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格森生命哲学视野下的卓越教师的卓越性阐释

关于什么是 “ 卓越教师” ，我国至今还没有文
二、卓越教师的内涵
“ 卓越教师” 是什么？一个教师怎样才称得上 “ 卓越” ？这些问题能够有效地帮助优秀教师弄清 楚自己与卓越教师之间的区别，从而有针对性地、 全力以赴地走出舒适区或者高原区，帮助自己更快 地从优秀走向卓越。那么，卓越教师的内涵是什 么？其卓越性到底在哪里？它由什么所决定？这是 卓越教师培养必须解决的首要问题。 什么是 “ 卓越” ？人们基本一致的观点是：杰 出、超出一般。而对于卓越内涵的研究则相对丰 富。格林 （ Ｍ ａ ｘ ｉ ｎ ｅＧ ｒ ｅ ｅ ｎ ） 认为卓越的核心在于学 生心灵的成长；卓越的表现在于学生的创造力；卓 越的来源在于选择与冒险。 其研究从教育的对象及 结果来加以阐述，强调了教育的卓越表现，但却忽 视了作为人的教育者其生命内在的卓越特性。斯宾 塞夫妇 （ Ｌ ｙ ｌ ｅ Ｍ Ｓ ｐ ｅ ｎ ｃ ｅ ｒ ＆Ｓ ｉ ｇ ｎ ｅ Ｍ Ｓ ｐ ｅ ｎ ｃ ｅ ｒ ） 以胜 任素质来判定卓越，将胜任素质定义为 “ 能将某 一工作中有卓越成就者与表现平平者区分开来的、 个人的深层次特征，它可以是动机、特质、自我形 象、态度或价值观、某领域知识、认知或行为技 能，任何可以被可靠测量或计数的、并且能显著区
［ ６ ］ １ ３ － １ ４ 分优秀与一般绩效的个体特征” 。他们的研 ［ ５ ］
献资料显示对 “ 卓越教师” 概念具体、明晰而权 威的规定性研究。教育部仅概括性地给出了 “ 师 德高尚、专业基础扎实、教 育 教 学 能 力 和 自 我 发
［ ９ ］ 展能力突出” 的提法，给 学 界 留 下 了 巨 大 的 研
［ ４ ］ ３ － ４
彩地指出这一切卓越特征都 “ 可以被可靠测量或 计数” ，而忽视了人的生命不断流变与创造、可以 直觉把握却难以精确测量与计数的非理性特点。我 国的研究者则比较认同刘湘溶的观点：卓越，即优 秀突出、超出寻常，意味着对更好的追求。认为卓 越不但是比他人高出一筹，而且是对自我人性的激 励和对庸常状态的超越。其核心就是不断地超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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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并且时刻维护或找回这个真正的自我。而卓 越教师的卓越性也正体现为这个深层自我的高度活 跃性。 作为对现代科学主义文化思潮的反叛，柏格森 生命哲学关于 “ 自我” 的绵延理论强调意志、欲 望与创造对功利性规约的超越， “ 使人们的目光由 外在于人的物质与社会和表层自我转向人的意识、
［ １ ６ ］ 内在精神或真正的自我” 因此，美国学者帕尔默
受
现代科学主义工具理性观念影响，国外研究关注的 重点同样是卓越教师作为 “ 教师角色” 对于学生 的贡献与教学的卓越表现，只揭示了卓越教师较为 表层的外显特征 的动因。 但卓越教师与优秀教师的分界常常并不在于那 些露出水面的冰山，它总是由深藏在水中的那些部 分所决定。那么，这个神秘的冰山下部到底是什 么？伯 雷 特 （Ｃ Ｂ ｅ ｒ ｅ ｉ ｔ ｅ ｒ ）与斯卡达玛利亚 （ Ｍ Ｓ ｃ ａ ｒ ｄ ａ ｍ ａ ｌ ｉ ａ ） 认为认为作为专家的卓越教师， 其 “ 卓越” 表现在勇于挑战— — —选择以成长机会 “ 最大化” 的方式处理任务，在自己能力的极限边 缘工作；是敢于创新— — —挑战自己思想的惰性与惯 性，以批判性思维与创新精神面对对象，不断把常 规的行为 “ 问题化” ，凭认知资源的再投入解决拓 展性的新问题。 。揭示了卓越教师的应对方式以 及部分途径，但同样还只是卓越教师卓越性这座冰 山较为表层的部分。那么藏在更深层次，不为人所 见的更大一部分是什么？那就是长期压抑并被我们 忽略的生命的 “ 内在” ，也即深层的自我。 柏格森认为，每一个人都有两个不同的自我， 一个是表层自我，另一个是深层自我。表层自我是 深层自我 “ 在外界的投影” ，是深层自我 “ 在空间 的以及在社会的表现”
［ １ ］ 生成” 。我 国 的 卓 越 教 师 培 养 虽 然 已 经 实 施 多
不断追求卓越的本质需求。学生的生命需要又反过 来刺激着教师永不停歇的卓越发展。那么，该如何 帮助每一位具有卓越潜质的优秀教师自觉地追求卓 越境界，最终成长为卓越教师？我们首先必须探明 的就是卓越教师具有怎样的卓越特性。为此，笔者 拟引进柏格森生命哲学理论，试图从中找到有益的 启发。 Ｈ ｅ ｎ ｒ ｙ Ｂ ｅ ｒ ｇ ｓ ｏ ｎ ） 是生命哲 法国哲学家柏格森 （ 学研究最具影响力的哲学家之一。作为生命哲学的 集大成者，他系统严密而又生动形象地揭示了生命 的内在本质。其生命哲学关注独立个体生命存在的 本体价值与意义，强调生命和激情对理性与经验的 超越，把对世界整体和人的存在的认识推向非理性
［ ２ ］ 的直觉。 其理论以主张 “ 绵延” 与 “ 直觉” 而影
响深远。 在柏 格 森 的 生 命 哲 学 中， 最 核 心 的 概 念 是 “ 绵延” 。绵延，是生命真正的实在，即 “ 使一个 旧的种质持续发展为一个新的种质。本质的东西是
［ ３ ］ 无限进行的发展的连续性。 ” 是一种纯粹的质的
最新的研究则多强调富有成效的教育研究、独具风 格的教育教学、对教育本质的深透理解感悟等是卓
［ １ １ ］ ２ ９ 越教师的专业特质。 可见，当下的研究大多强
调对卓越教师外在的理性规约，而相对忽视其不断 超越、不断创造的生命冲动。 国外的研究，总体说来，判别卓越教师的共同 标准也集中于专业知识、教学能力和通用能力等。 学者们热衷于从激发兴趣、讲解清晰、通晓学科知 识、热爱教学、鼓励学生质疑等方面来对 “ 卓越
罗小娟：柏格森生命哲学视野下的卓越教师卓越性阐释 １ ３ 欲” — — —亦即生命的冲动。如果 “ 绵延” 是奔涌 不息 的 河 流， 那 么， 河 流 的 源 头 则 是 “ 生命冲 动” 。有了这种冲动，才能促使生命像喷泉、像火 箭一般保持向上喷射的运动状态，从而表现出一种 动态生成、生生不息的无限活力。 柏格森还试图通过直觉体验认识论的阐述来揭 示生命的奥秘。如果说 “ 绵延” 是其哲学的本体 论，“ 直觉” 则是其哲学的方法论，它是通往绵延 的路径。柏格森的直觉指的是 “ 使人们自己置身 于对象之内，以便与其中独特的、从而是无法表达 的东西相符合”
一、柏格森理论的生命意涵
每一个优秀的教师都有着无限的创造潜能，但 其潜能的开掘必须以生命的自觉为前提。只有当他 们以整个生命投入到专业成长过程之中，其 “ 卓 越潜能” 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唤醒，其内在价值 也才能得以真正的实现。如何根据教师的生命特 性，有效地激发其内在的卓越激情与动力？这是卓 越教师培养必须面对的关键。教育部 ２ ０ １ ４年 ８月 颁发的 《 关于实施卓越教师培养计划的意见》 指 出，我国目前的教师培养还存在着适应性和针对性 不强的问题。这个需要 “ 适应” 和 “ 针对” 的首 先就应该是 “ 人的潜力如何最大限度地调动起来 并加以实现，以及人的内部灵性与可能性如何充分
年，但大多数培养机构至今还在套用普通应用型人 才培养的模式，忽视了教师卓越的本质特征以及其 生命卓越的特殊指向性。我们必须明确的是，作为 卓越教师不仅有其专业成长的社会适应性，还有着 其自我成长的生命规定性。其次，其卓越成长的指 向不是物，而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的卓越是没有终
飞跃，具有不断地流变与创造的特点。而生命进化 的本源动力则是内在于生命中不可遏止的 “ 生命
［ ８ ］ １ １ １ 断获得高峰体验的生命状态。
的一种理智的交融，也是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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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向内运动，是 “ 用一种精神的听诊法去感触原 本的东西的心灵的博动” 。这是一种关涉绵延 和生命的哲学方法，也是一种帮助我们直接体认实 在的感知能力。它是通达生命本质，感受生命灵 动，实现人类认识返璞归真的重要途径。柏格森的 生命哲学以其独特的视角为我们的卓越教师的卓越 性研究提供了新的解读与主张。
基金项目：广东省教育科 研 “ 十 二 五” 规 划 项 目 “ 生 命 哲 学 视 野 下 的 卓 越 教 师 培 养 模 式 研 究： 针 对 欠 发 达 地 区” ， 项 目 编 号： ２ ０ １ ２ Ｊ Ｋ ２ １ ６ ；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 “ 十二五” 规划项目 “ 广东省欠发达地区语文教师教育智慧研究与实践” ，项目编号： Ｇ Ｄ １ ２ Ｘ Ｊ Ｙ ０ ６ ；２ ０ １ ５年度广东省本科高校教学质量工程立项项目精品资源共享课程 “ 语文课程与教学论” ，项目编号：粤教 高函 ［ ２ ０ １ ５ ］１ ３ ３号。 收稿日期：２ ０ １ ６－ ０ ５－ ２ ４ 作者简介：罗小娟 （ １ ９ ６ ３－ ） ，女，湖南浏阳人，韩山师范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从事语文教育与教师教育研究， Ｅ ｍ ａ ｉ ｌ ： ｂ ｌ ａ ｃ ｋ ｌ ｘ ｊ ＠１ ２ ６ ｃ ｏ ｍ ；潮州，５ ２ １ ０ ０ ０ 。
［ １ ２ ］ 教师” 作出外在规约。 即使目前对于 “ 卓越教
师” 研究颇具影响力的贝恩 （ Ｋ ｅ ｎＢ ａ ｉ ｎ ） 也重在强 调，卓越教师的价值在于 “ 非常成功地以各种方
究揭示了卓越的深层次特点，但同时又颇具理性色
罗小娟：柏格森生命哲学视野下的卓越教师卓越性阐释 １ ４ 法帮助学生进行学习，这些方法对学生的思想、行 为和感情产生了持久、真实和积极的影响。 ”
７ ］ 我［ 。的确，人的生命不仅有着体现社会价值的
精神追求，还时时涌动着潜能不断被发掘的自我实 现的无限激情。正是这种不断追求的内在精神动力 决定了人超越的跨度及自我创造的完整性。可见， “ 卓越” 不 仅 仅 体 现 为 社 会 创 造，它 更 是 一 种 理 想，一种品质，也是一种动力。从静态的角度来 说，卓越意味着超出常人的能力与智慧状态，而从 动态的角度来看，卓越则是强调追求精神生命的丰 富与升华。它体现的是人才的高度自我认同感和自 我实现感。其本质特征是不断创造、不断超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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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对忽视教师自身作为
生命个体的内在价值诉求，也即忽视了成就其卓越
（ Ｐ ａ ｒ ｋ ｅ ｒ Ｊ Ｐ ａ ｌ ｍ ｅ ｒ ） 认为好的教育除了关注学生之 外，还应关注教师内在生命的成长。因为，只有教 师的内在生命丰盈才可能使卓越教学成为可能。卓 越的教育来自教师的自身认同与自身完整。而自身 认同和自身完整是教师的智力因素与非智力因素于 自我人格之中完美统一。因此，我们不能光从技术 层面与工具性层面去理解卓越教师的卓越，不但要 考察卓越教师的教学智能，还必须关注他们卓越的
现代大学教育 ２ ０ １ ６年第 ４期 １ ２ 理论探索
源自文库
柏格森生命哲学视野下的卓越教师卓越性阐释
罗小娟 摘 要：卓越教师是人格高贵、智慧卓著，具有坚定的信念和不断追求卓越的精神，充满创造激情与生命 感召力的杰出的积极浪漫主义教育者。从生命哲学的视角看来，使卓越教师区别于普通优秀教师的卓越特 质主要体现在他充满理想、富于激情，具有浪漫主义的教师信念；直觉把握、洞察领悟，拥有超出常人的 实践智慧；反思研究，创造性顿悟，有着全人投入的学习精神；积极进取，享受挑战，有着自我实现的不 舍追求。 关键词：柏格森；生命哲学；卓越教师；卓越性；积极浪漫主义 中图分类号：Ｇ ６ ４ ０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 ６ ７ １－ １ ６ １ ０（ ２ ０ １ ６ ）０ ４－ ０ ０ １ ２－ ０ ７ 结点的，因为他们的创造对象— — —学生— — —也有着
究空间。 从现有研究看来，我国学者普遍认为卓越教师 的基本含义即教师队伍中 “ 非常优秀的教师” 。对 于其具体的角色内涵，虽然各自有着不同的表述， 但基本上也是一致地立足于教师职业素养的要求， 从专业精神、专业知识、专业能力等方面来对教师 卓越的表现和特征等加以描述，认为学科知识与专
１ ０ ］ 业精神是判别卓越教师与其他教师的关键特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