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纸衣的文献研究

一 ・
塔 本 》 ： 塔 本 ， 吾 庐 人 。人 以其 好 扬 人 载 “ 伊
善 ， 之 曰扬 公 。… …癸 卯 立 春 日， 群僚 ， 而 称 宴 归
疾作 ， 遂卒 。是夕 星 陨 ， 隐隐有 声 。遗命 葬 以纸 衣 瓦棺 。赠推 诚 定 远 佐 运 功 臣 、 师 、 府 仪 同 三 太 开
司 、 柱 国 ， 封 营 国公 ， 忠 武 。 上 追 谥 ”
除 了古 代文献 记 载 ， 纸衣 也有考 古 实物证 据 。
在 山西稷 山县“ 五女坟 ” 发现 的元墓 中出土 了殉 葬
的 纸 衣 、 履 （ ： 鞋 ）ｚ。 纸 注 纸 Ｅ ３
封建社 会 的统 治 阶级 生 前 骄奢 淫 逸 ， 后 也 死 要 大兴土 木建造 陵墓 。而用 纸衣 作殓服 的帝 王可 谓凤 毛麟 角 。五代 十国时期 的郭 威 （ 周太祖 ） 后 生 前崇 尚节 俭 ， 爱百 姓 。他 在 临终 前 还 嘱其 养 子 仁
成（ ： 注 即甄栖 真 ， 士） 不 食一 月 ， 平 民所 知纸 方 ， 与
衣 在 当时的社 会历 史条件 下使 用十分 普遍 ， 它是 古代手 工纸 业的一 个重要 产品 。 ［ 关键 词 ］ 纸 衣 ； 衣 ； 工纸 楮 手
衣食 住行 概括 了人类 生活 的基本 方面 。当今
人 们 身上 穿 的各 种 衣服 面 料种 类 繁 多 ， 棉 、 、 有 毛 丝、 、 麻 呢绒 、 皮革 、 纤 等 等 。纸 衣 ， 是 用纸 制 化 就 成 的衣 服 ， 纸 制 品 而非 纺 织 品 。与现 代 人 用 于 是 时装走 秀 的用途 迥 然不 同 ， 人 身 著 纸衣 是 为 了 古
耳 ， 之 无 伤 也 。 日章 笑 答 日 ： 一 衣 与 万 钟 等 耳 ， 受 ’ ‘
倘无 名 受之 ， 不 辨 礼 义也 。 卒 辞 之 。汪 圣 锡 亦 是 ’ 知其 贤 ， 以为 近 于古之所 谓 独行 者 。 ” 再 如 ， 宋 史 ・卷 四八 三 ・李观 象 传 》 载周 《 记 行逢 为人 冷酷 残 忍 ， 李 观 象 担任 其 书 记 时 ，惧 而 “ 及祸 ， 苦 自励 ， 清 以求 知 遇 ， 帏 、 衣 悉 以纸 为 帐 寝
己的清廉 形象 。
２ ６ 穿 纸 衣 的 僧 侣 ．
唐 代 陆 长 源 《 疑 志 》 “ 历 中 ， 一 僧 ， 苦 辨 ：大 有 称 行 ， 衣 缯 絮 、 丝 之 类 ， 衣 纸 衣 ， 人 呼 为 纸 衣 不 布 常 时 禅 师 。 ”
南 宋诗 人 、 论 家刘 克庄在 《 诗 后村诗 话续 集 ・
宋 代 曾憷 《 集仙 传 》 “王 先 生 隐 王屋 山 ， ： 常衣 纸 袄 ， 呼王纸 袄 。 人 ”元代 张 可 久《 太 平 ・山中小 醉 隐》 ：裹 白云 纸袄 ， 曲 “ 挂翠 竹麻 僚 。一壶 村酒 话渔
樵 ， 蓬 莱 缥 缈 。 望 ” ２ ３ 穿 纸 衣 的 文 人 学 士 ．
卷 一 》 引 徐 斯 远 绝 句 ： 衣 竹 儿 一 蒲 团 ， 户 燃 中 纸 闭
萁 自屈 盘 。诵彻《 离骚 》 十五 ， 知月落 夜 深寒 。 二 不 词 人将 自己身 穿 纸 衣 ， 户燃 萁 取 暖 的情 景 闭 描 绘得 栩栩 如生 ， 怪 南 宋 理 学 家 叶适 （ 难 叶水 心 ） 称 徐斯 远“ 冻饿 自守 之 乐” 有 。
２ ４ 穿 纸 衣 的 士 兵 ．
用 于 印刷 书册 、 佛经 ， 绘画 、 书 、 窗 、 壁等用 途 文 糊 糊
之 外 ， 些缺衣 少 被 的人 ， 一 自然 想 到 利 用 纸 张 来 做
纸衣、 纸袄 、 纸被 ， 以资御寒 。 梳 理古 籍史 料 ， 现代 人不 免会 惊 讶地发 现 ， 穿
代 棉花大面积种植 以前人 们可 曾想过 ， 时 的人 们 那
拿什么做衣服 呢？农史学 家游修 龄教授认 为［ ： ３ 唐 ］ 以前 ， 国人 口不是 很多 ， 全 最高 时 的汉 代 曾达六 千 万 ， 国南北朝 都减 少 到 四千 万 以下 ， 三 至唐 初 才恢
敢违 也” 。在郭威 的家 乡郭 园村一 带 ， 至今 还流传
２１ ０ 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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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１ 期
《 黑
龙
江
造
纸》
论 文与综 述 ・
源自文库
古 代 纸衣 的文 献 研 究
大 干 吴 学 栋
（ 齐 哈 尔 大 学 ， 龙 江 齐 齐 哈 尔 １ １０ ） 齐 黑 ６ ０６
［ 摘
要］ 通过 梳理 各种 文献 史料 ， 察 了我 国古代 ， 考 尤其 是唐 宋 时期 纸衣 的应 用状况 。并指 出纸 ．
食， 邻里 或 以 薄 少 致 馈 。时 时 不 继 ， 与 妻 子 忍 宁
饿， 卒不 以求 人 。 隆寒 披 纸 裘 ， 有 就访 ， 欣 然 客 亦
延纳 。望其 容貌 ， 听其论 议 ， 莫不 耸然 。县 尉谢 生 遗 以袭 衣 ， ： 先 生 未 尝 有 求 ， 自欲 致 其 勤 勤 日 ‘ 吾
３ Ｏ 一
复到六千万 。历代 王朝都大力种植 桑麻 ， 以人 口 所 对衣着 的压力 不是 很 大 ； 以后 至 明清 ， 然人 口 元 虽 大为增加 ， 因为有 了棉花 ， 衣着 的压 力 也 就为 之缓
和 。唯有唐宋 两朝的六百年 间 ， 江流域 的人 口明 长 显大增 ， 田垦辟努 力 发展 ， 农 主要 用来 解 决粮 食 问
２ 纸 衣 用 于 日常 服 装
服装 最基本 的功 能是遮 羞 ， 外还 有 防风寒 、 此 保 温等作 用 ， 这些 都 是 纸 衣 的实 用 性所 在 。纸 衣
柴 荣 （ 周世 宗） 后 为他 “ 衣瓦 棺 ” 葬 。《 五代 纸 薄 旧
史 ・ 书 ・ 祖记 》 ： 我 （ 文注 ： 威本 人） 周 太 载 “ 本 郭 若 不起 此疾 ， （ 汝 本文 注 ： 柴荣 ） 指 即速治 山 陵…… 陵 寝 无须 用 石 柱 ， 人 工 ， 以砖 代 之 。用 瓦 棺 纸 费 只 衣 。不 要守 陵宫人 ， 也不 得用石 人石兽 ， 只立一石 记 之 ， 字 云 ：大 周天子 临晏驾 与 嗣帝约 ， 镌 ‘ 缘平生 好俭素， 只令 著 瓦棺纸衣 葬 。若 违此 言 ， 阴灵不相 助 。’ ’ 嵩陵 内是否 真 的用 瓦棺 纸衣 ， ’ 不得 而知 。但 陵前 确无石 人 石 兽 等物 。清乾 隆 四 十一 年 （ ７ ６ １ ７ 年） 新 郑县 志 》 载 ： 陵前 旧有石 碑 一 通 ， 刻 《 记 嵩 上 “ 周天 子平 生好 俭 约 ， 令 用 纸 衣 瓦棺 ， 遗 嗣天 子 不
之。 ”可 见 李 观 象 是 想 通 过 “ 纸 为 之 ” 表 现 自 以 来
外 ， 文提 到 的“ 裘 ” 下 纸 与纸 袄 相 仿 都 是 为 了加 强
御 寒 效 果 而 特 意 加 厚 的 纸 衣 。唐 代 殷 尧 藩 《 惟 赠
俨 师 》 云 ：云锁 木 龛聊 息影 ， 诗 “ 雪香 纸袄 不生 尘 。 ”
记 载 ：熙 宁 八 年 （ ： Ｏ ４年 ） 淮 西 大 饥 ， 相 “ 注 ｌ７ ， 人
南 宋洪 迈 《 斋 三 笔 ・ 六 》 ： 周 日章 ， 容 卷 载 “ 信 州永 丰人 。操 行介 洁 ， 邑人所 敬 。开 门授 徒 ， 为 仅 有 以 自给 ， 其 义 一 毫 不 取 。家 至 贫 ， 终 日绝 非 常
南 宋陆 游在《 南 集 ・ 四八 ・ 寒 戏 作 》 剑 卷 雨 一 诗 里 也 说 ： 园 收 槲 叶 ， 地 瓮 培 炉 。 幸 有 藜 烹 扫 掊
宋代 叶绍 翁《 四朝 闻见 录 ・ 五丈 观音 》 ：转 载 “ 智（ ： 注 僧人名 ） 御烟 火 ， 不 止食芹 蓼 ； 不衣丝 棉 ， 常
食 。朝 廷遣 近 臣安抚 ， 同监 司赈 济 。而措 置 乖戾 ，
不 能 副朝廷 爱 养 元 元 之 意 。安 抚 先檄 郡 县 ， 以厚 朴 烧 豆腐 ， 开饥 民 胃 口。提 刑 司督 诸 郡 多 造纸 袄
为 衣 ， 又 得 稻 田居之 。安抚 可无 虑 矣 。闻者 大 而 惭 。朝 廷 知 之 ， 行 降 黜 。 重 ” 上 文 述 及 的 纸 袄 是 纸 制 的 有 衬 里 的 上 衣 。此
作 为纸制 品 ， 对 纺织 品服 装 而言 具 有 价 格低 廉 相
的经济性 特 点 。再考 察 中 国古 代 的历 史 背景 ， 就 不 难理解 当时的人们 为何会 “ 以纸为衣 ” 。
２ １ 以纸 代 衣 的 历 史 背 景 ．
显然 ， 花成为大众衣服 的基 本原料有一个 前 棉 提条件 ， 那就是 棉花 的种植 普及 。那 么 ， 我 国古 在
２ ５ 穿 纸 衣 的 官 吏 ．
入 东京 ， 肆行 杀 略 ， 者万 计 ， 累旬不 灭 。朔方 、 死 火
神 策 军 亦 以东 京 、 、 、 州 皆 为 贼境 ， 过 虏 郑 汴 汝 所
掠 ， 月乃 已 ， 屋 荡尽 ， 民 皆衣 纸 。回纥 悉 置 三 比 士
所 掠宝 货 于河 阳 ， 留其 将 安恪 守之 。 ” 北 宋王 辟之 在《 水 燕谈 录 ・卷九 ・ 录 》 渑 杂 中
纸 衣 在 历 史 上 的 一 个 时 期 内乃 是 一 种 很 普 遍 的 现
象 。这 段历 史 时期 主要是 唐代 末期 和宋 代 。 ２ ２ 穿纸 衣 的普通 百姓 ． 司马光 《 治通 鉴 ・ 第 二百 二 十 二 ・唐 纪 资 卷 三 十八 》 载 ： 回纥 （ ： 记 “ 注 回纥 人 ， 代 少 数 民族 ） 古
着“ 葬之失 礼 ， 土 为 安 ， 入 后周 遗 风 ， 衣 瓦棺 ” 纸 的 薄葬 美谈Ｌ 。 １ ］ 宋史记 载 了方士 （ 后称道 士 ） 栖真 去世 时穿 甄 纸衣 的情形 。《 史 ・ 宋 方技传 下 ・ 甄栖真 》 ：室 载 “
收 稿 日期 ： ０ １ ０ — １ ２１— ８ ９
与 文人 学士 身份 不符 ， 被 以貌 取人 之人耻 笑 。 恐 与 其他 文人 学 士不 同 ， 元代 的王 酷 却 一 扫 草 纸衣 的寒 酸之 气 ， 纸 衣 大加 赞 赏 。《 郎归 咏 对 阮 纸衣 》 蔡伦 助造 阮郎 归 。於 身显 纸衣 。新 鲜 洁净 ：
世 问 稀 。隔 尘 劳 是 非 。琼 表 莹 ， 光 辉 。 霜 风 力 玉 转 微 。 寒 威 战 退 达 天 机 。 白云 自在 飞 。
饥 寒交 迫 的贫 民 百姓 穿 纸 衣 实 属无 奈 ， 而令
人所 思 匪夷 的是 士兵 当 中竞 也 有穿 纸 衣 的 。《 宋 史 卷 ・卷 一 九 四 ・兵 八 》 载 ， 士 兵 中 “ 衣 纸 记 当 有
而 擐 甲者” ， 安石 慨 叹为 “ 时 王 极窘 ” 象 ， 指 出 之 还 “ 最为 大忧 ” 此 。所云 “ 大忧 ” 必 是 士兵 的军 服 尚 想 且 如此 “ 寒酸 ” 军 队 的战斗 力就更 令 人堪忧 了。 ，
遮 身挡 体 、 御风寒 ， 时也作 纸绢 、 抵 有 纸袍 、 楮衣 等 名 。当然 ， 时 为祭 祀 死 者 焚化 用 纸 衣 的 旧俗 在 古 现代社 会 的某些 地方 还被沿袭 下来 。
１ 纸 衣 用 作 殓 服
艘别 ， 以十 二月二 日衣衣 卧砖塌 卒 。 ”元 朝少 数 民 族 中也 有 “ 纸衣 瓦棺” 的葬礼 。《 史 ・列传 第 十 元
题 ， 着 的 问题 就 显 得 较 为 紧 张 。恰 好 在 这 个 时 期 衣 正 是 中 国造 纸 技 术 大 发 展 的 时期 ， 纸 原 料 的 来 源 造
古 代纸 衣 的文献 研究
丰富， 加工 的技术 、 纸张 的种类 等 ， 有 了前 所未 有 都
的 创 新 。在 纸 张 生 产 大 有 发 展 的情 况 下 ， 张 除 了 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