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现场勘查中心理痕迹的分析研究

作案过程中实施相关犯罪行为时， 通过遗留在现场 上有形物质痕迹或相关人员的记忆、 描述而表现出 来的犯罪分子特定、 一致、 典型的心理特点及其独特 的思维现象。在犯罪现场上， 现场心理痕迹和现场 其他物质痕迹一样同属犯罪痕迹范畴， 但是心理痕 迹不是孤立存在的， 它源于物质痕迹， 与物质痕迹既 有区别又有联系。 首先， 它们的表现形式不同。物质痕迹为有形 痕迹， 可以通过人的感官或借助科学仪器对其直接 观察， 还可以对其进行检验鉴定， 为侦查破案提供证 据。现场心理痕迹则是犯罪分子特定而典型的心理 特征体系反映， 其存在于某些有特定联系的物质痕 迹之中， 并且表现为犯罪分子无形的心理面貌。 其次， 现场心理痕迹与物质痕迹又是互相联系、 互相对应、 相互反映的。现场心理痕迹是通过作案 行为对现场物质痕迹的直接或间接作用而折射于物 质痕迹之中的。现场心理痕迹以物质痕迹为载体，
产生的痕迹。 2. 现场增减物品。指犯罪分子在犯罪过程中遗 留的能够反映现场心理痕迹的犯罪工具及其他物 品， 以及犯罪现场中各种能够反映现场心理痕迹的 被盗物品和被损害的物品。
3. 手段技能。指犯罪分子在犯罪过程中使用的 能够反映现场心理痕迹的犯罪手段及犯罪分子使用 工具表现出来的犯罪技能。 4. 主体外旁证。 指事主、 被害人、 证人和知情群 众等对表现犯罪分子现场心理痕迹的犯罪分子的举 止言行、 衣着打扮、 行为方式及其情绪变化等反常征
兆的记忆和描述。
迹分析提供承载作用的各种物质痕迹， 因为在这些 物质痕迹的背后可能隐藏着极其重要的现场心理痕
迹。
从犯罪现场收集的物质痕迹通常都是破碎的、 零散的、 杂乱的， 要对之进行分析， 首先要对它进行 归类、 整理。归类、 整理时应按照有关要求， 将具有
当然， 并不是所有案件现场上都存在上述的各 类物质痕迹， 有的案件可能仅存在其中的一种或几 种。对现场上各类物质痕迹进行收集时， 同时也要
注意对可能承载着犯罪分子心理痕迹内容的物质痕 迹做到心中有数， 并做好收集、 归类和整理的准备。
隶属关系、 转换关系、 对峙关系、 质变关系的物质痕 迹各作一类。 通过分析现场痕迹的各种关系， 和对
现场痕迹的归类、 整理， 原来单个且杂乱无章的物质 痕迹就成了有序群体痕迹链条。“ 痕迹链条反映很 多重要的特征， 这些特征是不可能凭单独一个痕迹
借助于犯罪物质痕迹来观察、 揣摩和认识① 。在观
察、 提取犯罪物质痕迹的同时， 对其运用心理学相关 理论进行分析、 判断、 解读， 就可以揭示出反映犯罪 分子的年龄特征、 性别特征、 知识经验、 能力技巧、 职 业嗜好、 习惯动作、 情绪心态等信息。 ( 三) 间接性。现场心理痕迹是通过犯罪现场上 的物质痕迹间接反映出来的。犯罪现场的物质痕迹 是有形的、 可见的或通过仪器和技术手段可以显现
作为定案的依据之一” ② ， 从而从侧面也间接说明了
心理痕迹具有人身特定性这一特征。
( 二) 可知性。现场心理痕迹的客观性决定了其
具有可知性。依据现代心理学对人类心理、 行为研 究的成果， 运用心理学个性规律、 行为规律、 意识与 无意识辩证统一规律等基本原理， 可以透过犯罪现 场物质痕迹来寻找、 辨别、 认识和把握犯罪分子的心 理脉络。根据犯罪心理学相关理论可知， 犯罪分子 实施犯罪时的主观心理必然会通过犯罪活动表露出 来， 凝聚在犯罪现场物质痕迹和犯罪结果之中。犯 罪分子实施犯罪行为是受其犯罪心理所支配的， 而 犯罪行为的特点反过来又表明了其心理的独特性。 现场心理痕迹以物质痕迹为载体表现为无形， 因而 不可能直接提取， 对它的认识只能用“ 透视” 的方法，
罪现场心理痕迹分析的基本途径: 犯罪现场物质痕
迹— 犯罪行为过程— 行为时的心理状态及个性 特征— 犯罪嫌疑人的基本心理特征和心理面貌。 ( 一) 犯罪现场物质痕迹的收集、 归类与整理 对犯罪现场心理痕迹分析是否准确， 犯罪现场 物质痕迹的收集、 归类与整理是关键。在对犯罪现 场进行实地勘查时， 侦查人员要对现场上与案件有 关的各种细节， 如指纹、 血迹、 毛发、 唾液、 精斑、 烟 头、 纸片、 衣物、 工具痕迹、 车辆痕迹、 枪弹痕迹以及 物证间的关系和现场中反映出来的反常现象等， 都 需要进行全面、 细致、 准确、 客观的观察， 之后还应认 真、 仔细地收集犯罪嫌疑人留下的可能与案件有联 系的上述各种物质痕迹， 特别是为进行现场心理痕
①笔者在本文的写作过程中得到了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周惠博教授的悉心指导， 特此鸣谢。 ②有关详细内容， 参见申建军《 从现场物证分析犯罪的心理痕述》 ， 载《 湖北警官学院学报》 2003痕迹的分析研究 和提取的。现场心理痕迹则不能直接从犯罪现场上 与物质痕迹所蕴涵的内容具有一致性。现场心理痕 发现提取， 不是一目了然， 而必须通过科学的思维和 迹通过物质痕迹得以体现， 所以我们以现场心理痕 分析去认识犯罪现场表象背后的心理因素。 迹分析为基础， 反过来分析物质痕迹， 从而可以使物 ( 四) 相对稳定性。由于个性心理一经形成、 固 质痕迹的利用更科学合理， 更有利于刑事案件的迅 定， 在不遭受重大挫折的情况下一般不会轻易改变， 速侦破。 即心理定势， 由此反映在犯罪现场有形痕迹背后的 如前所述， 现场心理痕迹是犯罪分子通过物质 能够比较真实地反映犯 痕迹表现出 来的 外化了的主观世界， 也是依靠侦查 心理痕迹也是相对稳定的， 主体通过现场勘验和现场访问对犯罪分子犯罪心理 罪分子的心理面貌。 分析的结果。对现场心理痕迹概念的认识和了解， ( 五) 人身特定性。 现场心理痕迹总是与某一特 是我们研究现场心理痕迹的前提和基础， 也是我们 定的犯罪分子相联系， 它是犯罪分子个性心理在犯 罪行为发生过程中的客观反映。每一个人的个性心 利用心理痕迹侦破刑事案件的前提和关键， 那么现 理都有其独特性， 这一点就好像每一个人的指纹都 场心理痕迹有何特征呢? 笔者认为， 现场心理痕迹 不会完全相同一样， 人与人之间也不会有完全相同 具有以下特征。 ( 一) 客观性。现场心理痕迹虽然主观上表现为 的心理面貌。个性这种独特而稳定的心理会通过 自 身的思想与行为表现出来。这些遗留下来的现场心 一种心理现象和主观世界， 但客观上， 现场心理痕迹 是行为人 是通过犯罪分子在犯罪过程中的言语、 神情、 举止、 理痕迹就是其个性心理特点的真实反映， 特定的、 能够显示其独有“ 风格” 的心理印记。有学 人身特征作用于犯罪现场有形物质或留存于被害 者指出“ 分析心理痕迹的心理测试在我国是一种新 人、 知情人、 同案犯等的记忆中形成的物质化、 客观 兴的高科技的司法鉴定手段， 心理测试报告( 即心理 化的痕迹。这表明， 现场心理痕迹是蕴藏于犯罪物 质痕迹之中的客观存在， 其关键在于我们能否透过 痕迹) 亦开始为司法机关逐渐地认可， 并为一些法院 表象对其加以认识和把握。
二、 现场心理痕迹载体分析 犯罪分子实施犯罪行为除了改变客观物质形态 而留下物质痕迹外， 还会 自 觉不自 觉地打印上能够 显示其独有“ 风格” 的心理印记， 而在犯罪物质痕迹
或记忆中反映出来③ 。这是因为， 个性心理具有独
特和相对的稳定性， 即每一个人的个性心理都有只 属于自己而区别于他人的特点， 而这种特点一旦形 成， 如无大的变故， 一般又是较为稳定的。即使有时 对行为加以掩饰和伪装， 也会不以其意志为转移而 留下许多可供分析其心理的“ 蛛丝马迹” 。这些遗留 下来的心理痕迹是其个性心理特点的真实反映， 是 行为人特有的心理“ 标签” 。一旦行为人实施犯罪行 为， 其个性心理也会 自觉不 自 觉地表现出来。尽管 犯罪分子有时会出于逃避打击的目的极力加以隐 藏、 掩饰和伪装， 但都无法真正改变其业已形成的犯 罪心理， 而遗留下具有独特个性的现场心理痕迹。 前面我们从现场心理痕迹的概念及其特点人手对其 有了大致的认识， 这里我们重点探讨承载现场心理
质痕迹。现场心理痕迹作为一种无形的特殊信息， 需要通过一定的物质载体反映出来， 才能够被侦查 人员感知和提取。我们认为， 现场心理痕迹的载体
主要包括以下几种。
1. 人体行为痕迹。指犯罪现场中能够反映现场 心理痕迹的手印、 皮纹、 气味、 足迹、 步伐以及工具痕 迹、 枪弹痕迹和爆炸痕迹等主体 自身附带及其行为
实务部门对作案现场进行现场勘查时， 多重视 现场上有形的外在的物质痕迹的收集与提取， 这是 不争的事实， 也是现实中侦查破案提供诉讼证据的 客观需要。但是对于某些系列案件以及变态犯罪案 件， 如果仅仅从物质痕迹人手开展侦查， 而没有以现 场上表现出来的犯罪分子的某些心理特点为基础深
收稿日 期:2004-10-26 作者简介 : 严建(1979- ) ， 男， 山东菏泽人，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诉讼法学 2003 级硕士研究生。
加以判断的” ② 。这样就为后面的心理分析奠定了
良好的基础。 ( 二) 由犯罪现场物质痕迹分析现场心理痕迹
三、 现场心理痕迹分析的途径与方法 对于现场心理痕迹载体的探讨， 有助于我们在 实践中有针对性地收集反映犯罪分子现场心理痕迹 的物质痕迹， 从而为分析犯罪分子现场心理痕迹作 好材料准备。对现场心理痕迹进行分析， 是指依据 心理学相关知识和理论， 透过犯罪物质痕迹的表象， “ 透视” 隐藏在其背后的犯罪分子心理要素的过程， 或者说是通过犯罪物质痕迹取得现场心理痕迹， 并 进一步探究、 描绘、 刻画犯罪分子心理面貌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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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的各类物质痕迹。 要对现场心理痕迹进行分析， 我们首先要了解 现场心理痕迹的载体。所谓现场心理痕迹的载体， 也就是承载、 反映、 体现现场心理痕迹内容的各类物
严 建: 犯罪现场勘查中 心理痕迹的分析研3i. 的基本心理特征， 为侦查破案提供有力的佐证。
现场心理痕迹的分析要遵循一定的规律。根据 心理的实质及心理与行为的关系， 我们不难得出犯
一、 现场心理痕迹特征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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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分析其心理面貌及其他人身特征， 那么案件侦破 进程中就可能出现障碍， 其侦破就可能不是那么容
易。所以我们对现场物质痕迹进行收集、 提取和勘 验的同时， 更不能忽视对犯罪现场作案分子心理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