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俳体诗与日本俳句的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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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5月
山东社会科学
SHANDONG SOCIAL SCIENCES
收稿日期:2011-05-25
作者简介:罗孟冬,男,湖南宁乡人,益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执行主编,副教授。
研究方向:文章学、文体学、文学评论。
中国俳体诗与日本俳句的比较研究
罗孟冬
(益阳职业技术学院,湖南益阳413049)
[摘要]日本诗歌受中国古典诗词的深刻影响,创造了自己独特的民族诗歌形式———俳句。
无论是从内容还是形式上看,它都与中国的俳体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关键词]文学评论;俳体诗;俳句;比较[中图分类号]
I207[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3-4145[2011]专辑-0019-02
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文化,影响着世界,特别是对周边国家的影响,犹如巨大的磁场一般。
以文学为例,日本的诗歌就是在吸收中国古典诗词营养的基础上,
创立自己的民族诗歌形式———俳句。
俳句与中国俳体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俳体诗
什么叫俳?《辞源》有两种解释。
其一曰:“杂戏,滑稽剧”。
其二曰:“谈谐·滑稽。
”在我国古代,杂剧演员称之为俳优。
俳,又有“戏”的意思。
俳体诗文,在我国历史上有不少漂亮之作,这一传统也一直淬下来。
此外,如“打油诗”也是俳体诗。
明代杨慎《升庵诗话·覆窠俳体·打油饤饺》
就曾载唐代张打油、胡饤饺皆能诗。
这类诗,浅陋俚俗,诙谐滑稽,所以称之为“打油诗”。
二、俳句
俳句,是日本的一种“庶民诗”。
因为它为5、7、5、17音的短句,所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
日本文化受中国文化影响深远。
中国的诗词是日本诗歌的源头。
俳句,产生于日本的江户时代(1603-1876年),距今仅300多年的历史,它是在吸取汉诗营养的基础上,形成自己的民族诗歌形式的。
日本在历史上被普遍认为是一个善于学习与借鉴的民族。
这缘于它的地域与世隔绝。
《汉书·地事志》
云:“东浪海中有倭人,分为百余国”。
注引《魏略》:“倭在东方东南大海中,依山岛为国,渡海千里”。
倭,古称日本。
《新唐书·东夷传》:“日本,古倭奴也……使者自言国近日而出,以为名。
”几百年前日本的室町时代(1439-1553年),日本人在学习中国汉诗的基础上,
终于创造出了属于日本民族自己的诗歌形式———连歌。
连歌的内容是以滑稽、诙谐为主。
形式是由长句(5、
7、5的17音)和短句(7、7的14音)构成。
江户时代(1603-1876年),由松尾芭蕉(1644-1694年)提倡与改革把发句(即长句)5、7、5,17音独立出来,作为一种独立的诗体来表现,
称之为俳句。
所以后世称他为“俳圣”。
三、俳体诗与俳句的异同
日本俳句的产生与中国的俳谐体诗无论从内容到形成
都有理不清的关系。
日本文人所作之诗,大多以即景、抒情、诙谐、幽默为主,所谓重大题材不多见。
我们比较一下我国俳体诗与日本的俳句。
它们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首先,我们从历史的角度看。
中国的俳谐体诗,历来不为正统看重,难登诗史大雅之堂。
而日本的俳句则不然,俳句是日本的主要民族诗歌形式。
在中国的文学和诗史上,俳谐体诗是没有地位的,虽然有些诗人们作过俳谐体诗,
但流传于世的不多。
历代各种诗文选材,几乎难觅踪影。
可以说,这与中国的传统文化有关。
正因为俳体之诗文“愈卑”,为人瞧不起,加之,倡优地位低下,更被人轻蔑,史之地位,可见一斑。
虽然俳谐体为众人喜爱,
但因其以上原因,所以,俳谐体一直以来不为人重视,仅作茶余饭后消遣游戏而为也不足为怪了。
《古今笑史》是现今所见较为完整的一部俳谐体著作。
它不同于民间笑话,也有别于冯梦龙自己所辑过的《笑府》、《广笑府》。
书中人物、史事诗词等多为真人真事。
含蓄蕴藉,
咀嚼有味。
外国曾有人说过,中国是没有幽默的。
鬼话!中国从古至今,无论人或文,从不缺少幽默者,俳体之集大成者
———《古今笑史》,便是例证。
我们不妨从中摘录几则。
其一则《金鼓诗》:“至正间,风纪之司脏污狼藉。
是时金鼓音节迎送廉访使,例用二声鼓,一声锣。
起解强盗,则用一声鼓,
一声锣。
有轻薄子为诗嘲曰:“解贼一金并一鼓,迎官两鼓一声锣。
金鼓看来都一样,官人与贼不争多。
”9
1
海寇郑广既受招安,使主福之延祥兵。
每朔望,谒帅(帅即主帅,笔者注),群僚鄙之,不与言。
一日,群僚才坐论诗,广忽起曰:“某亦有拙句,白之可乎?”众属身(倾耳侧听),乃吟曰:
郑广有诗上众官,文武看来都一般。
众官做官都做贼,郑广做贼却做官。
“然则官贼之混,自宋已然矣。
”
其二则《洗儿诗》:
“东坡频年谪居,尝作‘洗儿诗’曰:
‘人家养子爱聪明,我为聪明误一生。
但愿生儿愚且鲁,无灾无害到公卿。
’
国初,瞿存斋宗吉一诗云:
自古文章厄命穷,聪明未必胜愚蒙。
笔端花语胸中锦,赚得相如四壁空。
近时,杨宗伯月湖又反其意作诗曰:
‘东坡但愿生儿愚,只为聪明自占多。
愧我生平愚且蠢,生儿何怕过东坡。
”
第一则《金鼓诗》,冯梦龙将其放在“口碑部”。
在这首诗里,作者用诙谐之笔,揶谕那些个所谓的“官”员们。
因为,古往今来之不肖之人,即使皇帝的威灵也不能让他们有所顾忌,上天的责罚也不能让他们感到震惊,但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害怕老百姓的嘴巴。
因为:
“人之多口,信口畏夫!而犹有甘心遗臭,由人笑骂者,彼何人哉!”
第二则《洗儿诗》,冯梦龙将其放在“微词部”。
“微词部”则开宗明义说:
“人之口,含阴而吐阳。
阳也而阴用之,则违之而非规,抑之而非谤,刺之而非怨,嫉之而非仇。
上可以代《虞人之箴》,而下亦可以当舆人之诵,夫是非与利害之心交明,其术不得不出乎此。
”
苏东坡为官曾被贬,感叹人生不易,任途多阻,故而以幽默,诙谐的口气作《洗儿诗》。
瞿宗吉也是路途块坷,虽博学多才,但命运多桀。
于是仿东坡之作而作。
杨宗的反其意而作诗,充满俳味。
我们看以上两则俳体诗。
语言浅显,并不是尊经征圣,谈不上诗教,显然是难登诗史大雅之堂的。
日本的俳句则不同。
日本人最古老的诗,是学习中国人的诗歌而写的汉诗,并多以写景状物抒情为主。
及至后来俳句从连歌中分离出来,成为5、7、5、17音的独立诗体———俳句。
就一直为日本文人所推崇。
并与其它文学体裁一道受人拥护。
其次,我们从表现内容上看,我国俳体与日本俳句有着十分明显的区别。
我国俳体诗,一般不外乎两大类内容。
一类是浅俗无聊而缺乏思想内容的俳体,故而有人称之为“俗词”或“俗诗”。
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打油诗。
打油诗,是一种诙谐诗体。
明代杨慎在《升庵诗话》就将那种诗句浅陋俚俗的诗收入“覆窠俳体”类中,并且收入了唐代张打油、胡饤饺的部分诗作。
这类诗滑稽通俗,以民间口语入诗,有生活情趣,但意义不
大。
中国俳体诗所产生的审美效果常常是令人一笑。
又如嘲错别字诗:
“高唐不是这高堂,主考原来两眼盲。
若使高堂登讲席,也应愁煞楚襄王。
”
这首诗写的是明代有位主考官,出题时将《高唐赋》错写为《高堂赋》。
时人作此诗讥讽。
“高唐”,战国时楚国宋玉曾作《高唐赋》。
其序云:
“昔者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台,望高唐之观,其上独有云气。
”
“高堂”,指在家年事已高的父母。
此考官也真是错昏了头。
中国的俳体诗,以博人笑为主,是真正意义上的俳谐之作。
并且,中国的俳体诗,以写社会物事为主。
俳句则不然,他们的俳句,以写自然现象为主,,就如日本俳人正冈子规的“写生法”创作诗歌。
它特别强调季语在俳中作用,有无季不成俳的要求。
在日本,出现“俳谐”这个名词是在公元十五世纪。
此前日本的诗歌主要是学习中国的唐诗,并形成了如下几种体式:长歌(即5音与7音句的反复,最后以7、7音结束。
句式为5、7、5、7、5、7……5、7、7),短歌(即由31音组成,5、7、5、7、7),旋头歌(即由38音组成,5、7、7、5、7、7)。
这几种诗的体式,构成了日本自己的诗歌体式(和歌)。
第三,仅表现形式上来看,中国俳体诗与俳句也有其不同之处。
中国的俳谐体,有文、诗、词、曲、联等表现形式。
从诗这种体裁的表现形式这一角度来讲,我国的各种诗体,都有成为俳体的可能。
上面我们举了许多例子,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汉诗的诗体很多,所以只要是以诙谐、滑稽、幽默的表现手法来体现,我们都可以称之为俳体诗。
它无论是“律”、“绝”、“古风”、“词”、“曲”(又称之为“诗余”),莫不如此。
中国的各种诗体,种类繁多,从二言诗到七言诗,到杂诗;从二句诗到八句诗,到若干行的排律、乐府、古风、自由诗等,虽然它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淫浸,以及历代诗人的发展、创新,但诗的表现形式也万变不离其宗。
虽然日本学习中国汉俳的营养,创造了自己民族诗歌形式———俳句,但它与中国俳谐诗还是有着十分显眼的不同之处。
参考文献:
[1]《辞源》:商务印书馆,1979年修订第一版。
[2](汉)司马迁:《史记·黥布传》,中华书局。
[3](东汉)司马光:《汉书·藿夫传》,中华书局。
[4](宋)洪迈:《容斋随笔,前言》,陕西旅游出版社,2003年3月第一版。
(责任编辑:宋绪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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