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场域中的跨文化适应研究_述评与构想

一、源起： 国外文化适应理论最先应用于移民与旅居者
文化适应是心理学、人类学、传播学等诸多领域中讨论 的热点问 题。 国 外 文 化 适 应 研 究 涉 及 文 化 适 应 的 词 源 回 溯、研究模型、阶 段 图 示、影 响 因 素 和 测 量 工 具［1］ 。 国 外 跨 文化适应的研究模型最初主要用于解释移民适应主流文化 而采取的策略。如： 最初 Berry 的单维度模型和二维跨文化 适应模型； 之 后 关 注 主 流 群 体 对 跨 文 化 适 应 态 度，出 现 了 Bourhis 的交互性文化适应模型（ IAM） 和 Piontkowski 等的相 对跨文化适应扩展模型，以及 Navas 的相对文化适应扩展模 型（ RAEM） 和 Arends Toth 和 Van de Vijver 的融合模型等。 而跨文化适应阶段和图示主要集中于说明旅居者在异国他 乡的文化适应情况。如早期经典模型 U 形模式与 W 型回归 文化休克假设模式、Gaze 文化适应变化曲线和阶段模型、 Oberg 四阶段模式、Hanvey 四阶段模式和 Adler 五阶段模式 等等。
3. 质性研究： 教育经验的诠释与积累 描述外籍 学 生 在 中 小 学 校 园 里 面 的 适 应 与 游 离 的 现 状，需将相关利 益 群 体 的 考 量 和 应 对 纳 入 考 虑 范 围。 笔 者 通过教学档案与 记 录 和 一 连 串 的 日 常 教 育 故 事，结 合 连 续 访谈资料、分层问卷调查和分析，为描述与勾勒出这一群体 跨文化适应提供了最好的素材。以现有的文化适应研究作 为参照系加以借 鉴，在 实 践 中 检 验 和 修 正 现 有 的 理 论 以 解 释研究现状。外 籍 学 生 进 入 到 陌 生 的 校 园 环 境 中，会 有 种 种的不适，只有 了 解 具 体 情 况，才 能 找 出 问 题 所 在，或 帮 助 他们慢慢适应，最终使其达到普通学生的标准，或因人而异 地有所调整，或适当放低要求。 4. 掠影跨文化不适，寻找可能的解决途径 （ 1） 食堂： 让我怎么爱上你 “第一天来到学校的时候，走在校园里，我真的很开心。 可过了几天后，我就觉得烦了。上课时有的教室没有空调； 在学校食堂吃中饭大家都是一窝蜂似的拥来，非常挤，还要 排很长时间的队； 老师的饭菜和学生的饭菜不一样，不是在 同一个窗口领 的。 每 个 小 朋 友 吃 的 都 是 一 样 的，不 管 爱 不 爱吃，不能选择，有 的 小 朋 友 挑 食 不 吃 的 话 就 要 饿 一 顿 了。 所以一般爸爸妈 妈 都 会 在 书 包 里 面 塞 水 果 和 零 食，但 是 学 校规定只能在午间才可以吃”。（ 访谈对象： 因爸爸外派到 上海工作，而申请 就 读 当 地 外 国 语 小 学 的 三 年 级 美 国 孩 子
John）
“学校里面有差不多二三十个韩国学生，但是开设的留
学生窗口里卖的 还 是 中 国 菜，而 且 平百度文库常 还 会 有 中 国 学 生 在
这边排队买。因 为 我 总 是 吃 不 惯，所 以 我 妈 妈 每 天 都 给 我
准备便当，我成了带饭一族”。（ 访谈对象： 由妈妈陪同在上
海念书的初中二年级韩国籍学生真瑛）
收稿日期： 2011 － 07 － 05 基金项目： 联校教育社科医学研究论文奖计划 2011 ～ 2012 年 度课题（ 教育） 一级立项资助项目（ JY11035） 作者简介： 赵萱（ 1985 － ） ，女，浙江金华人，博士研究生，从事 教育文化与社会研究。
中在以下 8 类： 1） 国内少数民族学生和移民学生在高校中 的文化适应与学业表现。2） 高等教育阶段留学生在异国社 会文化背景下的过渡。3） 中学里国际学生的学习生活。4） 少数民族子女 和 移 民 子 女 在 中、小、幼 学 校 里 的 冲 突、适 应 与融入。5） 难民子女教育。6） 师生文化背景差异对学业的 影响。7） 青少年社会化过程的文化适应。8） 移民家庭成员 和留学生家眷的文化适应。
二、拓展： 国外文化适应理论应用于教育场域的相关研究
笔者从 EBSCO － ERIC 教育类文摘数据库、ProQuest － PQDD 博硕论文文摘数据库、Taylor ＆ Francis 科技类 ＆ 部分 社科类电子期刊、SSCI 社会科学引文索引收录的从 2000 年 至 2010 年以“Acculturation”和“student”等资料中，用关键词 做文献搜索，发现 国 外 教 育 场 域 中 的 文 化 适 应 讨 论 主 要 集
三、引入与借鉴： 国内教育场域内跨文化适应研究聚焦
国内对文化 适 应 的 研 究 主 要 集 中 在 应 用 研 究，即 用 国 外文化适应理论来研究中国的实际问题。主要体现在四个 方面： 1） 海外华人群体文化适应研究。2） 第二语言学习中 的文化适应研究。3） 特定区域或特定人群的文化适应研 究。如城市新移 民，并 多 集 中 于 高 等 教 育 阶 段 留 学 生 群 体 的适应。4） 少数民族群体的文化适应，如中国高校中的少 数民族大学生 适 应 研 究。 在 我 国，文 化 适 应 相 关 理 论 应 用 于教育场域已有 多 年 历 史，并 着 重 于 高 等 教 育 阶 段 的 留 学 生与民族学生。
里供应韩国料 理、日 本 寿 司 或 是 美 国 三 明 治。 而 要 在 短 时
间内改变外籍学 生 的 口 味 又 不 合 人 之 常 情，折 中 的 办 法 是
允许外籍学生自带饭菜在教室里就餐。
表1
外籍学生对食堂满意度调查
项目 国籍 饭菜式样 食堂环境 饭菜口味 就餐秩序
华裔 满意度
日韩 （ 5 点量表）
虽然学校后 勤 已 经 尽 最 大 努 力 在 不 断 改 善，有 的 学 校
甚至专门开 辟 了 留 学 生 窗 口，卖 些 猪 排、烤 肉 串 之 类 的 食
物，但是外籍学生似乎并不领情。在上海 11 个学校中的调
查数据显示，对食堂各项服务的满意度并不高（ 见表 1） 。由
于教育资源有限，现 阶 段 中 小 学 根 本 无 法 做 到 在 学 校 食 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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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氏度，冬天则是打到 25 度左右，不管春夏秋冬在寝室里面
都是短袖或者一件长袖 T 恤。……屋子里面空气不流通，
屋里屋外温差大，容易感冒”。（ 访谈对象： 与美国交流学生
Mary 同住一屋的中国高一学生苏丹）
美国人大 多 会 在 家 中 安 装 中 央 暖 气 或 空 调 以 调 节 气
温，在各种场所利用科技创造便利和舒适的生活，这符合美
国人意识中的“改造自然和驾驭自然”的观念。在人与自然
的关系上，他们认为，人通过不断的努力和发现可以改造自
然，让自然为人类生活服务。中国人则认为，贴近自然比享
受物质舒适 更 为 重 要，面 对 天 气 冷 暖，中 国 人 倡 导 添 减 衣
物，纳凉避暑。因此，为了避免室友彼此不适，一般学校规
的来华留学生和少数民族学生群体，而对基础教育阶段的中小学校图中的外籍学生关注较少。故应在量化研究的
基础上，多做一些质性研究，并力图采取一些措施，解决这些学生的种种不适应问题。
关键词： 跨文化适应； 教育场域； 述评； 构想
中图分类号： G47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2 － 0845（ 2011） 09 － 0011 － 03
定外籍学生需选 择 同 一 国 籍 的 室 友，在 适 应 学 校 住 宿 条 件
后才允许申请 与 中 国 学 生 同 住。 有 关 寝 室 满 意 度 调 查，见
欧美 N = 127
其他
4. 02 3. 09 3. 14 3. 51
3. 34 3. 22 2. 87 3. 09
3. 09 2. 45 3. 09 3. 38
3. 45 3. 14 3. 22 3. 01
（ 2） 寝室： 规矩可不可以少一点 虽然在中国 学 生 看 来，学 校 对 外 籍 学 生 已 经 是 特 殊 照 顾了，可以住在 两 人 间 带 空 调 和 有 热 水 的 留 学 生 公 寓。 相 比之下，中国学生公寓是四人间还不带空调。尽管如此，还 是有外籍学生不能习惯寝室的熄灯、早锻炼、不能随意用吹 风机等所谓大 功 率 电 器 等。 常 常 感 叹 住 宿 自 由 太 少，质 疑 寝室为什么不能配上冰箱、洗衣机和净水器，希望学校管理 部门可以人性 化 一 点。 在 开 学 后 不 久，常 常 有 外 籍 学 生 申 请搬到外面租房 居 住，而 学 校 考 虑 到 安 全 和 管 理 问 题 则 是 加以劝阻，或帮 助 其 联 系 一 些 家 庭 接 收。 也 常 常 有 纯 朴 的 寝室管理员看不 惯 外 籍 学 生 从 来 不 关 空 调，总 把 温 度 调 在 25 度的状态，认为这样太过浪费了。 “他们就是这样，不 管 外 面 天 气 怎 样，冷 了 热 了 全 靠 空 调，像现在这样 的 天 气，开 窗 就 是 阵 阵 凉 风，比 吹 空 调 舒 服 多了，这才是自然和低碳的生活呐”。（ 访谈对象： 某示范高 中宿舍管理员孙阿姨） 不少学校在 中 外 学 生 双 方 自 愿 的 基 础 上，允 许 同 住 两 人间寝室。但是，中国孩子往往会受不了日夜开空调、永远 不开窗的寝室环境。 “Mary 从来不关寝室的空调，就算人去上课了也不关， 而且不管外面的 气 温 如 何，她 总 是 紧 闭 门 窗 将 空 调 开 到 自 己觉得适宜的温度。天气热的时候，很多时候甚至打在 20
四、构想与实践： 混班就读外籍中小学生跨文化适应研 究
1. 亟须关注的研究对象 从教育对象来看，国外研究较多关注移民教育，国内较 多关注民族教育，国 内 外 文 献 中 的 留 学 生 教 育 主 要 指 的 是 高等教育阶段，处 于 中 小 学 阶 段 的 外 籍 学 生 因 为 国 籍 尚 未 变更且无永久 居 留 意 向，所 以 也 不 属 于 研 究 范 畴。 国 内 教 育场域中的文化适应研究着重于高等教育阶段的来华留学 生与少数民族学生群体。故对混班就读的外籍中小学生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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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较少。 2. 量化研究： 现有测试工具与量表改进后的应用 现行的跨 文 化 适 应 研 究 测 量 工 具 主 要 有： 1 ） Black 和
Stephens 在 1989 年提出的跨文化适应量表，包含乐意居留、 调整、以往的国际经历、出国 前 的 观 点 和 文 化 新 奇 感［2］ 。2 ） Berry 的文化适应态度量表，由 4 个分量表组成，共计 38 个 子项目和用以测量文化适应的四种方式［3］。3） Collen Ward 和 Antony Kennedy 的社会文化适应量表（ SCAS） ，包括 41 个 项目，如交友、使用交通工具、购物、社交、适应当地习俗等 各种生活细节，用 自 评 方 式 评 价 跨 文 化 接 触 者 遇 到 的 社 会 文化困难［4］。4） 墨西哥裔美国人文化适应等级量表（ ARSMA） ，包括 20 个项目，如语言使用和偏好、种族认同、社会关 系以及日常活动等方面用以评估墨西哥裔美国人适应美国 白人文化的程度［5］。5） 亚裔文化适应自我认同量表［6］。笔 者认为，上述量 表 中，如 语 言 使 用 和 偏 好、种 族 认 同 等 子 项 目都可以加以借鉴； 对于在学校场域中，混班就读外籍学生 群体的特殊性，对 其 跨 文 化 适 应 情 况 的 考 察 还 需 包 括 学 业 适应和班集体适应、校园生活适应等； 对以往高等教育阶段 留学生和少数民 族 学 生 的 文 化 适 应 考 察 量 表 和 问 卷，因 为 学生年龄阶段的差异性需调整后采用。
2011 年第 9 期 （ 总第 243 期）
EDUCATION EXPLORATION
No. 9，2011 Serial No. 243
教育场域中的跨文化适应研究： 述评与构想
赵萱
（ 华东师范大学 教育学系，上海 200062）
摘 要： 国内文化适应的研究最先应用于移民与旅居者，后拓展至教育场域中。目前多着重于高等教育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