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连科《受活》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读《受活》后感
阎连科,著名作家,1958年出生于河南嵩县,1978年应征入伍,1985年毕业于河南大学政教系,1991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1979年开始写作,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情感狱》、《日光流年》、《坚硬如水》、《受活》、《为人民服务》、《丁庄梦》、《风雅颂》等8部,中、短篇小说集《年月日》、《黄金洞》、《耙耧天歌》、《朝着东南走》等10余部,散文、言论集5部。另有《阎连科文集》12卷。曾先后获第一、第二届鲁迅文学奖,第三届老舍文学奖和其他国内外文学奖项20余次。其作品被译为日、韩、越、法、英、德、意等10余种语言,在20多个国家出版。现供职于北京作家协会。這是一本描述真實與虛構並置,當下與歷史交融,現實與夢魘交織,奇詭陸離,亦真亦幻的離奇世界。一場又一場身體變形、人心扭曲的狂歡嘉年華會,在激情的涕笑交零下,展開血肉模糊的絕技表演。《受活》在文體上的另一個特別之處是,在每個章節的結尾都有一個絮言作為補充,這當然讓讀者想起《史記》和《聊齋志異》的寫法,但這種結構也包含了閻連科的一個明顯的用意,它使讀者能夠在密度很高的敘述中稍作停頓或者休息,同時絮言和正文的不同口吻也讓讀者的閱讀心理得到調節,使小說的藝術空間變得更為開闊。另外《受活》裡的絮言還帶有註解的意思,譬如,關於「受活」一詞,原是河南方言,方言的指向不是很明確,作家很難用中文裡的某一個詞來替代──譬如在中文裡「爽」字可能最接近它的意思,另外也有自由、忍耐、苦中作樂的意思。
《受活》的故事情节很简单,作者运用超现实主义的写法描述了一个关于政治梦魇的故事。县长柳鹰雀为全县人民设立了一个伟大的计划:筹集资金到俄罗斯把列宁的遗体买回来安放在魂魄山上,成立一个“列宁纪念堂”。其目的据说是为了让全县人民过上好日子。而受活庄位于三县交界的深山里,它是特殊的,因为它的村民几乎都是身体上有缺陷的。茅枝婆是受活庄村民的天然领导,她的曾为了受活能够入社即加入合作社而奔波,后半生她为了受活能够退社而奔波。柳县长组织受活庄的残缺人成立了绝术表演团,到处出演,以筹集购买列宁遗体的资金,而他这样作给于茅枝婆的承诺是过后让受活庄退社。整个故事就是围绕着购买列宁遗体这条线索而展开的。
閻連科在《受活》裡進行了一場野心宏大的語言歷險,它的完成不僅對作家本人來說意義非凡,而且對於當代大陸小說界而言,更是一種充滿刺激性和建設性的小說書寫方式力量。
中国自古就有“天高皇帝远”的说法,这充分说明了政治现象的复杂性和广泛性,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基层政治权力运行逻辑的变异以及其与高层政治理念的断裂。事实上,阎连科正是给我们刻画了底层的政权运行逻辑。柳鹰雀是个虚假的政治人物,说虚假是因为他虽身处政权编制内部却缺乏政治理念和政治眼光。他的养父为他指引了一条步步高升的道路,于是他每一次得到升迁都会在更高一级的职位的下面划上红线以激励自己向更高的职位看齐。柳鹰雀步步升迁的过程很荒诞可也是很真实的。他有着独特的思维,购买列宁遗体是这种思维最为典型的体现,这种思维总能得到上级的关注,于是他步步升迁。这是一种为当官而政治的思维,其实也就是当官的逻辑之一。另外,柳县长为政的手法也影射了一种典型的中国式政治现象――群众动员运动。柳县长的伟大计划激发了全县人民的热情,人民视这个计划为最大的神圣事件,在这个计划败破之前几乎没有任何人对它有一丝的怀疑。可在事情败破之后,人们发现它原本便是这么荒诞的!集体行动的逻辑我没有仔细研讨过,只是人民群众在这场政治事件中的表现实在让我有疑问。群众是盲目的吗?群众被什么遮蔽了双眼?群众又为什么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群众到底有多少参与和影响政治的能力和必要呢?所以这是为官的第二个逻辑――群众动员。(谈到此,我想起了波特兰罗素在《社会改造原理》中表达的观点,罗素是个唯心主义者,他认为冲动比有意识的目标在形成人的生活方面有更大的影响。虽然这些体验和理由还没有颠覆唯物史观在我脑中的位置,可是我的确开始象吴毅老师那样思考了,是人民群众还是社会精英创造了历史?他们是如何创造的?)
对于柳鹰雀这个体制精英来说,茅枝婆是非体制精英,她是受活庄的天然领导,村民都愿意听她的调遣。因为感受到了加入合作社的好,她为处于三县交界无人管理的受活庄奔波入社,好不容易入社了,可是大饥荒马上来了。受活庄的残缺人勤奋劳作,平静而有序,互助而团结,所以他们依旧粮棉满仓。只是他们的粮食也绝对满足不了外界整个的饥荒,人的肚子饿了,人性也就丧失了,受活庄几乎是被洗劫一空的。为此,受活饿死了好多人,于是人们又开始怀念起以前
没有入社的日子来了,他们抱怨茅枝婆,茅枝婆的下半生就为受活人寻求退社。茅枝婆在本书中是个有着理想却悲剧的人物,作者在描写她时有一种关于怜悯和希望的温情,只是就连这种温情也无法影响茅枝婆政治上的无为和生活上的悲苦,作者为茅枝婆安排了一个在我看来是最好的结局:茅枝婆穿着自己缝制的十几套寿衣死去了,在临死前她看到了自己一生为之奔波的关于退社的政府文件。
读茅枝婆的故事我深深的被触动了。她是受活的天然领导,她领着一群残缺人好好的劳作和生活,她为村民谋福利,她为了村民的事而殚精竭虑。可就是她无法影响柳县长组织成立绝术表演团,她甚至用生命的代价也无法阻止受活人的离开。茅枝婆这个民间精英被体制精英柳县长处处排挤,即使如此,茅枝婆也永远是和受活人连在一起的,她在每一次与外界的争执中都尽最大可能来保护受活人的利益。可似乎一切的努力都是无力的,甚至她的努力在外界看来又几分可笑。茅枝婆是个政治上的悲观角色。通过茅枝婆来看人民群众,我又在想,人民容易被什么样的政治说教激发,人们会为什么政治目标鼓舞,人们相信怎样的政治逻辑,人们对什么又政治体验,而人们的政治到底该如何来作?在政治事件中人民群众处于怎样的方位?人民群众内部有多少关于政治的张力?
茅枝婆似乎是传统社区中“家长式”的人物,她似乎有着传统的思想与行动,可是我却不愿这样来理解她。我更多的把她当成理想式的人物,她有着对于受活人纯粹的关爱之心,她没有进入政治(当然是指柳县长之流视野内的政治),但她却是个真正的政治人。她政治上的才能与号召力建立在自己原始而纯粹的政治理念上,可是在遭遇到任何外界的政治压力时这种理念是那样的无力。什么样的政治才是适合这世界的运转的?我们所遭遇到的政治难道只会是政治权术的堆砌吗?
以文学眼光来说政治问题似乎有些不合适宜,可我还要提出一个纯文学的问题。阎连科无疑是用颇为荒诞的想象力来构建《受活》的,可以我之见,作者的荒诞手法并不纯熟。这点可以从购买列宁遗体这个事件的结局看出。作者为此事件安排的结局是柳县长派去购买列宁遗体的团队被止于京城,省长斥责柳县长这帮人是政治疯。超现实的荒诞事件却止于这个现实主义的理由,看来不合时宜。也许是因为除此之外无法止笔,所以作者选择了这个现实主义的理由,而后作者又描述了一个同样荒诞的发展:柳县长身残后入住受活庄了。至此故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