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_童心_到_童话_论顾城诗歌创作的童心视角

无,那种种人类罪恶或者苦难遭遇的背后其实有一双深沉悲悯的眼睛。描写罪恶是为了彰显上帝启示的必要,渲染苦难才能凸显灵魂的需要救赎。现代许多作家从人性中寻找兽性,王鼎钧则是从兽性中寻找人性,从人性中寻找神性。他说:

人性是非常复杂的,是丰富的、矛盾的。音乐家只管往上走,文学家却是往下走,走到底,再冒出来,冲上去。他一路上把那些复杂、矛盾理出一个头绪来,开出一条路来,最后,音乐家能到达的境地,他也能到达,或者几乎到达。很可能,音乐离上帝最近,美术离上帝稍远,文学离上帝最远。文学家向上帝招手,美术家与上帝握手,音乐家与上帝挽手!!!牵手。音乐是上帝的语言,美术是上帝的手巾,文学是上帝的脚印,我们顺着脚印寻找上帝,想象上帝。

在王鼎钧看来,作家应该如何接近上帝、如何最终贯彻其教化民众的社会功能,最好的方式莫过于罪恶!!!救赎的文学构架。文学家在杂念纠结中想象圣洁,在罪恶叙述中仰望救赎,重要的不是寻找的结果,而是主体心灵追寻的过程。唯有如此,文学才能提升读者的性灵,为人世有所补益。他的散文集∀随缘破密#效法了∀圣经#的结构,开卷似创世纪,终篇似启示录,中间历经纷纭世相。在展示了人间种种险恶生相之后,王鼎钧说,我们仍需以道德作为最终的盔甲。

值得一提的是,王鼎钧虽然是一个基督徒,但他却说: 我觉得宗教信仰是混血的,佛徒心中不止有佛,耶徒心中不止有耶,儒释道耶俱在,你我每个人自己调一杯鸡尾酒。 由此看来,与其说他把基督信仰看做一种宗教,毋宁说他只是将其作为文化的一种。在重塑现代人的精神底蕴

过程中,王鼎钧的本意也许只在调和出一种新的文化形态,为现代人提供足以依赖的人生价值资源,但他所执着坚守的中国文化本位却使其创作事实上形成了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革新。因此,王鼎钧散文经典地位的形成,不仅源于其文学审美层面持续的探索创新,更是由于它对中国传统文化进行了继承与革新,对其现代转化产生了深远的文化意义。

注释:∃管管、菩提选编∀中国当代十大散文家#,源成书店1977年版,第8页。

%&陈义芝主编∀檐梦春雨#,见∀当代台湾十二散文名家选集#,朱衣出版社1999年版,第4页。

∋(伊始编∀王鼎钧散文#,浙江文艺出版社1994年版,第1-2页。

)王鼎钧:∀左心房漩涡#,尔雅出版社有限公司1988年版,第124页。

∗王鼎钧:∀昨天的云#,∀台港文学选刊#,1993年第8期。

+王鼎钧:∀昨天的云#,工人出版社2000年版,第251页。

, !赵卫民:∀磨剑石上画兰花!!!访第二届联副−每月人物.王鼎钧先生#,见∀左心房漩涡#,尔雅出版社有限公司1988年版,第241页。

/楼肇明:∀评王鼎钧的散文王鼎钧散文集#,见∀碎琉璃#,吴氏图书有限公司1978年版,第274页。

∀李泽厚:∀美学三书#,安徽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第288页。

# ∃王鼎钧:∀碎琉璃#,吴氏图书有限公司1978年版,第132页。

% & ∋ 王鼎钧:∀心灵与宗教信仰#,尔雅出版社有限公司1998年版,第16页,第65~66页,第193页,第40页,第153页。

(作者单位:天津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

责任编辑 杨梅

从 童心到 童话!!!论顾城诗歌创作的童心视角

王建永

你相信了你编写的童话/自己就成了童话中幽兰的花/00你的眼睛省略过/病树颓墙/锈崩的铁栅/只凭一个简单的信号/集合起星星/紫云英和蝈蝈的队伍/向着没有被污染的远方/出发00

!!!舒婷∀童话诗人#(1980)

顾城的诗歌创作起步于童年,童年是他生命和诗歌的起点和基点,舒婷曾以∀童话诗人#一诗赠给顾城 童话诗人的称号。童年的美好回忆与现实的反差让他诗歌创作的审美带有极强的选择性,他或追求或逃避,以童年经验作为其生命和诗歌的起点和基石,始终以童心视角去感受、诠

释和雕刻自然与生命,以纯真无瑕、扑朔迷离的童真语言,表达对生命的态度(包括死亡),创造了一个与世俗相对立的童话王国。

一 童年经验、童真个性与艺术思想

!!!童心视角的选择

顾城拒绝长大,要永远做个 孩子,保持 童心的心理影响了他一生的诗歌创作。 童话诗人是顾城别无选择的定位。(张捷鸿语)

(一)童年经验、闭塞空间、早慧

我最喜欢顺从自己的心,自己的天性,变成一个金色的孩子,和我的小朋友一起,在草地上,在开满无名花的河谷里,在珊瑚和针叶树组成的森林里,静静悄悄地走,无穷无尽地找00

!!!∀粉笔#∃(1981)

现代心理美学指出: 童年经验对一个人的个性气质思维方式等的形成和发展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个体的童年经验为他的整个人生定下基调,规范他以后的发展方向和程度,是人类个体发展的宿因,在个体发展史上打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从顾城诗歌创作的全貌来看, 童年经验对其诗歌创作的影响是相当大的。

童年经验并不完全等于作家的童年经历,对童年经历的保留和剔除取决于诗人个人的气质和心理机制,也决定了诗人创作的个性。主观上讲,顾城对童年生活十分眷念。顾城认为自己的童年生活是生命中最快乐、幸福的时光,也是他诗歌 童话世界的起点。

在山东农村,简单的生活让他与自然亲密接触。他跟随父亲在山东农村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顾城的童年体验中,只有他和父亲两个人,在远离人世的地方,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儿童总是能在这样的世界中找到乐趣。在远离了城市生活后,顾城整天和太阳、月亮,各种各样的小昆虫游戏、私语00顾城运用他精微的感知,表现出了一个 孩子对周围自然界的关注。 阳光、沙滩、松树、海浪、瑚草、昆虫是他诗中永远不变的主角。 我是在一片碱滩上长大的孩子,那里的天地是完美的,是完美的正圆形。没有山,没有树,甚至没有人造的几何体!!!房屋。当我在走我想象的路时,天地间只有我和一种淡紫色的小草00 &这段特殊的童年生活是顾城生命中最快乐、幸福的时光,也成了他诗歌的生命基点,营造 童话世界的起点。

顾城是早慧的。诗人父亲顾工是他将童真的思想付诸笔端的启蒙人。顾城在∀少年时代的阳光#中回忆道: 我和父亲经常在猪棚里对诗。他写一首∀沼泽里的鱼#,我就写一首∀中枪弹的雁#。我们写完,就乐一阵,然后把诗和稻草一起,塞进了土炕。土炕上经过发酵的猪食正冒着热气00∋赵毅衡在∀死亡诗学#中指出: 他生就该写诗,不用七步,出口成章。年仅8岁的他写下了 我失去了一只臂膀/就睁开了一只眼睛这样极具象征意味的诗句,14岁就写下了∀生命幻想曲#。

(二)任性、逃避、恋母、唯美、偏执的童真个性

也许/我是被妈妈宠坏的孩子/我任性/00/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00/我是一个孩子/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我任性。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1981)

他始终自然而坚持的保留着 孩子的任性。谢烨曾说: 顾城?我让他哭他就哭。我让他笑他就笑了,跟牵在手里的小孩子似的00一个嫉恶如仇又天真烂漫的天才。(

在∀舒婷忆顾城#一文中,我们能强烈的感觉到,物质世界的顾城是现实的、窘迫的,而精神世界的顾城却是超越的。在外部世界越是受挫,他对于生活的美好诉求就越是转向内心,转向诗歌童话王国的幻境中逃逸。温儒敏对顾城的诗歌作了这样的论述: 顾城则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在经历了−黑夜给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的失败尝试后很快放弃了对光明的寻找00以逃避的态度转而去寻找自己眼中的童话世界,去创造一个与世俗世界相对立的美好环境。)可以理解的是,顾城的人格是不健康的,作为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顾城选择了做一个 不肯长大的孩子。顾城的女性崇拜、恋母情结十分明显。 妈妈意象在其诗作中频频出现,表现出对母性的天然依恋: 妈妈在前面走/头也不回/拿脏苹果的孩子/愤怒地哭着却步步跟随(∀诗的原件#)。

顾城保持童心,形成了纯真童稚的风格,在他的诗歌王国里,顾城是一个永远 拒绝长大的 孩子: 她没有见过阴云/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颜色/她永远看着我/永远,看着/绝不会忽然掉过头去。(∀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当时25岁的顾城对女人的态度依然如一个孩子,只有孩子,才会对母亲提出 永远看着我的要求,才会对母亲有 忽然掉过头去的担心。

顾城曾说: 我爱美,酷爱一种纯净的美,新生的美00我生活,我写作,我寻找美并发现美,这就是我的目的。∗顾城诗歌中表现出对纯净的美的追求是执着的。例如: 画下早晨/画下所有最年轻的/没有痛苦的爱情/画下想象中我的爱人/她的眼睛永远是晴空的颜色,明朗、纯净、圣洁。追求唯美往往会发展成一种偏执,如同一个儿童在沙滩上精心修建的城堡神圣不可侵犯。他也曾说自己是个偏执的人,喜欢绝对。比如,对城市生活的厌恶之情,使顾城拒绝参加各种社会工作,始终与现实社会保持一定距离,他相信 在我的诗中,城市将消失,最后出现的是一片牧场。+其生命的结局更是偏执的极端体现。

(三)中外文学童心元素的浸染

我喜欢西班牙文学,喜欢洛尔迦,喜欢诗中的村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