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的巧与拙

思 的 主 张 ，提 出 “ 之 为 我 ， 自有 我 在 。 古 之 须 眉 不 能 生 国 美 学 中极 受 重 视 ， 真 正 的 创 造 不 是 “ ”而 致 ， 而 是 我
在 我之 面 目，古之 肺腑不 能安 入我 之腹 肠 。我 自发我之
庄 所 说 的 与 自然 的完 美 融 合 、 返 璞 归 真 上 ， 只 有 这 样 才 笔 也 ； 拙 则 无 作 气 ， 故 雅 ， 所 谓 雅 人 深 致 也 ” ， “ 与 生
拙 惟 元 人 得 之 ” 。元 人 大 多 以 书 入 画 ， 以 水 墨 为 尚 ， 通 过 笔 的 点 垛 皴 擦 ， 墨 色 的 浓 淡 枯 湿 ， 来 表 现 笔 墨 的 拙 朴
追 求 “ ” “ ” 的 特 质 ， 表 现 主 体 的 思 想 意 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 和 审 美 的 问题 。 丑 拙
理 想 。 他 们 突 破 既 有 形 式 、 规 范 的 束 缚 ， 打 破 古 法 、 常 很 多 人 开 始 反 思 这 种 形 式 主 义 的 画 风 。 张 彦 远 在 《 画 体 工 用 榻 写 》 中 说 ： “ 画特 忌 形 貌 彩 章 ， 历 历 论 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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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美 。 元 画 这 种 生 拙 风 格 的 形 成 ， 源 于 特 定 社 会 历 史 时 胜 利 ， 而 进 行 的 对 现 实 世 界 的 最 初 模 仿 ， 并 非 艺 术 的 自
须 眉 不能 生在 我之面 目，古之 肺腑不 能 安入我 之腹肠 。
我 自 发 我 之 肺 腑 ，揭 我 之 须 眉 ， 纵 有 时 触 着 某 家 ， 是 某 大 限 度 追 求 形 似 的 画 法 ， 认 为 绘 画 的 精 神 不 应 只 拘 泥 在
家 就 我也 ，非 我故为 某家 也 。”主 张突破 古法 的窠 臼 ， 强 调 艺 术 个 性 和 艺 术 的 创 新 。 石 涛 、 清 代 “ 僧 ” 、 扬 四
有 的形 式 、 规 范 的 束 缚 ， 打 破 古 法 、 常 法 的藩 篱 ， 重 视 大 水 冲 去 ， 冲 散 了众 人 。水 的冲 击 ， 居 然 聚 集 成 山丘 ，真
艺术 的创 新性和 个性 的表 现 。石涛 提 出了 “ 用 我法 ” 我
是 难 以 想 像 ， 此 之 谓 涣 中有 聚 。 这 里 的 “ 夷 所 思 ”在 中 匪
中 有 拙 ， 不 如 说 巧 极 生 拙 ， 愈 “ ”而 愈 “ 工 ” 。 功 表 现 力 。 工 不 夫 愈 深 愈 拙 ， 是 因 为 艺 术 家 掌 握 了 技 巧 而 去 掉 巧 ， 从 而 元 代 绘 厕 鲜 明 地 体 现 了 “ ” “ ” 的 情 调 。 顾 凝 生 拙
并 不 是 去 除 了 人 工 的 因 素 ，而 是 更 加 提 高 了对 技 巧 的 要
对 范 畴 。 “大 巧 若 拙 ， 归 朴 返 真 ” 出 自 《 子 ． 十 四 求 ， 娴 熟 到 不 刻 意 求 之 而 处 处 得 法 ， 真 正 进 入 到 自 由 境 老 五
章 》 ， 庄 子 也 曾提 及 。 老 庄 的 “ 巧 若 拙 ” 认 为 人 应 尽 界 ，毫 无 人 工 雕 琢 的 痕 迹 ， 形 成 自然 天 成 的 艺 术 效 果 。 大 力 保 持 自己 最 初 的本 真 。
一
二 、 艺 术 由不 工 求 工 ，忌 用 功 太 过 黄庭坚写道
： “ 初 未 赏 识 画 ， 然 参 禅 而 知 无 功 之 余
、
巧 与 拙 是 密 切 联 系 、 相 互 转 化 的
拙 离不 开巧 ，巧 是拙 的先 导 。只有具 备 巧的功 夫 ，
功 ，学 道而 知至道 不烦 ，于是观 画悉 知其 巧 、拙 、工 、
不 过 逸 笔 草 草 ， 不 求 形 似 ， 聊 以 自娱 耳 。 ”元 代 文 人 们 惟 水 与 风 而 已 。 ”风 行 水 上 ， 自然 成 文 ， 是 “ 营 ” 的 ， 无 周 借 助 生拙 的笔 墨 来 抒 写 江 山 易色 的悲 痛 和 对 人 生 的感 审美 的超越 仰赖 于偶 然 的兴会 。风行 水上 之 喻， 与 《 风 慨 。 如 龚 开 的 《 骨 图 》 ， 所 画 之 马 瘦 骨 嶙 峋 ， 引 颈 低 易 》 涣 卦 有 关 。此 卦 下 坎 上 巽 ， 大 象 以 “ 行 水 上 ，涣 ” 骏 首 缓 行 ， 眼 神 凄 楚 怜 人 ， 蕴 藏 着 一 种 坚 强 不 屈 的精 神 。
意 发 ， 追 求 笔 墨 情 韵 ，具 有 极 强 的 抒 情 性 ，表 现 主 体 的 境 界 ， 是 出 神 入 化 ，浑 然 一 体 的 境 界 。北 宋 苏 洵 有 关 风 水 人 生 情 感 和 精 神 取 向 。如 倪 瓒 所 说 ： “ 以所 谓 硒 者 ， 仆
的 比喻 在 美 学 史 上 很 著名 ，他 说 ：“ 下之 无 营 而 文 生者 ， 天
他 们 倾 向 于 采 用 浑 拙 苍 劲 的笔 触 或 是 泼 墨 、皴 擦 点 染 之 枯 木 和 形 状 怪 异 的 竹 石 抒 胸 中 抑 郁 不 平 之 气 ， 以 行 草 书
法 来 呈 现 古 拙 的 画 韵 。都 是 巧 于 用 拙 的 典 范 ， 与 其 说 巧 笔 法 入 画 ， 笔 墨 简 淡 ， 极 有 拙 致 之 趣 ， 具 有 极 强 的 艺 术
画 生 达 到 大 巧 若 拙 的 境 界 。宋 曹 《 法 约 言 》 云 ： “ 则 生 远 在 《 引 》 中 说 ： “ 则 无 莽 气 ， 故 文 ， 所 谓 文 人 之 书 熟 巧 ， 又 须 拙 多 于 巧 ， 而 后 真 巧 生 焉 。 ” 然 而 ， 巧 到 何 种 程 度 才 算 是 至 高 境 界 ，才 是 理 想 之 巧 ？ 后 终 于 又 回 到 老 子
期 所 造 就 的 文 人 阶 层 的 人 生 态 度 、 价 值 取 向 和 审 美 理 觉 创 造 。 东 汉 的 《 鼓 说 唱 俑 》 ， 说 唱 俑 的表 演 仿 佛 已 击 想 。 元 代 废 除 了 科 举 ， 阻 断 了 士 人 阶 层 从 政 的 道 路 ， 使 经 进 入 了 高 潮 ， 他 得 意 忘 形 ， 神 情 激 动 ， 表 情 夸 张 ，竟 很 多 知 识 分 子 进 取 无 门 。 再 加 上 异 族 的 统 治和 亡 国 的 悲 不 自觉 地 手 舞 足 蹈 起 来 。 汉 代 的 雕 塑 家 并 没 有 拘 泥 于 简 痛 在 文 人 心 理 上 造 成 的 巨 大 压 力 。 有 感 于 仕 途 的无 望 和 单 模 仿 生 活 中 的 说 唱 俑 ， 而 是 采 用 了 大 胆 的 夸 张 手 法 ， 世 道 的 混 乱 ， 文 人 们 更 多 选 择 了 归 隐 ， 回 归 到 大 自然 着 重 表 现 说 唱 者 的 特 殊 神 采 。 这 件 作 品 就 是 艺 术 的 自 中 ，将 精 神 寄 托 在 山 水 、 丘 壑 之 中 ， 以 绘 画排 遣 思 绪 。 元 代 的 绘 画 往 往 不 为 物 象 所 囿 ，也 不 拘 泥 于 古 法 ， 笔 以 觉 ， 也 是 大 巧 若 拙 的表 现 。 拙 中 见 巧 ，是 大 巧 ，似 巧 若 拙 ， 似 拙 若 巧 。拙 的艺 术
此 卦 讲 散 的 道 理 ，散 和 聚 是 相 对 的 ， 然 散 中有 聚 ，形 散 而
神 不 散 ， 外 散 而 内不 散 ，表 面上 的 不 经 意 却 有 大 的创 造 。
涣 的 特 质 ，表 现 主 体 的 思 想 意 趣 和 审 美 理 想 。他 们 突 破 既 此 卦 六 四爻 辞 说 ：“ 其 群 ， 元 吉 。涣 有 丘 ，匪 夷所 思 。 ”
法 的藩 篱 ，重视 艺术 的创 新性和 个性 的发 挥 。石涛提 出
了 “我 用 我 法 ” 的 主 张 。 “我 之 为 我 ， 自有 我 在 。 古 之
具 足 ， 甚 谨 甚 细 ， 而 外 露 巧 密 。 ” 苏 轼 的 “ 画 以 形 论
似 ， 见 于 儿 童 邻 ” 也 反 对 那 种 只 专 注 于 细 节 的 刻 画 ， 最
释 此 卦 。 风 乍 起 ，吹 皱 一 池 春 水 ，无 所 知 来 ，无 所 知 去 。
此 图用 笔 精 到 有 力 ， 用 色 雄 健 厚 重 ， 以勾 线 写 骨 ， 给 人 虽 不 知 ， 其 形 成 的 自然 纹 理 ， 却 具 天 下 之 至 美 。水 上 行 以 厚 重 质 感 。龚 开 在 拙 放 的 笔 法 下 寄 托 着 对 世 事 人 生 的 风 ， 涣 然 而 合 ，涟 漪 为 散 ， 散 中 有 文 。 一 切 都 在 无 意 中 。 悲愤与哀 怨。 明清 的 艺术 家 们 亦 是 努 力 在 绘 画 中追 求 “ ” “ ” 丑 拙
形 似 上 ， 而 要 更 多 地 传 达 出 隐 藏 在 “ ” 背 后 的 物 象 的 形
“ ” 与 创 作 者 的情 。 同时 ，他 们 在 创 作 中 也 实 践 了 自 神
州 八 怪 等 都 在 笔 墨 中 凸显 自我 精 神 和 独 特 的 审 美 原 则 。
己 的 理 论 观 点 。 如 苏 轼 的 《 木 竹 石 图 》 借 旋 转 扭 曲 的 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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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中的巧与拙
文／ 燕 伟 巩
真 巧 与 拙 是 对 立 统 一 的 辩 证 关 系 ，艺 术 上 的 巧 与 拙 是 能 “ 巧 生 焉 ” 。 巧 后 再 求 拙 是 艺 术 的一 次 质 的 飞 跃 ，
艺 术 家 技 术 与 境 界 的 不 同 表 现 形 态 ， 也 是 相 互 贯 通 的 一
才 有 进 入 拙 的 境 界 的 可 能 。拙 若 离 开 巧 ， 就 变 成 失 去 艺 俗 ， 造 微 入 妙 。然 此 岂可 为 单 见 寡 闻 者 道 哉 ” ， 这 反 映
术神 韵的 笨拙 之拙 。西方 绘 画史 中在乔 托之 前 的绘画 ， 出 黄 庭 坚 以 “ ”为 美 的 思 想 。 这 种 思 想 的 出 现 与 绘 画 拙
还 没 有 透 视 原 理 ， 远 近 的 人 和 物 都 一 样 大 小 ， 奇 怪 地 处 形 式 主 义 之 风 的 发 展 有 直 接 的 关 联 。 在 求 形 似 而 不 得 的 在 一 个 平 面 上 ； 我 国 张 彦 远 《 代 名 画 记 》卷 一 《 画 绘 画 时 代 ， 人 们 往 往 以 形 似 为 美 ， 追 求 物 象 的 逼 真 再 历 论 山 水 树 石 》 中 记 载 ： “ 、 晋 以 降 ， 名 迹 在 人 间 者 ， 皆 现 ， 讲 求 用 笔 的 细 腻 工 致 ，后 世 画 家 都 加 强 了 在 造 型 与 魏 见 之 矣 。 其 画 山水 ， 则 群 峰 之 势 ， 若 钿 饰 犀 栉 ， 或 水 不 用 笔 上 的 精 益 求 精 唐 、 五 代 、 两 宋 的 花 鸟 画 都 极 意 经 容 泛 ，或 人 大 于 山 ， 率 皆 附 以 树 石 ，应 带 其 他 ， 列 植 之 营 ， 穷 工 极 妍 、 富 丽 精 美 。 这 种 严 谨 工 细 的 写 实 画 风 过 状 。 则 若 伸 臂 布 指 ” 。 而 明 清 的 艺 术 家 们 努 力 在 绘 画 中 于注 重于 外在 物象形 式 的精 巧，呈现 出形有 余而 神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