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忆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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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忆父

信息来源:建始网发布日期:2014-04-02 07:32:36 字体:【大中小】

作者/雷少林

父亲我们习惯地叫爹。

小时候经常听爹说他的命不好。

爹的命真的不好吗?

爹的一生大致可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战乱曲折的25年,从1927年冬月出生到1952年;第二阶段是动乱艰辛的25年,从1953年土改到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第三阶段是老年拼搏的20年,从1979年至1998年母亲去世;第四阶段是晚年幸福的16年,从1998年至2014年1月16日(2013年腊月16日)去世。

少年时代,爹和幺幺(叔叔)由爷爷在家带着读私塾。青年时代断断续续在枇杷淌、官店集镇和建始一中读完了小学、中学。1946年中学毕业后,被安排到枇杷淌乡公所办公室任上司,主要负责文秘工作。当时的办公室主任称为“书记”。当时乡公所的领导只有乡长一名,副乡长兼民政管理员一名,经济管理员一名,团防负责人一名和办公室“书记”一名。

1949年,爹无心在乡公所工作,于是辞职回家种地。1950年10月,解放后第一次秋征开始,爹被官店区公所选为白沙乡政府的财粮员。白沙乡政府的公章由爹从区公所领回并保管。当时大姑也被官店区公所任命为白沙乡政府妇联主席,直到1953年,姑父当兵回来把她从毛家垭白沙乡政府接走到鹤峰鄔阳杨家村高家岩脚居住为止。爹多次笑着说:“你大姑那时工作很积极,在上白沙和胜利社开会时一连好几天不回家!”当时的白沙乡政府共管上白沙、胜利社、下白沙、刘家坪四个村11个村民小组。爹说:“当时乡政府的工作人员每月仅6元钱的工资。”

1951年,区公所一名年轻的工作队员,名叫周朝文(建始高坪望坪人)联系白沙乡时就住在我们家,调走时他的洗漱用具都没来得及拿走。后来官店三友乡乡长侯来顺联系白沙时也住在我们家。侯乡长后来任过县总工会主席。

1952年冬,爹被大庄、大荒、白沙这一片选为县代表,参加了县代表大会。爹被

作为军属代表(当时大姑结婚后居住在我们老家雷家河,姑父还在部队当兵)在大会上

作了发言。当时县长黄信涛、副县长蔡官喜(当时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小孩)亲自召见了

我爹等人,说县里差人,要求他们留在县里工作。一部分人留下了,但爹没有答应,散

会后回乡里去了。1953年,爹在建始一中参加了为期3个月的短师班的学习。回来后,他一边是白沙乡政府的财粮员,一边又兼任白沙小学的教员。1955年,官店区公所要

调爹到区粮店工作,但由于家庭成分问题被人卡而没去成。这一切,爹说了:“都是命运!人不和命犟,田不和粪犟!”

1978年至1980年,爹被抽到建始野三河修电站。当时的民工按24个公社编为24个连队,爹为五星(原名枇杷淌、现为原岭)连连长。爹领导的这个连队无论是在工程进度还是在工程质量上都走在24个连队前面。劳动时,他的连队前面总是插着一面大红旗;开连长会时,爹前面的桌上也总是树着一面红旗。时任县委书记张天署还亲自接见了他。当时的指挥长是卢还辉(后任过县委书记),副指挥长是王三还(当时为副县长)。五星连队为五星公社赢得了一面锦旗。爹亲自将这面锦旗交给了当时五星公社书记何顺益。五星公社还专门杀了一头大肥猪,由何书记亲自带人送到了连队。当时猫坪公社的民工最多,连长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大学生,名叫刘家明。刘连长工作不久就被调到了指挥部。刘连长调走时,指挥部准备把爹调到猫坪公社连队任连长,但爹没有答应。县领导见爹有工作能力,1980年电站完工时,要将爹留下。爹想了想说:“我家是一大家人,现在还住着棚子,我不能不回去!”爹回家后就着手修建新房。1981年,我们家建起了新房,从此告别了住棚子的历史。

爹的一生有三大优点:一是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二是讲卫生、讲整洁;三是爱看书、爱看报、爱看新闻。

爹在我们心目中始终是一个爽直且有担当的人,是一个勤劳且有理想的人,是一个好学且不忘历史的人!他的这些优良品质始终激励着我们。

在父亲记忆中,在那动难的年代,有两位好人和四个恶人是他永远也忘不了的。两位好人,一位是前子坪的女太太,一位是潘家岩的龚婆婆。爹说:“她们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的家庭出身怎么样,到她们家去了,渴了就给你泡茶喝,饿了就给你做饭吃!”四个恶人,一个是写奶奶时提到的王霸(化名),在此不再多说;一个是陈二(化名);还有两个女的(我只用代称)。

一次,陈二上山砍渣子(不成材的杂草,老家人当时砍回后烧火粪用)前,在我家水井前磨刀。还未上学的二姐见了,触景生情地自言自语到:“敌人磨刀,我也磨刀……!”当时

小学课本中有这样一篇课文,邻居上学的孩子经常念,二姐无意中便也记住了。陈二听了后怒不可遏,暴跳如雷,对着二姐大吵大闹。二姐被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但陈二并未就此罢休,一连几天登门找爹妈的岔,见面就是大吵大骂。爹妈多次赔礼后才平息了此事。还有一次,爹和幺幺在山上摘了一点山胡椒,陈二知道了又故意找岔,说爹和幺幺甩在路上的山胡椒枝把他脚戳了。也是一连几天找爹和幺幺大吵大骂。爹说:“这真是无中生有啊!当时我们根本抈(yue,折断的意思)都没抈山胡椒枝!”

关于两个女恶人,在此我只讲一件事:一次在潘家岩开“五类分子”的批斗会,田槐章、田桃章两兄弟和他们的父亲被捆在柱头上,这两个女恶人充当积极分子,拿起撇柴块就朝田槐章他们头上猛劈,把他们打得鲜血直流。这样任由她们发泄还不够,可能是她们的手在捶打过程中也疼得受不了,于是变换一种方式,拿起尖竹棍就朝田槐章他们的脸猛戳。旁人见田槐章他们的眼睛珠子都流了出来,许多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这次批斗会后,田槐章父子三人长时间卧床不起。经多方医治,才勉强保住了性命,但也留下了精神失常的后遗症!这也是老家人们讲的“一家三父子三只眼”的原因。

2013年,86岁的父亲到建始县城来了三次。头两次是因为我调到了建始城,他老人家要来走一走,看一看,玩一玩;第三次是因他生病来城住院。在此期间,我也做了三件让爹满意的事。一是带她到照相馆照了老人照;二是带他第一次坐火车到恩施城游玩了一天;三是他最担心的族谱无人管、他死后我们这支雷姓人中没人知道家族史的事,我把他讲述的情况都一一记录了下来。这是他感到最满意的一件事!

4月份他老人家来城时曾对我说:他打(活的意思)不过今年冬月份!我问:“您怎么晓得?”答:“我自己晓得。”问:“您在家和三哥三嫂说了吗?”爹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只和雷丹、雷芳两个孙宝说了。”问:“雷丹、雷芳是什么反应?”爹笑着答:“她们不相信。她们听了后只说…哎呀!您不得死呀!‟”爹又接着对我说:“我86岁了,已经是高寿了,死也是顺头路,你们不要有什么压力。我儿孙满堂的,你们个个都孝顺,我死了,你们只管高高兴兴为我办丧事就是了!”

2013年11月22日,爹在县人民医院住院时,在我的请求下,他写了三句话。一天,我准备好笔和纸,坐在11楼41号他的病床边,轻轻地对他说:“爹,您写几句话看看?”爹微笑着摇摇头说:“我差不多有50多年没拿过笔了,恐怕写不好了。”我说:“没关系,写几句吧!在我记忆中还没见您写过字呢!”问:“写什么?”答:“就写您想说的话吧!”于是,他坐在病床上拿起笔在第一张纸上写上了“笔勤的人手快,心勤的人手巧。”写完后,他把纸向我歪了歪,摇着头对我说:“写的不是心里想的那回事,手不听使唤了。你认得吗?”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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