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作品指导——当代诗歌十八首 文学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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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诗四首
8.《履历》
《履历》是一首以诗歌的形式出现的带有荒诞色彩的,一个孤独的觉醒者的“自传”,诗人以一种怀疑的眼光对那个荒谬的的世界进行审视和嘲弄,表现了理性的怀疑主义精神。
北岛的诗歌创作开始于十年动乱后期,反映了从迷惘到觉醒的一代青年的心声。
十年动乱的荒诞现实,造成了诗人独特的“冷抒情”的方式——出奇的冷静和深刻的思辨性。
他在冷静的观察中,发现了“那从蝇眼中分裂的世界”如何造成人的价值的全面崩溃、人性的扭曲和异化。
他想“通过作品建立一个自己的世界,这是一个真诚而独特的世界,正直的世界,正义和人性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北岛建立了自己的“理性法庭”,以理性和人性为准绳,重新确定人的价值,恢复人的本性;悼念烈士,审判刽子手;嘲讽怪异和异化的世界,反历史和现实;呼唤人性的富贵,寻找“生命的湖”和“红帆船”。
北岛的《履历》集中体现了那一代人所特有的悲愤和沉思。
他的创作不但使《今天》成为新诗潮的运动的核心园地,而且也奠定了他在新诗潮的领袖地位。
那“倒挂在一棵墩布似的老树上”形象,颇有几分荒诞色彩。
但确是一个孤独的觉醒者形象。
因为在这颠倒了的世界上,惟有倒挂在树上,才能保持对这个世界的理性观照。
我们从诗歌感受更深的,乃是那个被颠倒了的时代以及荒诞的世界本身。
清醒的思辨与直觉思维产生的隐喻、象征意象相结合,是北岛诗显著的艺术特征,具有高度概括力的悖论式警句,造成了北岛诗独有的振聋发聩的艺术力量。
9.《回答》
《回答》作于1976年清明前后,初刊于《今天》创刊号(1978年12月23日),后作为第一首公开发表的朦胧诗,刊载于《诗刊》1979年第3 期。
《回答》反映了整整一代青年觉醒的心声,是与已逝的一个历史时代彻底告别的“宣言书”。
北岛是带着对“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的强烈的否定倾向进入诗坛的。
他在小说《波动》里曾借主人公说过这样的话:“我喜欢诗,过去喜欢它美丽的一面,现在却喜欢它鞭挞生活和刺人心肠的一面。
”诗人已经从顶礼膜拜、盲从苟合、随波逐流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他以怀疑、指控的态势切入与之格格不入的现实,表现他对生活的决绝的批判、否定和毫不妥协的反抗。
他的诗集中地表现了一代人所特有的悲愤和沉思。
《回答》是北岛最著名的诗作。
这首诗对那个变异社会表示了怀疑和否定,诗人以强烈的历史责任感和对民族生存的忧患,面对黑暗和荒谬,以挑战者的身份发出“我不相信”的回答,与此同时,在挑战和摧毁现存世界的声音背后,诗人从历史和未来之中捕捉到希望和“转机”,《回答》一诗显示了北岛深沉、冷峻和凝重的艺术风格和较强的现代主义特征。
10.《一切》
《一切》发表于《今天》杂志第3 期(1978),后收入《北岛诗选》。
当时,以“一切”为题的诗不止一篇,而北岛的这一篇是最有代表性
的。
《一切》以极为沉痛和警策的声音宣谕了一代人传统价值观念的失落和精神信仰的危机。
由不相信到怀疑这“一切”,一股彻底的怀疑主义气息弥漫开来。
20世纪70年代的中国青年所遭受的精神创伤及其危机,甚至不亚于艾略特时代的西方青年。
北岛的这首诗表达了一代人的精神状态和主体性意识。
11.《古寺》
《古寺》发表于《上海文学》1981年第5期,后收入《北岛诗选》。
这首诗采取整体象征和意象叠加的手法,表达出严峻的历史批判意识。
凝聚在“古寺”这一整体意象中的是对陈旧、封闭的封建状态的否定情感。
“古寺”可以说是中国几千年来封建意识的缩影。
这首诗与他的《回答》相似,对于中国历史和现实的审视所得到的结论和所表达的期待是相同的。
北岛的诗有较强的现代主义特征,在这首诗中,用隐喻、象征、暗示等,创造了冷色调的意象符号,表达诗
人的理性思考。
北岛用思想消解了情感和情绪,思想又借助那些阴冷的形象而产生感染与震撼作用,使诗歌充满了质感和力度。
舒婷诗三首
12.《祖国啊,我亲爱的母亲》
《祖国呵,我亲爱的祖国》写于1977年,先刊于《今天》,后发表于《诗刊》1979年7 月号,获1979 —1982全国优秀新诗奖。
十年文革浩劫,给祖国和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舒婷也历经坎坷,她以与祖国共命运的情感,大胆地将自己内在的情感与外在客观物象融合在一起,创造出一系列感性和理性交融的鲜活意象并通过他们的递进组合,把祖国和个人之间的血肉联系艺术地揭示出来,不仅表达了祖国从苦难到新生的发展历程,而且表达了有着迷惘到深思到沸腾的特殊情感历程的一到人的呼声。
“歌唱祖国”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从《诗经》发韧、《楚辞》登程,在中国历史上涌现出众多的爱国诗人。
他们在诗中抒发的爱国之情总是和忧虑国家的命运相联系的。
从这一点来说,《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是与传统一脉相承的。
舒婷从关心个体价值出发,上升到对他人、对民族命运的关切。
《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可见她的这种历史感和崇高的人道主义精神。
在若干意向的组合中,将“我”作为包含既有现实深度又有历史深度的个体,这种自我历史化的过程,远远超越了仅仅强调个人自我完善的人性孤独。
同时在诗歌艺术上,也可见到她从感情直接倾泻到重视运用诗歌意象来表现激荡奔流的情感。
13.《这也是一切》
《这也是一切》写于1977年,是为应答北岛的《一切》而作的赠答诗。
北岛的在《一切》中凸现了虚无、毁灭、破碎的荒原景象,舒婷《这也是一切》则希望在这片荒原上耸立起一座未来希望的高峰,让四周的原野和群山都聚拢而来。
从《一切》和《这也是一切》这两首诗歌中,可见朦胧诗潮中北岛、舒婷这两员主将不同的思维方式和艺术倾向。
北岛是一个孤独、激愤的时代觉醒者,在《一切》中,他以怀疑和指控的态势切入格格不如的现实,表现了他对十年文革浩劫的社会现实的批判、怀疑和反抗,对时代和历史的深刻反思。
北岛是一位冷峻的启蒙理性主义者,他的怀疑和批判虽立足于现实,但其指向依然是一个未来的世界。
而舒婷则是一个有着鲜明的女性意识的情感型的诗人,在《这也是一切》中表现出舒婷特有的温情、浪漫和理想主义色彩。
舒婷诗歌的精神原动力即是建立在理想主义的未来意识之上的。
她著名的诗句是:“理想使痛苦光辉”,她说:“我已经意识到、被迫意识到,只有我的理想才是我的‘上帝’,它仲裁一切”“我曾经渴望全心昄依,渴望着一生听人指引……我的痛苦,来自我的理想,我的追求……/这就是我的十字架。
”
14.《童话诗人》
《童话诗人》写于1980年,是舒婷题赠给顾城的一首诗。
诗中体现了对顾城深切的理解和关怀。
并形象而准确地揭示了顾城诗歌的特质,即以童话的思维建构了一个充满幻想的童话世界。
顾城在《学诗杂记》写道:雨后的“塔松忽然闪耀起来,枝叶上挂满晶亮的雨珠,我忘了自己。
我看见每粒水滴中,都有无数游动的虹,都有一个精美的天空,都有我和世界”。
“我要用心中的纯银,铸一把钥匙,去开启那天国的门,向着人类。
”舒婷在诗中套用顾城的语汇,既强调了诗的针对性,又有别开生面的创造。
顾城以一个“任性的孩子”的固执去憧憬美,去建造一座诗的童话的花园,一个与世俗世界对立的彼岸世界,并以此来表现他对人类精神困境的“终极关怀”。
对于顾城来说,也许再没有比《童话诗人》这首诗更好的理解和关切了。
同时,舒婷在诗中也集中运用了童话的意象,创造了一个完全可以与顾城诗歌比美的童话天地,舒婷温婉而富于同情的天性在此诗中又一次得以表现。
文学史家在描述顾城时,常常引用《童话诗人》中的诗句。
顾城诗两首
15.《生命幻想曲》
《生命幻想曲》写于1971年,后收入《舒婷、顾城抒情诗选》。
当时诗人年仅15岁,随父亲在山东农村的河湾里放猪。
这首诗是在烈日下以沙地为纸写成的,顾城自称为“少年时代最好的习作”。
诗歌意象丰富而奇特,想象开阔,以生命为核心,建构了梦幻般的诗意警界。
顾城从倾泻在沙地上的瀑布般的盛夏阳光中,感到大自然的存在以及心灵与大自然的共鸣,于是“自然的声音在我的心里变成了语言”,生成诗人的“幻影和梦”以及“灵感和心”。
这种“共鸣”的幸福是诗歌创作的最高境界,是无法重复的。
顾城自己曾说,他少年时代在山东的河滩的沙地上写下的这首诗,使“我确信了我的使命,我应走的道路——我要用我的生命,自己和未来的微笑,去为孩子铺一片草地,筑一座诗和童话的花园,使人们相信美,相信明天的存在,相信东方会像太阳般光辉,相信一切美好的理想,最终都会实现。
”因此,在顾城早期诗歌中,充满大量自然意象和他特有的孩子般的纯稚风格、梦幻情绪。
《生命狂想曲》已经表现出他作为“童话诗人”的某些特征。
同时,也体现出顾城诗歌注重意象营造,即以他生命感受相呼应的新奇意象来表达新鲜的人生体验,注重艺术上的创新。
顾城以自己独特的艺术探索赋予了新诗的鲜活的艺术生命。
16.《一代人》
《一代人》作于1979年,发表于《星星》1980年第3 期,后收入《顾城诗全编》。
这首诗是朦胧诗创作中最经典的名篇之一,它以一组单纯的意象构成了对刚刚过去的文革岁月的隐喻,以及“一的人”历经黑暗后对光明的顽强的渴望与执著的追求。
《一代人》是一首只有短短两行诗句的小诗,以三个单纯的意象概括了生于逆境却始终不失信念的一代人异常复杂的心理经验和精神特征。
向来被称为“童话诗人”的顾城,尽管一直沉醉于他的梦幻般的“生命狂想曲”中,却也以他特有的委婉方式反思时代。
这首诗包含了对理想的肯定而受到普遍的推崇。
在文革中长大的“一代人”,历经磨难但并未丧失理想与信念,并产生一种坚强不屈的独立意志和反抗精神,这是《一代人》及“朦胧诗”整体上给人的印象。
这首诗仅有的两句之间意义上的转折,无疑也体现同北岛《回答》相一致的精神取向:“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面对“黑夜”毫不妥协,自觉承担民族的命运,同时伴随着高涨的理想主义,可以说是北岛、顾城和他们这“一代人”对苦难和整整一个行将过去的黑暗时代的回答。
江河诗两首
17.《纪念碑》
《纪念碑》发表于《诗刊》1980年10期。
《纪念碑》是表现民族历史和现实思考的深刻之作。
天安门广场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在诗人眼中,就是民族历史、现实和未来的记录和见证、诗人在回顾民族被劫掠、被出卖和奋起抗争的历史的基础上,呼唤、探求民族尊严、魄力的重建。
诗人的命运和民族的命运,诗人的
沉思和民族的沉思在纪念碑的形象中得到统一。
江河是以《纪念碑》登上诗坛的,对民族历史的富于纵深度的思考,使江河的诗一开始就显示其独特性。
“纪念碑”是空间化了的时间的形象,诗人把自己比作“纪念碑”,连接历史、现实、未来。
这个“大我”的抒情主人公,从历史发展角度,与民族、与个人感悟的民族历史锲合点上,展开抒情与思考。
诗人的沉思和民族的沉思在“纪念碑”的形象中得到统一。
江河、扬炼诗歌主张和诗歌创作表明了他们想“介入”历史的强烈愿望。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反思和自我价值的探索之后,“为历史提供见证”成为朦胧诗的重要主题。
18.《太阳和他的反光·射日》
组诗《太阳和他的反光》发表于《黄河》1985年第1期。
全诗共12首,诗中大量运用了中国古代的神话传说作为题材,如《补天》中的女娲补天,《追日》中的夸父追日,《填海》中的精卫填海,《射日》中的后羿射日等等……
后羿射日是一个古老的神话,作者选取这个题材,并且加以改造,使它成了具有象征意义的神话“原型”。
传说中的后羿是一个胜利了的英雄,他射落了多余的九个太阳,使人间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作者把这个故事改造成了一个悲剧,射日的后羿被烈日“红色大弓”所射中。
他倒下了,然而他的英雄壮举却永存人间。
诗人以独特的想象激活了古代神话,把这个神话变成了对于牺牲了的英雄的颂歌。
英雄为“去除虚妄”而向“泛滥的太阳”的“漫天谎言”宣战,使“射日”的这个神话有了“去伪存真”牺牲取义的原型含义,也使这首诗在内容上具有了很大的张力。
江河在80年代初经过四年的沉默和思考后,开始转向民族历史的探寻。
组诗《太阳和他的反光》最为典型。
包括《射日》在内的组诗《太阳和他的反光》,从民族的古老神话、传说中感受、挖掘民族精神的深层素质。
诗人以现代人的理性与哲学思考再现了中华民族自创世纪以来的生存历程与历史命运。
并综合性的体现了诗歌“文化寻根”的整体水平和所达到的思想深度。
在这一组诗歌中,创造了盘古、女娲、夸父、后羿、精卫等英雄形象,但他们所传达的,却是民族的文化精神和“文革”期间涌动着人本主义思想, 同时从某种意义说,这些上古的英雄形象,也是诗人自我形象的化身。
杨炼诗两首
19.《大雁塔》
《大雁塔》发表于1980年。
大雁塔始建于唐代,在西安南郊。
诗人吟赞历史遗迹大雁塔,以“大雁塔”为历史文化承载与象征物,以强烈的现代生命意识对“人”的主体重建对旧文化传统进行了反拨。
全诗分为“位置”、“遥远的童话”、“痛苦”、“民族的悲剧”、“思想者”5章。
在被称为朦胧诗的群体中,杨炼显示了自己独特风貌。
他的诗中很少有北岛那种悲壮的失落和舒婷那种优美的感伤,也没有顾城的童话的幻想,而表现了一种朝气勃勃的气象。
杨炼一个很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史诗诗人”。
因此,从80年代开
始,杨炼诗歌逐渐从现实关怀转向对更为深广悠久的民族传统文化和生命意义的“寻根”,试图在“自然、历史、现实、文化”的四维空间建构现代东方史诗。
《大雁塔》以悠久的历史文化为背景,呈现出积淀深厚的民族文化心理结构,大雁塔既是文化的承载又是生命的象征。
这首诗以强烈的现代生命意识对旧文化传统进行了反拨。
20.《诺日朗》
组诗《诺日朗》发表于《上海文学》1985年第5 期。
诺日朗,藏语,男神。
四川著名风景区九寨沟有一座瀑布,一座雪山以此命名,地处川陕交界高原去。
《诺日朗》揭示人类生存与自然的关系,描述了人类前期生命的萌动和人类的起源,全诗充满生命力的骚动、充满对生命奥秘的追寻与探究,对生命的起源、人类的起源的兴趣构成了诗歌的主旋律。
在他的想象力和对感觉理念的综合能力中,感受到一种独特的情调和风格,一种既悲壮又辉煌的境界。
此诗一发表,即引来种种“破译”:有人说,“表现了性解放”;也有人说,“概
括了整个‘文化大革命’的历程”;还有人说,“本质地揭示出人类存在与自然存在的关系”。
全诗以《日潮》《黄金树》《血祭》《偈子》《午夜的庆典》5 个相对独立的片段组成。
以《诺日朗》为界,杨炼的诗可分为两个阶段。
早期诗作体现了朦胧诗的基本风貌,第二个阶段他告别了理想主义抒情,把目光投向了古老的民俗和民族生命的本源,诗歌创作开始专注于历史文化的探求。
《诺日朗》描写民俗,通过对宗教文化和民间文化的审美透射,歌赞民族原始状态下的生命伟力。
突出生命对于文化和理性的挣扎,表现生命的永恒与悲剧性的崇高复合。
海子诗三首
21.《五月的麦地》
《五月的麦地》写于1987年,发表于《诗刊》1988年第9期。
在这首抒情短诗中,诗人想象东南西北全世界的兄弟在“五月的麦地”里会合拥抱的情景。
然而,在这广阔的背景中,诗人却“孤独”一人。
“没有了眼睛也没有了嘴唇”,表现了诗人理想失落的孤独和悲凉。
张承志在《金牧场》里写到:“向日葵是平民之花,……自十七世纪以来,西欧世界和美术界就一直对向日葵寄托了一种神圣的情思。
‘向日葵’的含义中对‘崇高者的家’。
”这里的崇高者应该是广泛意义上的大地主人(平民)。
西欧诗人所要表达的一切对大地(西欧大地)的情思都是以向日葵作为一个媒介和归宿的合体。
海子和他的诗友骆一禾从中国文化的源头,创造了诗歌中的“麦子”意象。
麦子虽是如此平凡,然而却是由天、地、人三者合作创作的精品,是我们这个农耕民族的共同的生命背景。
“麦地”和“麦子”是海子诗歌中屡屡出现的意象。
在《五月的麦地》中,“麦地”构成了诗人生命个体的生存背景,而当它在海子诗中屡次复现之后则上升为“我们这个农耕民族的共同的生命背景,那些排列在我们生命情感的黄金之光,成为贫穷、崇高的生存者生命之写实”。
“全世界的兄弟们/要在麦地里拥抱”的向往,正是把“麦地”视为“一种群体性的生命空间。
”
有评论家认为,海子诗歌中除了“麦子”、“麦田”意象外,还有另一类意象,即太阳(阳光)、月亮(月光)。
前一类是物质的生存的,后一类是精神的、艺术的。
这两类意象的相互碰撞,精神和物质的对抗,构成海子诗歌的基本主题:“歌唱生命的痛苦,令人灵魂战抖”,而这一主题的生成,经历了四个心理时期:村庄乌托邦、麦子乌托邦、诗歌乌托邦、乌托邦的幻灭。
那么可以这样认为,《五月的麦地》属于第三心理时期。
“麦地”是海子的“乌托邦”。
但麦地并不是完美的理想天堂,而是一个痛苦的圣地。
当时的诗坛,充满喧嚣和骚动,反叛崇高人格、反叛英雄神话,诗歌创作进入一种无序状态。
诗人在反叛声中捍卫自己的精神家园,常有理想失落后的孤独悲凉。
22.《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写于海子死前的两个月,诗中表达的“在尘世获得幸福”的憧憬,反映的是海子面临生命中两难的心境。
同时,也体现了海子诗意象单纯而明净的特有风格。
海子以创作长诗(诗剧)为目标,也写了大量的抒情短诗。
海子一生短暂却成就卓著。
海子是一个沉湎于心灵孤独之旅的诗人,也是一个理想主义诗人。
海子生前好友西川曾回顾说:“海子没有幸福地找到他在生活中的一席之地,这或许是由于他的偏颇。
在他的房间里,你找不到电视机、录音机、甚至收音机,海子在贫穷、单调与孤独之中写作。
他既不会跳舞、游泳,也不会骑自行车。
”从中我们可以体会到海子在献身诗歌事业的同时,是以牺牲尘世日常生活为代价的。
海子写完这首向往大海的诗之后不久,在离海不远的地方不幸逝世,永远地“面朝大海”了。
大海是他的安魂之家。
23.《春天,十个海子》
《春天,十个海子》写于1989年的3 月14日的凌晨。
距离海子自杀的时间只有12天。
在这首抒情短诗中,以“十个海子”这种主体分裂的意象,传达这个
“沉浸于冬天,倾心死亡/不能自拔,热爱着空虚而寒冷的乡村”的“黑夜的孩子“的内心痛苦。
《春天,十个海子》写于海子临死之前几天,是海子写下的最后一首抒情诗。
悲哀的诗句带来了不详的惊恐,预示了某种幻灭。
从中我们可以体味到海子伤痛而悲凉的心境和那种难以演说的情绪。
韩东诗一首
24.《有关大雁塔》
《有关大雁塔》作于1983年,是韩东的代表作之一。
他叙写许多人爬上大雁塔,看看四周的风景,再下来的感觉。
这首诗歌集中显示了韩东语言的简约、意象的淡漠、人生的无奈和反英雄主义、反理想主义、反启蒙主义的平民化特征。
大雁塔、长城、圆名园遗址、故宫……都是内涵无比丰富的历史象征,常常引发诗人的许多联想和思考。
有关大雁塔可以有许多话题可说,
在韩东笔下,大雁塔不再有任何伟大和崇高之处,登塔也不会有怀古之幽思。
诗中没有任何激情的涟漪,全是平淡的语调,日常的口语,记写人们“看看四周的风景/然后再下来”。
《有关大雁塔》的情绪基调与发表于1980年杨炼的洋溢理性激情的长诗《大雁塔》构成鲜明对照。
第三代诗人的写作往往是以对朦胧诗的挑战和反叛显示不同于朦胧诗的独特的品格。
韩东代表性的诗作有《有关大雁塔》、《你见过大海》、《明月降临》、《跑吧》、《这个晚上》等。
这首诗体现出第三代诗人在价值观念上的“反英雄”、“反崇高”、注重诗歌对平民日常生活的审美;同时在艺术观念上,也表现出“反意象”、“反优雅”,从蕴涵文化意义的书面语退回到原生态的日常语言的作为新诗的表现语言的倾向。
于坚诗一首
25.《尚义街六号》
尚义街六号》发表于《诗刊》1986年第1期。
“尚义街六号”是男大学生宿舍,诗人和他的朋友曾在那里度过一段难忘的青春时光。
因此《尚义街六号》和诗中写到的那些人都是对于真实经验的记录。
《尚义街六号》被文学史家成为“第三代”诗人的口语写作,它最大的特点在于把口语作为主要的诗歌语言,这些口语是直白的、日常生活中的语词,与大家熟悉的隐喻化的诗歌语言(包括运用象征、意象等隐喻语言)相比,它们往往不负载双重和多重语义,而只是用调侃的语调对日常经验的平实记录。
但是一旦日常语言转化为“诗”,它显然又具有了不同于“真实经验”的更多内涵。
同时也体现出诗歌审美意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