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文官政治与“尚意书风”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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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 而 通 过科 举走 上 仕 途之 路 。在 这 里我 们 要 区分 “ 人 阶层 ” 与 “ 人 阶层 ”这 两个 不 同 的概念 。在 北宋 文 士
以前并非没有所谓的 “ 士人阶层” “ ， 士人阶层”所体现的更多的是一种身份或者说社会地位上的界定 ，而 不 同于我们这里所说的宋代的 “ 文人阶层” 。
动作用 。
［ 关键词】 文官政 治 ；尚意书风；职业化 【 中图分类号】 ２ ２ Ｊ９ 【 文献标识码】 Ａ 【 文章编号】 ０ ８ １８ （０ ２ ４ ０ ９ — ２ １０ — ７Ｘ ２ １ ）０ — １９ ０
唐代是中国古代书法发展 的高峰 ，但经五代人宋 ，书法风格面貌为之大变 ，宋人似乎摒弃 了唐代书法 崇 尚法度 、严谨端庄的风格 ，转而走上 了追求 “ 意趣”的道路。本文从宋代文官政治 中所表现出的特点出
尚态。 ”康熙年间王澍在 （ 墨指南》 中说 ： “ 瀚 晋人书取韵 ，唐人书取法 ，宋人书取意。 ”可见 ，在宋代书 法领域本身并没有形成一种所谓 “ 尚意书风”的说法与认识。后人将宋人 的书风归纳为 “ 尚意”二字显然
是受到了苏东坡的影响 ，因为苏轼在评价 自己的书风时曾经说过 ： “ 我书意造本无法 ，点画信手烦推求” 。 般会 认 为 ， “ 尚意 ”是 注重 书 家个 人意 趣 、情 怀 的表现 ，注重 主 观 的发挥 与 个 性 的张扬 ，强 调书 法 艺术 的抒情功能。具体而言 ，书法作为一种艺术表现形式 ，不应该仅仅体现为一种艺术审美层面 的追求 ，
一
而是应 当将之作为一个载体 ，来具体展现书写者的学识、个人情趣乃至人格情操。
为何这样的转变出现在了宋代？笔者认为 ：正是因为文人职业化的身份带来了非专业化的创作。 我们经常将宋 四家 ，即苏 、黄、米、蔡并列。后人在提及 “ 尚意书风”时 ，认为最典型的代表是苏东 坡 。从苏东坡那句 “ 我书意造本无法”中，我们不难看出他本人确实是这种打破唐代法度 、追求率真意趣 书风的推动者与鼓吹者。其他三者与苏东坡的情况是否类似呢？答案显然是否定 的。笔者以为 ，黄庭坚 的
２１ ０ ２年 ４月
Ａｐ ． ０ ２ ｒ２ １
宋 代文官政治 与“ 尚意 书风 ” 的形成
张 灏
２ ０４ ） ０２ ０ （ 交 通大学 ，上海 上海
（ 摘
wk.baidu.com
要】 考察 中国书法 审美 的发展历史 ，历来有 “ 尚意 ”一说 。笔者从宋代 的政治风气着手 ，讨论 当 宋
时 的文官政治与书法风格形成的关系 ，提出文官阶层职业化的出现对 于 “ 尚意书风 ”的形成具有某种 推
第 ３ 卷第 ４ １ 期
Ｖ０＿ Ｎｏ４ １ ３１ ．
长春 师 范学 院学 报 （ 人文社 会 科 学版 ）
Ｊｕｎｌ ｆ ｈｎ ｃｕ ｏｍａＵ ｉ ｒ ｔＨｕ ａ ｉｅ ｄＳｃ ｌ ｃ ｎ ｅ） ｏｒａｏ ａ ｇｈ ｎＮ ｒ ｌ ｎｖ ｓｙ ｍ ｎｔ ｓ ｎ ｏｉ ｉ ｃｓ Ｃ ｅ ｉ（ ｉ ａ ａＳ ｅ
发 ，试 图厘清宋代 尚意书风与文官政治之间的一些关系 。 文 官政治 带 来 的士大 夫地 位 的转 变
一
、
在北宋重文抑武的用人与选举制度下 ，文官的政治地位发生 了相应 的改变 。文官政治带来 了士大夫政 治地位的显著提高。与其他朝代相比，宋代文官有很高的政治待遇 ，很少会 因言获罪 ，即便 因言获罪 ，也 很少有性命之忧。如 “ 乌台诗案” ，苏东坡虽然遭遇数次流放 ， 却并没有因此被杀 ；钦宗即位后 ，即使是对
“ 六贼”之首的蔡京 ，也仅仅是流放岭南 。 这 种 地位 的转 变 还体 现 在 文官 与君 主之 间 的君 臣关 系上 。到 了宋 徽 宗 时期 ，众多 文人 出入 宫廷 ，受 到 徽 宗 的宠 幸 。徽 宗 对 于艺术 非 常 喜爱 ，爱 屋 及 乌 ，乃 至对米 芾 之类 的书 法 家也 荣 宠备 至 。 明人 笔记 《 海岳
从这条材料我们不难看出米芾与徽宗之间的亲密关系。米芾恃宠 ，竟然敢于直接向徽宗索要赏赐。虽 然这 与 徽宗 个人 的 性格 脾气 有关 ，但 也 不得 不说 当时文 人所 处 的政治 环境 是相 当宽 松 的 。 北宋政府实行一系列文官政策之后 ，必定会带来文官选任的 “ 职业化 ”倾 向。这一点我们从宋代官员 的荫补制度就可见一斑。宋代的荫补制度 中文官与武官的荫补制度是不一样的 ，其 中很重要的一条是文官
志 林） 载 ： ）记
徽 宗取弁 山奇石 ，置之 艮山，名 日艮 。时米芾为书学博士，召令书一大屏。上指御前一端州石 岳
砚 ，使就用之。书成 ，芾捧砚清日： “ 此砚 曾经赐 臣濡染，不堪复以进御。 ”上 大笑，因以赐之 。芾舞
蹈 以谢 ，抱 负趋 出，余 墨 君渍袍 袖 ，喜 动颜 色。上 复 笑 曰： “ 名 不虚得 。 颠 ”【 】
二 、文 官职 业化对 书风 的影 响
【 收稿 日期】 ０ １ ２ １ ２ １－１－ ５
【 作者简 介】 张
￣ （９ ７ ，男，江苏泰 ＾人 ，上海 交通 大学硕 士研 究生，从事 中国古代制度 史研 究。 ￥ １ ８ 一） ｛ ｛
・
１ ９・ ９
宋人书法 “ 尚意”一说 ，最早见于清代 。梁蠛在 《 评书ｌ》 中说 ： “ 尚韵 ，唐尚法 ，宋 尚意 ，元明 帖 晋
的子 孙 可 以受 补成 为文 官 ，而 武官 的子 孙 却不 可 以被 荫 补成 为文 官 。这也 就是 说 ，大多 数 时候 文武 官 身份
一
旦确立 ，就很难发生变更 ，甚至这样 的身份会给子孙的仕途带来影响。我们考察北宋以前 的官场 ，比如
晋 、唐 ，确实没有如宋代一般清晰的文武官划分 ，同样也就不会形成这样一种职业化的文官阶层 。 这 种 文官 职 业 化直 接 带来 了文 人 的职 业 化 ，从 而 出现 了 独立 的文 人 阶层 。这 些 人 以读 书 为 主要 事 务 ，
以前并非没有所谓的 “ 士人阶层” “ ， 士人阶层”所体现的更多的是一种身份或者说社会地位上的界定 ，而 不 同于我们这里所说的宋代的 “ 文人阶层” 。
动作用 。
［ 关键词】 文官政 治 ；尚意书风；职业化 【 中图分类号】 ２ ２ Ｊ９ 【 文献标识码】 Ａ 【 文章编号】 ０ ８ １８ （０ ２ ４ ０ ９ — ２ １０ — ７Ｘ ２ １ ）０ — １９ ０
唐代是中国古代书法发展 的高峰 ，但经五代人宋 ，书法风格面貌为之大变 ，宋人似乎摒弃 了唐代书法 崇 尚法度 、严谨端庄的风格 ，转而走上 了追求 “ 意趣”的道路。本文从宋代文官政治 中所表现出的特点出
尚态。 ”康熙年间王澍在 （ 墨指南》 中说 ： “ 瀚 晋人书取韵 ，唐人书取法 ，宋人书取意。 ”可见 ，在宋代书 法领域本身并没有形成一种所谓 “ 尚意书风”的说法与认识。后人将宋人 的书风归纳为 “ 尚意”二字显然
是受到了苏东坡的影响 ，因为苏轼在评价 自己的书风时曾经说过 ： “ 我书意造本无法 ，点画信手烦推求” 。 般会 认 为 ， “ 尚意 ”是 注重 书 家个 人意 趣 、情 怀 的表现 ，注重 主 观 的发挥 与 个 性 的张扬 ，强 调书 法 艺术 的抒情功能。具体而言 ，书法作为一种艺术表现形式 ，不应该仅仅体现为一种艺术审美层面 的追求 ，
一
而是应 当将之作为一个载体 ，来具体展现书写者的学识、个人情趣乃至人格情操。
为何这样的转变出现在了宋代？笔者认为 ：正是因为文人职业化的身份带来了非专业化的创作。 我们经常将宋 四家 ，即苏 、黄、米、蔡并列。后人在提及 “ 尚意书风”时 ，认为最典型的代表是苏东 坡 。从苏东坡那句 “ 我书意造本无法”中，我们不难看出他本人确实是这种打破唐代法度 、追求率真意趣 书风的推动者与鼓吹者。其他三者与苏东坡的情况是否类似呢？答案显然是否定 的。笔者以为 ，黄庭坚 的
２１ ０ ２年 ４月
Ａｐ ． ０ ２ ｒ２ １
宋 代文官政治 与“ 尚意 书风 ” 的形成
张 灏
２ ０４ ） ０２ ０ （ 交 通大学 ，上海 上海
（ 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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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考察 中国书法 审美 的发展历史 ，历来有 “ 尚意 ”一说 。笔者从宋代 的政治风气着手 ，讨论 当 宋
时 的文官政治与书法风格形成的关系 ，提出文官阶层职业化的出现对 于 “ 尚意书风 ”的形成具有某种 推
第 ３ 卷第 ４ １ 期
Ｖ０＿ Ｎｏ４ １ ３１ ．
长春 师 范学 院学 报 （ 人文社 会 科 学版 ）
Ｊｕｎｌ ｆ ｈｎ ｃｕ ｏｍａＵ ｉ ｒ ｔＨｕ ａ ｉｅ ｄＳｃ ｌ ｃ ｎ ｅ） ｏｒａｏ ａ ｇｈ ｎＮ ｒ ｌ ｎｖ ｓｙ ｍ ｎｔ ｓ ｎ ｏｉ ｉ ｃｓ Ｃ ｅ ｉ（ ｉ ａ ａＳ ｅ
发 ，试 图厘清宋代 尚意书风与文官政治之间的一些关系 。 文 官政治 带 来 的士大 夫地 位 的转 变
一
、
在北宋重文抑武的用人与选举制度下 ，文官的政治地位发生 了相应 的改变 。文官政治带来 了士大夫政 治地位的显著提高。与其他朝代相比，宋代文官有很高的政治待遇 ，很少会 因言获罪 ，即便 因言获罪 ，也 很少有性命之忧。如 “ 乌台诗案” ，苏东坡虽然遭遇数次流放 ， 却并没有因此被杀 ；钦宗即位后 ，即使是对
“ 六贼”之首的蔡京 ，也仅仅是流放岭南 。 这 种 地位 的转 变 还体 现 在 文官 与君 主之 间 的君 臣关 系上 。到 了宋 徽 宗 时期 ，众多 文人 出入 宫廷 ，受 到 徽 宗 的宠 幸 。徽 宗 对 于艺术 非 常 喜爱 ，爱 屋 及 乌 ，乃 至对米 芾 之类 的书 法 家也 荣 宠备 至 。 明人 笔记 《 海岳
从这条材料我们不难看出米芾与徽宗之间的亲密关系。米芾恃宠 ，竟然敢于直接向徽宗索要赏赐。虽 然这 与 徽宗 个人 的 性格 脾气 有关 ，但 也 不得 不说 当时文 人所 处 的政治 环境 是相 当宽 松 的 。 北宋政府实行一系列文官政策之后 ，必定会带来文官选任的 “ 职业化 ”倾 向。这一点我们从宋代官员 的荫补制度就可见一斑。宋代的荫补制度 中文官与武官的荫补制度是不一样的 ，其 中很重要的一条是文官
志 林） 载 ： ）记
徽 宗取弁 山奇石 ，置之 艮山，名 日艮 。时米芾为书学博士，召令书一大屏。上指御前一端州石 岳
砚 ，使就用之。书成 ，芾捧砚清日： “ 此砚 曾经赐 臣濡染，不堪复以进御。 ”上 大笑，因以赐之 。芾舞
蹈 以谢 ，抱 负趋 出，余 墨 君渍袍 袖 ，喜 动颜 色。上 复 笑 曰： “ 名 不虚得 。 颠 ”【 】
二 、文 官职 业化对 书风 的影 响
【 收稿 日期】 ０ １ ２ １ ２ １－１－ ５
【 作者简 介】 张
￣ （９ ７ ，男，江苏泰 ＾人 ，上海 交通 大学硕 士研 究生，从事 中国古代制度 史研 究。 ￥ １ ８ 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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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书法 “ 尚意”一说 ，最早见于清代 。梁蠛在 《 评书ｌ》 中说 ： “ 尚韵 ，唐尚法 ，宋 尚意 ，元明 帖 晋
的子 孙 可 以受 补成 为文 官 ，而 武官 的子 孙 却不 可 以被 荫 补成 为文 官 。这也 就是 说 ，大多 数 时候 文武 官 身份
一
旦确立 ，就很难发生变更 ，甚至这样 的身份会给子孙的仕途带来影响。我们考察北宋以前 的官场 ，比如
晋 、唐 ，确实没有如宋代一般清晰的文武官划分 ，同样也就不会形成这样一种职业化的文官阶层 。 这 种 文官 职 业 化直 接 带来 了文 人 的职 业 化 ，从 而 出现 了 独立 的文 人 阶层 。这 些 人 以读 书 为 主要 事 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