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卡夫卡《变形记》中的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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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形记》中的荒诞艺术
《变形记》是奥地利作家弗兰兹·卡夫卡的短篇小说。《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在一家公司任旅行推销员,长年奔波在外,辛苦支撑着整个家庭的花销。当萨姆沙还能以微薄的薪金供养他那薄情寡义的家人时,他是家中受到尊敬的长子,父母夸奖他,妹妹爱戴他。当有一天他变成了甲虫,丧失了劳动力,对这个家再也没有物质贡献时,家人一反之前对他的尊敬态度,逐渐显现出冷漠、嫌弃、憎恶的面孔。父亲恶狠狠地用苹果打他,母亲吓得晕倒,妹妹厌弃他。渐渐地,萨姆沙远离了社会,最后孤独痛苦地在饥饿中默默地死去。
《变形记》在整体上是荒诞的,这个看似荒诞古怪的故事正是当时人们生存状态的一种写照。在作品中, 卡夫卡以自己独特的艺术笔调,用象征、细节描写等手法对"人变成甲虫事件"进行艺术再造,使作品呈现出荒诞、不可思议的基调。
在金钱社会中,竞争异常激烈,生存的压力使许多人精神被扭曲、摧毁。无论是故事的主人公还是作家本人,对“格里高尔变成甲虫”这件事不露半点惊奇之感。人变甲虫本来就够荒诞,而人们对这种悲剧性的变化竟无动于衷,这就更说明世界的荒诞,让人体验到孤独与荒凉。但优秀的小说往往具有预言的性质,这看似完全脱离经验世界的作品原是来自经验世界并指向经验世界的。小说看似荒诞无稽,实则写尽了一个卑微地挣扎在尘世间的灵魂的辛酸,更是一个时代的人的沦落与异化的真实演绎,有着不争的真实性,形象地表现了为了生存而不得不从事的职业是如何压迫着人的精神与肉体,是如何贬低了人作为人的价值,夺
走了人的自由和支配自己的权利。
一、情节的荒诞
“当格里高尔从烦躁不安的梦中醒来时,发现他在床上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跳蚤。他的背成了钢甲式的硬壳,他略一抬头,看见了他的拱形的棕色的肚皮。肚皮僵硬,呈弓形,并被分割成许多连在一起的小块。肚皮的高阜之处形成了一种全方位的下滑趋势,被子几乎不能将它盖得严实。和它身体的其它部位相比,他的许多腿显得可怜的单薄、细小,这些细小的腿在他跟前,在他眼皮下无依无靠地发出闪烁的微光。”文章的开头这么写到。
资本主义时代,西方工业文明轰隆隆的到来,不容考虑的渗透到了每一个西方人的生活之中。在看似繁华的城市文明背后,“人”开始悄悄异化。为了夸张而又真实的再现这种人与人之间的这种异化,卡夫卡设计了一个荒唐的故事,一个人被异化为虫的故事。格里高尔,变成甲虫以前的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负责赡养父母,照顾妹妹。勤劳、善良的格里高尔有着一份稳定的工作,他也因此受到家人的赞赏和尊重。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看似平
凡的普通人,却在不自觉中被现实吞噬着。变成甲壳虫的格里高尔“有的只是无数细小的腿,它们一刻不停地向四面八方挥动,而他自己都完全无法控制”。当一个人的生命不再为自己主宰,而是因为现实的巨大压力而不得不一再妥协,直至完全丧失自我时,那么这个人就必将被现实所异化。格里高尔从人变虫是一种虚妄的荒诞,但正是这种极度夸张的手法,写出了现实主义所写不出的味道。这就是荒诞的魅力。用于讽刺的荒诞,在心酸之余则更添了几分荒凉。格里高尔三番四次的想“冒一切危险来实现离床”,然而这个希望是“极渺茫的”。细细品味,我们不难得出,残酷的现实社会不正是束缚格里高尔的那张床么?现实的将人绑在“床”上,让人成为“床”的奴隶不得动弹。并且这种捆绑具有着潜在性与普遍性。《变形记》之荒诞的变形直指西方资本主义制度的异化人的本质,尖锐而犀利。
二、语言的荒诞
荒诞的语言是荒诞派小说最有力的武器,《变形记》便是如此。人被异化之后,随之而来的必然是人际关系的异化。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存在在一个看似平静的生活中被掩盖。卡夫卡用许多精妙而荒诞的语言来表现这种异化后的人际关系,使得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被这种薄凉的人际关系痛心疾首,将批评和讽刺掩藏于看似荒诞的语言,从而令读者产生反思。
“他还没有进入房间,门立刻就关上了,还上了门闩,锁上了。背后这一系列的动作吓了他一跳,吓得他的那些小腿往里紧缩。这样迅速关门的人正是妹妹。”知道格里高尔变成了甲虫,不再具有任何价值甚至还会成为家庭的负担时,生活的面纱被掀开,一切的自私与丑陋都被暴露了出来。就像是一把锁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所有的罪恶都扑面而来。当格里高尔变成甲壳虫,家中生活困窘,不得不租房出去。当妹妹以“优美悦耳的小提琴演奏”表达家人对房客的尊重之意时,而房客们居然“不断把烟从鼻子和嘴里喷向空中”,表现出极不耐烦;而格里高尔听到演奏,“觉得自己一直渴望着某种营养了”。对艺术的痴迷,对人的正常生活的眷恋,正反衬出房客的无礼和人性的残酷。“旅行推销员几乎长年不在办公室,他们自然很容易成为闲话,怪罪和飞短流长的目标”。格里高尔所处的外部世界的人际关系竟如此凉薄!可怜的格里高尔最终是绝望而死的,绝望于这个凉薄的世界,绝望于亲人之间冷淡的感情,资本主义赤裸裸的金钱关系腐蚀了人善良的心灵。一切都被异化了,这是一个不正常的世界。不正常到以不正常为正常。
三、真实的荒诞
荒诞是指那些表现在情节与人物行为上出现的违反常理与理性的情况。表现主义主要通过主观幻觉、梦境、错觉以及扭曲变形等手法表现生活,使他们的作品从整体上既无完
整的情节,也无鲜明的人物形象。在卡夫卡的世界里,真实和幻象同样混杂在一起,格里高尔一夜之间变成甲虫并无惊恐之感,他还想象平常一样去上班赶火车,这让读者看来已经很荒诞,后来他又与家人发生冲突,更让人觉得荒诞可笑。然而我们说,虚构的荒诞情节,既推动了人物之间的冲突,又显示了资本主义社会下的冷漠自私的人际关系。
格里高尔变形前是一个工作认真、恪尽职守、尽职尽责的公司小职员。但他恨自己的工作,他说:“我挑上了一个多么累人的差事”。他长年累月奔波在外,饮食不定时,没有知心朋友,内心烦恼,时刻充满着恐惧感和灾难感,他讨厌老板的居高临下和秘书主任的无事生非,他说:“只要等我积攒好了钱,还清父母欠他的债,也许还要五六年吧,我就一定把这件事办了。那时我就会时来运转”。格里高尔的内心是矛盾和烦恼无奈的。第一次大战后,使许多资本主义国家经济萧条,社会动荡,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竞争激烈的社会中,人们为了生存,拼命工作赚钱,犹如机器一样,感到压抑愤恨不平,但又没有能力,没有办法摆脱,生活在痛苦之中。在以金钱为中心的现代文明的操纵驱使下,使许多人精神畸形乃至崩溃,导致人们对社会的不满,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自私冷漠,人的异化,亲情的异化。格里高尔变成甲虫之后,在家里沦落到非人的地步更让寒心与不可思议。最初是父亲对他动怒,把他赶回自己的房间;母亲曾被他吓得晕倒几次,也求父亲别伤害自己的儿子;妹妹开始还照顾这个哥哥,不久也开始厌恶他。父亲、母亲、妹妹是格里高尔最亲的亲人,但在这个残酷的现实社会中,这种亲情早已淡漠、异化,人们之间有的只有赤裸裸的金钱关系。细细品味,这种荒诞的情节隐藏着人世间的多少辛酸,多少真实。我们说,作品中的荒诞和真实的界限已经模糊不清了,人变成甲虫本是荒诞的,但经过作者的高超处理后,好像是必然的,那么真实可信。这种创作,使荒诞的内容在读者心中具有了真实性和可信度,更使读者透过现象看到社会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