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汉

裸汉

廖林泉

裸汉者，通体寸丝不挂的壮年男子汉也。蓬头乱发盖脸，落腮胡须婆娑，赤条条身如胶漆。游弋在大街上，盼顾于商家店铺前，出现于霓虹鬼影的闹市，穿行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随着脚步的频率摆动双臂。还有下身那小物件儿，从一簇乌黑的蓬稿中探出身来，任自晃悠。青年少女子们迎面撞见，掩脸鬼叫地逃夭，上了年纪的妇女路遇，则与大多男子们一样，捂鼻侧身而避过…。

裸汉裸了，裸得完全自然归真，裸的回归到人类先祖的档次，以至让众人把他划归到疯癫的类别。如果说这裸汉真的是疯癫了，并且，长期疯癫在正常人的生活中间，疯癫在这样美好的环境里，疯癫在追求和谐的社会上，疯癫得这般逍遥而潇脱。这恐怕就不只是他个体的裸露或疯癫了。

裸汉的身体与常人无异，人人本是父母所生。下身那小物件儿是“祖”神，远古时代的人们如同崇拜太阳神一样的神物，本来不该有何惊诧。人类的先祖从巢穴走来，就知道穿叶遮羞御寒。后来会了种养，懂得了桑麻编织，有了服饰，知道用服饰来掩饰身体，给人以或华美或肃整等等的妆扮。加上有了语言和发明了文字。因此，人类从原始过度到文明，同时，也就去了几多真实而来了几多虚饰和伪装。后来，人们慢慢习惯了这种虚伪，懂得了虚伪，还喜欢上了虚伪，就让虚伪生活化，甚至还把虚伪法律化。虚伪，是高智商的人类于其他动物的重大区别之一，虚伪无处不在。没有或不会虚伪的人，可能就是区别与常人的那些“裸汉”或“疯癫”的人了。

古今中外，裸汉或疯癫的真假，不知是否有一条准确的界定线？古有屈原“世人皆醉吾独醒”，“醒”得只能把身心付于涛涛汨罗江水；李白“君子来呼不上船”，独自走进江底邀月对饮；唐伯虎，醉饮裸奔而后作画，让人难以容忍，终被逐出王府。古往今来还有不少“张癫、米癫”呢。

与群不同的人，可能就是珍稀极品。当被常人看成是非正常人时，就会被视为另类，或就被称之为“疯癫”了。其实，“疯癫”的人也无处不在，无处不有。君不见，一例例群体官员贪污案中，有个别不肯受贿的官员，就被视为另类——“裸汉疯癫”者，在案发前就“落马”了。

从前，有个村落的人喝的同一口井水，村人全都得了疯症。后来，有一个外地人进村就不喝这口井的水，村人都说这个人是疯子，并要他喝这口井的水就不会疯了。从这则故事中，看出人世间并无是与非、对与错的标准。只要“少数服从多数”就是对的。而事实与真理有时恰恰与此相反。于是，有人就说“存在就是合理”。其实，不合理的事物也常常存在，只是无奈罢了。有位老前辈说得好“存在就是需要”。的确！合理有合理人的需要，不合理有不合理人的需要，只有需要才能存在，当没人需要时，就自然不会存在了。

由此想想，裸与不裸也是人的需要，“疯癫”与不疯癫都是人的需要。前几个月，江西鄱阳的“犀利哥”程国荣，被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的，对“犀利哥”身世的各种各样的猜测，都

是各种各样人心理的需要。而直接参与“犀利哥”回家事项的本地记者对我说，致使“犀利哥”精神恍惚，离家出走7年的真正原因，是“家丑”让程国荣无奈地成了“犀利哥”。善良的记者为了人们善良心理的需要，隐去了“家丑”而任其对他身世的猜测，那些善良的猜测，对“犀利哥”、对社会伦理都无坏处。

如今，“犀利哥”在网上和人们的记意中渐渐淡去，“犀利哥”也在他本人和家人的生活中淡远。祝愿“犀利哥”走回普通人的生活中去，这是我的心理需要。而疯癫裸汉的身世又是怎样的呢？我无猜测的爱好，对裸汉明天的生活情况，我无法想象。

不管裸汉是真是假的疯癫，裸汉裸了这是事实；不管裸汉裸前隐匿着什么故事，裸汉依然还在裸着。不管是常人与非常人的心理差别，还是真实与虚伪差别，裸汉就是与众不同，就是不在大多数人的生活线上。不管“裸汉”是疯癫的需要，还是“疯癫”是裸汉的需要。但愿裸汉与裸汉以外的人，不要再“裸”下去了。

2010年8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