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曼的自由教育思想解读

收稿日期：2012-02-15

基金项目：2011年度常州科教城（高职教育园区）院校科研基金项目“高职教育园区实施通识教育的研究”（K2011328）作者简介：王晓慧，女，河南信阳人，常州工程职业技术学院助理研究员，硕士，主要从事高等教育研究。

２０１２年８月第２４卷第４期安康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Ａｎｋａｎｇ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Ａｕｇ．２０１２Ｖｏｌ．２４Ｎｏ．４

摘要：约翰·亨利·纽曼是19世纪英国著名的神学家和教育家，其教育名著《大学的理想》一书，是世界高

等教育史上的经典之作。在书中，纽曼通过对大学的性质、目的、功能的经典阐述，展示了其自由教育思想的深刻内涵。虽然纽曼的自由教育思想有其局限性，但对当前我国高等院校通识教育改革仍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纽曼；《大学的理想》；自由教育中图分类号：Ｇ４０－０９

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６７４－００９２（２０１２）０４－０１１４－０３

纽曼的自由教育思想解读

王晓慧

（常州工程职业技术学院，江苏常州２１３１６４）

《大学的理想》（ＴｈｅＩｄｅａｏｆａ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是西方高等教育史上较早系统、综合、全面地论述大学教育的基本理论问题的名著。作者约翰·亨利·纽曼（ＪｏｈｎＨｅｎｒｙＮｅｗｍａｎ，１８０１—１８９０）是１９世纪英国维多利亚时代著名的神学家、教育家、文学家和语言学家［１］序。《

大学的理想》是由纽曼在都柏林为宣传自己新创办的天主教大学以及他在其他场合所作的有关大学教育的演讲修订而成的。在此书中，作者从大学教育与大学科目两个方面来论述：从大学教育方面来说，作者主要论证了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建立一所独特的罗马天主教大学有着特殊的需要，这所大学将讲授罗马天主教教义，这和同时期新教的、不分教派的或是世俗的大学是不同的。在这里他有一个精彩的观点：任何一所不把神学作为一门学科来教授的教育机构，从定义上即不能被称作完整的大学，正是因为这个根本性的疏漏，它们教授的知识就不全面；第二个问题就是大学是一个传授普遍知识的场所，在这个场所里，大学应该提供博雅教育而非职业或专业指导；第三个问题，纽曼区分了大学的教育使命和罗马天主教的信仰使命，认为大学给个人提供了广泛的知识、批判的思维、高尚的道德，这种人是一种“绅士”，有教养，但是依然是一种自然人。这些人只有通过罗马天主教的教导、信仰和对教义的践行才能真正成为德才兼备、超越世俗功利性的人。从大学科目来说，主要论证了宗教与文学、自然科学以及科学研究的关系，认为神学是各门科学之一，神学和科

学之间并无矛盾，如果有那也只是神学使用的是演绎方法而科学用的是归纳方法。

纽曼写作《大学的理想》之时，由于政治、经济和文化基础的变化，在牛津和剑桥这些传统的老大学之外，出现了许多效仿苏格兰大学模式的新大学和学院，这些新式大学具有以市场为驱动、收费低、入学水平低、不要求学生住校、排斥宗教教育等特征；同时，以斯宾塞和赫胥黎以及爱丁堡评论派为代表的功利主义和科学主义的倡导者，不断抨击牛津和剑桥这些传统老大学的保守和封闭［１］序。凡此种种，使英国传统的大学理想已岌岌可危，正是在此背景之下，纽曼对大学教育的性质、功能、目的、原则、方法、内容等方面进行了理性的思考。

一、纽曼对自由教育思想的阐释

（一）自由教育的概念

纽曼对自由教育的论述是以他对大学性质的认识为逻辑起点的，在书中他明确地指出，大学是传授普遍知识的场所，这意味着：一方面，大学的目的是理智的而非道德的；另一方面，它以传播和推广知识而非增扩知识为目的。如果大学的目的是为了科学和哲学发现，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学应该拥有学生；如果大学的目的是进行宗教训练，我不明白它为什么会成为文学和科学的殿堂［１］序。而要实现这样的目标，就必须通过自由教育。但什么样的教育才是自由教育呢？纽曼首先指出，是不是自由教育要根据某种教育的目标或结果来判断。旨在用途的教育，是非自由教育；旨在享受的教育，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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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非自由教育带来物质报酬；自由教育不承诺会带来任何物质报酬。正如他在书中所说：“有用的东西带来收益，自由的东西用以享受。所谓收益，我指的是能获得收入；所谓享受，则指除了使用之外，不会带来任何结果。”［１］２９同样的知识，当追求者是为了职业的目标时，就是功利的；当为了知识和真理本身时，就是自由的。而当知识越来越趋近于具体的东西时，就不再是知识了。从这种标准出发，纽曼对自由教育作了全面完整的界定，他认为“自由教育是理智培养的教育”“在培养过程中，理智不是用来造成或屈从于某种特殊的或偶然的目的、某种具体的行业或职业抑或是学科或科学，而是为了理智自身进行训练，为了对其自身固有的对象的认识，也是为了其自身的最高修养”［１］３５。这样的教育就被称作自由教育，是以智力培养为其最高和最终目的的教育。

（二）自由教育的目的

关于自由教育的目的，纽曼认为并不仅仅是传递知识或者讨论与知识有关联的问题，而是引导心灵趋向真理。自由教育作为一种良好的社会成员的训练，其目的是培养绅士。他是如此描绘的：“自由教育造就的不是基督教徒，也不是天主教徒，而是绅士”［１］４０。这种绅士的标志是“具备有教养的才智，有灵敏的鉴赏力，有率真、公正、冷静的头脑，待人接物有高贵、谦恭的风度”［１］４０，这些绅士学会了思考、推理、比较、区别和分析，提高了志趣，思维敏锐，有自由的判断，着意于真理的探求。虽然他们不会立即成为律师、辩护者、雄辩家，但他们的智力使他们能够轻松自如地从事上述任何一种职业。

（三）自由教育的内容

关于自由教育的内容，纽曼认为，由于古典的学习比科学的学习更为重要，因此，主要应该学习古典语言和文学以及古代历史和哲学，理智的训练包含了对古代希腊和罗马著作的学习。他在书中强调说：“阅读荷马很快成为了一个绅士的教育”“通过拉丁文，理智训练的传统得以传播”［１］１３５。

（四）自由教育的实施方法

关于自由教育的实施方法，牛津大学的导师制和寄宿制对纽曼的影响很大。他认为寄宿制是实现自由教育的根本途径。因为在寄宿制下，虽然学生不可能攻读对他们开放的所有科目，但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中，耳濡目染，受到熏陶，最终会受益匪浅。纽曼认为，学生从大学里获得的才智收获，并不是主要来自他对具体知识分支的学习，而多是来自生活于洋溢着普遍知识的氛围之中，“这样就形成了一种学生也同样可以呼吸的纯净的思想空气，尽管就学生个体来说，他只是学习众多学科中的少

数几门”［１］９０。

（五）自由教育的有用性

纽曼接着还论述了自由教育的有用性。自由教育常常因为其缺乏“实用性”而受到世人的责难和批判，但是纽曼认为“自由教育即使是在使用的范围内也远远高于通常所说的实用主义教育；而且即使是专业教育通常包容了实用的名堂，自由教育还是有它的必要性和实用性”［１］７７。纽曼主张理智的训练就是自身的目的，因为自身有了目的，也即自身有了用处。如果自由教育在于理智的培养，而且这种培养本身是好的，那么自由教育也是有用的。因为实用的不一定是好的，但好的必定是实用的。另外，纽曼还指出，自由教育在促进人类的善心这个更广阔的利益的同时，也会有益于顺利地实现那些纯粹是个人的目标。因为自由教育虽然没有直接教人如何胜任生活中的工作，却使人能在各行各业中更高明地扮演自己的角色。

（六）自由教育与职业教育的关系

纽曼对自由教育的认识，尤其是他在界定自由教育概念时对自由教育与职业教育二者本质区别所作的论述，似乎表明在纽曼的思想体系中，自由教育和职业教育的关系模式重又沦为一种冲突型的二元模式，自由教育和职业教育似乎是处于两个极端：自由教育强调目的本身，而职业教育则注重结果；自由教育关注自由，而职业教育重视功利和实用；自由教育培养的是绅士型的社会公民，而职业教育则强调培养具有相应职业技能的、相对而言比较狭隘的专业型人才。这种区别似乎表明自由教育与专业教育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也是现代人对自由教育与专业教育的一般认识。但是实际上，纽曼认为这二者是可以调和的：它们都存在功利性的因素，但是这种功利应该是合理、适度的；自由教育是一种“善”的教育，专业教育是一种“有用”的教育，虽然“有用的不一定是善的或好的，但善一定具有有用性”［１］８４，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二者都具有有用性。

二、纽曼自由教育思想的现代意义

进入２１世纪以来，大学教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普遍存在严重的重理轻文、重视实用技术培养而轻视人文素质培养等问题。这与当下文化发展的趋势是一致的，社会需要的是工具，学生想学的是谋生手段，一切都在实用化、工具化［２］。不可否认，功利化的专业教育在现阶段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和正当性，但是难道大学就不能使其所培养的学生既为专业人员又有教养吗？大学能否在科学与人文、功用与理想、专业知识的传授与完善人格的养成、“为稻粱谋”与“为天下忧”之间取得某种平衡，而不再作目光短浅的取舍［３］？其实，就目前情况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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