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独》与《生死疲劳》轮回主题和叙事的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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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以其魔幻现实主义的风格赢得世界文学史上不朽的赞誉,自其传入中国之后,更掀起了中国作家的争相追捧和模仿。在魔幻现实主义的热潮中,莫言深受马尔克斯的影响,以他大胆的想象运用六道轮回的神话原型,完成了38万余字的《生死疲劳》。《百年孤独》和《生死疲劳》中不约而同的都反复出现了“轮回”,而两者的相似性和独特性不仅基于文化土壤的不同,更展现了东西方作家不同的魔幻现实主义理念。

关键词:《百年孤独》《生死疲劳》轮回主题叙事魔幻现实主义

加西亚·马尔克斯在中国产生影响是在20世纪80年代,尤其是在他的《百年孤独》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引起了中国学术界和创作界强烈而广泛的关注。一个和新中国同属于第三世界的国家,竟然能产生如此优秀的文学作品,在欧美文学的挤压下强势地脱颖而出,获得极大的赞誉,这在中国作家心中产生了不啻于飓风地震般的轰动。作家张玮曾说:“他的确是迷人的,新中国十年中的影响超过了所有的外国作家。”[1]自《百年孤独》被翻译介绍到中国以来,五十多年间对于它的模仿和改写就没有停止过。从特殊的叙事模式到其魔幻现实主义,无不为中国作家津津乐道。中国文坛的健将包括莫言、韩少功、扎西达娃、贾平凹等等,都不约而同地受到其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而其中又以莫言受到的影响最为突出而富于代表性。

莫言自1981年发表作品以来,在三十多年的创作生涯中写作了不少带有“魔幻”的小说,主要有《红高粱》《透明的萝卜》《球状闪电》《十三步》《酒国》《战友重逢》《我们的七叔》《铁孩》《夜渔》《拇指铐》《生死疲劳》等等。而他也是毫不讳言马尔克斯对他的深刻影响。他曾一度想避开马尔克斯这座“灼热的高炉”,在《檀香刑》的创作中一度想以“撤退”[2]的姿态改变自己小说的“魔幻现实主义的调子,而他的改变并不成功。自此之后,莫言的创作完全放开了手脚,不再躲避马尔克斯,天马行空的想象加上浓郁的东方色彩,将自己的作品演绎得更加离奇。《生死疲劳》就是在这一背景下创作出来的。

现如今,中国学者对于加西亚·马尔克斯名著《百年孤独》的研究已经到达了一个饱和的阶段,相关的研究专著更是汗牛充栋。在80年代中期,研究者们开始关注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生成、流变和特点,注重探究其成因和影响。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中国学者开始采用比较文学的角度研究魔幻现实主义,包括作品创作风格和人物形象的比较等等。在中国,《百年孤独》里的主题、魔幻现实主义写法及其叙事模式已经得到了充分研究,但是其中的轮回主题和轮回叙事模式的研究是零散稀少的,并没有形成系统。中国作家莫言的近作《生死疲劳》同样存在着相似的轮回主题及叙事,但对这部作品的研究更是集中在其叙事视角上,并没有得到深入探索。

轮回观念源于原始人的灵魂信仰,它以各种不同的形式出现在时空跨度极大的多种文化传统中,并不是哪个民族所独有的专利品。各个民族皆有自己的神鬼传说,自然就有不同的轮回观。而这种轮回观渗透在民族文化中,为作家所汲取吸收,形成了丰富多彩的文学奇观。莫言自己说:“魔幻是西方的资源,佛教是东方的魔幻资源,六道轮回是中国的魔幻资源,生死疲劳便是以佛语开篇用轮回做结的中国式魔幻。”本文以此为基础探讨《百年孤独》与《生死疲劳》中轮回观的异同。

一.轮回主题比较

1.拉美文化中的轮回观与拉美民族的孤独

“拉丁美洲部分国家将每年的11月2日定为闹鬼节,在这一天大家欢欢喜喜的庆祝生命周期的完成,活人和自己死去的亲人在这一天可以团聚,人们载歌载舞,丝毫没有伤心难过之意,也没有对鬼魂惧怕的心理。”拉丁美洲对鬼魂的描述都和谐的,鬼魂能够与活人和谐共生的,因此,对鬼魂是不惧怕的。人生是生与死之间的一个过程,人死后并不是生命的终结。基于这样的文化传统,在《百年孤独》中频频出现鬼魂返回人间,在家中游荡的情节。比如

死去的梅尔加德斯因为感到地狱的寂寞难熬,一再地回到人间。被霍·阿·布恩地亚杀死的邻居普鲁登希奥·阿吉廖尔重返人世,与其时时对话。甚至到了布恩迪亚家族的第六代,吉普赛人梅尔加德斯仍然会重返人间来教授奥雷连诺·布恩地亚学习梵文来阅读羊皮卷。“一个酷热的晌午,奥雷连诺·布恩蒂亚在明亮的窗子背景上看见一个阴森的老头儿,戴着乌鸦翅膀似的宽边帽”。

死去的人重返人间在《百年孤独》已经变成了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并没有半点稀奇。而这样的情节设置正是出于拉美特定的文化传统,这样的鬼魂复生给作品蒙上了一层浓郁的魔幻现实主义的色彩。然而正如阿根廷当代著名文学评论家、作家恩里克·因贝克在其《魔幻现实主义及其它》中所说:“在魔幻现实主义小说中,作者的根本目的是借助魔幻表现现实,而不是把魔幻当成现实来表现。”马尔克斯对于拉美人那种致命宿命的“孤独”是看得极为真切的[3]。死去的人因为不堪忍受寂寞而重返人间,梅尔加德斯重返人世指引奥雷连诺·布恩地亚破译记录家族命运的羊皮卷,才能“放心地走到最终死亡的葬身地去”。死者尚且惧怕寂寞孤独,那生者又何以堪受呢?人与人之间冷漠、无爱、缺乏沟通连死人也无法忍受,而这样深植着孤独基因的布恩迪亚家族乃至整个拉丁美洲怎么能不走上没落和衰败之路呢?

2.中国文化中的轮回观与善者受屈的反讽效果

六道轮回这一古老的民间文化观念来源于印度佛教,“六道”指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众生各依所作善恶业因,一直在此三界六道之中生死相续,升堕不定,循环不已,经历痛苦(某种程度上讲,佛宣扬痛苦的终极意义是宣扬悲悯和解脱)。《法华经方便品》曰:“以诸欲因缘,坠堕三恶道,轮回六趁中,备受诸苦毒。”[4]所以,在佛经及中国古典小说中,轮回观念常用来实现某种道德伦理规训劝谕世人此世行善以图来世超脱。因此,中国的鬼文化中也存在着因果报应,轮回之说。

基于这样的轮回观念,本该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恶人行了恶事,无恶不赦,理应受到堕入畜生道的惩罚。而小说的主角:“热爱劳动,勤俭持家,修桥补路,乐善好施”的地主西门闹生前行尽善事,却横遭惨死。他冤屈不平,受尽酷刑也要拒绝饮下孟婆汤,誓死不肯忘却前尘往事。文中这样描绘道:“为了让我认罪服输,他们使出了地狱酷刑中最歹毒的一招,将我扔到沸腾的油锅里,翻

来覆去,像炸鸡一样炸了半个时辰,痛苦之状,难以言表。”“我想,宁愿在他们的石磨里被研成粉末,宁愿在他们的铁臼里被捣成肉酱,我也要喊叫:‘冤枉!’”

显然这与中国传统的六道轮回观是截然不同的,与以因果报应劝诫世人的通常做法也大相径庭,形成了强烈的反讽效果。这种对人世不公的愤懑不平在地主西门闹的六次轮回中,从最初有着激烈复仇欲望的西门驴到最后平静如讲诉他人故事一样的大头儿蓝千岁,似乎一切的罪恶已经终归于尘土,可是事实的真相却是没有办法磨灭的——“这个时代是有钱人的厄运势”。“多数”对于“少数”无条件侵犯的历史,并不会因为五十年的时光轮转而消失,也不会因为西门闹的六次轮回重生而被忘却,这个关于土地的故事仍然在由莫言以这种极富东方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讲诉言传。

神话层面上的“轮回”显然是莫言对马尔克斯魔幻现实主义的接受和发展。他根植于本民族的文化土壤之中,大胆地以六道轮回的神话原型为框架来书写土地故事,无疑是中国作家对魔幻现实主义的本土化创新。

二.轮回叙事比较

1.轮回:空间循环叙事

马尔克斯以他的故乡为模板,在《百年孤独》中建立出一个子虚乌有的地理位置“马贡多”。在这个“马贡多”之中,覆灭了布恩地亚家族中的每个人。霍·阿卡迪奥少年时随吉普赛人出走,周游了整个地球,最后竟还是魂归故乡。奥雷连诺上校一生征战沙场,发动了32场起义都没有成功,其一生遭遇过十四次暗杀,七十二次埋伏和一次枪决,均幸免于难,最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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