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私人生活》看陈染作品中的女性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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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私人生活》看陈染作品中的女性视角
内容摘要:作为中国新时期女作家的代表人物,陈染及其作品对当代文学研究有着重要的意义。本文以其长篇《私人生活》为蓝本,从女性主义视阈出发,关照自我真实与自我认同,并试图唤醒在文化符号系统中被压迫的女性话语权,最终找到自由穿梭于男权言说体系的可能性。
关键词:《私人生活》双重维度女性话语权
戴锦华曾撰文这样评价陈染的作品:“从某种意义上说,陈染的作品从一开始,便呈现了某种直视自我,背对历史、社会、人群的姿态。或许正是由于这种极度的自我关注与写作行为的个人化,陈染的写作在其起始处便具有一种极为明确的性别意识。”在红色的六十年代成长起来的陈染,摒弃了与传统作家一致的,对于社会意义、国家使命、革命叙述的书写,而将个体写作定位为向个人主义、女性主义、自我认同发出的追问,这不仅源于一种在迷惘困惑中自我确认的方式和途径,也是在重复讲述和追寻自己的过程中,记叙着自己不归而迷茫的心路。
陈染的个人主义与女性主义体验是根植于私人领域与
公共领域的双重可能性之上的,她笔下的女性人物形象也具有了某种固定的范式――长期幽禁在一个自说自话的“私人
空间”,以其独特的姿态反抗着公共话语、公共领域,构建属于女性自身的私人世界。我们把我们的思想、观念或感情考虑为“内在于”我们的私人领域之中,而把这些精神状态所关联的世界上的客体当成“外在的”公共领域。对我们来说,无意识是内在的,我们把妨碍我们对生活进行控制的秘而不宣的思想、不可言说的强烈的原始情感、欲望或意图和共鸣以及恐惧,视为内在的,它与那些我们的言行所表达的东西相对照。当我忍不住说我对你的看法时,思想就仍然是内在的,但当我脱口而出时,它就出在公共领域之中――这种外部的、陌生的、多元的令人惴惴不安的世界。
在《私人生活》中,对“浴缸”――代表内敛的保守的私人领域的意象是这样进行描摹的:“自从母亲以及我亲爱的朋友都离开了之后,我觉得现在只剩下我和这个浴缸了。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像个亲爱的人那样躺在它的怀抱。在静悄悄的整个房宅里,只有它将我紧紧地搂抱,使我忘记所有的过去……在这一瞬间,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将来死去的时候,就死在浴缸里。再也没有比这儿更美好的地方了。”“浴缸”成了拗拗唯一的朋友和慰籍,她不再与外部世界发生摩擦,而是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很长一个时期,“向后转”、逃跑,一直是拗拗在现实对抗中的姿势,而这些矛盾的、抵触的关系又是那么地源源不断,扯也扯不完,直到她发现这种逃避和恐惧感其实正滋生在她的心里、她的内部,她始终
逃不开自己。
浴缸意象隐藏的是一个关于“我”、封闭的“我”的问题,这该如何进行阐释?
在这个以“自我”为中心元素的创作历程中,无可避免的,“我是谁”的问题成为创作主体面临的第一个难题。这一系列关乎个体存在本质的问题便成为困扰陈染精神自由
的症结所在。浴缸意象的秘密,即在于这被逼仄的空间封闭出来的“我”,浴缸的问题便由此变成了一个关于“我”的追问:即回答“我是谁?”这个问题,并不必然能通过简单给与名称和家世而得到答案。“对我们来说,回答这个问题就是理解什么对我们具有关键的重要性。知道我是谁,就是知道我站在何处。”我们是自我,只在于某些问题对我们来说是紧要的。“我们不是在我们是有机体的意义上是自我的,或者,在我们有心和肝的意义上我们并不拥有自我。我们是具有这些器官的生物,但这些器官是完全独立于我们的自我理解或自我解释,但是,我们只是在进入某种问题空间的范围内,如我们寻找和发现向善的方向感的范围内,我们才是自我。”也就是说,除却生理意义和经验上,我并不拥有和认同完整的自我,而是拥有身份、有必要深度和复杂性的特定场域内,我才能回答“我是谁”这个问题。
在《私人生活》中,陈染设置了一个片段来回应这种追问:“我对你这样”是为了以后“你对我这样”,这并不是“我”
所期待的“你我”关系。固然一个人的情形往往是由另一个人的情形构成的,“我”是不能完全自主的,“我的人生愉快很多时候是“你”赠送的礼物。“我”的存在都是来自于“你”。但是,我依然坚持“我”和“你”只有在排除一切目的的关系中,才是真正的关系。在这里,我的认同是由你与我的双重关系的承诺和身份而规定的,其中的任意一方都己经不再是个人的独语,只有两者碰撞出的对话和能够采取的立场才能传达出具有普遍价值的哲思。
关于“我”的双重维度――倪拗拗以及她的对话者,陈染也精心铺设了许多细节:
第一个“我”,即作品所设置主人公倪拗拗,因受不了母亲和好友相继离世的打击,精神状态开始陷入混沌,她把浴缸当做床、当做防空洞、当做精神的寄托,在这里她表现出的是一种隔绝。倪与大家的隔绝,是一种主动的、积极的隔绝。“我出于对外部的恐惧,或者说,是一种心理方面的残疾,始终不肯冒险对外界做出探寻式的姿态,使自己有机会得以与这个团体中的伙伴发生真实的接触。这种恐惧感,直到今天依然如此。”我顽固地不愿意承认这样一个事实:收敛或者放弃自己的个人化,把生命中的普遍化向外界彻底敞开大门,这就等于为自己的生存敞开了方便之门;而反过来,就等于为自己的死亡敞开了大门。同时,陈染又借倪拗拗之口宣读了她对私人和公共领域如何共处的反思经验,她
说:“一个人身处在一个破碎的外部世界中,如果她不能及时地调整内在的和谐与完整。她就会和外部世界一同走向崩溃、她自己也会支离破碎。每一种精神症状,都是人体内在的现实与外部的现实发生强烈冲突的产物,就像生理疾病的症状一样,都表现了健康人格抵抗损害健康人格的影响的斗争。”
倪拗拗在直面内在和外在处境时都表现得非常艰难,正如陈染在访谈录《另一扇开启的门》中说道:易以两种极端的方式去体验世界,一种是按外部世界所呈现出来的表象去认识它们。即照相式的,她身陷或吞没在无边无际的具体、琐碎和表层的汪洋上边,无法透过它们贴近事物的本质。缺乏洞穿及想象力,她对现实的理解是算术或几何解答式的;二是完全生活在她内心世界里,她活在一种内在的现实中。她丰富的想象力和触角的敏感,使她能够看见广裹的“森林”,但却唯独看不见“树木”。她的思路旁若无人地在她自己的内部延伸,却丝毫无视能否在现实里进展。”与“自我”的认同会在这两种对世界中的体验方式中呈现出来,倪拗拗的艰难源自于对一个过于强大的“他者”的畏惧。在此意义上,隔绝的意义兼之拒绝与保护,二者是互为镜像的。这个“他者”,陈染设置为男性。这就把问题带向了女权的层面,话题变成了女性意义上的“自我”认同。陈染的论调与西方女权主义有关,她们通过隔绝保护所要获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