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物论》看庄子的美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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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顾左右而言他。因此读诗必须下一番追索的工夫。如辛词《京口北顾亭怀古》“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一语中,就含尽了“心在天山,身老沧州”一生郁郁不得志的痛楚。不知人知世、以意逆志就不能体察这一切。
这一过程其实多在咬文嚼字之时已完成,但或许做的不够完整,此时再详加审察,以求得思路通畅无碍。
四、反复吟诵,得其环中,求得心领神会
反复吟诵的主要性已经说过,但由于其重要性,在此另作一重复。叔本华言:“不预先理解全部,也不能彻底了解任何最细微的部分。”但在阅读时不可能预先理解全部,因而在阅读过程中就可能对局部有误解或疏漏。“除了把这本书读两遍以上,别无良策可以奉告”。
在对诗作整体有相当理解的基础上的诵读,其作用在达到一种浑成。在关注细微、关注整体的诵读过程中渐渐达到对细微、对整体的遗忘,如腰之忘带、足之忘履,达到一个完全安适的状态始可谓成。
王国维讲境界,其实境界化是优秀诗作的标准,也是一个合格读者的标准。超乎象外,得其环中。达境界化
即是得其环中。
然得其环中必超乎象外。禅宗所言,指头的作用在指出月亮的所在,若只盯着指头便也不见了月亮。只有在反复吟诵而境界浑成的状态下,才可超乎象外。“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读诗而要得其真味、心领神会,非出入诗中反复用心诵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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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齐物论》看庄子的美学思想
米山君
(福建漳州师范学院,福建漳州363000;太原大学外语师范学院,山西太原
030012)
2012
年
第·3期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Journal of TaiYuan Urban Vocational college
期
总第128期
M ar2012
[摘要]庄子的哲学思想是唯心和相对的,泯灭是非、齐一物我,主张绝对自由,追求“无待”境界,却给
予后人以美学启迪。即审美是一种超越现实功利的活动,主客体之间保持静观距离,与道合一,
沟通天人,使主体精神与自然同构,达到天生化成的美感,形成道我相契冲淡的意境之美。[关键词]齐物论;超功利性;自然;重意境[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0046(2012)3-0199-02
《齐物论》是庄子的代表篇目,包含齐物与齐论两个概念范畴。齐物是指世界万物及人的情感与品性,
尽管各有不同,却在本质上是齐一的;齐论是指,人们的看法与观点也是有差别的,既然世间万物齐一,那么其观点看法就也是齐一的,没有是非与不同,即“天地与我
并生,万物与我齐一”
。在庄子的主观精神世界里,“物不胜天”“蔽于天而不知人”“由天谓之,道尽因矣”,
可见,庄子否定客观真理及真理客观标准,主张
“齐物我”
“齐是非”“齐大小”“齐生死”“齐贵贱”,并最终达到“逍遥游”的境界,与物无争,逍遥无为于天地之间,没有束缚、自由地活动,追求一种精神的绝对自由。
在先秦时期,春秋无义之战、战国群雄纷争,人命如
蚁,孟子认为人因外物诱惑
“失其本心”,这是灵魂的迷失,于是儒家在名利面前设置了正义;而庄子在名利面前设置了心灵的自由,庄子认为除却外部世界,人自身也有魔障遮蔽了人的理性,人类因而变得狭隘和偏执,
只有克服这种自我遮蔽,求得心灵的开放,与
“天地精神相往来”,不被一时的是非之急囚禁,依天道而行。在《齐物论》中,他从“道”的永久神秘性、宇宙无穷的认识,说明为人类推崇的真理具有相对性,却获得了某种真理属性。庄子的这种哲学智慧,仿佛一棵“无何有之乡”
的精神之树,它开拓了一种与现实经验世界相对立的未知领域,可以使人
“彷惶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也是无数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榜样。庄子在《齐物论》中所表达的对宇宙无穷和人的局限的认识,及为文明社会摧残、扭曲、压抑人自然本性的敏感洞察,指出
在王奂琦天地之间寻找精神、
心灵的自由与纾解,是士大夫舔舐伤口暂时的避难所在。
如果说儒家文艺更加注重探讨与外部世界的关系,而道家则将视角切入了文艺的内部规律之上,尽管庄子并没有直接提及美学这样一个命题,而其中所蕴含的美学思想给予后世多少美感启迪,并成为取之不竭的创作源泉,因为它触及到文学理论的本质,即文学作为人学
的精神价值:人的存在困惑、
人的灵魂彷徨与解脱。中国艺术喜清水芙蓉不尚错彩镂金,以形写神,虚实相生,动静结合所构成的空灵淡雅的意境美都滥觞于庄子。
一、超功利性
庄子正处在杀伐的残酷之境,《在宥》:“今世殊死者相枕也,桁杨者相推也,刑戮者相望也。在这种环境之下,人的生命变得脆弱,人的心理因而不堪生命之重,《人间世》:“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当今之时,仅免刑焉。”保生、全身、尽年成为庄子对199··
社会现实的思考。“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这与儒家积极进取的强烈功利目的是完全相背离的。功利庄子的理想人格,不是事功的人、伦理的人,而是与天地宇宙同一的自然的人,美丽、空阔、辽远与巨大的自然,与渺小且总是不那么完美的人间对照,极大地影响了中国知识分子的心境和他们的文艺、美学,使作家在对审美物象进行观照时,能摆脱自身物质利害关系,虚静、心斋、坐忘、澄怀味象,同时,以热情乃至迷狂状态去体验,并从中获得审美愉悦,这是一种静与动、冷与热的辩证统一关系,即“超功利性”。这最初是由德国哲学家康德在《判断力批判》中提出。李泽厚称之为“非功利性”,是“与对象融为一体却又仍保持静观、不作出实用、伦理的现实反应。”精神愉悦固然是一种功利要求,但审美活动却一定需要排斥物质占有的功利要求,这不是对世俗、生活的回避,而是升华,是人类精神境界的提升和高扬,超越狭隘的物质功利,化而为一种高级、纯洁的精神活动。黑格尔说:“审美带有令人解放的性质。它让对象保持它的自由和无限,不把它作为有利于有限需要和意图的工具而起占有欲和加以利用。”使人类通过赏玩自然景色,感悟有韵味的心灵境界。陶东风认为庄子的世界是“死一般的平静,没有骚动、冲突,甚至没有痛苦”,可是,庄子表面的平静背后却是炽热与真诚,诚如胡文英《庄子独见》所说:“庄子最是深情,人第知三闾大夫之哀怨,而不知漆园之哀有甚于三闾也。盖三闾之哀怨在一国,而漆园之哀怨在万世”。
二、自然
“道”是中国艺术的灵魂,《易传·系辞》云:“行而上者谓之道,行而下者谓之器”,当道本体渗透进中国艺术,将“道”哲学艺术化,就生成了“象外之象”这种抽象的境界,不追求现实美感,而追求超越现实的最高本体,是中国艺术独有的内在精神。孔子将自然人化,庄子将人自然化,即是说,人的情感应该是对整个大自然秩序的感受、呼应和同构,所谓“以天合天”,从而达到“忘适之适”,作家的创作——
—文学作品就如同梓庆削木一般,是鬼斧神工之自然的产物,首先以自己的“天性自然”无限接近客体的自然,其次在心灵的自由与解放状态下,忘掉一切“解衣磅礴裸”,忘掉自我直达心灵深处,使人“惊犹鬼神”“呆若木鸡”。事实上,庄子是指出了一种创作规律,即以长期对客观规律性的领会、熟练把握为前提,伴随主体意识的审美化,主体的悟道活动具体落实到审美经验层面,以审美境界沟通天人。
庄子认为艺术创造的真正要义在于,由于主体精神与自然同化,无人工斧凿,天生化成,是天工,当然这种天然的艺术更是人工。庄子文艺重天地之美、自然之美,反对人为,尊重素朴、法天贵真。关键在于创作主体要能与道合一。《诗品·冲淡》云:“素处以默,妙机其微”,平素处世静默,弃绝功名利禄,胸中无“机心”,身不缠“机事”,和自然相契,与造化合一。另外,《自然》:“幽人空山,过雨采苹。薄言情语,悠悠天韵”,主人公在幽静之中深深领悟了自然的奥妙,主体的我完全融入客体的自然之道中,“幽人”与“道心”互相渗透,难分彼此。
三、重意境
意境的本质内涵是至真生命的显现,这一显现过程,通过对自然有限性的超越达于无限,其创造实质就是通过对象内在独具的神韵之抒写,体察“道”之流变,把握自然造化之运转,使流转万态的宇宙与人的生命精神达到和谐之美,两者的高度和谐统一,即“思与境偕”,是诗家竭力追求的目标。审美乃是一种任运自适、去妄存真的生命体验,它指向人的心灵世界,以自己深心的心灵节奏,体合宇宙内部的生命节奏。文学作品既要描摹出一切生命的灵性——
—“象”,更要探索其存在的根源——
—“象外”,二者一经结合,就有了“境”的生成。
庄子提倡“游乎天地一气”,强调在悟道式的生命体验中解脱一切外在束缚,进入到逍遥纵肆的自由境界,古人推崇气势、标举气韵、崇尚空灵、追求超形迹的“象外之象”,都是对“道”的美学体现。庄子对于人的价值的思考在于,个人生命在宇宙之中的存在意义,那就是——
—精神的自由。那只栩栩然的蝴蝶,就是这种精神自由最美的诠释。庄周梦蝶,不知何者为何者的“物化”体验,极大地拓展了“天人合一”思想所生发的诗性智慧,在人物、情景、意象、形神的融合中获得生命终极意义的瞬间感悟。唐司空图《二十四诗品》中的每一品诗境都有老庄虚静恬淡、超尘拔俗的精神美,《高古》中的“畸人”,《自然》中的“幽人”,《飘逸》中的“离人”,富有冲淡的、超脱的、飘逸的意境之美。
庄子追求的道,与一个诗人所追求的超越功利的最高的艺术精神是相通的,在庄子成就了艺术人生,诗人则成就了特色卓著的诗歌和文论。庄子之道以自然为本体,“天道无为”,这种精神启示人们在文学创作中崇尚自然、追求天然无饰,反对人为雕琢,“外天下、外物、外生”,无己、去欲,而与物平齐,与自然共适,与道冥一,并将对生命的遐思与体悟寄放其间,超越尘俗,获得对生命的永恒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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