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姓氏制度研究简述

制度和古代社会的考察也不乏精彩之论。虽 铭文中所见的氏有 300 个以上。如他在文中 （湖南教育出版社，1990 年）；陕西考古队、
然他们之间的意见存在诸多的分歧，但正是 所言：“‘男子称氏，妇人称姓’，并不是男子 尹盛平主编的 《西周微氏家族青铜器群研
的《西周铜器断代》、唐兰的《西周铜器中的 的人名为主要线索，结合其他因素，确定一 器研究》（文物出版社，1990 年）；谢维扬的
“康宫”问题》（《考古学报》1962 年第 1 期） 部分共、懿、孝、夷铜器。文中共列出西周铜 《周代家族形态》（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等都是断代研究的力作，其中关于金文姓氏 器铭文中所见且可考的姓约 30 个，并认为 1990 年）；赵伯雄的 《周代国家形态研究》
1932 年郭沫若的《两周金文辞大系》问 撰文探讨者众多，推动了金文姓氏、族谱的 一种血缘关系的符号，当社会结构发生重大
世，该书将西周金文按时代（王室）、列国金 讨论和研究。吴振烽、雒忠如的《陕西省扶风 变革时，这种符号的形式及其应用法则亦随
文按地域（国别）系联，提出了“标准器断代 县强家村出土的西周铜器》（《文物》1975 年 之发生变化。因此，姓氏制度的沿革也从一
□ 刘攀峰
20 世纪 90 年代初，朱凤瀚先生 撰写了《商周家族形态研究》（天津古
分别为“史臣谱”、“师臣谱”、“臣工
籍出版社，1990 年）一书，该书大量
谱”“、小宗谱”和“祖祢谱”。该书体例
利用古文字资料，并与考古学、历史
相当完备，对金文中世族谱系的搜集整理和
从 20 世纪 80 年代开始，学者对金文姓 文献学、民俗学相结合，是第一部深入研究
的道路。金文中的姓氏、人名较早被论述的 周原庄白、强家两处青铜器窖藏的综合研 作了一些探讨，提出了一些新的见解。
当首推王国维的《观堂集林》中收录的《女子 究》（《中国历史博物馆馆刊》1979 年 6 月）、
1987 年吴镇烽编写了《金文人名汇编》
说》一文。其后郭沫若的 《彝铭名字解诂》 周永珍的 《曾国与曾国铜器》（《考古》1980 一书，是书搜罗出“传世的和考古发掘出土
（《金文丛考》1932 年）一文专门研究金文中 年第 5 期）等都是这方面代表作品，它们从 的青铜器铭文中的人名五千二百二十八条，
名和字的相应问题。
新的视角对金文的姓氏、族谱、家族的形态 人名词头用字一千五百六十二个统 和周代的社会等展开了积极有意义的讨论。 画加以编纂，并根据铭文内容和有关文献记
20 世纪 40 年代初期罗福颐在《艺文杂 人名的种种表现形式；第二部分为铭文中的 得恰到好处，亦有不少的真知灼见。这一阶
志》上发表了《三代吉金文字中所见女性》一 人名对铜器断代的意义以及利用人名因素 段研究金文中的姓氏、世族谱系、周代家族
文，对金文中的姓氏有所论及。之后陈梦家 为铜器断代的方法；第三部分为试以铭文中 形态和社会制度的还有李学勤的《新出青铜
法”，从而对青铜器铭文加以科学的清理，使 第 8 期）、唐兰的《略论西周微氏家族窖藏铜 个侧面反映出社会性质的变化”[2]158。1987 年
之厘然有序。这可以说是金文研究史上的一 器群的重要意义》（《文物》1978 年第 3 期）、 李学勤在《考古》第三期上发表了《考古发现
个里程碑，使得金文的研究从此走上了科学 李学勤的《西周中期青铜器的重要标尺—— — 与古代姓氏制度》一文，对古代的姓氏制度
仅对其中一些姓氏的用字作过一些考证。从 家村窖藏）和一些墓地的发掘（如：1977 年 9 金文研究中的一大难题。1985 年马雍的《中
20 世纪 30 年代以后，金文的研究进入了一 月湖北随县擂鼓墩发现的曾侯乙墓，出土了 国姓氏制度的沿革》（《中国文化研究集刊》
个全新的领域，研究的范围也日益拓宽。 数以千计的有铭铜器）,引发了学者的热议， 第 2 辑）一文认为“姓氏是标志社会结构中
制度研究简述
文中记载的人名，书中大体已经收 录。此书对研究铭文中人物生活的年 代和人名之间的关系均具有一定的
了金文中所见周王室的世系；第二篇
参考意义，对进一步研究铭文中的姓
到第二十九篇，罗列了金文中可考的
氏制度和世族谱系也大有裨益。
古姓 28 个；三十到三十一篇是“不知 姓诸国世谱”；三十二篇至三十六篇
档 案 dang'an
春秋 chunqiu
人们对金文的研究由来已久，宋人和清 出土，对两周金文的研究产生了积极的影 要。”[1]28 张亚初的 《两周铭文所见某生考》
人的研究多侧重于字词的考释，而对金文中 响。尤其在六七十年代一些重要青铜器窖藏 （《考古与文物》1983 年第 5 期），将金文中
的姓氏、族谱则没有系统地梳理研究过，仅 的发现（如：庄白一号窖藏、强家村窖藏、董 常见的“某生”解释为“某氏之外甥”，解开了
为姒姓，当与第四篇合并；第二十四篇的 总第 17 辑）一文，对金文中的人名称谓以及 涵与所属家族情况作了简述。其中包括“盂
姓当为妫姓等。尽管如此，此书在金文姓氏、 人名对断代的意义作了较为深入的研究，文 鼎与南宫氏”“、克、梁其诸器与华氏”“、函皇
族谱研究上的开创之功是不可磨灭的。
章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为西周铜器铭文中 父器群与函氏”等。作者把古文字材料运用
的整理研究并列出谱系的是吴其昌
载，对每个人物作简要的介绍”[3]1。
的《金文世族谱》，该书于 1936 年由
2006 年作者又对该书进行了增补，
商务印书馆出版。全书由序、材料采 辑书目、金文世族谱目录三大部分构
金文姓氏
共汇集铭文中的人名 7600 余条，人 名词头用字约 2100 个。目前所见铭
成，其中金文氏族谱分为四卷三十六 篇，罗列了两周金文所见王朝和诸侯 国的世系。第一篇为“帝系谱”，梳理
研究也相当细致，在当时的条件下能做成此 氏、人名、官制和家族形态的研究更加细化， 古代家族的专著。其中第二章第五节《周原
书实属不易。但由于时代的局限性，书中不 也更加系统化。盛冬铃的《西周铜器铭文中 考古发现所见西周世族制度与贵族家族之
免会有一些缺憾之处，如第十九篇的 姓实 的人名及其对断代的意义》（1983 年《文史》 聚落形态》对周原重要窖藏所出青铜器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