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鲁迅：鲁迅断想

鲁迅断想

连晨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梦醒之后无路可走。——鲁迅

四周是广大的空虚，还有死的寂静。列于无爱的人们的眼前的黑暗，我仿佛一一看见，还听得一切苦闷和绝望的挣扎的声音。——鲁迅

一

恶鲁迅的人，惧鲁迅的人，对鲁迅并不总采取骂和攻击的态度，他们还有更巧妙的手法。其实谩骂和攻击，往往者是一些十分单纯的小人物的小把戏，对鲁迅所能造成的伤害是表层的。鲁迅真正的敌人，在生前，是封杀，是禁；在死后，是宣布他使命的完成，是对他文字的阉割、曲解，是瞎吹滥捧——将其弄到去端，完全与现实和普通人的命运分离，让不明所以的后人对他获而远之，甚至心生厌恶。

二

我总感觉我们生活中有两个鲁迅：一个是僵死的，冰冷的，令人厌恶的。他被告人供奉着，立为圣像；或被人在需要时缚在一架充满杀伐之气战车上，充当着专门整人的政治流氓的“打手”。另一个鲁迅仍活着，活在那个被欺辱、被践踏的群体，活在无意间走进他留下的那片密林深处的人的心里。供奉他的人尽量消减他的锋芒，让他和现实保持“一致“，保持”相和“。在心里纪念他的人，则把他视为暗夜中的一座灯塔，任何时候望上一眼，便顿感亲切和温暖。这其中有一个有趣的差别：供奉他的人绝不爱他的文章和思想，甚至万分惧怕活着的人”感染“上他的思想工作；爱他文章和思想的人，又坚决拒供奉他。这种分裂的自然的，鲁迅的性质决定了他死后的遭遇。

三

我是渐渐才明白的，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骂他、恨他、咒他、诬陷他，又为什么有那么多从内心惊惧他、从本质上与他相异相斥的人，在他死后要一再地捧他、把他偶像化。鲁迅之所以是鲁迅，而不是一个其他含含糊糊的存在，就在于他爱得太深，爱得太直白，恨得也太直白。那些被他指斥的，可能祖祖辈辈也没有遭受过这样的”不敬“：那些被他下假面的人，可能世世代代也未曾经历过如此的尴尬。鲁迅不是对某一个人表示了不敬，他是对一个群类、一种生存方式表示的憎恶，进行了最无情的口诛笔伐和最大胆最放肆的揭露和控诉，办要这个群类还在，办要这种生存方式仍在延续，我们就不会听不到围着鲁迅的叫嚷和狂吠。

四

听说现在有这样一种照相机；一个人穿着衣服照相，照出来的是裸体。鲁迅恰是在精神的意义上，给中国人拍了裸照。面对这样的裸相，有人疯了似的叫着、骂着、跳着……但这叫、这骂、这跳，也被鲁迅拍了下来，鲁迅之被人憎恶、诅咒，应该是“罪有应得”的。鲁迅的意义就在于，他是第一个系统且较完整地给中国人拍摄精神底片的人，有自省精神的中国人，终于可以从这些底片里看到自己民族所患疾病的严重，并设法进一步探寻病因，从而找出救治的方法来。

伟人鲁迅

把生命献给中国，让世界为之景仰。

矮矮的身躯，创造出崇高的事业，瘦削的肩膀，承载着千年的使命！

从狂人的眼睛里，我们读出了历史的沉重：从阿Q的身影中，我们体会到变革的艰难：从坟头的花环上，我们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从铁屋的呐喊中，我们听清了奋进的声音！

你在孤独中呐喊，你在市声里彷徨，采一片朝花为自己送行，荷一杆长戟向黑暗进攻！

大星陨落，天地同悲；巨著行世，千秋共仰——我们知道任何奖励也不足以涵盖你的贡献，但谨以此菲薄的礼品献给你——世纪伟人鲁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