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盾音乐与后现代主义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谭盾音乐与后现代主义

李诗原

我追求简单,要感兴趣的观念是构成。不太注重局部的技法,也不注重“东方”或者“西方”或者表面的民族性。我是想从自己最熟悉的文化背景出发,试图在较为综合的文化语言中找到自己。[①]

——谭盾

引言

谭盾,作为一个深受当代世界文化影响的作曲家,他的音乐[②],尤其是其近作,“追求简单”、“构成”,创造出了一种“综合的文化语言”,从而为后现代主义的文化理论提供了一个完整的注脚。

80年代初,谭盾音乐就暴露出后现代端倪。这就是《复、缚、负——室内乐团及人声》、《弦乐队慢板:自画像》(均1982)等作品中“自然之声”的体现。80年代中期,“谭盾民族器乐作品音乐会”(1985)中所渗透的某些观念以及“谭盾交响作品音乐会”(1985)中《道极》(《乐队与三种音色的间奏》)的“反文化”也表明了谭盾音乐向后现代主义的倾斜。1986年,谭盾留学美国,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音乐艺术博士学位。初到美国的谭盾,为适应其学院派风格,创作了三部涉及序列原则的作品——《第三交响曲》(1987)、《戏韵——小提琴协奏曲》(1987/94)以及《为弦乐四重奏所作的八种颜色》(1986—1988)。1989年,谭盾创作了歌剧《九歌——为四位独唱演员、合唱队、舞蹈而作》。正是从这部作品开始,谭盾不再遵循哥伦比亚那种学院派范式,“宣布十二音音乐已经死了”[③],而最终走向后现代主义。进入90年代,谭盾音乐的后现代主义取向更为显而易见。他的“乐队剧场”系列——《乐队剧场Ⅰ:埙——为十一个埙及乐队而作》(1990)、《乐队剧场Ⅱ:Re——为观众、两个指挥及乐队而作》(1993)、《乐队剧场Ⅲ:红色——为声像装置、摇滚乐队及交响乐队而作》(1995),《交响曲:死与火——与画家保罗·克利的对话》(1992),室内乐《圆——为四个三重奏、指挥、观众而作》(1992),“实验音乐”——陶乐《静土》(1991)、水乐《序、破、急》(1992)、纸乐《金瓶梅》(1992),歌剧《鬼戏——为弦乐四重奏、琵琶及铁、水、纸、石头及演奏员的人声而作》(1994)[④]等作品,都在不同程度上表现出了他的“后现代性”(Postmodernity)。

一般认为,谭盾音乐体现出了两个极端。一方面,谭盾把音乐作为纯粹的“声音”艺术,从而对“声音”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最终因大量“自然之声”的充斥而打破了艺术与非艺术的界线。另一方面,谭盾又把音乐视为一种不能脱离其戏剧传统的艺术,故而在舞台上实施了“乐队剧场”等及一系列现代“祭祀”,并在“现场观众”的“参与”的“游戏”中逐渐走向“行动艺术”。这些都隐隐向人们昭示出:“生活中的一切都是艺术”。也正是在这种后现代信条的驱使下,谭盾音乐打破了“现存的语言习俗”,进而表现出了面对现代主义的“反文化”——“深度模式的拆除”。由于谭盾音乐在“人”与“自然”之间选择了“自然”,以致丧失音乐的“主体性原则”,表现出了所谓“主体的死亡”。此外,谭盾音乐还通过“二元对立”的设置而造成了文本意义的分解”;通过“引用”、“拼贴”以及“构成”实现了“文化兼容”。不仅如此,谭盾音乐也走出了那种“为艺术而艺术”的象牙塔,而力图“满足社会的需要”、注重“市场性”,从而被贴上了“商品”的标签。如果这些都是事实,那么谭盾音乐就是一种不折不扣的后现代主义。

尽管谭盾曾说:“不能用既有的所有概念来衡量我的作品。”[⑤]但在这里,笔者仍要套用后现代主义的文化理论,把谭盾音乐视为一种后现代主义。这或许是让人难以接受的,谭盾本人恐怕也更要表示反对。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以作曲家为中心的批评模式早已开始松动了,我们已经有了独立的批评意识及鲜明的理论背景,而任何音乐现象也只不过是理论的注脚。

深度模式的拆除

后现代艺术所体现出来的一切品格,都可以用“反文化”(Counterculture)一言蔽之。

当然,这里“反文化”已不再是60年代中期美国的一场运动,而是广义的“反主流文化”。这种“主流文化”就是现代主义。“反文化”也就在于拆除现代主义的“深度模式”,即视艺术为“游戏”,打破艺术与非艺术的界线,拉近艺术与生活的距离,并把一些曾被排除在传统审美规范之外的东西搬进的艺术殿堂。谭盾音乐之所以是一种后现代主义,就在于它实现了这种意义上“反文化”,并在拆除现代主义“深度模式”的过程中展示了后现代主义的那种“平面感”。

(1)“深度模式的拆除”在于“近距离”谭盾音乐也具有这种拉近艺术与生活距离的后现代取向。这就在于,谭盾音乐通过凸现那种“原始音乐的戏剧意识”[⑥],强调了生活自身的逻辑性和完整性,从而体现出了“近距离”。从“祭祀歌剧”《九歌》到作为“祭祀交响乐”的“乐队剧场”,再到体现“行动艺术”、“多媒体艺术”的《鬼戏》,谭盾所制造的一系列“祭祀仪式”都体现出了这种“原始音乐的戏剧意识”,因而不同程度地观照了楚祭祀仪式的原貌或西南傩戏的原型,即所谓“远古仪式叙事模式或规则程序的复现”[⑦],体现出了“近距离”。此外,谭盾音乐因注重“艺术家与观众的交流”也拉近了艺术与受众之间的距离。如《乐队剧场Ⅱ》就在“现场观众”的“行动、参与”中,打破了“乐队与听众之间的隔阂”[⑧],填平了艺术与受众之间的鸿沟。这就是造成“近距离”的一种方式。再者,谭盾的“无声”与凯奇的“无声”在性质上并无两样,仿佛都在表明,“我们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是音乐。”[⑨]这无疑也是一种“近距离”。的确,谭盾音乐中的“无声”,也象《4′33″》一样,使人想起凯奇所崇拜的社尚(Marcel Duchamp,1887—1968)的《大玻璃》(亦称《被单身汉剥光了衣服的新娘》,作于1915—1923)[⑩]。《鬼戏》中“乐器、自然声音的乐器:包括水、石头、铁、还有纸”所设计成的“装置艺术”及《乐队剧场Ⅲ》中的“声象装置”,与和凯奇素有交情的劳生伯格(Rauschenberg)等后现代艺术家的“波普艺术”一样,具有“反文化”的“近距离”取向。总之,谭盾音乐在体现那种“原始音乐的戏剧意识”的过程中,表达了“生活中的一切都是艺术”的后现代观念,打破了现代主义与生活之间的那种“距离感”。

“近距离”使谭盾音乐表现出与80年代“新潮音乐”的不同。首先,“近距离”使谭盾音乐打破了“新潮音乐”的那种认识论。“新潮音乐”曾在“反传统”和“另起炉灶”中使艺术对象和艺术方法发生了根本的转向——由过去对现实生活进行机械地“反映”转向对人类社会进行深刻的“反思”;由过去对民族民间风情作形象的“描绘”转向对民族民间文化精神作内在的“表现”;由过去对中国近代革命史进行真实的“再现”转向对人类的历史及未来进行哲理性的“思辩”。这种“转向”表明,“新潮”作为一种现代主义,仍具有一种基于认识论的深度。然而,谭盾音乐却打破了被作为哲学基础的认识论,随之也拆除了基于这种认识论的深度。尽管它在艺术对象上仍体现出这种“转向”,但从艺术方法上看,谭盾又似乎在这种“近距离”中重新选择了“反映”、“描绘”和“再现”,并反对艺术及美学对生活的证明与反思。或者说,在谭盾的艺术方法中,作为认识主体的人的中心地位已被剥夺,而体现出后现代主义的本体论哲学取向。其次,“近距离”也使谭盾音乐丧失了“新潮音乐”所捍卫的那种“本体位置”。十年前,我们曾经欣慰地看到,谭盾象众多“新潮”作曲家一样,通过打破“从属论”,使音乐在一种批判意识中取得其“本体位置”,体现出新时期“文的自觉”。但90年代的谭盾,却在“近距离”中频频推出“乐队剧场”、“行动艺术”、“多媒体艺术”等后现代话语以体现其“原始音乐的戏剧意识”,从而使他的音乐被“异化”为“综合艺术”,最终脱离其“本体位置”。这正是后现代主义对于现代主义的超越,即拆除现代主义的“深度模式”。

(2)“深度模式的拆除”在于“大众化”后现代艺术力图打通“通俗文化”与“精英文化”之间的隔阂,而具有“大众化”取向。谭盾音乐的这种取向也显而易见,这就是在体现其“先锋性”时追求其“大众化”。在与克诺斯弦乐四重奏团(Kronos Quartet)合作《鬼戏》的过程中,这种取向就显露无遗——既“要广大的听众特别喜欢”,但又要有“挑战性”,要“很现代”[①①]。《鬼戏》正是在这种“现代”的取向中显现出了其“通俗性”,即所谓“大众化”。《乐队剧场Ⅲ》也在“摇滚乐队”和“交响乐队”的结合中使“通俗文化”与“精英文化”之间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