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民族认同研究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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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认同研究回顾Ξ
唐 胡 浩
(中南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湖北武汉430074)
摘 要:近年来,我国民族认同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呈现百花齐放的局面,研究的深度和广度不断加强。其理论和实践成果对于我国妥善处理民族关系,制定相应政策、方针,维护国家的安定、团结,促进各民族繁荣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文章在总结前辈研究成果的同时,也提出了一些有待深入研究的问题。
关键词:民族认同;研究回顾
中图分类号:C9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2820(2006)0520095205
民族认同①是民族社会学研究中核心内容之一,建国后受政治气候影响一度在相关研究领域中沉寂,直到历史步入20世纪80年代,民族认同研究才得到缓慢发展,进入90年代后,研究者从多种角度展开探讨,使民族认同研究逐步推向深入,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本文拟在综述学者们主要成果的基础上,试对相关研究提出自己的评述。
一、
(一)民族认同概念的阐述
民族认同一词中的“认同”原本属于哲学范畴,后又在心理学研究中受到关注,如今该词的使用几乎成了社会科学领域的专利。学者一般认为民族认同是后天形成,并在民族互动基础上发展而成,从未与外族接触过的人不会在头脑中形成民族认同,费孝通教授指出:“民族是一个具有共同生活方式的人们共同体,必须和‘非我族类’的外人接触才发生民族的认同”[1],即民族认同是在民族互动过程中以民族间的差异性为基础而产生的。
王希恩认为“民族认同即是社会成员对自己民族归属的认知和感情依附”[2]。陈枝烈认为民族认同“是关于个人的思考、知觉、情感与行为组型归属于某一族群的情形”[3]。陈丽华认为民族认同“是指个人对某个族群团体的归属感觉,以及由此族群身份所产生的想法、知觉、感情和行为”[4]425。以上对民族认同的界定虽有差异,但从中可以看出民族认同概念与群体成员的态度、价值观等有密切的关系。认同不仅仅是对自身所属民族的心理上的趋同,而且包括对“他族”的区分,因此有学者认为民族认同是“以族群或种族为基础,用以区别我群与他群,是同他族他群交往过程中对内的异中求同、对外的同中求异的过程”[5]。民族认同一词的外延逐渐扩大,“是一个包括认知、情感、行为的动态过程”[6],兰友林认为通常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考察族群认同:(1)族群认同的情境性;(2)族群特质;(3)族群认同的流动性;
(4)族群类型[7]29230。
(二)民族认同理论的探讨
民族认同理论包括“原生论”和“工具论”两种针锋相对的理论,前者又称为“根基论”,认为民族的情感纽带是“原生的”。这种“原生性”在时间上是第一性的,是元始的,是最基本的,对于个人来说,出生于特定的家庭,既定的血缘、语言、宗教、风俗习惯等是先赋的,他因此就从该群体那里获得了原生的情感联系,从而否定民族认同来源于社会互动。“工具论”又被称为“场景论”,其立场与“原生论”相反,它关注社会互动,强调群体成员的理性选择,认为在政治、经济、文化互动与竞争过程中,维护自身利益是群体成员作出选择的出发点。随不同情势、不同环境而变化导致民族认同是可变的、不稳定的,因而民族认同也具有多重性。兰友林认为“根据原生论模式的观点,族群归属感持续,它是个人认同的根基。因为社群即以亲属关系、邻里、共同的语言和关于超自然的信仰以及某些该群体起源的叙事和神话,甚至包括神圣的归属感这些原生要素为基础的,所以族群认同主要来自于天赋或原生性的情感纽带。场景论模式强调族群认同的多重性、层次性。为了适应多元社会中的经济生境,一个群体可能强调共享的族群认同作为增强协作的手段,将族性视为不同利益和地位群体的社会、政治、文化资源”[7]29230。罗柳林通过
2006年9月新疆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版)Sep,.2006第34卷第5期Journal of X injiang U niversity(Ph ilo sophy Social Science)V o l.34,N o.5
Ξ收稿日期:2006206214
作者简介:唐胡浩(1978-),男,土家族,湖北来凤人,中南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研究生,从事民族社会学研究。
①由于民族和族群两个概念的使用在学界没有形成一致观念,本文中所使用的“民族认同”与文章中所引用其它学者文章中的“族群认同”,其内涵是一致的。
对两种理论的比较指出,“‘原生论’过度强调了民族认同的原生维度,没能理解民族认同的灵活性与工具性。因而,原生论被认为是一种静止的、自然主义的民族认同观,缺乏解释力”,而“工具论批判了静止的、自然主义的民族认同观,避免了‘族群互动通常导致同化’的旧论。……然而与民族成员相关的更深层次的文化和心理需求则被忽视了”[8]。
由于民族认同问题的复杂性,在实际研究中,越来越多的学者倾向于把“原生论”和“工具论”二者综合运用。如周大鸣教授对粤东地区潮客村落的比较研究,指出:“族群认同的根基论与情境论两种理论在实践上并不是截然分开的,族群认同是以族群互动为前提”,并认为在上述研究地“经过认同与运动过程的族群关系呈现的是多元模式的局面”[9]。
(三)民族认同要素
对民族认同要素的分析也是学者们对民族认同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周大鸣教授认为共同的历史记忆和遭遇是族群认同的基础要素,语言、宗教、地域、习俗等文化特征是族群认同的一般要素。同时,家庭、亲属、宗族的认同也会影响到族群的认同[10]。张海超从微观视角对民族认同进行审视,认为“族群认同的依据最少包含三个方面:文化是族群认同的基础和天然边界;历史记忆为其提供合法性,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成为认同本身的组成部分;上述两者必须接受社会因素的改造”[11]。毫无疑问,文化认同对民族认同具有重要意义,一个民族特有的文化在民族互动中维持着本民族的主体性地位,正是文化上的巨大差异从而引导人们区分“我族”和“他族”。但这些表现一个民族显著特征的客观文化实体在现代民族认同中的作用也受到了怀疑,吴燕和教授在《族群意识・认同・文化》一文中从分布于世界各地的华裔移民子孙的“华人认同”、中国境内的汉人后裔的土著化、中国政府对少数民族文化习俗的指定或认定,以及同一民族文化内的异质性等几个方面指出:“现代民族认同是社会政治情境,而不是客观文化实体。……关于族群文化的现实是一个关于信仰、阐释、协调和象征性的问题。如果没有文化,就无所谓现代族群意识,然而文化在族群认同形成过程中却是如此变化无常。”[12]另外刘莘等通过对中国古代的部族意识和族群意识中血缘认同与始祖神话功能的探讨,指出以地缘关系为基础的族群认同中血缘认同是象征性的,而起决定作用的是对族群的历史与文化的认同[13]。
(四)民族认同的层次性
群体的划分具有不同的层次性,一般来说,个人通常以自我为中心,根据所处环境自下而上地形成不同层次的认同,如个人认同可以包涵对家庭、社区、地区的认同,也可以是对民族、国家的认同。根据
不同的情境,对某一群体的认同会凸现出来,因而这种对不同群体的认同所表现出的内涵上的差异,导致民族认同在表现形式上的层次性。有学者认为“由民族认同的逐步发展过程,体现出民族认同的层次性,即由语言、地域、经济的认同发展到价值观念、审美意识、道德、宗教的认同。由对自身民族的认同扩大到异民族的认同”[14]。通过对全球化时代文化多元发展的特点与民族认同表现出的与文化认同的密切关系,也有学者认为可以从三个层面构建现代意义上的民族认同,分别是:族群认同,即最初的民族认同;“民族—国家”认同;较广义的文化认同。并认为“全球化时代的民族认同表现为以上三个不同层次的相互交替、相互依存,这种关系我们可以概括为‘立足本民族、面向民族—国家、放眼全球多元文化’的分层认同模式”[15]。通过对我国西南跨国民族地区的研究,周建新和罗柳宁在《试论多样性文化互动下的民族认同》一文中指出多样性民族文化互动中所产生的民族认同包括多样性接触中的自我意识、民族意识、多重认同、超民族认同等四个层次[16]。综观以上种种论述,我们可以看出各民族经济、文化互动的日益频繁确实造就了认同的多重性,即“认同形式的多样性加上族群是在一个较大的社会文化体系下建立的,共同促成了族群认同层次的产生”[17]。
民族认同可能会使群体成员只关注自身所属群体的利益得失,弃他人利益于不顾,从而使得民族关系恶化,导致社会动荡。对于我国这样一个多民族国家来说,协调好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是解决上述问题的有效途径,这方面的研究也得到了学者们的重视。有学者指出民族认同和国族认同既有冲突也有一致性,关键在于如何处理这种冲突和一致性,认为“对于一致的一面,我们要善加利用,以利于国族的统一和稳定;对于冲突的一面,则要通过构建包容性的价值取向、平等的酬赏制度和各族群间的交流与沟通予以克服”[18]最终,促进各民族间的联系和交往,增强各族人民的相互认同,使中华民族的国族生命力得到更加充分的展现。
(五)民族认同的作用
不论是民族国家内部族群间互动,还是不同民族国家间的互动,不论是经济文化的交流与合作,或是群体间政治、经济利益的争夺,互动的双方总是以自身所属群体的利益为行动的出发点,民族认同、民族意识对民族关系所产生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研究者一般认为以民族认同为核心的民族意识在民族交往中既有积极作用,同时也有消极作用。对于民族认同的积极作用,有学者认为民族认同对社会稳定的协调和有序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是民族地区社会稳定机制构建的重要因素,它对民族地区的社会稳定起着预警、整合、调控和保障等四个方面的作
69新疆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