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哲学中的理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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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哲学中的理性主义
西方哲学中有两大特点即形而上学和理性主义。尽管西方哲学中并不是每一位哲学家都是理性主义者,不同时期的哲学家对于理性的理解也各不相同,但是理性主义却是西方哲学的一大传统。
在西方传统哲学的历史中,理性主义非常重要的三个时期即古希腊哲学、近代哲学、德国古典哲学时期。我们简单谈一谈古希腊时期理性主义的发展。
古希腊哲学被公认为西方哲学发展的源头,同时也开启了西方的理性主义传统。作为最初的哲学形态,古希腊哲学开启了一个时代即通过对自然事物进行抽象概括来解释世界。古希腊哲学家们思考的是万物的本源问题。因此古希腊哲学也就是从本体论的角度来理解和建构理性主义。
当西方哲学史上第一个哲人泰勒士宣布“水是万物的始基”时,泰勒士就在运用他的理性,“水是万物的始基”这个判断无疑地是一个理性判断。因为在这个判断中不仅包涵一个抽象的能够作为哲学范畴的概念——“始基”,而且潜涵着一种认识论基础和秩序:世界上存在着无数的物体、事物,这些物体和事物的总和构成一个整体世界,这个整体世界是无限多样的统一,它统一的基础是水,水是构成一切事物的原因与产生一切事物的本源。“水是万物的始基”是泰勒士千百次观察分析个别的具体事物,并对感觉经验进行了一系列抽象概括的结果。因此这一判断集中表现了人类思维的统一性、超越性,揭示了事物的普遍性、齐一性。而这也正是人类理性思维的基本特征、哲学的基本特征,可以说“水是万物的始基”这一判断扬起了希腊理性的第一面旗臶,从此以后相信理性可以洞见和把握世界的本源就成为古希腊早期哲学的纯朴信念,哲学抛弃了希腊远古关于天地生成的非理性的信仰和梦幻似的传说,沿着追踪世界本源的理性之路向前发展。但是,泰勒士对万物始基的探索却仍然在理性和感性之间徘徊,在他们理性的思辨中仍然回荡着感性的余响,黑格尔说:“思辨的水是按照精神方式建立起来的,不是作为感觉的实在性而揭示出来的。于是就发生了水究竟是感觉的普遍性还是概念的普遍性的争执”。这就是说,一方面作为哲学范畴,揭示世界本源性的“始基”——水,应当具有脱离感性的个别事物的普遍性、思辨性,亦即在高度抽象的思维层次上对世界整体的把握,但泰勒士的水“不管怎样仍具有其确定性或形式”,没有完全摆脱感性的个别,这一矛盾一直是困惑希腊早期哲学的主题,其间爱菲斯的晦涩哲人赫拉克利特,虽然以他“深奥的思辨”发现了支配事物的“逻各斯”这一理性的规律,但他那“火是事物的始基”的本源论哲思仍然拖着一根光明的感性尾巴。与此相反,在南意大利的毕达哥达拉斯学派,“他们不从感觉对象中引导出始基”,“他们所提出的始基和原因,是用来引导他们达到一种更高级的实在的”,他们认为数是万物的始基。这样,毕达哥拉斯学派在古腊哲学史上就开创了一种不是从感觉经验上升到普遍的理性概括,而是从某种抽象的概念下降到感性事物思想道路。毕达哥拉斯学派还研究了关于事物对立面的学说,他们认为对立面是事物本身固有的,它们共有十条,最重要的是有限和无限的对立。实质上“有限”与“无限”的对立又是西方哲学史上“理性”和“非理性”对立最初表述。因为按照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学说,世界决不是某种无限的不可知的混沌,世界是可知的,它有某种固有的“秩序”、“结构”,而这种秩序和结构又服从数学的规律,也就是说“一切其它事物就其整个本性说都是以数目为范型的”,数学在古希腊以及近代欧洲都被认为是表现人类理性功能的最典型的科学。毕达哥拉斯学派在比较深入地研究数学的基础上还广泛地研究了天文学、声学和医学,并力图用这些科学成果来解释世界,因此我们可以把毕达哥拉斯学派称为古希腊第一个理性主义学派,而“理性”一词在它的原初意义上就是一种科学精神,理性主义就是主张用科学来理解和解释自然的哲学道路。毕达哥拉斯学派在古希腊早期自然哲学的壁垒中开辟了一条由抽象原则说明感性经验的理性主义道路,但理性主义的精神在毕达哥拉斯学派那
里发展的程度仍然是很有限度的,只有发展到爱利亚学派时,希腊理性才找寻到她的“纯粹思维”的圣地,造成了与感性经验的对立;同时还发现了思维与现象或感性存在之间的对立。”巴门德尼把哲学分为两类,一类是关于意见的哲学,一类是关于真理的哲学。关于意见的哲学就是在感性事物中去寻找万物本源的认识道路,巴门尼德认为这条道路给人们提供的知识是不确定的、不真实的。所以他劝告人们要离开这条道路:“要使你的思想远离这种研究途径,不要遵循这条习惯的道路,轰鸣的耳朵以及舌头为准绳,而是要用你的理智来解决纷争的辩论。”而关于真理的哲学就是运用理智思索“存在”的理性哲学,这种哲学给人提供的知识是确定的、真实的,因而是存在的,而“非存在物的存在则不可能”。巴门德尼所属的爱利亚学派可以说是古希腊早期比较彻底的理性主义学派,它们的重大特征是追求知识的理性确定性,反对感性事物的个别性、不确定性。继爱利亚学派之后,以普罗塔哥拉为首的智者哲学又在希腊大地崛起,智者哲学与爱利亚学派的理性主义正相反对,他们把感觉经验的可靠性绝对化,到处散布相对主义的哲学观念。他们打着“人是万物的尺度”的感觉主义旗臶,严重地动摇着各种知识的确定性,认为一切知识都以主观的感觉为转移,正象“风对于感觉冷的人是冷的,对于感觉不冷的人是不冷的”一样。
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最终奠定了古希腊哲学甚至整个西方哲学理性主义的传统。苏格拉底在同智者学派争论的过程中,放弃了对于自然奥秘的理性思辨,进而提出“认识你自己”的口号,“苏格拉底把客观事物的真理归结到主体的思维、意识,强调人必须从他自己去找他的天职、世界的最终目的和真理,通过他自身实现自在自为而达到真理。这种以自身为目的,自我追求自己、自己实现自己,就是意识复归自己,正是在这种追求自身目的、复归的过程中,意识不断摆脱自己的特殊的主观性,而获得自在自为的普遍性,也即客观性,这并非外在的客观性,真理成了通过思维、意识而建立起来的间接性的东西”。苏格拉底希望通过研究人自身,通过审视人自身的途径来研究自然。他提出“德性即知识”,强调把握普遍的善。苏格拉底将哲学从天上拉到了人间,扩大了哲学的视域,“苏格拉底思想的出现,使西方文化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向。这种根本性的转向指的是理性思维范围的扩大,将人类生活领域也包括在内,从而使得西方开始了对人类生活进行理性规制的漫长过程。在此之前的人类生活领域中,这样的规制并不存在。”[5]苏格拉底毕生致力于寻求善的一般定义,希望揭露出善的本质,但是这种本质并不是感性所可感知的表象,而是一类事物的共相,,而这种共相只有理性可以把握,从而苏格拉底将哲学引向了理性的道路。
柏拉图在苏格拉底的基地上,构筑了理念论的大厦。柏拉图的理念进一步确立了理性的重要作用,正如黑格尔所说:“柏拉图的学说之伟大,就在于认为内容只能为思想所填满,因为思想是有普遍性的,普遍的东西(即共相)只能为思想所产生,或为思想所把握,它只有通过思维的活动才能得到存在。柏拉图把这种有普遍性内容规定为理念。”柏拉图同时继承了巴门尼德和赫拉克利特的思想,将世界划分为可感世界和可知世界,可感世界包括我们周围的一切自然事物和有事物所反射出的影像;可知世界也就是柏拉图的理念世界。可感世界是不断变化的,是多,是不真实的,他不能够提供个我们任何有益的东西。而理念世界才是我们应当去把握的,是超感知的,是真实的、客观存在的,这个世界的把握也只能依靠理性,“在进行这种活动的时候,人的理性决不引用任何感性事物,而只引用理念,从一个理念到另一个理念,并且归结到理念。”这也就奠定了西方理性主义哲学的基本范式。
亚里士多德是古希腊哲学集大成者,同时也将古希腊理性主义推向了巅峰。亚里士多德同他的先辈们一样不断的探求世界的本源问题,并且经它归结为第一哲学,并且建立了自己庞大的思辨体系。亚里士多德的哲学认为宇宙万物存在的基础不是可感知的现实世界,也不是可以通过感知所能达到的,但是他同时认为现实世界是真实的。真实的现实世界仅仅是具体的多变的,而实体是不变的,是第一因,要把握这个第一因不能通过感性,只有通过理性的概念、逻辑、范畴等等才能把握。“亚里士多德深入到了现实宇宙的整个范围和各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