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十五周年祭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父亲十五周年祭
十五年前的正月初四晚九时二十分,我的父亲悄悄的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从此思念一年又一年的盘恒的我的心头,每每在这个时候,父亲的音容笑貌总在我的眼前。。。。。。。
父亲出生的岁月是在中国风云变革的时代,童年时几乎没上过学,仅仅在冬季没农活的时候读过三冬天的私塾。上世纪三十年代,祖父已经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秘密成员了,当日军的铁蹄踢进山西时,父亲所居住的小村庄成了日本军,国民党军和八路军三方交织的地方,国军一有条件就到村子里拉壮丁,祖父思索了几天后,毅然将父亲送到当时共产党领导的抗日地方武装----人民自卫队,从此父亲就和吕梁所有的热血儿郎一样奔走在抗日的缰场上。当时生活艰苦,父亲所在的队伍行军打仗,为国杀敌战斗在吕梁山上。就在那些年月,父亲加入了共产党。
吕梁的解放要比全国早的多,随着解放,人民自卫队完成了其历史使命。父亲解甲归田又回到了那个叫做伍家沟的小山村,这时爷爷已经去世,父亲又种上了地,放上了羊,面朝黄土背朝天过上了一个农民的生活。他成为梁家唯一的男人,担起了一家之主的重任,忙碌于几十亩的薄田里。后来随着解放区的不断扩大,地方政权需要大量的干部,党组织在一年后又将父亲找到中阳县,进入县委工作。
其后,父亲被调入县公安局,从一个侦察员一步步走上了领导岗位。进过公安部局长班学习,参加过国庆五周年大庆,也参加了三反四清等等当时所有的运动。也在一些公社做过书记。六十年代前父亲
参加了成立人民检察院的筹备工作,其后成为该院付检察长,检察长一直到文化大革命暴发,检察院被废。
在以后的日子里,父亲被夺去了工作的权利,还被莫名地戴上了二十人反党集团成员的帽子。为了不参与武斗,父亲悄悄躲回到那小小的山村,晚上不敢在家居住,父亲要在山上的羊圈里过夜。但这仍然躲不过去,在一个黄昏的傍晚,父亲还是被武斗分子抓住了,他们一定要父亲交出枪来,交出来你就没事了,父亲说没枪,但他们根本不想信;你一个公安局长检察长会没枪?于是被他们带走了。当不懂事的我回到家时,爸妈都不见了,只有姐姐一个人站在窑里流着泪水,一片凄凉悲哀塞满了我们的心底,我们仿佛失去了天地,姐弟们抱头痛哭。那个苍凉的黄昏,伤心的傍晚也深深地刻进我的心中!
再见到父亲时已经是在半年之后,姐姐领着我们几个年幼弟妹翻过家乡的那座大山来到老家,父亲脸色腊黄地睡在一孔破窑的坑上,一只手上打着石膏,别的事我已经没有记忆了,只能记的父亲看到我们后很高兴,我们也一扫失落的感觉,天空明亮了,姐姐的脸上也又有了笑容。在老家仿佛是住了一年,父亲才得以康复。后来听母亲说武斗分子将父亲綑绑起来带走,母亲怕那些人加害父亲跟在后面,他们以枪刺刀威协母亲,但母亲没有后退,一直跟到了县城,看着父亲被关进牢里。不久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武斗分子将父亲和其他人一同带上了一辆卡车,车不开灯,出城不远就从一座桥上开了下去,当场砸死几人,万幸的是父亲摔了个满头是血,昏迷不醒,断了胳膊,但保住了命。在医院经过强救才得脱险。我记得父亲穿过的那件羊皮
袄上当时还有许许多多的血迹,一看到我心里就怕。后来就再没见过这件皮袄了。
其后的几年里,父亲一直在农村下乡,我们平时是见不到父亲的,有时父亲回来总是不停的做这做那,父亲是个内向的人,休息的时候父亲总是一个人坐在门栏上不停地吸着旱烟,望着对面的高山发呆。
再后来,父亲又调到电业局任书记,但仍然是下乡。一九七四年父亲再次调回公安局任付局长,父亲还是选择了下乡,在父亲的心里一生也没有走出农村,他说他是的农民的儿子,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是一个农民。七六年再次成立检察院,父亲再次调回筹备,并再次出任检察长,一直到八三年离休。
我的父亲是个与人为善的人,在公安局检察院工作了一生,处置了不知有多少人,但没有一个私敌。所有的同事没有一个说他做事不公。
父亲是个廉洁的人,一生没伸过一次手,没拿过公家的一分钱。记的我在县城上学时每天跑校,于是常偷偷的将分给父亲的自行车骑到学校,父亲为此说过我多次,但年少的我那管住自己,嘴上说不了,一捌湾就将这话丢到脑后了,父亲也拿我没办,于是在开院务会时提出来将这两自行车买了下来,并且他也从此不要院里再给他分自行车了。
父亲还是一个没有权力欲的人,做人很低调。父亲对于吃饭衣织从不讲究,不论是一般干部时,还是检察长,父亲的烟袋从不离身,县委领导见到他也会和他交换着吸上几口。下乡时他就是一个地道的
老百姓。农民们什么事都愿意和他聊。从县城回老家有六十公里,父亲要回家时总是先请假,然后骑自行车悄悄的一个人走,从不向单位要车;有没有权对他来说没什么两样,也从不求人,就是我们的事,父亲也不原和人张口,他总是和我们说:自己的事最好自己想办法,我的工作性质不同,我向人家张口人家也会向我张口,让我怎办?我给人家做了,我违法,不做,有来不往非君子!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只有在我生病时向人张过口,请他的同事去药材公司买过些门市上买不到的中药。
父亲也是一个将名誉看的比生命还重的人,这是他做人的总则,从不为权为钱为子女而触动这一底线。父亲一生口碑很好,至今天认识的人没的一个说他有什么事做的过了。
父亲也是一个充满亲情的人;记的有一次,不知什么原因,我八十多岁的奶奶抱着父亲的腿哭着撕打着父亲,我们要去拉,父亲制止了我们,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奶奶撕打,而后又将奶奶轻轻地扶进家。我们兄妹也是在他的关爱下成长的,有父亲的天空我们向小鸟一样快活!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打过我一次。母亲和我说起六十年代初,我们家被压缩回到农村后,有一次他从县城走时用他所有的粮票给我们兄妹们买了几个饼子,走时没有吃饭,那时交通不方便,几十里的大山小路走下来,父亲肚子里全都空了,饿的头昏眼黑,大汗淋淋,但父亲却怎么也舍不的吃自己背包里装着的饼子,只好在地上睡一会然后起来再走,我知道,那是爱在支撑着他啊!还有一次,我在看电视,而离休后的父亲让我去挑水,我深深的被电视吸引了,父
亲那时已经是快七十岁的人了,有些话多,一直说我叫挑水,我一生气将家里所有能放水的容器全都放满了水,父亲也没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眼神至今还留在我的心中。
父亲离我们远去已经十五个年头了,每每到父亲的坟前,我常常会坐上半天,忍不住想起父亲的一件件故事,总会觉的父亲并没有走远。他做人的品德一直在指引着我,对我们的教诲还仿如昨日。
深情尚在,亲人已逝!我写不下去了,愿父亲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