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与不能承受之重_省略_昆德拉_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_解读_廖丽霞

中山大学学报论丛,2005年第25卷第6期

SUN Y ATSEN U N IVERSITY FORU M,V o l125N o162005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与不能承受之重*

)))昆德拉5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6解读

廖丽霞

(广东商学院人文与传播学院,广东广州510320)

摘要:在这部哲理小说中,昆德拉以他睿智的文字,独特深刻的见解,在小说的基础上以

超脱的眼光对人生的生存境遇,尤其在极权体制下的人,作出了深刻的揭示,冷静地阐释生

命之重与生命之轻。

关键词:昆德拉;法国作家;小说解读

中图分类号:I1061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1792(2005)06-0066-03

一

法籍捷裔作家米兰#昆德拉是当代文坛一位极有影响的小说家。他的小说5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6、5笑忘录6等以及文艺理论著作、文艺随笔自20世纪60年代后期被译为多国文字后,在世界范围内即掀起了一股/昆德拉0热。

而作为昆德拉代表作的5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6,不仅让我们看到一个回归传统的故事筐架,还可以看到昆德拉已开始将政治转向哲学,强权批判转为人性批判,少了5笑忘录6里的浮躁与焦急,昆德拉将这一哲理小说提高到了/梦态抒情和感情浓烈的一个薪水平0[1],而且视角由捷克移向全人类,更使小说达到了永恒。

正如仵从巨所说:/昆德拉本身的地域,经历,思想,传统,已使-存在.成为昆德拉创作的出发点与归宿0[2],对于在生命之轻与生命之重中痛苦挣扎的捷克人,乃至全人类而言,/对被遗忘的存在的探索0是精神的历险,更是生命的主题。面对生活、生命、遗忘、存在的探寻,在人类本质的层面上,处于历史、社会、个人生活中的人对生命之轻与生命之重作出了不同的抉择。

二

在5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6中,作者由尼采的/永劫回归0中导入,经过一长串的议论后,接着开始以断续、组合、拼贴的叙事手法讲述主人公托马斯,一位布拉格医院著名的脑外科医生,一个与妻子离异后,并/很快使自己忘记了妻子,儿子以及父母0的人,一个在布拉格立春时期,有感于5俄狄甫斯6的故事而写了一篇随感,被编辑改得不象样子后发表的人,在俄国入侵布拉格之时,碰巧遇上了特丽莎,然后幽会,性狂欢,

*收稿日期:2005-08-10

作者简介:廖丽霞(1960-),女,贵州人,广东商学院人文与传播学院副教授。

再结婚,并把妻子介绍给画家情人沙宾娜。而特丽莎也在沙宾娜的介绍下由一名小镇服务员而成为一家摄影周刊的记者。战后他们移居苏黎世,特丽莎回不拉格,托马斯也回到祖国,而沙宾娜留在日内瓦。回来后托马斯因不愿透露他那篇随感的编辑而被放置去当了一名橱窗清洁工。而此时托马斯反倒感到自在轻松了。后来,夫妇搬去乡村生活,与一只卡列宁在狗友好相处,卡列宁在微笑中死去,而他俩亦在一次偶发的车祸中丧生。

没有相对完整连贯的故事情节,没有人物性格的发展变化,没有命运的自然推进,作品中有的也只是一系列主题性的词语。

首先,作品一开始就进行一长段的讨论,对于永劫回归,对于不可回归。/在那永劫回归的世界里,无法承受的责任重荷,沉沉压着我们的每一个行动,这就是尼采说永劫回归是最沉重的负担的原因吧0。然而,在此作者却做出了另一个独特的见解:/永劫回归观隐含有一种视觉,它使我们所知的事物瞬间性所带来的缓解环境,而这种缓解环境能使我们难以定论。0事物的转瞬即逝,永劫回归将不复存在,人的生命已经是仅有一次。永劫回归,重;不可回归,轻。从这生命之重与生命之轻的思考中作者巧妙地引进了托马斯所面临的景况:失去了永劫回归的世界里,生命就只有轻。

从/永劫回归0中引发的生命之重与生命之轻的思考尚未结束,特丽莎的梦又将人们带进了另一思索。特丽莎的梦,既是极具恐惧感的梦,又是具有浪漫色彩的田园之梦,回归自我之梦。或者更确切的说,特丽莎本身也是一个梦,一个带给托马斯重与轻的梦, /她是一个被放在树脂涂覆的草筐里的孩子,顺水漂来他的床塌之岸。0这/孩子0的精神历险既令托马斯感到如深渊的沉重,也令自己处于崩溃的沉重;而这/孩子0的离去亦使两人感到那种比超出生命能量的载重更痛苦的轻浮。生命之重与生命之轻令托马斯与特丽莎在各自的梦呓下生活,/这梦呓是她梦的残忍之美所放射出来的催眠迷咒0,咒语困锁着他们,也令生命之重与生命之轻的思考更加深刻。

从这些主题性的词语中,我们看到了人们的挣扎,人们的思索,人们的探寻,为了生命之重与生命之轻,,

三

在这部哲理小说里,昆德拉不仅只发出一些独特深邃的见解,更是在小说的基础上以超脱的眼光对人生的生存境遇,尤其是在极权体制下的人,做出了深刻的揭示。

作为昆德拉笔下的/政治0,无疑地为他赢得世界性的声誉,尽管昆德拉本人一再强调/政治0只是一件外衣,一种点缀。浓郁的形而上意旨,昆德拉用反思历史的/存在0论眼光,将捷克斯洛伐克/伟大的过去0展示出来。从封建帝国梦破灭,王朝统制结束,至摆脱奥凶帝国的压迫建立民主共和国,再到法西斯化,以及/布拉格之春0计划失败,最后国家分裂,捷克人面对着的是长久的集权专制。强权压倒政治,统制者都在拼命洗刷一部遗忘同时又强制让别人不忘自己,从而树立绝对的权利形象。一切该记忆的遗忘了,世界只剩权力者的肖像,那黑白分明的色调。/以往沙俄帝国的一切罪行都被他们谨慎地掩盖着:一百万立陶宛人的流放,成千上万波兰人的被杀害,以及对克里米亚半岛上的鞑靼人的镇压,,这些留在我们记忆之中,却没有留下任何照片和资料。迟早这一切将被宣布为捏造的事实,可一九六八年的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可不一样,全世界的档案库中都留下了关于这一事件的照片和电影片/。遗忘历史,人们承受的是生命之轻;而记忆这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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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的精神历程人们承受的是生命之。生命之重与生命之轻,在政治中,是遗忘,是记忆。

而作为昆德拉小说另一主题的性爱,则更是将人们在集权制度下的自我麻醉展现无遗。小说通过对性的描写提出了灵与肉的关系。在一个失去祖国而民族岌岌可危的人的眼里,灵与肉是一种内在的冲突,一种分裂,一种矛盾,更是一种焦虑。托马斯沉醉于肉体,正是他麻醉自我的一种形式。而特丽莎,一位灵与肉统一的幻想者,也不得不承认自我的愚昧/她的灵魂已失去了旁观者的好奇,怨恨,以及自豪,又退入深深的体内,直到最深处的内脏,渴望某人去把它唤出来0。伟大纯洁的灵魂,/杰出非凡0的肉体,他们的相加却又不尽是崇高,只因有了外在的历史,社会,政治文化等的存在。

然而,除了在这两大主题中阐述生存境况,昆德拉的超脱处还表现在他对复杂人性的深刻的洞察力上,他/直刺人类深层本质的劣根性,对生命本质进行形而上的批判,触及了人类最核心的部分0»。过分强调人的社会性而忽视了人的个体发展,从而产生了/媚俗0,它既导致了人类的从众而扭曲自我,又导致社会以自我意志强加个人。价值体系的失衡,使得生命有了不可承受之轻。

生命,在记忆,是重;在遗忘,在灵肉不和谐,在媚俗,是轻;不可承受,是两者的统一。

四

综上所述,昆德拉正是以着他那睿智的文字,深刻的见解,冷静的思考阐释生命之重与生命之轻。

生命之重,是负担,是责任,是使命,使人感到沉重的压力。正如托马斯感到特丽莎监视,嫉妒之重,正如特丽莎的梦给托马斯带来的谴责,而同时痛苦,怀疑否定存在相继而生。

生命之轻,是自由,是安乐,是空虚,使人感到无聊消沉。特丽莎的离去使托马斯的铁球滑落脚踝,但是他却为奇异而忧郁的自我迷醉而感到罪过。/星期六和星期日,他感到甜美的生命之轻托他浮出了未来的深处。到星期一,他却被从未体验过的重负所击倒。0生命之轻令他发出了/非如此不可0的感叹。

/沉重便真的悲惨,而轻松便真的辉煌吗?0生命之重与生命之轻,同样难以承受。

参考文献:

[1]韩少功.3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4前言[M].

[2]仵从巨.存在:昆德拉的出发点与归宿[J].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1996,(4).

[3]张玲霞.探骊寻珠.第193页.

(责任编辑宗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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