 产生 丰富 的鲧 的传 说的沃 遗 禹文化 的研 究 ， 略作 评述 ， 以期 求教 于史 学 界的 土。 世本 ・ 《 帝系篇 》 鲧生高密” “ 的传说 ， 大体 同仁和 方家 。 上反映了远古时期鲧及其治水的传说 ，发生在 大 禹文 化 的 源 和 流 问 题 的论 析 地势较高的今天河南嵩山一带 ， 世本 》 《 作者硬 生 生 ，机械 地理解 为 “ 生 晚出文献有关大禹传说 的记载颇为丰富 ， 是将 “ 活 ”之 意的 “ ” 的 从 颛顼 生鲧 ， 鲧生 迄 今为 止 ，河南 、山东 、山西 、安徽 、四川 、浙 育 ” 意 ， 而主观 地杜 撰 出 “ 高密 ， 是为禹” 的帝王家谱式的世系 ， 其与历史 江、 湖南等地都 留有大量大禹的传说和“ 禹迹” ， 】 如何看待如此丰富的大禹传说和 “ 禹迹” 长期 实际完全大相径庭 。显然 ，周先生认为，今 ，
和大 禹在 湘 治 水 等 传说 多 与 历史 事 实 相 抵 触 ，
说的发生、流变与统一的背景第一次作了宏观 的考察 ， 一 篇大 禹文 化 研 究 的集 大成 之作 。 是 周 先生指出 ， 文献和考古学资料表明 ， 大禹的各种 传 说 自西 周 以 后 有 一 个 逐 渐 发 生 、流变 、综 合 、 型与统 一 的过 程 ， 秋 时期 ， 禹的 形象 定 春 大 由西周时期的山川神主向夏宗和人王转化 ，以 娶有 辛（ 氏女 ”的传说 ， 映 了族群 流 徙及 通 后 大禹 的传 说 随着 人 群流 动 和文 化播 迁而 日渐 莘） 反 婚， 为夷 、 之 间渗透 融 合 的重 要渠 道 。 生于 丰富，从战国时期大禹传说的多元并起到西汉 夏 发 高密 一带 的鲧 、 传说 似 与战 国 、 汉 以来东 方 时期 大 禹传 说 的逐步 定型 与统 一 ，大 禹传 说 的 禹 秦 地 区 的 民族 融 合 与对 华 夏 民族 的 大 认 同有 关 真实 成分 越来 越 少 。 大 禹传 说 的层 累积 聚与 定 】 周先 生认 为 ，今 浙江 境 内有 关 大 禹与 防风 型统 一 ， 一个 侧面 证 明 了顾颉 刚先生 “ 累地 从 层 氏的传 说 ， 透露 出若干 有价 值 的历 史信 息 。 防风 造 成 的古 史 ” 观 是 科 学 的 。 氏族群 战败 南迁 太 湖流 域 湖 州一 带和 夏族 支 裔 在 口公 鼐发现 之 前 ，基本 可 以认 定为 西周 陆续进 入 今宁绍 平 原地 区 ，从而 将来 自 Ｌ原地 时期的古籍文献的《 ｝ Ｊ 尚书》 《 、 诗经 》 某些篇章屡 区的大禹传说一并带进今浙江境内，构成源远 有对大禹神格的记载 。周先生指出 ， 吕刑 》 《 所 流长的越文化 的历史源头。大禹与防风氏传说 记西 周时 期人 们 心 目Ｌ禹 的身 份 ，确为 山川之 ｝ Ｊ 的地域 纠葛 ，是 黄河 中下 游地 区 与长 江下 游地 神 。 长发 》在 对 大 禹治 水传 说进 行 追述 时 ， 《 仍 区不 同族 群 之 间族 群 流 徙及 文 化 交 流 的 结果 。 是将禹视为神灵 的， 奉大帝之命来到人间的， 平 随 着秦 汉一统 格 局 的出现 ， 民族 融 合空 前加 速 ， 治水土的。显然 ， 长发 》 《 中的禹的身份仍然是 华 夷五方 格局 迅 速打 破 ，曾经 为传 播 中原 文明 神 ， 不具有人格 。根据 《 尚书 ・ 吕刑》 诗 ・ 《 商 作 出贡献 的 悲剧 角 色人 物 的防风 氏的史 迹却 逐 颂 ・ 长发 》等 文 字并 结 合 口公 鼐文 进行 综 合分 渐被 人淡忘 ， 终 未 成为 区域 文化 的主 流 。 始 大禹 析 ，则 知人 禹 治水 的 传说 至 迟 于西 周 中期 以前 与 防风 氏传说 的发 生 与分 化 在一 定程 度 上为 远 的确 已经 发 生 。 随着 口公 鼐 的发现 ， 合 《 综 尚书 古传 说 的复原 与 区域 文化 的 重建 提供 了大量 有 吕刑 》 《 、 商颂 ・ 长发 》中的 文 字分析 ， 较早 的 在 价值 的 历史 线索 。周 先 生认 为 ，徐 Ｌ舒 先 生 传说 中， ｆ Ｊ 禹确是受天 ， 即上帝之命来平治下界的 所提出夏族 的后裔即古羌族之 论点 ，包含有若 水土 的 ， 确有 道理 。 西 周 、 就 春秋 时期 大 禹身份 干真实的历史信息。“ 禹兴于西羌” “ 及 禹生石 问题 ，顾 先 生 的见 解 显然 比 试 图对极 端 疑古学 纽”传 、 兑的发生 最 初可 能 与 三茁 战败 移 徙至 今 派错 疑所 不 应疑 的 学术 倾 向进 行 “ 纠偏 ” “ 和 走 长江上 游 四川境 １有 关 。 、 人 Ｊ 虞 夏之 际进 入 岷 山一 出疑古 ” 远 的学 者 们 ， 具有 科学 、 性 的因 过 更 理 带的三苗族众和夏 、商之际进入四川境内的夏 素。随着考古学资料的 日渐丰 富和古史研究的 族， 逐渐与当地土著民融合 ， 构成古羌族的重要 进一步深入 ，大禹治水传说的真实性 已经基本 来源。 禹族西兴东渐。 的说法 ， 缺乏较为可靠的 得到学术界的普遍认可 。周先生 以近年来山西
正了目前古史研究Ｌ盲 目 “ ＿ 卜 Ｉ 信古” “ 、 复古” 的不 显 然其 中绝 大部 分并 非信 史 。 以上传 说 的发 生 良倾 向下 种种 错 误认 识 ，不 断为 大 禹文化 研 究 可 能与 三苗 南迁 有关 ， 这些 被 后人 指斥 为 “ 荒唐 廓 清 重重迷 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