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苏青热”解读其作品的世俗化审美追求

《 胧 月》 《 锦集 》 《 、饮 食 男女 》 朦 、浣 、涛》 《 等作 品 ， 无
不是 苏青 对世 俗 生 活 的抒 写 ， 如 苏 青 在 《 地 ・ 正 天 发刊 词》 中说 的 ： 天 地 之 大 ， “ 固无 物 不 可 谈 者 ， 只
要你谈 得 有 味道耳 。 ” 就 是 在这 样 的时 事 背 景
［ 键 词 ］ 苏青 热 ； 现 与 再 发 现 ； 俗 化 写 作 ； 美 追 求 关 发 世 审 ［ 图分 类号 】 Ｉ０ ．２ 中 ２７４ ［ 献标识码 ］ Ａ 文 ［ 章编号 ］ １０ 文 ０ ２—５ ２ （０ ２ ０ —０ ５ —０ ２ ７２ １ ） １ ０ ８ ４
“ 我是 一个 彻 头彻 尾 的俗 人 ， 素不 爱 听深 奥玄
家” 加， 旧上 海 的文 坛 双子 星 。苏 青 的被 发 现 是 始于 ４ ０年代 的上 海 沦 陷区 ， 当时正处 于 日本 侵 略 者政治 高 压 和思 想 严 格 受 控 的管 辖 下 ， 人 写 作 文 完全 是 为 了解 决 “ 神 的饥 饿 和 物 质 的 需 求 ” 精 Ｈ，
姻悖 论 与女 性 的两难 选 择 。在学 者 们学 理性 研 究
女》《 、论离婚》 《 、我的女友们》《 、妇人之道》《 、夫妻 打官司》 等 ， 等 这此作 品 的取 材都是 日常生活化 的， 絮絮 叨 叨 的 ， 苏青 却 把 它 们 变 成 了文 字 ， 但 变
成 了百 姓 的读 物 ， 成 了百姓 的审美 文化 。 变 苏 青是 世俗 的 ， 也不 会 着 意 去 掩 盖 她 的世 她
造性 ， 表述 的策 略却 是世 俗化 的 ； 不 拒斥 知识 但 她
分子对 于终 极 价 值 和 终极 信 仰 的追 求 ， 她 认 为 但
生活 首先 是实 实在 在 的事情 ， 因此她 看 中从平 凡 、
世俗 的人 生 中寻 求 美 ， 充 满 人 间 烟 火 的普 通 人 从 身上表 达对 于精 神 的守 望 。 确 实 ， 青 身 上 有 ”８ 苏
而 当时很 多 的 文化 出 版物 为 了 自身保 护 ， 多 有 大 意 回避 政治 、 免 正面 与侵 略者 正 面发 生 冲突 ， 避 所 以纷纷 提 出征 用 的稿件 均 “ 不谈 政 治 ” 只 “ ， 谈谈 日
到 了 １８ ９ ８年 ， 黄万 华 的《 苏青 和她 的（ 结婚 十 年 ＞ 》 让尘 封 了 ４ ０多年 的苏 青 及 其 作 品才 得 以重 新 面 世 。直 至 ９ ０年 代 ， 国上 下 又 涌起 了一 股 “ 青 全 苏 热 ” 其 热度 虽 不 及 张 爱 玲 ， 苏青 其 人 其 名不 但 ， 但 从 此“ 出 了历 史 的 地 表 ” 且 澄 清 了 她 “ 水 作 浮 ， 落 家” 的身份 。苏青 及 其作 品的起 起 落落 ， 了一 些 除 纠缠不 清 的政 治 原 因外 ， 有 就 是 她作 品 中的 世 还 俗 化 审美 追 求 ， 这是 中国传 统文 学从 “ 学 ” “ 神 到 人 学” 回归 ， 是新 时期 以来 ， 们 对 世 俗 文 学 的 的 更 人
象 ， 男 育 女 、 发 、 妻 吵架 则 成 了 她述 说 的故 生 烫 夫 事 。苏青 有 很 多 描 写 吃 的文 章 ， 《 天 的 吃 》 如 夏 、
现代小说史》 是重要 的标志之一 ， 另外还有陈安湖 主 编 的《 中国现 代社 团流 派 史 》 《 及 上海 沦 陷 时期
文学 史 》 陈青 生 的 《 战 时 期 的 上 海 文 学 史》 钱 、 抗 、 理 群等 主 编 的《 中国现代 文 学三 十 年》 均对 苏青 等 及 其作 品给予 了公 正 的评 价 。其 中王文 英 主编 的 《 海 现代 文学 史 》 陈安 湖 主编 的《 上 和 中国 现 代社 团流派 史》 则将 其 归入 了都 市 “ 会一 一 言情 派 ” 社 ； 李今 的《 派小 说 与现代 都 市文 化》 徐道 明的《 海 、 海
俗 性 ， 以她 的作 品虽 没有风 花 雪月般 的诗意 ， 所 但
的带动 下 ， 苏青 及 其 作 品也 如 热 浪 般 地 涌 人 大 众
百 姓 的 阅读 视 野 。
陈公 博 、 周佛 海 等 人 的 千 丝 万缕 的联 系 以及 作 品 所谓 的 “ 色情 文 艺 ” 的定 论 ， 至使 苏青 被 尘 封 在 故
纸堆 中。在 台湾 ， 因为她 所谓 的“ 通伪 ” 也 同样被 ，
苏青 在 她 的《 自己 的文章— —代 序 》 ：我很 中 “ 羡慕 一般 的能够 为 民族 国家 、 革命 、 文化 或艺 术 而 写作 的 人 ， 年 来 ， 是 常 常 为 着 生 活 而 写 作 近 我 的 。［４ 因为是 为 了 生 活 而 写 作 ， 以 苏青 就 只 ￣６４ １０ 所
能 写些 “ 于社会 人 生 家庭 妇 女 ”５ 之 类 的文章 ， 关 ＿３ ＿ 而 奶 妈 、 东 、 护小 姐 这 些 人 成 了她 描 写 的 对 房 看
沉没 。只有 在香 港 ， 苏青 的名 字偶 尔 被提 及 。 二 是在 ２ Ｏ世 纪 的 ８ 、０年 代 。特别 是 ９ ０９ ０年 代 以后 ， 界对 苏青 的研 究 进入 了 高峰期 ， 在社 学 并 会 涌起 了一 股 “ 青 热 ” 大 量 的文 学史 著 作 也 开 苏 ， 始将 苏 青纳 入 了 研 究 性 专题 视 野 。杨 义 的 《 国 中
一
个 远 离 国家 和 民族 的生 存 世 界 ， 个 男 人 和女 一
是 ２ ０世 纪 ４ ０年 代 。用 谭 正 璧 先 生 的 话
人 、 恋 和爱 情 、 婚 衣食 和住 行 构成 的文学 天地 。张
说 ， 青 和 张 爱 玲 是 “目 前 最 红 的 两 位 女 作 苏
爱 玲认 为 在 女作 家 中 ， 踏实 地把 握 住生 活 的情 趣 “ 的 ， 青是 第 一人 ” 。在 张爱 玲 看来 ， 青 的 “ 苏 苏 世
２１ ０ ２年 １ 月 第 ３ ３卷 第 １期
广 西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 学 社 会 科 学版 ） 哲
Ｊ ｕ ｎ ｌ ｆＧｕ ｎ ｘ ｅ ｃ ｅｓＥｄ ｃ ｔ ｎ Ｕｎｖ ｒｉｙ Ｓ ｃａ ｃｅ ｃ ｉｉｎ） ｏ ｒ ａ ａ ｇ ｉ ａ ｈ ｒ ｕ ａｉ ｉｅ ｔ（ ｏｉｌＳ ｉｎ ｅＥｄｔ ｏ Ｔ ｏ ｓ ｏ
审 美倾 向和热 衷 的表现 。
常 生活 ” “ 、 谈谈 人 生 ” 的味 道 。苏青 也 和众 多 的沦 陷 区 作 家 一 样 ， 投 稿 的 目 的 纯 粹 为 了 需 要 “
钱 ” ， 以写 的 多是 一 些 有 关 柴 米 油 盐 的 生 活 所
琐 事 ， 结婚 十年 》 《 如《 、续结 婚 十年 》 《 、 歧途 佳 人》 、
《 豆酥糖》 《 、蛋炒饭》 《 宁波人 的吃》 《 、谈 、 消夏 录》
等， 这些 都 是平 民老 百姓 生 活 中不可 缺失 的东西 ，
也是 最平 凡 不 过 的事 情 ， 她却 能把 它变 成 世 上 最 富有美感 和诗 意 的 事 与你 娓 娓 道 来 。如在 《 与 吃 睡》 ， 开篇就 说 “ 爱 吃 ， 爱 睡 ， 中 她 我 也 吃与 睡 便 是 我 的 日常生 活 的享 受 。“ 到吃 ， ”说 当然 太 贵 的东 西 我 吃不 起 ， 过于 不清 洁 的东西 我 又不肯 吃 ， 吃者 所 无 非在简 单 物 事 中略 加 讲 究 而 已 ｏ［１接 着 ， ＂１２ １５ 就 从早 晨 吃 的大 米 粥谈 到 晚饭 吃 的小 菜 ， 晚上 睡 从 觉 讲 到蚊 帐 、 被子 和枕 头 ， 林 总 总 的 ， 林 就像 大 妈 拉 家 常一般 地 与你 慢慢 细说 。苏 青 的作 品除 了写 吃， 还有 很 多是 写家 庭妇 女生 活 的 。如《 生男 与育
Ｊｎ． ０ ２ ａ ２ １
Ｖｏ１３３ ． ＮＯ．１
由“ 青 热 ＂ 读 其 作 品 的世 俗 化 审美 追 求 苏 解
口 翁 少 娟
（ 西钦 州 学 院 中文 与传 媒学 院 ， 广 广西 钦 州 ５ ５ ０ ） ３ ０ ０
［ 摘 要 】 苏 青 是 成 名 于 ２ ０世 纪 ４ ０年 代 的 通 俗 文 学 作 家 ， 被 埋 没 了 ５ 多 年 后 ， ２ 在 Ｏ 在 ０世 纪 的 ９ ０年
妙 的理 论 ， 没 什 么 神 圣 高 尚 的 感 觉 。 。 于 也 ” 对 俗 人 俗事 ， 青 是从 不 避 讳 的 ， 以 ， 那个 极 度 苏 所 在 苦 闷和 压抑 的上 海 沦 陷 区 ， 青 用 她 的 笔勾 画 了 苏
一
一
、
“ 青” 苏 的发 现 与 再 发 现
“ 苏青 ” 的发 现与 再发 现 ， 应分 为 两个 阶段 。
派文学论》 吴福辉的《 、 都市漩流 中的海派小说》 等 将 她 纳入 海派 文学 ， 察她 创作 中世俗 性 的一 面 ； 考
而孟 悦 和 戴 锦 华 的 《 出 历 史 地 表 》 刘 思 谦 的 浮 、 《娜 拉 ” 说一 一 中 国现代 女作 家 心路 历程 》 “ 言 则从 女性 文 学 的角 度 ， 为 苏青 是 “ 史 地表 之上 的女 认 历 性对 其 历史 地 表之 下 的生存 的陈述 ” ］道 出 了婚 ，
当代 文 学 。
第 １ 期
翁 少娟 ： 苏青 热 ” 由“ 解读 其 作 品的世 俗化 审美 追求
５ ９
玲 也 说 ：如果 必 须把 女作 者特 别 分作 一栏 来评 论 “ 的话 ， 么 ， 我 同冰 心 、 那 把 白薇 她们 来 比较 ， 实在 我 不 能 引 以荣 ， 只有 和 苏青 相 提 并 论 我 是 甘 心 情 愿 的 。 ＿１ 抗 战胜 利之 后 ， ”３跎 ］ 苏青 由于 各种 政 治 原 因 ，
着无 法割 舍 的市 民情 结 ， 以笔 下 总 有 写 不完 的 所
世俗 人生 。
（ ） 民化 的选 材取 向 一 平
被称作“ 汉奸文人 ” 文妓 ” 而她 的作 品也如 当 和“ ， 下 的 明星一样 因被炒 作 而获 得 了许 多 的读 者 群 。 新 中 国建立 后 的 ３ ０多 年 间 ， 由于苏青 和 汉奸
代 ， 陆 全 国上 下 涌起 了一 股 “ 青 热 ” 大 苏 。从 这 股 热 流 中 ， 们 可 以 通 过 苏 青 作 品 中 的“ 民 化 的 选 材 取 向 ” 我 平 、 “ 存 本 相 的 还 原 ” “ 性 的直 言 不 讳 ” 世 俗 化 写 作 特 点 解 读 到 新 时 期 以 来 大 众 对 传 统 的 精 英 文 化 和 主 流 生 和 对 等 文 化 的 审 美 偏 离和 对 世 俗 文 化 的 审 美追 求 ， 以及 世 俗 文化 对 传 统 文 化 中神 圣 美和 崇 高 美 的 消 解 。
下， 苏青 被 发 现 了 ， 大 红 大 紫 ， 连 高 傲 的 张 爱 且 就
［ 稿 日期 】 ２ １ —０ 收 ０ １ ９—１ ５ ［ 者 简 介 ］ 翁 少娟 （９ ５一 ）女 ， 西 钦 州 市人 ， 西钦 ， 学 院 中文 与 传 媒 学 院讲 师 ， 究 生 ， 究 方 向 ： 国现 作 １７ ， 广 广 ｒ ｌ １ 研 研 中
俗 ” 对 生 活 情 趣 的把 握 ， 苏 青 确 也 凭 着 她 的 是 而 “ 世俗 ” 遍 了 ２ 红 ０世 纪 ４ ０年代 的上 海滩 。但世 事 难料 ， 噪一 时 的苏 青 在 解 放 后 也 和 众 多 的 国统 名 区作 家 一样 ， 没 在 新 中国 建 设 的 洪 流 中 。一 直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