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坚 点铁成金和夺胎换骨(严选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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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坚“点铁成金”与“夺胎换骨”的历史渊源及其现实意义

黄庭坚的“点铁成金”说见于《答洪驹父书》,文存本集;“夺胎换骨”论为释惠洪《冷斋夜话》所载,亦传于世。前者着眼于语言,后者立足于诗意,侧重点所各有不同,而基本精神和核心实质却是一致的:强调在学习借鉴和继承的基础上进行创新,进行超越前人的艺术创造。在中国古代文学史发展的全部历程中,学习、借鉴、继承、创新,是每一位作家都必须经历而无法回避的问题。在黄庭坚之前,已有众多的作家和批评家不同程度地实践或论及到它。

周秦时代的著述,虽然向来被认为是“词必己出”,但仍不乏因革的实例。孔子有“周监于两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论语·八佾》)之言,孟子亦有“吾于《武成》去二三策而已。”(孟子·尽心》)之说。唐代魏征在《隋书经集志集部序》中指出:“唐歌、虞咏、商颂、周雅,叙事缘情,纷论相袭。自斯以降,其道弥繁。”

汉代以史传和辞赋成就最高。刘熙载所谓的“汉家文章,周、秦并法”,即从整体和宏观的角度指出了汉人对前代的学习和继承。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便是司马迁胎息于前代史书,“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而“久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班固的《汉书》不仅体制沿袭《史记》,部分“记”、“传”亦夺胎于《太史公书》,然其简练整饬,详赡

严密,“叙事不激诡,不抑抗,赡而不秽,详而有体,使读之者娓娓而不厌”,“当世甚重其书,莫不讽诵”,成为与《史记》相媲美的巨著。可见,班固呕心沥血之创造。辞赋大家扬雄,其《甘泉》、《羽猎》承司马相如,《七谏》因袭楚辞,《解嘲》模仿东方朔《答客难》,而于后世均有影响。班固的《两都赋》模仿扬雄《蜀都赋》与司马相如《子虚》、《上林》赋,承流接响而开京都大赋一体。其他如枚乘《七发》出于宋玉《招魂》,而傅毅作《七激》、崔骃写《七依》、张衡写《七辩》,作者继踵,因袭不绝。散文写作方面更是形成一种因袭、模仿、创新的风气和成见,“文当于前后”、“文必有与合,然后称善。”、“必谋虑有合,文辞相袭”,方可“名佳好,称工巧”,故王充《论衡》书成,因“独抒己见,思力绝人”,“稽合与古,不类前人”(《自纪篇》)而受到时人非难。

魏晋南北朝是我国古代文学的自觉时代,随着文学意识的增强和作家群体的出现,在文人创作的独立性与作品风格的个性化越来越鲜明的同时,前代的那种因革求新现象有增无减。“建安文学”代表曹操以“相王之尊,雅爱诗章”,今存诗篇,全仿汉代乐府,然悲壮慷慨,震烁古今。其脍炙人口的《观沧海》本于相如《上林赋》,为人称道的《短歌行》三、四两解,半章、整章地袭用《诗经》成句,却浑然天成故鲁迅称他为“改造文章的祖师”(《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建安之杰”曹植,秉父风,学乐府,或袭旧题,或制新篇,“骨气奇高,词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名作《美女篇》

仿《陌上桑》而细致华丽又迥异其趣;《七哀》袭学《古诗十九首》情调酷肖而多幽思寓意;传颂千古的《洛神赋》则胎息于宋玉《神女赋》而又度越前人。“正始文学”的代表阮籍“使气以命诗”(《文心雕龙·才略》),其八十二首《咏怀诗》规摹《小雅》和《古诗十九首》而自具特色,为历代名家所竞效。

西晋“采缛于正始,力柔于建安”(《文心雕龙·明诗》)。傅玄取法曹操,一面从乐府中吸取营养,一面模仿改造,用旧题作新诗。其《西长安行》模汉乐府《有所思》而将表现对变心人得决绝态度改作描写请不忍绝的缠绵心境;《秦女休行》仿魏代左延年之作而形象具体丰富生动又远非左作所能比。太康文坛名家陆机因模仿《古诗十九首》创作出《拟古诗》十二首,名重一时,其于乐府多因袭旧题,敷衍成篇,词句工丽,间以排偶,开宋齐以后形式主义诗风之先河,甚至被斥为“踵前人之步伐,不能流露性情”。左思“业深覃思”,“祖述汉魏,而修词造句,全不沿袭一句”(《野鸿诗的》),其“摹《二京》而赋《三都》”(自序),构思十年,“拟议数家,传辞会义,抑多精致”,陆机为之辍笔,洛阳为之纸贵。其《咏史》诗,“似孟德尔加以流丽,仿子建而独能简贵,创成一体,垂式千秋”。东晋陶渊明“协左思风力”(《诗品》),文辞不群,独超众类,后人称其篇为“千秋之诗”,然亦“法汉人而体稍近”,“情旨则真《十九首》之遗”。诸如《拟古》受曹操影响而有文采,《饮酒》与阮籍《咏怀》相近而富有情趣。南北朝时期的谢灵运开创山水诗派,“俪采百字之偶,争价一句之奇。

情必极貌以写物,辞必穷力而追新”(《文心雕龙·明诗》),其《拟魏太子邺中集诗八首》则被称为“诗中之日月”。鲍照在南朝诗歌成就最高,号为“乐府第一手”,而其代表作均是拟古之作,诸如《拟行路难》十八首,《拟古》八首等。

与汉代不同,魏晋南北朝时期伴随着文学理论热潮的兴起,人们开始注意到文人创作中因袭变革的普遍现象,并把它提到理论高度去认识。东晋葛洪说:“古书者虽多,未必尽善,要当以为学者之山渊,使属笔者得采伐渔猎其中”,对前人作品已经开始采取较为客观的审视态度,并承认了承袭创新的合理性和必要性。陆机也看到了继承与创新之间的关系:“收百世之阙文,采千载之遗韵,谢朝华于已披,启夕秀于未振”,“或袭故而弥新,或沿浊而更清”(《文赋》)。刘勰在《文心雕龙》中不仅指出了创新的方法,:“若夫熔铸经典之范,翔集子史之术,洞晓情变,曲昭文体,然后能孚甲新意,雕画奇辞”(《风骨》),而且还看到了文学发展的规律性:“文律运周,日新其业。变则可久,通则不乏。趋时必果,乘机无怯。望今制奇,参古定法“(《通变》)。

隋唐时期,文学创作的因革,在理论上开始走向系统化,在实践中更加普遍和广泛。释皎然总结了前人诗歌创作中的因革情况,归纳出“偷语、偷意、偷势”三类,以为“偷语最为钝贼”、“偷意事虽可罔,情不可原”,而“偷势才巧意精,若无联迹”(《诗式》),体现出他反对辞语、立意的因袭而倡导艺术形式模仿的主张。韩愈称扬古代

“词必己出”,指责“搜春摘花卉,沿袭伤剽窃”,明确提出文应“能自树立不因循”,主张“师其意,不师其辞”。李翱进一步提出“创意造言,皆不相师”。李德裕的《文章论》则认为因革是文学创作的重要特点之一。尽管他们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承认因袭的合理,要求艺术的创新,已成为唐代文学思潮的重要方面。王勃《滕王阁序》传颂千古,其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即由庾信《马射赋》“荷花与芝盖齐飞,杨柳共春旗一色”脱化而来,但“虽有所祖,然青愈于蓝矣”。韩愈自言“约六经之旨而成文”,“于庄、骚、太史、子云、相如之文博取兼资”(《艺概》)。柳宗元为文本之书、诗、礼、春秋、易、谷梁、孟子、荀子、庄子、老子、国语、离骚、史记,“旁推交通而以为之文”(《答韦中立论师道书》)。“诗仙”李白、“诗圣”杜甫的点化功夫更为精到。李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即由陶潜“挥杯劝孤影”衍化而来,易趣却更加丰厚。李白乐府诗大都是点化前人而构造新境,或“不与本辞为异”而在艺术上度越古人,或对原作提炼深化,熔铸新意,皆达极意,胡应麟以为“擅奇古今”(《诗籔》)。较之李白,杜甫尤擅锻化。其最精辟的名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即由《孟子》“狗彘食人食而不知俭,涂有饿莩而不知发”等锻化而来,“此皆古人久已说过,而一入少陵手,便觉惊心动魄”。他的《望岳》名句“一览众山小”亦从《孟子》“登泰山而小天下”锻化来。皆得夺胎之妙!

宋代是古代封建文化高涨时期,因革前人的成功范例不胜枚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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