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叙性散文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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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跨过这道坎
2007年上海高考优秀作文
放假期间,倘若有空下的时间,总是要跟着我的美术老师去偏远的山间写生。景区的环境自是如瑶池仙境,教人流连忘返,而真正让我印象深刻的,倒只有我们那暂时栖身的农家门厅前,一道高高垒起的门坎儿。
我的老师喜欢未被开发而经人工雕琢的环境,他要的是那种自然质朴的景。而在那种地方我们所能居住的农家,都只有老旧破败的门庭,和高低不同的门坎儿。
几年前刚开始出去写生时,我常会被那垒至小腿肚的门坎绊倒,往往是走进一扇门,毫无预警地就栽了一跟头,结结实实地向八仙桌上的菩萨嗑了个大头。在吃了不少闷亏后我终于学聪明了,但凡见着高度超过两米,厚度超过十公分的门,就会下意识地做高抬腿动作。
后来我才明白个中玄妙,原来在这僻远的山区,民俗守旧落后,思想封建保守。而那门坎儿的高度是与这一家在当地的地位等等被划上等号的。门坎儿越高,它所象征的地位就越高。我当时心里乐呵,敢情我住的便是那村上领军人物的家?
于是开始留心那些门坎儿,留心起这闭塞的村落。
七月里的天气,山里虽说暑气不重,却也依旧燥得让人发闷。我们开始从早晨五点,画到上午九点左右。山里不时有人踱过,偶尔回头瞧上两眼,又像是怕惊扰了我们,缩在一旁不敢吱声。有过对话的,只是一些山里头的孩子,十来岁光景,却不上学,满山遍野地乱跑,看见人画画便围上来,开始怯怯地不作响,尔后有胆大的孩子问了句“画的是否是远处那个金色草垛”?我答是,他们渐渐多话起来,问我这画什么价钱,我抚额失笑,告诉他们这只是习作,不卖钱。一个小孩问能否送她,我点头,把画取上,让她等画风干后再拿走。期间我问他们为什么不去上课,一群孩子都是坦然地说家里穷,或是祖辈没有读书人,说着从父母亲那里听来的读书无用的理论。忽然地,我就想起那座高垒的门坎儿,和里面昏暗的厅,仿佛被门隔绝了千百世的光阴。
画干了,却被风吹上了许多细密的尘,涩涩地嵌进粉质的纸里,小孩也不嫌弃,像得了宝贝似的捧了去。我开始觉得这景并非那么心适怡然。
回家时,房东阿婆来牵我的手,我搀着她跨过那堵门坎,她颤抖地扶着我,吃力地迈出来,她说下次再来,夹着浓重的乡音,我点头,盯着她的小脚。车渐行渐远。
我回头,看倚在门上的阿婆。夕阳西下,在门边上打出昏黄,却照不亮她逝去的年华。
绿叶·情意
2009年浙江高考满分作文
当爷爷开始品冲泡了四遍的陈年龙井,来吊丧的宾客也已渐渐散尽。妈妈紧紧地牵着我的手,与这一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作别。我微微地苦笑,原来并没有永远的故乡,我们永远都是过客。
处理完奶奶的丧事,爷爷也不再坚守这一方留下了无数记忆的土地,顺从地跟随着我们来到城里。然而,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我无数次看见了爷爷的回眸,那深沉的眷恋与无以言表的无奈,最终都化为一滴浑浊的泪水,慢慢地倒流进心底。
别了,我听见这两个字。
在城里的爷爷,依旧每日早起。这在习惯了夜生活而对早晨阳光不屑一顾的城市,多少显得有一些另类。然而,爷爷并不在乎那些异样的目光,依旧每日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旧工作服,穿梭在社区的各个角落。他在楼前被废弃的土地开垦出一片花田,撒下各种奇奇怪怪的种子,每日伺弄,神情严肃地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只有我知道爷爷的孤独。因为我也有着这样孤独。我怀念故乡的老屋。那每日清晨婉转的莺啼,那木制楼梯凄婉的呻吟,那透过碧绿的竹林洒落的细细碎碎的阳光,那让人无法忘怀的带着淡淡清香的泥土气息。
在这一片钢筋混凝土中,我已无法找到那样淳朴与纯粹的笑脸,我看见爷爷每次想要挥起的手都在冷漠的擦肩而过中无奈的放下,我总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当年的爷爷是一片意气风发的绿叶,他可以暂时离开他的根,去远方飘荡,寻找属于他的风景,然而如今,这一片绿叶已然悄悄凋零,他需要回去,与故乡永远地厮守在一起。
那是爷爷的八十大寿,亲戚朋友们借此都聚在一起,我眼神流转,却寻不见爷爷的身影。悄悄起身出了宴会大厅,我看见爷爷徘徊在角落的窗前。我过去,握住了爷爷的手。爷爷动动嘴唇,说:“我想回家。”仿佛是一个寻求家的庇护孩童。
“好,我们一起回家。” 我从爷爷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每个人都是一片绿叶,不管飘到多远,都已被那一方土地打下了深刻的烙印,是的,这是每一片绿叶无奈而又甜蜜的宿命。
那么,就让我们带着对根的情意打拼,然后在日落之前,牵着手,回家。
放下
他推开门,赫然发现了办公桌上那抹刺眼的红,它鼓鼓的,仿佛预示着什么。
他愣了一下,随即呼吸急促起来,赶紧转身把门锁上,大迈步走到桌子前。红包下压着一张纸,上面别扭地写着几个字:医生,小小心意,我老婆就拜托你了。哦,他推了推眼镜,想起了那个憨憨地脏兮兮的却又赔着笑脸的男人。他双手冒汗,颤抖着打开红包略数一下,儿子要升初中了,择校费正是这个数,他感觉到心里有了底。他又想起了那个男人:他怎么还有这个余钱给我呢?平时看他们省吃俭用,一个馒头两个人吃,男人晚上就睡在走道上,早上六点不到就拿着他那根棒匆匆地跑开了,中午还得赔着笑脸说一定还钱……他沉默了。出门时,白大褂的口袋里还是隐隐看到淡淡的红色,他用文件夹遮住了,眼睛四处乱瞟……
回到家,他感觉到一阵轻松,他总是觉得路上有人跟着他,是那个男人吗?不会的,我收下了他安心才是;是小偷吗?可当时没人看见我的红包啊。他呼了一口气,循例检查了一下儿子的作业,招手叫儿子过来:“来,每日一背,今天背什么?”儿子双手放后,“不如我背《爱莲说》吧!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背完了,他还没点头,儿子说:“爸爸,你知道吗?我最喜欢这首诗了,我觉得你就像莲花一样,穿着白大褂,一身洁白,而且肩负救死扶伤的职责,就像天使一样,我长大了也要做一个医生! ”说完,儿子甜甜地看着他笑了。他的思维开始混乱,他用手握住裤袋里鼓鼓的包,他突然觉得儿子的笑,仿佛与那男人有些重叠,那种期待的眼神。他用力抱了一下儿子,飞奔了出去……他知道,他的心,有包袱要放下。
儿天后,手术顺利进行,他走出手术室,用含笑的眼睛对上男人慌乱的神情,“手术很成功,日后要加以调养!”男人双手握住他,连声说了几句“谢谢”,就随着护士们走了。
过了几天,他忙得连儿子的升中考试都顾不上去管,正当他坐在办公室刚想休息时,男人踉跄地冲进来,跪在地上不停感谢直,他赶忙把男人扶起,男人说:“医生,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好人呢?帮我交了这么一大笔钱,我,我……”“不用说了,其实大部分都是你的钱,我也只是出一点力而已。”他慢慢地安抚好男人,并送走了他。他感到一阵轻松,他回想把红包放在收银台的那一瞬间,他身上的包袱也渐渐地消去,他感受到了真正的轻松。
他放下了红包,捡起了洁白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