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尔历史哲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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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 The Idea Of History 中的黑格爾歷史哲學思想一、前言
誠如黑格爾(Hegel)所言,「歷史不僅僅是在確定事實,它還在於了解歷史事實發生的理由。

」【註1】歷史事實發生的理由,則有賴史家的詮釋。

即使加必須在自己心中重演,他正敘述其行行為者之思想與動機。

【註2】因此相同的歷史事實,在不同史家的詮釋下,則有不盡相同的面貌呈現出來。

本文所探討的黑格爾的歷史哲學,在柯林烏(Collingaood)所著The Idea Of History 和 Karl Lowith 所著 Meaning In History 書中,皆有專屬介紹,由於他們已不同角度來分析黑格爾的歷史哲學,呈現在我們面前的結果也不盡相同。

對於他們詮釋的優劣,我們不易評論。

不過我們卻可經由他們的詮釋,讓我們由不同觀點,來了解黑格爾歷史哲學思想。

二、柯林烏對黑格爾歷史哲學之詮釋
柯林烏認為黑格爾歷史哲學思想的形成,是繼承許多史家觀念而來。

黑格爾將之彙整融通後,建立自己的一套歷史哲學思想。

對於黑格爾歷史哲學思想之源頭,經柯林烏分析,約有五個來源:
<一>源於赫德(Herder)-歷史哲學
歷史哲學一詞就黑格爾而言,並不是只對歷史所做的哲學反省,而是歷史本身備提昇到達更高的層次,成為哲學性的。

即歷史不僅僅是事實而已,還要了解歷史事實發生的理由。

此種哲學的歷史是部涵括全人類的全史(Universal history of mankind),將人類由原始進步到文明的過程一一呈現出來。

【註3】柯林烏將黑格爾這種有別於伏爾泰(Voltaire)歷史哲學的思想,認為是源於赫德史學理論的某些部分。

<二>源於康徳(Kant)-道德理性(Moral reason)基於哲學的歷史是人類的全史的理念下,歷史的過程及自由之發展過程,亦道德理性發展的過程。

【註4】柯林烏以為黑格爾所建立之道德理性發展史觀,全承自康德的觀點。

<三>源於席勒(Schiller)-歷史的中心在實際的現在
黑格爾認為歷史家對未來一無所知,因為沒有歷史事實作為根據。

所以,史家對未來無從知悉。

在此種觀念下,黑格爾將歷史的中心擺在實際的現在,而不寄望未來的烏扥邦。

【註5】柯林烏認為這種史觀事承自席勒。

<四>源於費希特(Ficthe)-自覺(consciousness of his freedom)的發展
黑格爾認為人類的自由,就等於人類對於自身自由之自覺,因此歷史的發展即是自覺發展之過程,也是思想的過程或邏輯發展的過程,在這發展的過程中,各種重要觀念相繼完成。

【註6】柯林烏以為黑格爾的自覺發展史觀事承費希特。

<五>源於謝林(Schelling)-歷史在自覺中完成
黑格爾哲學所呈現的,是人類的全史,也是宇宙的過程。

在這宇宙的過程中,本身自覺到自己是一種精神之時,實現其自身的過程中。

【註7】這種在自覺過程中自我完成的史觀則承自謝林。

由柯林烏對黑格爾歷史哲學思想的剖析,可明白的看出,黑格爾歷史哲學之特點接來自其前輩史家,經由他獨特的技巧,將之融合貫通成為-完整而獨特的思想體系。

柯林烏除將黑格爾歷史哲學思想體系的由來,作一番闡述外,對於黑格爾歷史哲學中,獨到之處也詳細予以評述。

柯林烏將之分為五巷要點:
<一>黑格爾認為自然和歷史是截然不同的:
他認為自然過程是非歷史性的,只是一種循環的過程,
在這循環的過程中,未能建構任何東西,每一次循環接沒有任何改變,此種「沒有任何改變」是以其歷史意義為出發點。

他舉例說「地質學上的各時期相繼,就不是真正歷史的相繼。

」【註8】這正是歷史和自然最大的不同。

對黑格爾而言,歷史是部會重演的,音為每次循環的過程,皆有新的因素加入。

游某方面看雖歷史事件重覆發生,但內容卻不會完全一致,所以黑格爾認為歷史是以一螺旋室的路線前進。

由上述的分析,我們可知黑格爾對歷史的理解:除人類生活之歷史外,別無歷史。

而這種人類的生活還必須是理性的生活,有思想能力之生活。

【註9】
<二>整個歷史就是思想史:
黑格爾認為只有藉著思考來重新組合歷史事實之理由
和過程,歷史加才得以了解歷史。

它還進一步的說道,歷史家的主要任務,並不是去知道過去人們作了什麼?而是去了解當時人們在想什麼?為什麼有時那樣的行為?【註10】<三>歷史過程的主要動力在於理性:
黑格爾認為歷史上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情,是源於人類的意志。

而人類的意志,是人類思想界外在行為來表達,要了解歷史的情況,須經一番思考。

而思考並不是憑空建立的,
它是由一堅決人在一決定性之情況中,所作的省思。

所以,歷史人物在每一歷史情境中之思考與行為,都是當時最理性的決定。

因此黑格爾認為啟蒙運動時代,所構思的抽象性的理性人類並不真實。

其實,人總是理性與激情兼具,進一步說,沒有激情就沒有理性的行為。

所以,當人類表現出激情時,並不表示人類不為理性所控制。

換句話說,歷史是激情的展現,但歷史同樣也是理性的展現,因為理性利用激情作為達成某些目的的工具。

【註11】
這種理性的弔詭(Cunning of reason),即以激情為媒介來說明理性的觀點。

似乎把理性擬人化為存在人類生命之外。

這和中世紀的神學觀相似,也和啟蒙時代史家的論點雷同。

在這些觀點下,實現於歷史中的計劃不是人的計劃,而是自然的計劃。

但黑格爾否認這種想法,他認為歷史中實現其計劃之理性,不是抽象的自然理性,也不是超越神的理性,而是屬於人類之理性。

這種理性則和激情同時並存於人類本身。

由此可知黑格爾所建立之理性主義,是較為特別的理性主義—理性本身包含了非理性的成份。

【註12】
<四>歷史的過程是邏輯的過程:
因為歷史就是思想的歷史,而且展現著理性的自我發展。

所以,黑格爾將歷史事件之發展,認為是必然的。

即歷史過程之認知不是純粹經驗的,而是先驗的(apriori),我們可先驗的知道它的必然性。

【註13】
為進一步解此觀念,黑格爾提出他對歷史事件的看法:歷史包含經驗的事件(即思想的外在展現),以及事件背後的思想(發生的理由),兩者形成邏輯上之鎖鍊。

就此點言,黑格爾認為單純事件之間,什麼關連也沒有。

但歷史是由行為構成的,一切行為在黑格爾眼中皆分為內部和外部;內部而言是思想,外部而言是單純的事件。

基於人類歷史是道德理性的展現之觀點,黑格爾對歷史的過程,自然視之為邏輯之過程。

【註14】
<五>歷史的終點不在未來而在現在:
就黑格爾歷史哲學觀點來說,歷史是要經過內部剖析及思考,而了解歷史本身。

因此事件若尚未發生,史家如何從文獻、證據中來確認它們是事實呢?當然更談不上剖析及思考了。

所以,黑格爾將現在理想化,以現在作為歷史的終結,不認為還有更進步的發展。

但,另一方面柯林烏又認為,黑格爾並不是否定未來的發展是不可能,只是體認到現在為一
事實,未來不知會怎樣發展。

【註15】不管未來有無發展可能,對黑格爾而言皆不重要。

末了,柯林烏評論黑格爾的歷史哲學一書,認為它是歷史方法真正成功的實例,並為往後一切思想史的楷模。

但,也批評,黑格爾在歷史哲學一書中,將研究範圍侷限在政治史,所以書中只有一半是在討論絕對心智(absolute mind)的問題。

【註16】柯林烏最後對黑格爾歷史哲學思想,作一總評,他認為,不應把政治史單獨視為歷史的全部。

史家應視政治發展與經濟、藝術、宗教和哲學的發展為一整體。

除非歷史著作,是一部具體實在性而論的歷史,否則都不該讓史家滿意。

【註17】
三、Karl Lowith對黑格爾歷史哲學之詮釋
Karl Lowith在Meaning in History一書中,對黑格爾歷史哲學的詮釋方法,和柯林烏不同。

書中他儘可能引用黑格爾在歷史哲學書中所用的原文,來表達黑格爾的觀念,亦即讓資料說話,然後Karl Lowith再旁解釋,從而呈現黑格爾思想之面貌。

Meaning in History書中對黑格爾歷史哲學思想得介紹,大約可分成兩大部份來討論;一為黑格爾對古典時代歷
史思想的論述,次為黑格爾的世界史觀,亦分為兩部,一為天佑觀(providence)一為以歐洲為歷史中心觀。

<一>古典時代歷史論述:
Karl Lowith引用黑格爾的歷史哲學一書原文,黑格爾描述東方歷史觀;在理性及非理性之因素下,人們出生、死亡,社會繁榮、墮落,國家興盛、滅亡。

歷史不斷在轉變過程中,有滅亡有新生。

人們無助的忍受著這種演變,並且將之視為天命所然,無能力將之改變。

在此情況下,歷史過程變成是毀滅人類幸福,國家及個人道德的屠宰場。

即這樣的過程中,我們只看到「自然」而沒有「自由」。

永恆的改變及生死的交替,成為歷史的全部。

就像火浴鳳凰一樣,從準備柴堆到火浴化為灰燼,並從中燃燒起新生命。

對於這種火浴鳳凰的東方歷史觀,黑格爾並不讚同。

他受到希伯來及基督教史觀的影響:歷史是直接被引導向一終極目的,且為至高無上的洞察力及意志力的天佑所支配。

【註18】所以,黑格爾認為有一絕對力量的本質(the absolutely powerful essence)在推動歷史的發展。

歷史本身就是一部思想史,雖然它也自我毀滅,但從未回到原來之形式,每一次的轉變、新生,使人類的精神更趨於另一新階段。

【註19】
<二>世界史觀:
(一)天佑觀:
黑格爾對前人所提的天佑觀,認為是太狹窄,無法用於人類全史之解釋,只能在個別的歷史事件中,顯現出來。

他將它們評之為peddlers view of providence。

【註20】依黑格爾的看法,天佑觀必須用來解釋人類歷史的全部。

故世界之善惡皆是上帝之作為,有其目的。

為進一步說明他這一觀點,黑格爾以理性的弔詭來說明,認為每一歷史重大行動之結果,並非人類本意,個人常為一股莫名之力量驅使,他們本身不知道在執行計劃。

只是本能的行使,藉著理性弔詭之力量(黑格爾稱之為神聖天佑之理性表達(a rational expression for divine providence))達其目的,而這目的並不是人類的意識和意圖(黑格爾舉凱撒和拿破崙為例,認為當他們在鞏固自己地位時,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在作什麼),人類並不知自己是朝著那個方向前進,因為人類只是上帝手邊的工具。

所以,人類也許朝著,他們自認為十分理性的方向前進,但,歷史的結果,並不會和人類所計劃的完全吻合。

【註21】
(二)以歐洲為歷史的中心史觀:
黑格爾認為歷史發展於東方而結束於西方。

東方是世界的幼兒期,希臘、羅馬是青少年期和壯年期,而基督教世界則為成熟期。

在古典時代,古代人仍依賴于外在的命運,並藉著神諭來作出生活上之決定。

基督教則藉著建立(絕對心智)自我,而從所有外在權威中解放人類。

在基督教為主的觀念下,地球好像是為了歐洲人而環繞。

【註22】因此隨著基督來臨,歷史過程變的有意義,世界史原則上說來也是完美的。

Karl Lowith認為黑格爾,即以此種基督教傳統的觀點,來建構其他世界史,若黑格爾不將基督教視為絕對真理,那他將無法建立其系統之世界史。

【註23】
因黑格爾受基督教影響,所以,他也認為歷史過程是一種宗教為人類理性之顯漏,是一種宗教規範在世俗自由下之創作。

因而人類內心和外在世界之不一致已被除掉,所有的非理性皆可被合理化。

就更高的眼光來看,黑格爾認為世界史就是一部神學史。

因為基督教的最終審判,被他視為歷史的過程。

故世界史就是世界正義的法庭,也就是說世界史是朝向最終審判發展。

【註24】
Karl Lowith對黑格爾歷史哲學思想詮釋後,末了他也對黑格爾的史學思想哲出批判。

認為黑格爾是以基督教的理
性來解釋世界史,故黑格爾的世界史,只能說是西方的基督教世界。

此外,黑格爾根本沒能看到,工業革命後帶來快速的交通工具,將東、西方世界歷史革命。

而非黑格爾所相信的,是依靠基督教精神來整合。

Karl Lowith並引布克哈特(Burk hardt’s)對黑格爾的評論作為終結,他認為黑格爾將神聖的歷史降格到世俗的歷史,並且提昇世俗的歷史到神聖的歷史水平—基督教是一種自我充足的理性,吸收上帝的意志至世界的精神和國家的精神中。

【註25】
四.、柯林烏和Karl Lowith詮釋的差異
由上述,我們很自然的看出,柯林烏和Karl Lowith在詮釋黑格爾思想時,用的方法並不一致。

柯[林烏藉著清晰的架構,把黑格爾的思想脈絡,一一呈現出來,讓我們清楚的了解黑格爾歷史哲學建立的來龍去脈。

而Karl Lowith澤盡可能引用黑格爾自己的說詞,配合她的解說,來表達黑格爾的思想。

此種方法,則有助於我們更深入的了解黑格爾的思想的底層。

因為兩者使用的方法不同,深入的層度也有差別,所得的結果也不相同。

由前文所述,兩者相同處此不在贅述,就其差異處,我們可以提出以下幾點,進一不解說:
首先,黑格爾的理性弔詭,到底是什麼樣子呢?依柯林烏詮釋,認為他所說的理性弔詭是包含理性和非理性,並同存於人類之中。

他否定理性是獨立人類之外,來引導人類的歷史。

而使理性漢非理性同存互用,最終達理性的目的。

(理性已非理性為手段)初看之下,這和Karl Lowith的天佑觀似有不同,尤其Karl Lowith解釋人類只是上帝手邊的工具時,這和柯林烏解釋完全相反。

然而在仔細思量,Karl Lowith 所用的上帝,並非獨立於人類之外的上帝,而是存於人類之中的「上帝」,亦即黑格爾所謂的神聖天佑之理性比表達或絕對力量的本質。

明白的說Karl Lowith是以另外一種方法,吉基督教天佑觀,來說明黑格爾的理性弔詭。

其次,對於歷史的未來發展問題,前文已提到柯林烏詮釋黑格爾對未來看法;未來並不是不可能發展,若有發展的話,是不可能有更一層的進步。

亦即將現在加以美化、理想化。

而Karl Lowith則認為黑格爾的歷史發展是朝向最後審判發展。

這兩種不同的解釋主要區別,在於兩者角度不同,實質上並沒有差別。

就未來不可能在發展來說,以現在為歷史的終結。

柯林烏詮釋的黑格爾,仍會將歷史事實做哲學性的思考,並將之作為最後的審判。

就未來可能再發展而言,
不管是否能有更一層的進步,到其終結處,仍要交付審判。

所以,就此來說,柯林烏和Karl Lowith的觀點仍是一致的,只是Karl Lowith更深入來了解黑格爾對未來的發展。

最後,對黑格爾的思想批判,在柯林烏詮釋時,幾乎看不到受基督教觀念的影響的字眼,但在Karl Lowith的詮釋中,則認為黑格爾是最後一位,以基督教傳統來建立其史觀的史學家。

兩者最大的差異及在此。

Karl Lowith藉基督教的觀念來說明黑格爾,其實和柯林烏所詮釋黑格爾的思想,並沒有差異,只是使用名詞有別,中心思想仍是一致。

四、結語
黑格爾任為歷史有一獨特性:史家必須在自己心中,重演他正敘述其行為的人物之思想與動機。

經過史家的重新建構,歷史事件彼此才得歷史意義的延續下來。

雖然,每位史家對相同的歷史事實,不一定有相同的解釋,但,這並不礙歷史真理的永恆性,反而由史家的解釋,讓我們的思想得到更多啟發,視野也更加開闊。

本為將The Idea Of History和Meaning In History 兩書中對黑格爾的介紹,作一比較研究,目的即在此。

在避免加入自己的觀念,並顧及作者的原意下,使用文詞並不很
順暢。

所以,對部分較重要的詞句,則以原文附註於後。

整個來看,柯林烏和Karl Lowith對黑格爾歷史哲學思想之掌握,沒有太大差異。

若從中要找出不同點的話,大概只能從他們涉及的層面來說;柯林烏是實而廣,Karl Lowith則深而遠。

而我們卻可從中學得不同詮釋技巧的運用,及對黑格爾歷史哲學思想進一步的了解。

註釋:
註1:R.G. Collingwood,The Idea of History(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61)P.113.原文:history not merely ascertained as so much fact but understood by apprehending the reasons why the facts happened as they did.
註2:R.G. Collingwood,op.cit,P.115.
註3:R.G. Collingwood,op.cit,P.114.
註4:ibid
註5:ibid
註6:ibid
註7:ibid
註8:ibid
註9:R.G. Collingwood,op.cit,P.115.原文:that there is no history except the history of human life,and that,not merely as life,but as rational life,the life of thinking beings.
註10:ibid
註11:R.G. Collingwood op.cit.P.116.原文:a display of passions and nothing else;but all the same it is display of reason,for reason uses passion itself as it’s tool in bringing about it’s ends.
註12:R.G. Collingwood op.cit,P.117
註13:ibid,原文:and our knowledge of an historical process is not merely empirical,it is a priori,we can see the necessity of it.
註14:R.G. Collingwood op.cit,P.117-P.119
註15:R.G. Collingwood op.cit,P.120 第一段和第二段敘述。

註16:R.G. Collingwood op.cit,P.121 絕對心智在此指;藝術、宗教和哲學。

註17:R.G. Collingwood op.cit,P.122
註18:Karl Lowith,Meaning in History(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49)P.52
註19:ibid
註20:Karl Lowith,op.cit,P.55
註21:Karl Lowith,op.cit,P.56
註22:Karl Lowith,op.cit,P.57 原文:With the setting in of the Christian principle,the earth is circumnavigated and,as it were,round for the Europeans.
註23:ibid
註24:Karl Lowith,op.cit,P.58
註25:Karl Lowith,op.cit,P.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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