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译诗,以诗译诗”――查良铮与普希金的相遇

查良铮不仅是一名诗人，也是一名诗歌翻译家，他被认为是“迄今为止中国诗歌翻译史成就最大的一人。”[1]就普希金的诗歌翻译而言，查良铮从俄语原文译出了普希金的主要作品，包括九篇叙事诗，抒情诗502首及普希金代表作诗体长篇小说《欧根?奥涅金》。“普希金诗歌经由查良铮之手在中国形成了第一次冲击波，数以万计的中国读者争相阅读普希金，出现了第一次普希金诗歌热潮，这大概是连普希金也没有想到的。”[2]岁月流逝中，普希金诗歌查译本赢得了无数的美誉，成为诗歌翻译史上的经典。这里，我们试从翻译研究的视角对查良铮先生的普希金诗歌汉译作以考查。

一、译者与原作者在心灵上的相知、共鸣

查译普希金诗歌取得了成功，其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要归结于作为诗人的查良铮与诗人普希金在品格、气质上的相投。普希金在一百多年后的中国找到了知音。尽管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年代，不同的国度，同样作为诗人，他们却有着太多的共同之处。具有相同主题与情感基调的诗作在两位诗人的创作中俯拾即是。他们一样深爱着自己的国家和人民，热爱自由，他们歌颂爱情与青春，他们同样遭遇了世事的不容，并最终在自己的作品中获得永生。冥冥中，查良铮与普希金的相遇便是这前定缘分的兑现。也许正是这种精神气质上的相近，促成了查良铮与普希金的相遇；也正是这种相近使得译者查良铮更能触摸到原作者普希金的心声。

二、查良铮的诗歌翻译原则

在普希金诗歌汉译史上，查译本始终占据着不可替代的位置，应该说，查良铮的诗歌翻译原则是其诗歌翻译取得成功的保证。查良铮主张创造性的翻译原则，他反对“字对字、句对句”的翻译，注重译者的整体意识，强调形式相对于内容在译诗过程中的重要性，力图通过最适中的形式传达出诗的内容。一方面，查良铮提倡译者要“在原作的基础上，运用一点点译者的创造性，敢于稍稍脱离一下原作的字面而自由安排。”；另一方面，查良铮的创造性翻译并不是脱离原文本的天马行空的创作，而是始终以原作为依归，力求实现在传达原诗内容与形式

上的和谐统一。

三、查良铮的普希金诗歌汉译特征

“有诗味”是查良铮普希金诗歌汉译的首要特征。在普希金诗歌汉译中，尤以其代表作《叶甫盖尼?奥涅金》的翻译最为不易――如何用中文呈现出著名的“奥涅金诗节”，成为每一个汉译者面临的最大的挑战。“奥涅金诗节”由14行诗行组成，包括三组四行诗和一组两行诗，其韵式为abab ccdd effe gg；每个诗行采用四音步抑扬格，音节数为9898 9988 9889 88。面对着如此完美的格律特征，查良铮充分显露出其作为诗人在语言的敏感度和节奏感方面超出常人的悟性和表现力，既尽其可能再现了原诗的音韵之美，同时又没有被节律束缚住手脚，从而使译文同原文一样“流畅、富于旋律、和‘恰到好处’”。

行文流畅是查良铮译文的另一显著特征。从语言风格的角度看，查良铮的译文与其诗歌创作中常有的凝重、深邃，甚至有时略显艰涩难解的风格有着明显的不同。在普希金的诗歌翻译中，查良铮多采用明白晓畅的语言、简单明了的结构，而绝少用拗口的欧式句法，从而使译文很少有翻译腔的出现。――查良铮普希金诗歌汉译与其诗歌创作在语言风格上的迥异，

也从一个侧面印证了诗人译者查良铮在翻译过程中始终忠实于原作的翻译底线。

四、结语

“作为诗歌翻译家――另一种意著名诗人公刘曾对查良铮的诗歌翻译做出过极高的评价：

义上的诗人――穆旦是不朽的。他的许多译诗是第一流的，是诗。不同语言的山阻水隔，竟没有能够困扰诗人的跋涉。人们将铭记他的功勋。”[3]查良铮以其诗人特有的充满灵性的译笔向人们传递着来自异域诗歌的美妙，在这月光下的世界，穿越时空，再次拨响缪斯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