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_樱桃园_看契诃夫戏剧的喜剧性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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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樱桃园》看契诃夫戏剧的

喜剧性本质

董晓

内容提要 契诃夫《樱桃园》的体裁之谜百年来一直受学术界关注。本文认为轻松喜剧因素构成了该剧外在喜剧特征,而作家对人物情

感的表现,对冲突的处理,对生活的观照方式,则形成该剧内在喜剧本

质。这种喜剧本质体现为幽默与忧郁的融合,标示了独特的喜剧精神和

契诃夫艺术世界的特质。契诃夫对中国话剧和西方荒诞派戏剧的影响正

是内在喜剧精神的影响,因而,把握其喜剧精神是理解《樱桃园》体裁

之谜和契诃夫整体艺术特质的关键,也是认识契诃夫对20世纪喜剧观

念深化所起作用的关键。

关键词 契诃夫《樱桃园》喜剧性

苏联戏剧史家鲁德尼茨基说:“我们离开契诃夫生活与创作的时代越远,契诃夫在世界戏剧发展中所实现的变革意义就越显得明晰”。①而契诃夫对戏剧发展影响的本质是什么?这仍应探讨。笔者以为,影响来自其独特的喜剧精神,契诃夫对后世作家的启发,诸如淡化冲突、渲染抒情、潜台词的运用等“非戏剧化倾向”,隐含着的是喜剧精神。人们从不怀疑契诃夫的幽默才能,但却惊诧于他将《海鸥》和《樱桃园》称作“四幕喜剧”,这说明其喜剧精神是独特的。审视这一喜剧精神是理解其戏剧的艺术特质,破解契诃夫之谜的关键所在,尽管如童道明先生所言,这“更有可能将‘契诃夫之谜’的谜面进一步扩大”。②通过

①②童道明《契诃夫与20世纪现代戏剧》,《外国文学评论》1992年第3期,第10页。童道明《契诃夫与20世纪现代戏剧》,第11页。

《樱桃园》来探讨其戏剧的喜剧性本质,或可求得进入其艺术世界的途径。

契诃夫称《樱桃园》为“四幕喜剧”,但该“喜剧”与一般喜剧模式不同,于是有了体裁之争。对此,俄罗斯学界的观点分两派:一派坚持探讨体裁问题;另一派认为契诃夫一贯爱开玩笑,不必以此当真。①笔者认为不应无视作者本人的界定:契诃夫在看《樱桃园》排练时,曾抗议导演把戏弄成了悲剧。他在构思时就多次在给妻子的信中提到该戏:说“那将是一出笑剧,非常可笑”;“那将是四幕轻喜剧”。②从当时语境看,他并没开玩笑。

体裁问题关系到对契诃夫戏剧的整体把握,探讨该问题,与其从一般喜剧概念出发证明作家界定的合理性,毋宁通过该界定探究其喜剧观,即作家对生活独特的艺术观照。

之所以对体裁困惑,盖因题材之故。十九、二十世纪之交,俄国资本主义迅猛发展,传统庄园迅速瓦解。剧本写一座庄园行将消失的故事,情节的感伤与“喜剧”的界定反差很大,这是谜团之所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最先做出舞台阐释,也最先陷入谜团。他注意到剧名的特点,③回忆道:“契诃夫把樱桃的重音放在‘е’上,以此抚慰美丽但无用的生活,这种生活被他含泪摧毁”。④导演认为,与美的生活泪别是该剧本质的情感。于是,1904年1月的首演是地道的悲剧。虽然抒情氛围的营造体现了对契诃夫艺术境界的领会,但“沉重的悲剧”确与作家的初衷不符,被他称为“愚蠢的感伤主义”:“《樱桃园》在海报上被称做‘正剧’,我很苦恼。涅米罗维奇-丹钦科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都没弄懂”。⑤“悲剧地”和“喜剧地”理解“樱桃园情结”,是斯坦尼和剧作家的分歧所在,也是人们普遍审美习惯与作家独特艺术观照间的差异所在。斯坦尼以其艺术直觉做出悲剧性阐释,却未料,契诃夫为使“樱桃园”不变为蒲宁笔下的“安东诺夫卡苹果园”,为使该剧不成为一曲挽歌,而对题材进行了独特把握,化解了悲剧因素,赋予了戏剧以内在喜剧特质。

从《樱桃园》看契诃夫戏剧的喜剧性本质

①②③

④⑤以波罗茨卡娅为代表的学者认为体裁研究很重要;而以苏希赫为代表的另一些学者则认为这是条死胡同。

参见ПерепискаА.П.ЧеховаиО.Л.Книппер(T.1.М:Изд.домискусства,2004)370。

俄文“樱桃的”应为“вишневый”,重音在第一音节,而契诃夫则将重音移至第二音节,成为“вишнёвый”,

暗示其象征意义,而非指具有实用意义的“樱桃园”。

СтаниславскийК.С.Мояжизньвискусстве(М.:Искусство,1988)344.

ПерепискаА.П.ЧеховаиО.Л.Книппер(T.1.М.:Изд.домискусства,2004)370.

外国文学评论 No.1,2009

庄园的消失是感伤的。导演凭着伤感的天性将之演绎成悲剧。这一阐释影响深远:至今人们仍如此诠释“樱桃园情结”。不过,舞台阐释并不等同于剧本,回归剧本会发现,事件的感伤成分在结构因素作用下已被消解。

剧本尚未写完作家便称,“即将完成的不是正剧而是喜剧,甚至有点像‘滑稽戏’”。①不可否认:戏里确有轻松喜剧因素。

作为天生幽默家,契诃夫本是独幕轻松喜剧高手,《求婚》、《蠢货》、《婚礼》已成经典。在这些剧作里,人性弱点被温情诙谐地嘲弄了,轻松喜剧展示的幽默才能确立了契诃夫剧作家的身份。当他写大型戏时,轻松喜剧技巧便作为艺术潜质进入其中。在《樱桃园》里,轻松喜剧因素在各人物身上均有不同程度的体现:夏洛蒂这位来自英国的家庭教师,其魔术戏法使她颇似马戏团滑稽小丑;没落地主毕西克轻浮的言语连同莫名交上的好运,使他彻底滑稽化了;作家对特罗菲莫夫的说明文字(“谢了顶的”,“永远毕不了业的大学生”)给人物染上了滑稽色彩;庄园新主人洛巴辛醉醺醺地从拍卖场归来以及管家瓦丽娅手持拐杖将他误伤的场景,均有滑稽戏特征;而小厮雅沙的附庸风雅和侍女杜尼娅莎的轻浮虚荣也使他们成为滑稽角色;至于“二十二个不幸”的叶比霍多夫则更是十足的滑稽人物;就连女主人的哥哥加耶夫这个多愁善感的贵族也显出滑稽性一面:诸如拎着咸鱼从拍卖场沮丧而归以及从含着糖块的嘴里冒出台球术语的情景等等。

轻松喜剧因素对主题的悲剧性有抑制作用,悲剧性的感伤在轻松喜剧因素调配下被淡化。这种构思方式在契诃夫的大型戏中很普遍:《万尼亚舅舅》中万尼亚持枪追杀老教授却打而不中、《三姊妹》里契布蒂金的小丑式言辞,均为感伤主题注入了滑稽成分。

轻松喜剧成分是显在的。斯坦尼遭到作者指责后也尝试在舞台上增强喜剧性,以人物的滑稽言行凸显“轻喜剧”效果,冲淡首演的悲剧气氛。然而该调整未获作家的认同,因为这种轻松喜剧成分只是外在因素,把“喜剧性”定格在滑稽行为上,只是在表面上增加了喜剧色彩,这与该剧整体的内在喜剧精神相差甚远。这不是剧本深层的喜剧特质。

庄园女主人朗涅芙斯卡娅身上最少轻松喜剧成分,最具感伤气质:斯坦尼对

①ЧеховА.П.Письма(Т.11.М.:Изд.художественнаялитература,1988)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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