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大意失荆州”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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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大意失荆州”辨

关羽作为败军之将,后世恒以“大意失荆州”作为历史定谳。“大意”二字既有惋惜之情,又兼批评之意,可谓得《春秋》“婉而讽”之旨矣。其实此种说法值得辨析。

首先古人认识并不一致。如北宋曾公亮主编的实战兵书《武经总要•前集》卷四就以为: “所谓实而备之者,关羽讨樊,多留兵备公安、南郡是也。”

认为关羽在防范孙权方面并无疏忽。“大意失荆州”其实源于朱熹的一个说法。由於南宋理学正统观急於帝蜀,同时推崇诸葛亮辅佐刘蜀锐意北伐,“兴复汉室”的不世殊勋,称得上“古今完人”。既如此则於导致蜀汉未克全功的“荆州之失”,总得在孔明、关羽之间找出一个“责任人”来,就面临两难选择。恰好陈寿批评过关羽“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颇类南渡以后的骄镇悍将,而诸葛亮与刘备“鱼水之欢”,唐朝以来就是儒士艳羡的“君明臣贤”典型,故南宋儒士利用“话语霸权”,以“恃才疏卤”之名将“失荆州”的责任尽归关羽。朱熹认为: “先主不忍取荆州,不得已而为刘璋之图。若取荆州,虽不为当,然刘表之后,君弱势孤,必为他人所取;较之取刘璋,不若得荆州之为愈也。学者皆知曹氏为汉贼,而不知孙权之为汉贼也。若孙权有意兴复汉室,自当与先主

协力并谋,同正曹氏之罪。如何先主才整顿得起时,便与坏倒~如袭取关羽之类是也。权自知与操同是窃据汉土之人。若先主事成,必灭曹氏,且复灭吴矣。权之奸谋,盖不可掩。平时所与先主交通,姑为自全计尔。或曰:…孔明与先主俱留益州,独令关羽在外,遂为陆逊所袭。当时祗先主在内,孔明在外,如何,?曰:…正当经理西向宛洛,孔明如何可出,此特关羽恃才疏卤,自取其败。据当时处置如此,若无意外龃龉,曹氏不足平。两路进兵,何可当也~此亦汉室不可复兴,天命不可再续而已,深可惜哉~?”

从疑者提问的角度看来,诸葛何以没有亲镇荆州,也是当时检讨“荆州之失”责任的普遍疑问之一。苏轼早年论及孔融,尝有“世之称人豪者,才气各有高卑,然皆以临难不惧,谈笑就死为雄。操以病亡,子孙满前,而咿嘤涕泣,留连妾妇,分香卖履,区处衣物。平生奸伪,死见真性。世以成败论英雄,故操在英雄之列”之说,元儒承接此说论及孔明,也有“(曹)操之临死,何为而伊嘤涕泣,畏诸葛也。分香卖履,有求为黔首不得之念……视公如龙,视操如鬼之论,信矣~虽然,亦不都荆州之失也” 的说法,认为《隆中对》没有把荆州作为北伐根据地是一个疏失,而非关羽之过。故元至治《三

国志平话》叙及“失荆州”事,尚无关羽“大意”的说法。后来理学正统观念经由元、明成为儒学共识之后,此说开始占据上风。复缘明代《三国志演义》整理诸儒以宋明理学史观匡正前说,遂使关羽长期背负“大意失荆州”之名。

清代对於关羽尊崇已达於斯极,“乃文乃武,乃圣乃神”,追咎当年“荆州之失”有人又开始归咎诸葛。如乾隆时姚范就说吕蒙“袭江陵”,陆逊“守峡口以备蜀,而蜀人当时之疏忽如此。吴人之耽眈於荆州,而忌关羽之成功,不待智者而知,而当时(蜀君臣)若付之度外……蜀之谋士,当不若如是之疏,陈氏(寿)或不能详耳”。道咸时黄恩彤也言“蜀之君臣,但喜其(羽)胜,不虞其败”。吕蒙、陆逊“用奇兵而蜀不防”。曹操前后共遣徐晃等十二余军以救樊城,“而蜀不闻遣将,增一旅以援羽……岂非失事机也哉~”但是文人私语毕竟抵不过《三国志演义》的公开流行,所以“大意失荆州”之说仍然占据上风。

近年中国社科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原中国魏晋南北朝史学研究会会长朱大渭撰文认为:关羽不仅派糜芳、傅士仁驻守江陵、公安(其中公安城就是刘备修筑,专门

用来防备孙权集团的),又在附近沿江设置了“屯候”(仿佛长城防卫的烟墩),以便随时侦察功向,及时报告资讯,沿江屯候、公安、江陵内外套城,实际

上已经形成了防备孙权的四道防线。而且江陵距樊城前线祗有180公里,当时轻骑一日一夜行300里,祗需一天多就能赶回。因此在关羽看来,对吴国的防范可说是万无一失。他还进一步认为,“失荆州”的真正原因在於诸葛亮《隆中对》的判断有误: “《隆中对》把荆州作为蜀国北伐中原的一个战略据点,忽视了…荆州在扬州上游,关系吴国的安顾,孙权对荆州是势所必争的,否则便不能有吴国?。刘备、诸葛亮在夷陵之战以前对此始终无深刻认识,从而反复同吴国争夺荆州,把蜀军主力10余万消耗在荆州战场,刘备、关羽也为此丧命。故蜀国庞统、法正、赵云皆主张放弃荆州,集中主力北上争夺雍、凉和关中,并有吴国为援,如此蜀国形势当会改观。既然刘备、诸葛亮未觉察其战略计画的错误,所以对吴国必全力争夺荆州,毫无思想准备。他们把蜀汉两大战略据点之一的荆州重任,祗交给关羽一人担当,以一人之智力,如何能对付魏、吴两大敌对强国。而且,在关羽北代紧要关头,又不给予一兵一卒支援。所有这一切,皆源於《降中对》所包含的错误因素,未据政治形势发展而加以修改。明乎此,再看前述关羽败亡的五条原因中,最重要的是第五条。另外,第一、二、四、五条,皆属客观因素,而非关羽的主观力量所能克服. 因此,我认为荆州的失守,主要责任不在关羽,而是蜀国战略方针失误造成的。关羽虽有一定责任,但其忠於职守,以身殉职,应无所非议。”

陈寿曾言关羽“刚而自矜,以短取败”,但在镇守荆州时他是否“骄傲自满”,其实也有异说,不特“拒婚孙吴”一事。如马超归蜀待为上宾,关羽致书责问,诸葛答书一事,李贽就认为这是一出“双簧”:“孟起来降,其心未测,不先有以弹压之,反复未可知也。惟孔明深谅先生之心……得此则孟起野心自化,毋复他虑。” 而顾炎武在议论韩愈当年因不拘礼法,被劾罢职之事时,则以为是维护刘备人主之尊: “至於山阳公《载记》言:…马超降蜀,尝呼先主字,关羽怒,请杀之。?此则面呼人主之字,又不可以常侪论矣。”

至於关羽防守虽然严密,但最终仍未能阻止吴人得手的原因,还有一重解释。《三国志》尝言关羽与吕蒙都喜读《左氏传》,是因为《左传》集中汇集了春秋时代的各种战例,与《孙子兵法》这类战争哲学的论著相比,更适合行伍出身的将帅理解。钱钟书说: “《宋史•岳飞

传》:飞…尤好《左氏春秋》?、…孙吴兵法?,喜…野战?,宗泽授以阵图,飞曰:…阵而后战,兵家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赵括学古法而墨守前规,霍去病不屑学古法而心兵意匠,来护儿我用我法而后徵验于古法,岳飞既学古法而出奇通变不为所囿;造艺、治学皆有此四种性行,不特兵家者流为然也。岳飞好《左传》,当亦是为学兵法。《三国志•吴书•吕蒙传》裴注引《江表传》记孙权自言:…至统事以来,省三史、诸家兵书,自以为大有所益?,因劝蒙:…宜急读《孙子》、《六韬》、《左传》、《国语》及三史?;早以《左传》及《左氏外传》属…兵书?。”

钱氏且谓《春秋》所言兵事甚多,涉及到许多组合谋略,结盟、毁盟也是外交—军事组合的题中应有之义。尽管“春秋无义战”,但盟友间“不宣而战”,“当面叫哥哥,背后掏家伙”的战例,自孙吴“偷袭荆州”之前尚且未有。

“兵法”或者今言“军事学”向来都是实践性、经验性极强的领域,二战时日军偷袭珍珠港,也是西方战争史未曾遭遇到的战例,以致罗斯福总统是用“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卑劣、无耻的民族”这样的词语作为开头,向日本宣战的。战后东京法庭审判东条英机辩护律师布列

尼克辩称日本对珍珠港的攻击“并非偷袭”,意图利用东西半球时间差进行诡辩。检察官反驳时特别指出日本向美国递交最后通牒电报,是在日军偷袭珍珠港一个小时20分钟以后才送达,而且偷袭得手后日本才播发了天皇裕仁的宣战诏书。

对比之下,关羽是在吕蒙托病,陆逊继帅后才开始襄樊北伐,《吴书•陆逊传》载有襄樊大捷时《与关羽书》一通,犹言“观衅而动,以律行师,小举大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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