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养生--制欲与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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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欲与养生
欲,欲望或人欲,广义而言,指人的物质需要和精神需要,或者说,指人的生理需求和心理需求;狭义而言,则专指人的物质需要或生理需求,亦即人的自然本能。欲,在人生中或生活中占有不容忽视的地位,它与养生更有着直接的十分紧密的联系。如何对待欲?欲是否应当满足?满足至怎样的程度为合适?这是养生家关于欲的学说所要回答的主要问题。
原始道家认为,欲就是私欲,就是人的心理生理需求,就是好名好利;私欲与素朴是水火不相容的,私欲的兴起发作,必然损伤人类纯净淳朴的自然品性,从而影响人的生命的正常发展和人性的正常发挥,有害于养生。于是,道家主张无欲。
无欲之说始于老子。老子说:“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常使民无知无欲”(《老子》第三章)。“无欲以静,天下能自定”(同上,第三十七章)。老子所以主张无欲,在于他已经意识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心妨”(同上,第十二章)。意识到“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憯于欲得”(同上,第四十六章)。他极言多欲之害,“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同上,第九章)。“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同上,第四十四章)。在他看来,避免罪咎与祸患之累只有反其道而行之,一方面镇之以“无名之朴”,另一方面提倡“无欲”。老子认为,欲不外名和利,君子好名,小人好利。好名好利即使个人离开道德,扭曲人性,损害生命;也使社会每况愈下,从有序落入无序。因此,老子力主“无欲”,强调“为腹不为目”,“去彼取此”(同上,第十二章),强调视缤纷的颜色、鲜美的味道、悦耳的声音、珍奇的货物如过眼烟云,不为之所动、所迷惑,做到“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同上,第二十六章)。
必须注意的是,老子所谓无欲,不是绝对不要欲,正如他所谓无为,不是绝对的不为。他所谓无欲,是要“去甚、去奢、去泰”(同上,第二十九章),即坚决不淫乐、不奢侈、不骄傲,摒弃过分的物质追求和物质享受,对于维持人之生存发展所需之最低物质条件,他认为还是应当予以满足的,不过就此满足,不应更有他求。所谓“为腹不为目”、“知足知止”,即是这样的意思。可见,老子所讲的无欲不是禁欲,而就是指寡欲,老子自己也说:“见素抱朴,少私寡欲”(同上,第十九章)。他认为真能寡欲,满足于其所得,别无他求,也就是无欲了。老子提出“益生日祥”的命题,指出增益其生不仅于生命无补,反而有损于生命的健康发展,招致灾殃。针对益生之残生,老子说:“夫唯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同上,第七十五章)。认为对于人之生命来说,精神生活上的清静恬适远胜于物质生活上的丰厚奢侈。故他又提出“啬”的养生原则以作为深根固柢、不失其所的根本保障。“啬”不是指吝惜财物,而是指爱惜精神、爱惜生命。
老子讲“无欲”,也讲“寡欲”,而且他所谓“无欲”,其真实意思就是“寡欲”。庄子则不同,他主张绝对的彻底的“无欲”。他的作为理想人格的真人、圣人的特征是“与天为徙”,而非“与人为徙”,是“有人之形,无人之情”。这种理想人格是排斥情欲、超越情欲的。庄子说:“其耆欲深者,其天机浅”(《庄子·大宗师》)。认为天机充全,自然无有嗜欲;天机浅薄,自然嗜欲良多。庄子在宇宙观、人生观上主张“齐是非”、“齐物我”、“齐生死”,指出:“万物皆出于机,皆人于机”(《至乐》),“不知悦生,不知恶死”(《大宗师》)。“死生无变于己,而况利害之端乎”(《齐物论》)?既然“万然一府,死生同状”,生死且无所谓,那么,还在乎欲吗?因此,欲在庄子这里实是不成问题的问题。
庄子又说:“同乎无欲,是谓素朴,素朴而民性得矣”(《马蹄》)。认为无欲是素朴的前提,而惟素朴才能使人性得以自然的发挥。庄子又论情欲之伤性害德说:“恶欲、喜怒、哀乐,六者累德也”(《庚桑楚》)。“将盈耆欲,长好恶,则性命之情病矣”(《徐无
鬼》)。“欲恶之孽,……始萌以扶吾形,寻擢吾性”(《则阳》)。欲不仅累德,而且还将伤性害命,故当涤除。
根据张岱年先生的考察(参见《中国哲学大纲》第453页),北宋道学之创始人周敦颐亦主无欲之说,他的无欲之说乃继承老庄特别是庄子之无欲之说而来,这也是儒家受道家影响的一个例证。周敦颐认为,人不仅应当寡欲,而且还应寡之以至于无。他指出:“孟子日:‘养心莫善于寡欲’。……予谓养心不止于寡焉而存耳,盖寡焉以至于无。无则诚立明通,诚立,贤也;明通,圣也”(《养心亭说》)。他不赞同孟子的寡欲说,而提倡道家的无欲说,.以为无欲是成贤作圣之道。他又说:“圣可学乎?日可。日有要乎?日有。请闻焉!日一为要。一者无欲也。无欲则静虚动直。静虚则明,明则通;动直则公,公则溥。明通公溥,庶矣乎”(《通书》)!认为无欲就能静虚动直,明通公溥。这是视无欲为养生之最紧要法则。
在对待欲的态度上,杨朱提倡纵欲。杨朱的纵欲说要算是道家的歧出。他认为人生的目的没有别的,只在于享乐。他说:“人之生也,奚为哉?奚乐哉?为美厚尔,为声色尔”(《列子·杨朱》)!这是说,人活着只应图美厚、声色之享受。在他看来,生命乃是“暂来”与“暂往”,因此没有必要在此短暂的生命旅程中自苦其身。他又说:“养生……肆之而已,勿壅勿阏。……恣耳之所欲听,恣目之所欲视,恣鼻式所欲向,恣口之所欲言,恣体之所欲安,恣意之所欲行”(同上)。主张任欲而行,不必节制。他借公孙穆之口说,大凡生命难遇而死亡易及,用难遇之生命以等待易及之死亡,还有什么可牵挂于心的呢?如果想借尊重礼义来夸耀于人,用克制情性以招徕名声,还不如死了的好。人活着就要享尽一生的欢娱,穷极当年的快乐;只怕肚子太饱而不得听任嘴巴去痛饮,精力衰竭而不得放纵情欲于美色,根本没有时间去担扰名声的丑恶,性命的危险。这是讲只求享乐,不顾虑名声性命如何。杨朱还说:“生命之不得休息,为四事故:一为寿,二为名,三为位,四为货。有此四者,畏鬼畏人,畏威畏刑,此谓之遁人也。可杀可活,制命在外。不逆命,何羡寿?不矜贵,何羡名?不要势,何羡位?不贪富,何羡货?此之谓顺民也。天下无对,制命在内”(同上)。世人往往为寿为名为位为货而忙忙碌碌,不得安闲。其实,寿、名、位、货等都是身外之物,不必念念于怀。杨朱认为,人没有长久活着的道理,生命并非珍惜就能长寿的,身体并非爱惜就能健康的。再说,要长生不死干什么呢?活上百年都嫌太多,何况长生不死要经受许多痛苦呢?故而他教人不羡寿、不羡名、不羡位、不羡货,只求实现眼前的快乐,而不必虑及将来;故而他强调摆脱礼义纲常的羁绊,顺遂人的自然本能,恣情纵欲。杨朱的纵欲说在魏晋名士中曾产生较大影响。
杂家著作《吕氏春秋》有浓厚的道家思想倾向。在这部书中,作者提出了“制欲节情”的养生思想。首先,《吕氏春秋》肯定人有欲乃“天地之数”,“非人之所能为也”。它指出:“天使人有欲,人弗得不求。天使人有恶,人弗得不辟。欲与恶,所受于天也,人不得与焉,不可变,不可易”(《大乐》)。这所谓“天”不是指“天命”,而是指“自然”。它认为人之有欲有恶、求欲辟恶乃“所受于天”,即所受于自然,是自然生成的客观属性。这就肯定了人之欲求之存在的客观合理性。其次,它认定贪欲不分“贵贱智愚”,为人人所同具。它指出:“天生人而使有贪有欲,……故耳之欲五声,目之欲五色,口之欲五味,情也。此三者,贵贱智愚贤不肖,欲之若一,虽神农黄帝,其与桀纣同”(《情欲》)。这种“贵贱智愚贤不肖,欲之若一”的人欲平等观,显然是“人性面前人人平等”的人性平等观的直接延伸。再次,认为“欲多”“得用亦多。”它说:“故人之欲多者,其可得用亦多;人之欲少者,其可得用亦少;无欲者,不可得用也。人之欲虽多,而上无以令之,人虽得其欲,人犹不可用也。令人得欲之道,不可不审矣。善为上者,能令人得欲无穷,故人之可得用亦无穷也”(《为欲》)。这是说,人之欲之有无、欲之多少与用之有无、用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