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的女性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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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文学视角下的贾平凹的女性书写
——以《黑氏》为例
072021022 王雪
摘要:本文以乡土文学女性书写的发展作为主线,论述启蒙文学时期,十七年文学时期的乡土文学女性书写的主要特点。

从新时期改革文学的作家贾平凹的《黑氏》作为研究对象,分析其主人公在特殊的历史时期所产生的不同于前者的性格特征。

关键词:乡土女性黑氏独立
《黑氏》是贾平凹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的一部作品,原载于《人民文学》、1985年第十期。

在小说中,作者塑造了黑氏这一丰满的农村主妇形象,在改革开放的社会大背景下,各种政治,经济势力在农村风起云涌,人物之间的地位也随之大起大落,百态人生也在那片土地上起起浮浮。

在黑氏一生中所遇到的三位男人:前夫“小男人”,丈夫“木椟”,情人“来顺”之间的“选择”、“被选择”之中可以看出这一独特形象身上的魅力。

当乡土文学从现代文学五四时期的“启蒙对象”到解放区文学十七年的“歌颂对象”再到新时期文学中的“多元深度观照”,乡土文学进行着自己的发展历程,而作为乡土文学中的描写对象,“女性书写”也经历了一个发展的过程。

一.启蒙背景下的悲悯与赞扬
五四一批的文人,以启蒙的眼光看农村,批判中略带同情,农村中的农民因袭着历史与生存的重负,他们为生存而奔波,在思想上的麻木与行为上的懦弱,为现代的知识分子所诟病。

而作为农村人最底层的“农村妇女”身上,作者则更多的注入了无奈与同情的眼光。

她们的一切命运都被自己的所有者“丈夫”所操纵,她只能被动的接受,成为了绝对的被压迫与被剥削的对象,而表达农村妇女最佳的一部小说,莫过于柔石的《为奴隶的母亲》,在残酷的“典妻”制度下的女人,被当做货品来相互交换,成为一家经济的来源与另一家生子的工具。

而在两家游走的女人,则要忍受两份思子之痛,以及对于命运的无奈的默默承受。

眼光犀利而尖刻的现代作家在面对这种最下层,承受着巨大的生理与心理压力的农村妇女身上,也消磨掉了他们的“文正辞严”,而变得“满含泪水”,寄予这类人莫大的同情与悲悯。

这一点在鲁迅的《祝福》中也有所体现,那个历经两次婚姻悲剧与丧子之痛的“祥林嫂”,总是让人不忍心去批判,所以在她问及有没有“灵魂”这一问题是,作为启蒙者的“我”则是无言以对,让我们看到在巨大的生命悲剧面前,启蒙的无力。

当祥林嫂伴着祝福的鞭炮声离开时,“我”也选择了离开。

另一方面,启蒙作家笔下的农村妇女都有一种无比坚韧的品行与善良的人
格。

她们都极少抱怨(祥林嫂的“阿毛”除外)而是一种坚强的对于生命苦难的承受。

她们的抗打击力甚至比男性都强,她们母性一般博爱的品质,令现代作家着迷。

如许地山的《春桃》,艰难与分离并没有压倒这个坚韧的农村女性,使她在城镇中以自己勤劳的双手养活了自己,甚至是两个男人。

当两个男人为怎么处理“她”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时,她说:“你们商量怎么处置我来!可是我不能由你们派。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相比以前的女性,她更有主见,她独自一人维持着“不白的三人关系”走向“和谐”,其中的大智大勇可见一斑!
如果说柔石的《为奴隶的母亲》中的母亲和《祝福》中的祥林嫂是一种现实的传统农村的女性,那么春桃则是作者故意使她脱离原有的农村生活环境,摆脱由于土地所导致的男性的绝对权威。

在一个更加自由的空间,独立展示中国农村妇女的坚韧与情怀。

二.二元对立下的贬斥与歌颂
在十七年乡土文学中,农村的女性形象则较为单薄,在摆脱旧社会的压迫而走向新社会的坦途中,此时乡土文学中的农民染上了同样的时代色彩,阶级立场所导致的人物形象的呆板与单一,富农家里的女人则是尖酸、小气、刻薄,贫农家里的女人则是勤劳、慈祥而善良。

这种典型的二元独立的思维,使得这类人物形象不够生动而且缺乏感染力,她们成为了时代的符号,而没有自己的生存个性。

但这其中对于中国传统农村的女性的善良一面则表现得比较美好,如在柳青《创业史》中梁生宝的母亲形象。

她们宽容的理解子女的行为,勤劳的打理家务,任劳任怨,维系整个家庭的和谐与安宁。

总之,这一时期的女性形象,都被打上了深刻的时代烙印,成为了那个特定时期特定的“扁平形象”。

三.多元化立体视角的重新审视与真切关照
新时期的文学以其思想解放的号角,呈现出多元化不断涌现的色彩,出现了一系列伤痕、反思、改革、寻根等文学潮流。

而贾平凹算得上其中的佼佼者。

他以完全不同的视角切入农村以及农村女性,从而塑造了一批不同于前时期的农村人物《黑氏》就是其代表,以其女主人公“黑氏”的一段不平凡的人生经历为我们展示了在那样一个特定的历史背景下,黑氏的人性选择与挣扎。

1.传统的因袭
首先,作者别有用意的为女主人公起了“黑氏”这一名,夫家之姓再加一个“氏”字,是中国古代妇女传统的正式称谓,表示她没有名字,只是嫁入夫家的一个代称,其中的歧视不言而喻,但是作者这里的“黑氏”的“黑”并不是夫家的姓名,也不是娘家的姓,却是这个女子最显著的体貌特征,用一个体貌特征再加上一个“氏”字,是对传统的一种面带微笑的讽刺。

其次,文中的黑氏具有中国传统农村妇女所有的美德。

第一点就是勤劳:“黑氏”把什么都干了,喂猪、揽羊、上青崖头上砍柴火。

从早上忙到晚上,也就练就了农村妇女的结实。

第二是忍耐:面对丈夫对她的身体的摧残“小男人压迫着她,心里却叫着别人的名字,黑氏知道那是村子最鲜嫩的女子,泪水潸然满面,等丈夫滚到一边大病一场似的睡着去了,她哽咽出声,啜泣不已。

”家人对她奴仆般的使唤“从此黑氏住在镇上,她更忙累了,要做了家里老少吃的喝的,鸡、猪、狗、猫她要经营,地里的活也全是她,且公婆讲究体面,日日强调屋里院外一星灰尘不要,一根麦秸秆不留,她睡得比以前更少”,就算如此,她依然默默承受,毫不抱怨。

第三则是善良:在她自己受到夫家人的虐待的时候,一大早起来,看到同乡的木椟也起来干活时,“黑氏可怜这木椟,家底缺乏,人又笨拙,和一个老爹过活,二十二三了,还娶不到个女人”,如果说这是一种对于苦难的感同身受时,那么他对于丈夫的情人的一段考虑,则是一种善良的极端。

当她准备去戳穿丈夫和情人的龌龊关系时,“这是天大丑事,冷丁丁破门进去,那女的也是没结婚的货,再色胆包天,也是有脸面的,弄不好上吊投河,那也是出性命的祸事!”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她居然可以为丈夫的情人着想,让我们感受到她本性中的善良。

最后黑氏遭遇了农村妇女所有的苦痛,在一个家庭中,没有人真正关心她,在乎她,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奴仆而已。

公婆的虐待,丈夫的抛弃,让她遭受了一个农村妇女生理与心理上的痛苦与磨难。

从以上这几点,我们可以看出黑氏身上流淌着的传统血液,以及对于中国农村女性千百年的传统的继承。

但是,作为“改革文学”的一篇力作,它则表现了与以前不同的风貌,出现了“新”与“变”。

2.时代的“新”与人格的“变”
首先:黑氏出于一种与前者不同的生活背景下,改革开放,使以小农生产,土地维系的农村出现了商品经济的发展与商业文化的介入。

黑氏的公公就代表了在这样一股经济潮流下的投机农民,“一步步的发家致富,并最终搬进了镇上”。

农村的背景已不像以前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单纯。

黑氏的公公利用自己的小小的信贷员的职权与商业投机头脑,走入了“富”这的道路。

这种贫富之间的变革,并没有使黑氏变得很开心,反而使她认为“钱来路不明,多了会害人的”,可以看出在这种背景下黑氏的坚持,也就是说,黑氏有自己的一份独立的思想,并没有只是作为那个家庭的附庸,对事对物,她有自己的看法与见解。

第二:黑氏身上有一种“力”的象征
黑氏的丈夫叫“小男人”,她的力是比她的丈夫还大:“她一下子发了凶,反身一抱,小男人就脚手作并的端在怀里,丢粪筐一样的丢在炕上。

”中国传统的女人,特别是农村的女人,崇尚的是一种“弱德”之美,德在“弱”字,而作者却故意把黑氏写得力大如牛,而显得他的丈夫“小男人”猥琐不堪,这种强烈的反差,使黑氏具有了独立思考的基础———身体上的强壮。

作者把农村男子最大的特点,移植到这一女性身上,使黑氏具有独立的物质本钱——“力”,算得上是对于传统的一种巨大反叛,也是黑氏具有新的活力。

第三:独立的生存能力
中国传统妇女最大的缺陷在于没有独立的生存能力,所以才会对男子百依百顺,而黑氏却克服了这一弱点。

在与丈夫离婚后,“她不要夫家一橼一瓦,回到村里,借居在早先生产队的一间牛棚里.....白天黑里精心伺候分得的一亩田地,样样都行,不比任何人差半分”。

从这里我们明确看出她在行动上的主动性: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摆脱了千百年来女性的依附性,获得了一种生命的解脱与自由。

第四:主动的选择权
如果说和“小男人”离婚,是她的被迫选择的话,在村子依旧住下,一个人生活就是,就是她的主动选择,第二次婚姻的对象是她的主动选择,最后与来顺的偷情和私奔,也是她的主动选择。

她主动选择自由的生活方式,自己的婚姻对象甚至是自己的越轨。

她全盘否定了传统农村妇女的一切准则,活出了自我。

作者最后所运用的那个离经叛道的结尾,却让我们看到了这个主动背后的悲哀。

以上的寄点差不多是黑氏身上所体现的与以往乡土文学女性形象相比所体
现的不同点与新颖之处。

她摆脱了女性的历史负担与性别弱势,活出了自己的色彩,也使这一形象更加丰满。

但是,我们却发现,她与以前的农村妇女一个惊人的相似点:对于未来的茫然而造成的悲剧结尾。

在文中的最后,一个十五的月圆之夜,本是一家团圆的日子,但是黑氏却选择了与来顺偷情,结果被抓。

作为惩罚,一桶凉水从头泼下,来顺带着她跑,“女人抬起头来,被架着跑,终不明白这路还有多少远程,路的尽头等待她的是苦是甜,是悲是喜?”
这个结尾让人觉得很心酸,很无奈,她完全可以过上很幸福的生活,为什么又要走上一条必定坎坷的道路?只因为木椟的不解风情吗?可是既然她选择嫁
给这个人,就应该全心全意的对待他,如果她当时选择的是来顺呢,她也会因为木椟这样吗?她第一次和来顺发生关系是源于对他的同情,而以后和来顺之间应该算的上是一种生理的需要。

这一点,让我想起了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一个女人,一生中的应该有两个男人,一个是丈夫,一个是情人。

在这片文章里,丈夫成为一种物质保障,情人成为一种生理的补充,不论选择哪一个,都会对另一个造成伤害。

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徘徊与游离,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而她的选择却让两个男人包括自己也受到伤害。

在《黑氏》这篇文章里,最后的茫然无知,我们可以看出作为一个农村妇女的“理性的缺位”黑氏只是跟着感觉走,她有了“自我”,却没有“自律”,最终也把自己推到这种尴尬的境地。

当黑氏摆脱传统的束缚时,她拥有了自我的意识,但是这种意识是感性的不成熟,如果没有理性的介入,这种美好的“自我”的结局是苍白的。

但是“黑氏”这一形象,对于前面所有的农村妇女形象都是一种超越。

作者剥离了所有的如历史,社会等外界因素对于女性个性的介入与干扰,把女性作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与关照对象,置于一种近乎透明的环境中,从而表现了女性这一性别面对人生时的选择与挣扎。

作品的深层意味甚至脱离了一时的时间与空间,获得了一种关于生命本体的思考与探索,从而使黑氏这一女性形象获得了永恒的生命魅力。

她丰富了文学中农村女性的画廊,为其增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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