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苏轼词的艺术特征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论苏轼词的艺术特征
苏词在词史上占有特殊地位,为词的的开拓了新天地。苏轼以其奔放的才情,将词笔深入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诸如怀古记游、写景咏物、亲情友谊、田园风光以及参禅说理等等,突破词“艳科的”定见,把词的社会功用提到与诗同等的地位,全方位地表现了士大夫文人的生活与精神面貌。苏轼有意突破“诗庄词媚”的界限,以自由挥洒的文笔,定了大量风格豪放之作,开一代新词风。他以诗境诗语入词,形成了苏词“以诗为词”的特点,同时也改变了词完全从司于音乐的地位,使词向独立的抒情诗体方向发展。豪放是苏词的主体风格,而在豪放中时有旷达情怀的流露。
苏词风格的特征:在气魄方面雄奇、博大;在“法度”方面突破陈规,不许泛滥。为了弄清“豪放”一词的含义,我们还可以看苏轼自己的一段话:又惠新词,句句警拔,诗人之雄,非小词也。但豪放太过,恐造物者不容人如此快活。一枕得无睡,辄亦得之耳。《东坡续集·答陈季常》)这是苏轼称赞陈季常豪放词风的话,联系他称赞吴道子的画“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的话,可以断言:苏轼心目中的“豪放”,既要能体现“诗人之雄”,酣畅淋漓地抒发为造物主所不容的“如此快活”的感情,又要在“法度”(即一般艺术规律和传统)容许范围内“出新意”、“寄妙理”。从以上可以看出,所谓“豪放”,在气魄方面,它要求雄奇、
博大,不允许中正、平庸;在“法度”方面,它既要
求突破陈规,又不允许泛滥无归。
然而,苏词在哪些方面体现了豪放的风格呢?
第一,突破了“词为艳科”的藩篱,扩大了题材,丰富
了内容。
晚唐、五代文人词发展于歌楼酒宴之中,其主要特征是
“逐弦吹之音,为侧艳之词”,因而被视为“艳科”、“诗余”。词的内容只能写儿女私情、离愁别恨。北宋时期晏殊、张先、欧阳修等词人,几乎毫无保留地承袭了晚唐、五代的词风。其后的柳永,善于用“俚语”和铺叙手法描写病态的中下层市民的生活——尤其是妓女的生活,词的内容有所扩大,但其基调仍未跳出“艳科”的窠臼。苏轼则一扫靡艳词风,开创豪放一派,正为胡寅《酒边词序》说的:
⋯⋯及眉山苏氏,一洗绮罗香泽之态,摆脱绸缪宛转之
度,使人登高望远,举首高歌,而逸怀浩气,超然乎尘垢之外,于是《花间》为皂隶,而柳氏为舆台矣。
苏轼突破了“词为艳科”的藩篱,把“词”提到了与“诗”并列的地位,凡是“诗”能表达的内容,多写进“词”里去了,山川景物[如《水调歌头》]。记游咏物[如《浣溪沙》]。感旧怀古[如《沁园春》,《念奴娇》]。惜别怀人[如
《八声甘州》]。述行明志[如《江城子》]等等,都成了苏词的题材。刘熙载说:东坡词颇似老杜诗,以其无意不可入,
无事不可言也。”(《艺概》卷四),此语恰到好处地道出了苏词题材和内容的
特点。
第二,打破了词以婉约为正宗的旧传统,运用“以诗为词”,“以文为词”的艺术手法,提高了词的表达能力,开拓了意境。
以婉约为正宗被认为是词传统风格,而苏轼打破了这种沿袭旧传统的清规戒律,以清新警拔的字句,纵横奇逸的气概,锻造他“诗化”的词风。“苏门六君子”之一的陈师道说,“子瞻以诗为词”(《后山诗话》),
自宋以来,论词者多从音乐角度来理解“以诗为词”的
涵义,认为“以诗为词”就是指“不入腔”即不合音律。但“以诗为词”的全部内涵,应包括词的内容和艺术方法两个方面。苏词“以诗为词”,扩大了词的题材。另
一个重要方面,就是把诗的艺术手法运用到词中去,从而提高词的表达能力。具体有三:
1、运用诗的某些表现手法,如白描、比兴、寄托等,
自由抒写性情。如《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通篇运用白描的手法,抒发了词人对亡妻铭心萦怀的深挚感情;《卜算子》(“缺月挂疏桐”)则以孤鸣自喻,寄托了
词人孤芳自赏、不愿与世俗同流的高贵情操。2、在词中发议论、议人生、论古今、谈哲理,正是宋
词好发议论的特点在苏词中的反映。如《满庭芳》(“蜗角虚名”)、《如梦令》(“水垢何曾相爱”)等,通篇都是议论。在一些篇章中,论句更是常见,如“人生底事,来往如梭!”(《满庭芳》)“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水调歌头》)等等。如“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念奴娇》)寓人生感慨于景物描写之中而不露
痕迹,与《题西林壁》一类含哲理的小诗一样,清新、隽永,不仅没有破坏形象思维,反而给人以深刻的印象,这是苏轼以前的词人所没有、也是以后的词人难以企及的。
3、采用宋诗的语言写词。在北宋诗文改革运动中,欧
阳修是旗手,苏轼是主将之一。他们努力学习韩愈,“退之以文为诗”的特点也带到了宋诗里,于是形成了“宋诗主意”的语言风格。在诗中发议论,必然形成“以文为诗”的散文化的特点,苏轼自然也把这一特点带进了他的词中,如他隐括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的内容写成的《哨遍》,就极象散文诗。苏轼“以文为词”,作词便象写散文一样自由灵便,或叙事(如《浣溪沙·徐门石潭谢雨道上》五首),或抒情(如《水调歌头》中秋词),或议论[如《满庭芳》(“蜗角虚名”)],或综合运用几种手法(如《念奴娇·赤壁怀古》),尽情思之所及,流诸笔端,真可谓纵横捭阖。
苏轼“以诗为词”,“以文为词”,目的是为了更好地“达意”。元好问说:“东坡
圣处,非有意于文字之为工,不得不然之为工也。”可谓诛心之论。苏轼只求自由地抒写性情,而无意于求文字之工巧,这虽然也有流弊,但却大大提高了词的表达能力,做到了“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因而扩大了词的境界,在词的领域中,开拓了一条广阔的创作道路。
第三、把词从音乐的桎梏中初步解放出来,使之成为一
种独立的抒情的文学体裁。词最先产生于民间,后来有了文人词,它与诗的明显不
同是合乐,能唱。苏词从文学的角度来考虑,是为了适应内容的需要而突破形式的束缚,这种标新立异无疑是正确的。这种创新是词的文字生命重于音乐生命的开始,此后,词逐渐摆脱了音乐的束缚,由“娱宾遣兴”的工具而嬗变一种独立的抒情的文学体裁,这应该是苏轼的功劳。总之,苏轼打破了词的旧传统,扩大了词的新内容,丰富了词的表现手法,奠定了词作为一种独立的抒情文体的基础,树立了豪放词风。由于苏轼在词坛上独树一帜,开创了与婉约派相抗衡的豪放派。如果没有苏轼举起革新的旗帜,把词从旧的内容和形
式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使之具有较为广阔的社会功能,而让词坛继续充满“绮罗香泽之态”,“任从风前月下浅斟低唱”,历来论词,以婉约、豪放二派并称,“婉约者欲其词情
蕴藉,豪放者欲其气象恢宏。”(徐师曾《文体明辨》)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