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强语言个性——诗性表达(精)

语言个性：考场作文的舞蹈秀

——作文辅导系列四

有种机智的文采叫幽默

大家一般提到有文采，总以为就必须是情思泉涌，旁征博引，辞藻华美。阅读积累不厚者，常视有文采为畏途。而考纲在作文发展等级中，对有文采作了如是说明：用词贴切，句式灵活，善用修辞手法，文句有表现力。其实，只要充分调动自己的言语智慧，适当运用修辞，虽无满腹诗书，却可尝试走幽默风趣取胜一路，一扫行文沉闷之气。文句幽默风趣，是种睿智的文采，在谈笑中给人深思。

笔者现以老舍、梁实秋和钱钟书的幽默片段为例，看看有哪些幽默的方法。

老舍善以夸张形成幽默。如小品《一天》写王先生想吃烧鸡的样子：“王先生不能落后，打着交手仗，练着美国足球，耍着大洪拳，开辟一条血路，直奔烧鸡而去”。《考而不死是为神》有妙语：考试制度，使人不像人，你只是个会吐代数、吐历史的机器。结果，你把各样功课都吐个大不离儿，睡上一天一夜，你这才想起“妹妹，我爱你”。夸张变形与不同语体情境混用让人忍俊不禁之余多了对考试制度的反思。

梁实秋善于直写日常生活中真实的人性弱点，却风趣儒雅。《下棋》这样写观棋者的难处与苦处：“观棋不语是一种痛苦。喉间硬是痒得出奇……如果说得中肯，其中一个人要厌恨你，暗暗的骂一声‘多嘴驴’！另一个也不感激你，心想‘难道我还不晓得这样走！’如果说得不中肯，两个要一齐嗤之以鼻，‘无见识奴！’如果根本不说，蹩在心里，受病。所以有人于挨了一个耳光之后还要抚着热辣辣的嘴巴大呼‘要抽车，要抽车！’”

钱钟书特别喜欢用比喻，妙语连珠。关于“偏见”，他说：假如我们不能怀挟偏见，随时随地必须得客观公平、正经严肃，那就像造屋只有客厅，没有卧室，又好比在浴室里照镜子还得做出摄影机头前的姿态。(《一个偏见》)他的比喻精彩，主要是因为本体与喻体的差异特别大，给人以意外又极恰当之感，所以读来俏皮风雅，极富幽默。

当然除以上方法外，还有双关、歇后、仿拟、映衬、曲解、刻意精细、庄词谐用、语体（术语、语种等）移用等手法都有助于语言的诙谐表达。

近几年的全国各地高考优秀作文，幽默取胜的并不多。例如，甘肃曾有篇优秀作文：爱，更需要“复制—粘贴爱，没有“删除”，也不只是“保存”，它更需每一个人去“复制”，去“粘贴”……考生巧妙地移用电脑文档编辑术语，把原本很朴素的道理写得新颖、风趣，平中见奇。江苏有篇优秀作文，借一只猪的思考角度来批评社会的不良现象：酒店的饭，让我想到了“猪生得意须尽欢”；而民工们剩余的饭菜，则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因为，民工们饭里有小石子，硌碎了我两颗猪牙，让我痛惜不已。以幽默笔法凸显嬉笑怒骂的辛辣讽刺效果。“猪生得意须尽欢”一句采用了仿拟，让人忍俊不禁，却又倍感沉重。“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一句，一反惯常所应搭配的对象，使之有了很强的现实针对性，表现了对民工生活的深切关注，幽默辛辣之味顿出。

下面就举笔者执教班级的同学习作片段为例加以补充说明。

比如《“高”人一等》写班级一位叫高栋云的同学：初次看到她，我不得不把头抬高15°，果然是很高。名字也不同凡响，姓“高”，名“栋云”，给人高入云天之感。她便有了个雅号：高的三次方。标题里“‘高’人一等”的“高”字一语双关，接着巧借“高栋云”这个名字，作一番推衍和解析，发掘出其中蕴含的谐趣。其中“高的三次方”移用数学术语，作同学的雅号，别有趣味。再比如描写一个同学被老师叫醒的情景：“Sleeping！”英语老师出人意料的一声着实吓了我一跳，而一旁的同桌却正临危不惧，临危不乱地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脸茫然，眼前只有英语老师探过来的半带微笑的面庞。这里的“临危不惧、临危不乱”都是很庄重的词语，现用于平常的课堂生活，庄词谐用，让人捧腹。并将“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脸茫然”与“英语老师探过来的半带微笑的面庞”对举，相互映衬，很是风趣。

林语堂认为：“无论哪一国的文化、生活、文学、思想，都是用得着近情的幽默的滋润的。没有幽默的国民，其文化必日趋虚伪，生活必日趋欺诈，思想必日趋迂腐，文学必日趋干枯，而人的心灵必日趋顽固。”而真正的幽默是以风趣的外衣包裹思想智慧之心的，往往让人不仅发笑，还能增加见识，获得教益。幽默不仅仅是风趣，风趣只是幽默的初级阶段。

请比较以下笔者执教班级同学习作片段的风趣层次差异。

第一组：“今天！我们学习曲——线——运动！”他故意压着鼻音，拖长声调。有时非常简短顺畅的一句话，在他的创新下，一字一顿，像棒槌一样，敲击着我们的耳鼓。那“是不

是”在他的加工下，竟变成了舌头的卷曲运动。（细节描写的内容本身让人发笑）第二组：他攀楼梯时跨步的姿势曾是我们模仿的对象：笔直的脊梁在踏上楼梯的一瞬间迅速弯下，一张蓄势待发的弓立马又把他射了出去。等到最后一阶跨上，整个人又迅速恢复了原状。但他的脊梁在给我们上课时永远是笔直的。他说过，一个人身上最重要的无非两处，一为喉骨，二为脊梁骨。（在描写攀楼梯姿势时用比喻、夸张，生动活脱，最为精彩之处在最后一句，以婉曲笔法，精练传神地表达出如何珍视生命的尊严）

相比之下，优劣立判。显然第二组的表达不仅风趣，更有思想内蕴。

当然，幽默更不同于无聊低俗的滑稽逗乐、耍贫嘴。恩格斯就说：“幽默是有智慧、有教养和道德优越感的表现。”如果你不能够理解幽默的本质，你就有可能堕入流俗。试以《金瓶梅》和《红楼梦》的两个打趣人的语言片段作比较，体会雅俗之分。

《金瓶梅》第十二回写西门庆和几个狐朋狗友在妓院桂姐那里玩耍。谢希大先说了个笑话，有一个泥水匠因老妈儿怠慢他，暗把阴沟内堵上块砖。落后天下雨，积的满院子都是水。老妈寻的他来，央他打水平。那泥水匠吃了酒饭，拿了银子，悄悄把砖拿出，那水登时出的罄尽。老妈便问：‘此是那里的病？’泥水匠回道：‘这病与你老人家的病一样，有钱便流，无钱不流。’”桂姐见把他家来伤了，就回敬了个笑话，当下把在座的众人都伤了。“有钱便流，无钱不流”的打趣已是黄段，且又揭人短处，身为妓女的桂姐如何不急。以上片段中的笑话庸俗尖刻，非但真正逗乐，反相互得罪，大家扫兴而散。兰陵笑笑生故意写这种低级的戏谑，正好体现了人物龌龊不堪的内心世界。

再看《红楼梦》宝玉打趣黛玉的一段（有省略）：宝玉只怕她睡出病来，便忍着笑顺口诌道：“扬州有一座黛山，山上有个林子洞……林子洞里原来有群耗子精……老耗子升座议事……因又拔令箭问：‘谁去偷香芋？’只见一个极小极弱的小耗应道：‘我愿去偷香芋……我虽年小身弱……此去管比它们偷的还巧呢……我只摇身一变，也变成个香芋，滚在香芋堆里，使人看不出，听不见，却暗暗的用分身法搬运……’众耗听了，都道：‘……你先变个我们瞧瞧。’小耗……摇身说：‘变’，竟变了一个最标致美貌的小姐。众耗忙笑道：‘……原说变果子的，如何变出小姐来？’小耗现形笑道：‘我说你们没见世面，只认得这果子是香芋，却不知盐课林老爷的小姐才是真正的香芋呢。’”此段宝玉打趣黛玉的文字，风雅机智，情趣盎然，口齿留香。一则有意为黛玉解闷，于细微处表现宝玉对黛玉的呵护，让人感动。再则宝玉借编故事委婉赞誉黛玉的聪颖伶俐美丽，以戏谑的形式表达了宝玉对黛玉的由衷喜爱。宝玉的敏捷才思，率真有趣可爱的性情也跃然纸上。当然，最终得感谢曹雪芹的诙谐笔法，亏他想得出！

我们不可能一下子达到幽默的层次，不妨先从语言的风趣性做起。若能自觉动用言语机智，文章会顿然鲜活。当然，如果我们实在不会幽默就不必勉强俏皮，清楚老实的文章也能是好文章。否则会弄巧成拙。钱钟书在《说笑》中就反对刻意强调幽默：“……一经提倡，自然流露的弄成模仿的，变化不居的弄成刻板的……假如一大批人，嘻开了嘴，放宽了嗓子，约齐了时刻，成群结党的大笑，那只能算下等游艺场里的滑稽大会串。”

最后选摘两篇比较风趣幽默的江苏优秀作文，供想以幽默取胜的同学作为参考。

品味时尚

品味时尚，让我们从“头”说起。

小时候，最时尚的发型是平头，那种发型让人看起来精干、聪明。到了理发店，跟理发师傅说一声：“就剃那个最时尚的！”理发师傅二话不说，在你头上操家伙推来推去那么几下，一个清爽的平头就“新鲜出炉”了，走在大街上别提有多潇洒。

时尚如同七彩屏，转瞬间，就变幻了它的色彩。

平头渐渐退隐，分头则一下子涌现出来。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时尚一族”，他们走着走着就突然那么一甩头，让那时尚的分头分明出来，炫耀着。

这功劳恐怕还得益于当时流行的港片吧，周星驰、刘德华抑或周润发时不时一甩头，抑或一阵风吹来，分头前的发梢飞扬，映衬着一张张帅气的脸庞。啧啧，那个帅呀，那个时尚啊!于是总舵“平头”蓄发以明“分头”之志。

等我上初中时，平头、分头早就被时尚给辞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毛毛头”。

记得我初次随同学一起去理了个毛毛头回家后，奶奶很生气。倒不是生我的气，而是生理发师的气，她认为那个理发师可能刚刚出山，不会理发，她一定要去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