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雅明翻译观浅见[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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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雅明翻译观浅见
摘要:本文从本雅明的纯语言理念入手,介绍了本雅明内涵深厚的翻译思想,对本雅明在《译者的任务》中提出的一些关键词进行解读,简单探讨了本雅明的翻译理念对翻译领域产生的影响。
关键词:纯语言译者的任务可译性
一、引言
瓦尔特·本雅明思想深邃,见解独到。
他的研究广泛,涉及哲学、语言学、社会学和文学等多个领域。
尤其是他的翻译观,内涵深厚,对后来解构主义学派的思想产生了重大影响。
本雅明的翻译观主要源于他自身的翻译经验,他曾将法国诗人波德莱尔的诗集《巴黎风貌》译成德文,并为译作撰写序言《译者的任务》。
该文于1923年发表,涵盖了本雅明对文学翻译的思考和认识。
虽然文章发表后并没有立刻引起学界的关注和重视,但是之后被德里达等解构主义学者发现,成为解构主义翻译理论的奠基文献,绽放出绚丽的光彩。
它“不但成为文学翻译研究的经典,更在20世纪80年代被重读∕重释为后现代翻译理论的代表作。
”(黄海荣,2007:19)后来更被“学界奉为是翻译研究的圣经”。
(曹明伦,2007:23)《译者的任务》中的核心词汇主要包括“纯语言”、“可译性”、“译者的任务”、“直译”和“后续生命”(after life)等。
本雅明的语言观着眼于人的语言,认为译者的任务就是解放纯语言,确保语言生命的延续,反映出意欲回归上帝的纯语言、实现最终救赎的追求。
二、纯语言
要想清楚本雅明在《译者任务》中到底展现了何种翻译观,首先要理解“纯语言”这个概念。
本雅明认为语言不仅仅指人的语言,而是一种更为广义的精神表达。
“没有任何事实或者事物不以某种方式参与着语言,因为任何一种事物在本质上就是传达其思想内容”(benjamin, 1996:263)。
本雅明认为语言的表达具有直接性,因此将语言分为三个等级。
最高级的是上帝的语言,人的语言居中,最低级的是物的语言。
这一划分体现他对人的语言的关怀,反映了他对堕落的人类语言的悲愤以及想要实现救赎人类语言的强烈愿望。
这种语言观在“纯语言”中得到了再现:“所有超历史的语言间的亲属关系都存在于每一种语言各自的整体意指之中——然而,这种意指不是任何单一的语言都可以通过自身实现的,而只能通过各种语言的一切互补的意指集合来实现,这个意指集合即是:纯语言。
”(benjamin, 1923: 75)
本雅明认为通天塔之后,人类语言已经堕落。
虽然他对废墟上的语言感到悲愤,但也并不否定救赎实现的可能性。
原因就在于本雅明看到了现实语言间存在亲缘性,并且认为这种亲缘性是救赎实现的基础。
所谓的“亲缘性”也就是“互补性”,“不同的语言是从‘逻各斯’(logos)这个统一体中分离出来的飘忽不定的团体”(谭载喜,2004:111),因此所有的现实语言都可以在形成互补的总体中重现纯语言。
为了说明这种互补性,本雅明提出了“意指方式”和“意指对象”,并用一个形象的例子来说明不同的语言如何互补:“在brot(德语:面包)和pain(法语:面包)这两个词中,
意指的东西相同,但意指方式不同。
意指方式的这种区别允许brot 一词可以对德国人意指不同于pain一词对法国人意指的东西。
然而,至于意指的东西,这两个词指涉同一事物。
即便这两个词的意指方式处于这种冲突之中,但却从这两个词所衍生的每一种语言中得以补充自身;确切说,这些词的意指方式与这种方式于所意指的东西的关系构成了互补。
”(本雅明, 1999:283-284)
从本雅明的这段话中不难看出,纯语言中的“面包”就是brot
和pain两个词的意指对象,虽然brot和pain这两个词本身属于不同的意指方式,但是却通过纯语言中相同的意指对象得以互补。
本雅明在《译者的任务》中使用了一个比喻形象生动的解释了这一问题。
他将纯语言比作一个器皿。
通天塔之后,人类的语言产生了混乱,不同的语言就像是这个器皿碎裂之后散落下来的碎片。
语言碎片之间“除了各种历史上形成的关系之外,它们还先天地相互联系在它们所要表达的事物之中”(benjamin, 1996:255)。
每块碎片上都能看到纯语言的影子,但是单独的一块碎片却不能构成纯语言这个集合,唯有通过不同语言间的互补整合,才能实现纯语言,最终达到人类语言的救赎,回归通天塔之前的“普世语”。
三、翻译观
本雅明正是以“纯语言”这一带有神秘色彩的语言观为基础,提出了自己对翻译的独到见解。
在《译者的任务》中,本雅明论述了自己有别于他人的翻译思想。
首先,他提出了“可译性”这一概念,为自己的翻译理论铺平了道路。
在本雅明看来,“作品可译与否,
这一问题有双重含义。
其一,在全体读者当中是否能够找到一位称职的译者;其二,更为确切的说,作品的本质是否容许翻译,这种形式当中的意蕴是否也因而向翻译开放,要而言之,前者实属偶然的择定;而后者却是必然的逻辑。
只有浅薄的思想才会否定后一问题独有的意义,妄将二者等量齐观”(benjamin, 2009:58)。
换言之,一个译作的可译性有两个先决条件,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作品本身是否具有可译性。
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本雅明认为可译性就是“某些作品的本质特征”(benjamin,1996:254),“是某些文学作品固有的本体特征和‘再生’能力”(黄海荣,2007:22)。
“只有当作品的语言在自身中蕴含的是精神存在,是真理,是启示,是那不可言说的纯语言,它才有可译性。
”(黄海荣,2007:23)本雅明在这里强调的是,作品的可译与否,只取决于它本身是否是那不可言说的纯语言,而不是取决于是否有合适的译者。
因为本雅明认为“说可译性是特定作品的基本特质,并非意味着那些作品必须要被翻译出来;而是说,原作当中某种具体的内在意义会通过自身的可译性而得以显现”(本雅明,2009:58)。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称职的译者来翻译,作品的可译性也丝毫不会受到影响。
接下来,本雅明对译者的任务进行了详尽的论述,而将这些论述归结起来,我们可以发现译者的任务就是为了解放纯语言,“要用自己的语言去释放被另一种语言的咒符困住的纯语言,就是要在对原作的再创造中解放那些被囚禁的语言。
”(benjamin, 1923: 80-81)基于这一理念,本雅明提出了翻译应该采用直译的方法。
为了最终实现
“纯语言”,就必须要“让不同的意指方式在语言间恒定的流动,让不同的语言在相遇和互补的过程中显示出它们之间的亲缘性,最终让纯语言从各种意指方式的协和中呈现出来,达到救赎的终点”(黄海荣,2007:21)而为了让意指方式在语言间流动,最好的方法就是采取逐字直译的方法,因为直译能够在最大程度上突出原作语言特色,力图与原作相互补充吻合,而这恰好可以满足本雅明对翻译的期待。
基于之前的几个关键理念,本雅明最后阐释了原作和译作的关系。
本雅明在这里将译作比喻为“后续生命”(after life),将译作看成是原作生命的延续和补充,原作依赖译作生存。
“通过译作,原作的生命得到了及时、不断的更新和充分的扩展”(本雅明,2009:58)
四、结语
本雅明受到宗教的影响,因此我们不难在他的思想中发现一些神秘主义色彩。
他对废墟上的语言感到悲愤,渴望最终实现人类语言的救赎,而翻译的最终目标也是为了解放。
从这点来看,本雅明的思想和解构主义学派的理念还是有所区别的。
但是我们也不难从本雅明对翻译的论述中发现一些和解构主义一脉相承的思想。
“纯语言”虽然带有神秘色彩,但正是在研究纯语言的意指对象和意指方式时,本雅明发现了意指方式的多样性和差别性,提出了译作是原作的“后续生命”,可以不断的更新扩展原作。
这打破了传统翻译思想中原作至高无上的地位,认为译作的地位甚至可以高过原作。
而这样一来,译者的地位也得到了提高,成为了创作主体。
本雅明
的思想为解构主义学家提供了很多启示,虽然他的一些概念较为抽象,但是正是通过对这些抽象概念的思考,萌生出了后来的解构主义翻译思潮。
其思想理念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
参考文献:
[1] 本雅明. 译者的任务 [a]. 陈永国译. 陈永国、马海良编. 本雅明文选[c].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9: 283-2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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