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王元化的采访整理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丁景唐:同龄人的回忆

丁景唐先生是王元化先生的同龄人,都1920年出生,也都先进行学生运动,再从事文艺工作,走过相似的从青年学子到知识分子的成长道路,甚至更巧合的是,都在当时上海地下党领导人唐守愚的指导下工作。颇有些渊源。

丁景唐回忆说,虽然彼此都早已知晓对方,但是真正认识,要算抗战胜利后,丁先生办了份杂志《文坛月报》,第一期稿件中就有王元化的小说《舅爷爷》,由此相识。王元化用笔名“函雨”发表的这篇小说,创作于上海沦陷期间,后来收入他的集子里,也被丁景唐收入到《中国新文学大系》中。

王元化当时作为中共地下党文化工作者委员会的重要成员,和肖岱(后来负责《收获》杂志)、束纫秋、满涛(王元化妻子张可的哥哥,果戈理等俄国文学的翻译家)等其他文委成员一起,成为《文坛月报》的作者,再加上叶以群、夏丏尊等,《文坛月报》的作者全部是中共地下党员。

丁景唐还清晰地记得,1953年在上海召开华东作家协会代表大会(也标志着上海作协的初次集合)时,全体会员的集体照上,王元化在最后一排,丁景唐却在第一排。丁景唐解释说,开会时王先生在最前面的重要位置,丁先生在会场后面,大家往外走拍照片,恰好“后来居上”了。一个小小细节,可见王元化根本没有拍照时一定得座次如何的概念。

丁景唐说,1961年恰逢三年自然灾害,由于工作缘故,他和周扬有过三次见面,其中广州会面那两次,周扬都提到王元化,叮嘱丁景唐要关照他,并且提出要给王元化增加营养,即提供糖、豆、蛋等副食品。丁先生回来后向上海市委宣传部专门作了汇报,由当时宣传部办公室主任蓝瑛负责具体落实。另一方面,关于发表文章的事情,周扬也嘱丁景唐与王元化沟通,了解其情况。王元化当时正在研究黑格尔的《小逻辑》,也与张可一起翻译关于莎士比亚的研究文章,而且已经写了几篇《文心雕龙柬释》。《文心雕龙柬释》中的一篇论文,经由丁景唐转交,发表在《中华文史论丛》上,另一篇则由周扬直接发表在《文艺报》上。

王元化对周扬的评价是相当客观中肯的,虽然周扬20世纪80年代初在关于“异化”问题上,严厉批评过他,甚至上升到“清除精神污染”的高度,但是90年代召开的《周扬文集》第五卷的座谈会,依然是由王元化主持的。

丁景唐回忆起20世纪60年代初,他在市委党校学习,路过王元化家,经常进去聊天,王元化张可夫妇也经常回访丁景唐,相处融洽。后来王元化和姐姐一家以及妻兄满涛一起,在市政协俱乐部,宴请了丁景唐、束纫秋和蓝瑛,成为艰难岁月中大家心里的美好回忆。

1984年王元化任上海市委宣传部长后,对丁景唐主持的《中国新文学大系》的出版工作很关心,约他直接向时任市委书记汪道涵汇报进展情况(当时上海市新闻出版局局长马飞海同志也在座)。对《中国新文学大系》的编辑出版工作,王元化给予很多鼓励和支持。

丁景唐:原上海市出版局副局长,上海文艺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第一、二届副主席。

江曾培:不能忘记的鼓励

江曾培直到现在都不敢忘记,王元化当时跟他说的,要做有文化积累的出版,要做有创新的出版。什么样的出版才算有新意?王元化曾经称赞过20世纪80年代上海文艺社出版过的两套书,一个是《中国十大古典悲剧集》和《中国十大古典喜剧集》,这套书不是简单地把古典戏剧资料汇总,而是以当时新颖的西方文化概念“悲剧”和“喜剧”作为分类方法,在编辑形式上进行了学术创新,体现了编选的主导思想。这样才算是有新意的出版。王元化赞赏的另一套书是1986年起出版的“文艺探索书系”,不仅是文艺理论上的探索,还有小说、戏剧多形式多方面的文艺探索和开拓,对此非常肯定。

王元化的《思辨随笔》1994年出版后,不仅学术反响大,更是获得了国家图书奖的殊荣。王先生对此非常谦逊,他对上门贺喜的江曾培说,得奖是出版社的功劳。并且以此体例为依据,策划了“学苑英华系列”大家学术随笔,广受关注和好评。

上海文艺社的《中国新文学大系》(第四、五卷)由王元化和王蒙主编,2007年江曾培将“微型小说卷”的初选书目寄给他审定时,他很快回信说,在医院里住了2个月,刚刚出院,虽然问题不严重,不过每周还是要去打针。微型小说方面自己看得不多,只好请江曾培作为这方面的专家自己确定篇目了。此时身体已经很不好的王先生,对工作的认真关注和对下属的支持鼓励,让江曾培感到温暖。

江曾培:原上海文艺出版社社长,总编辑

郝铭鉴:王元化,狮子般气质的学者

郝铭鉴说,第一次见到王元化先生是在30年前上海作协的一次座谈会上,时值“文革”刚刚结束,大家发言多从“伤痕”角度,突然有个声音洪亮的人,大谈美学和黑格尔哲学,很特别。旁边的人说此人就是王元化,坐过很久的牢,而且当时还没有被“摘帽”(即还有问题尚未解决,政治身份不明朗)。郝铭鉴当时立刻感觉肃然起敬,因为看到了一个有着崭新高度的不同寻常的学者。

会后郝铭鉴去找王元化组稿,王先生说,有关于黑格尔美学的文章整理出来可以发表。郝铭鉴犹记当时王元化的家,又狭小又拥挤,两个人逼仄在房间的角落里谈话。与现实形成强烈反差的是,王元化这么多年来从未停止过学术研究和思索,他的精神世界如此宽广和开阔。

后来接触频繁,经常去王先生家拜访,工作上的事情,礼节性的拜访,或者去探病。可是王元化给郝铭鉴的印象,就是一个完全的思想者,从来不谈家常琐碎事,他只在精神世界里与人交流。

王元化是有狮子般气质的学者,只对与学术相关的事情感兴趣,对有商业性质的活动完全不予理睬。郝铭鉴记得一次出版社举办大型读者见面会活动,宣传时突出了王元化的名字,很多读者慕名而来,可是王先生对郝铭鉴的再三上门邀请都不予应允。而《跨文化对话丛书》

的出版座谈会,王先生当时身体已经很不好了,还是欣然前来,并作了讲话。可见,他行事都是以学术和研究为中心的,非常有原则。

《思辨随笔》之后的“文苑英华”系列,延续了《思辨随笔》的思路,发扬了王元化一直强调的治学要“求异存同”的精神(相对于做人要“求同存异”),要彰显出学者与众不同的独特发现,只有与众不同的才是英华。把这些“与众不同”集合起来,就是“学苑英华”的指导思想。王元化不仅提出了编辑方向,而且还做了很多主编的实质性工作,确定入选的学者和篇目,写约稿信等具体的事情都一一亲历亲为。《释中国》也大致如此,由他担任实际的主编工作,不过他都不肯挂主编的头衔。前者是因为“学苑英华”的作者都是学界泰斗,王元化不愿位列其上。后者是为了奖掖后学,肯定后学的努力和付出。

王元化是上海新文艺出版社的第一任副社长和总编辑,主管出版业务工作,他文字上的严谨和认真,让《咬文嚼字》的主编郝铭鉴佩服不已。郝铭鉴说,王先生是个非常有出版想法和要求的人,对自己的图书,从封面设计到内文形式,甚至字号大小,都非常关注,有相当高的要求。正因为如此,他是个让编辑非常渴望拿到其书稿,但是拿到后也会一直紧张不已的作者。

这种看似挑剔的要求,对别人,也更针对王元化自己。他总是反复修改自己的文章,常常为了某个字,半夜打电话给郝铭鉴沟通和探讨。他自己的书稿,专门请《咬文嚼字》的编委姚以恩进行文字上的把关,决不允许有差错。王元化的思想严谨和文字严密,自身形成了高度的统一。

郝铭鉴:《咬文嚼字》主编;原上海文化出版社总编辑

高国平:王元化,学术性和现实性的高度融合

高国平,王元化在上海文艺社出版过的5部作品的责任编辑,与之私交甚笃的后辈,对王元化的离去,非常悲痛。高国平恳切地说,从自然人的角度,王元化走了,但他的学术著作和思想精神永远地留了下来。而且,对他的纪念、研究和学习,不应该是一阵风,就像华师大筹建了王元化学馆一样,我们应该把他的治学思想和学术研究的成果,继续下去。

王元化是20世纪30年代就参加革命工作的老党员、老干部,同时也是古典美学和古典哲学方面造诣很深的大学者,这两者紧密结合在他身上。他逝世后,客观地说,学术界和思想界都很难有人取代他的位置,有同样的影响力。

王元化是胸怀大志的学者,学术性和现实性在他那里有非常好的结合。他不是为了学术而学术闭门研究的学究。他的研究都是从现实中来,从社会发展中来,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而恰恰因为有深厚的学术功底,使其现实研究带有思想的光芒。比如对“文革”的反思,他高于诸多就事论事之处,就在于他从人类思想、思维和哲学内部发展规律等层面进行思考,由此跟现实结合起来,就有独特的深度和力度。比如《文学沉思录》(1983年,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中,对文化问题、“五四”问题的思考,都是如此。涉及面很广,现在看起来仍然很深刻。

高国平作为诸多王元化著作的责任编辑,尤其是在他的指导下出版了“学苑英华”和“文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