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活着》的生命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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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
——论《活着》的生命意识
[摘要]余华在《活着》中通过福贵一家的生存困境表达了人生即苦的观念,但同时在死亡中赋予了“活着”的信念,既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乐观的态度。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表现了他生之坚韧和生之乐观的人生态度。
[关键词]余华《活着》生命意识人生困境
一、人生之困境
在《活着》这篇文章中,余华不再是他前期小说呈现出的那种由暴力、血腥、杀戮、欺骗和阴谋等造成的黑暗世界,取而代之的是直接通过现实和历史来表现,即在具体的时代背景之下,在日常生活的坎坷描述中展现人的生存艰难与死亡。小说的背景设置分别在战乱的民国时期,大跃进时期,三年饥荒时期和文革时期。四个特殊的背景共同造就了一个十分严酷的生存环境。福贵年轻时嗜赌如命,败光家产后,父亲被活活气死,不久,母亲也不治身亡,然而,真正的悲剧才开始渐次上演,儿子不幸抽血过量失去生命,女儿难产死亡,妻子积劳成疾过世,女婿意外致死,最后外孙也因多吃了豆子胀死······福贵一次次得面对亲人的逝去,在命运的夹缝中求生存,却对抗不过命运,只能承受着失去亲人的悲痛,无奈地叹息一声。福贵一系列不幸的经历似乎昭示着余华对宿命力量存在的首肯,在他的笔下,人就如同命运之神手中牵动着的木偶,不管怎样挣扎都逃不脱命运的安排。面对命运的安排,福贵选择的是去忍受,忍受生命赋予他的责任,现实给予他的幸福和苦难、无聊与平庸。可以说,福贵一生的遭遇也反映了余华对生之苦中隐藏着的宿命观的无奈态度。苦难具有恒在性与普遍性。人,不管在哪个国度,不管有着善意还是恶欲,都无法改变苦难,苦难是与生俱来的,是一种苦难的宿命。既然人类的命运是苦难,那么,余华更乐于表现的是人类承担苦难的品性,这才是余华对苦难叙述的用心所在。对苦难叙述不是余华的目的,承担能力才是余华《活着》这部作品执着的表达。
二、人性之善良
余华在《活着》中展现人生之苦的同时,也以极大的热情讴歌了在生存困境中体现出的人性光辉。“作家必须保持始终如一的诚实,必须在写作过程里集中他所有的美德,必须和他现实中的所有恶习分开。在现实中,作家可以谎话连篇,可以满不在乎,可以自私,可以无聊和沾沾自喜,可是在写作中,作家必须是真诚的,是严肃认真的,同时又是通情达理和满怀同情和怜悯之心,只有这样,作家的智慧才能够在漫长的长篇小说写作中不受任何伤害。”[1]余华在这里对作家的基本品质进行了自我设定,也表明他在写作中对“善良”与“真诚”伦理的召
唤,肯定了善良与真诚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在《活着》中年轻的富贵赌博和嫖娼让他痛失父亲手上的一百多亩良田,从地主沦为贫农的父亲心酸地在村口粪缸旁死去。死前,他让儿子挑着装满铜钱而不是银元的担子去城里还债,是要让这个败家的儿子知道钱是来得千难万难的。“债还清了?”父亲问。“还清了。”富贵答。“这就好,这就好。”父亲的死留给孩子的是血的教训,没有棍棒没有谩骂,但让富贵更难受,试问,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人,还会再胡来吗?人性的光辉,初露端倪。全家从此跟他过上了饥寒交迫的日子——一个老母,一个媳妇,一个女儿,一个媳妇肚中的孩子。母亲虽然从此不再是太太,抹过眼泪后,她常说:“人只要活得高兴,穷也不怕。”她头发白了,却要学着去干从没干过的体力活。以前在家里做活的老长工长根不得不离开这个本来应该给他养老的人家,在外面讨饭,回来看富贵一家,母子两个都想留下他,即使每人剩两口饭也要养活长根,可长根还是走了,是他不愿意拖累他的老东家。后来他还来过一次,是给姑娘凤霞带来一根扎头发的红绸,是他捡来后洗干净放在胸口专门来送凤霞的。人性的光辉,熠熠照人。余华对人性的善与真的肯定,既是看到了善与真对人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的关键所在,更是看到了善与真对一个民族,甚至全人类生存发展的重要性。我们民族的人们不管遇到多大的苦难,都不失其善良、真诚的本性,他们总是对伤害他们的人或事表现出一种宽容态度,才赢得了适合自己生存发展的和谐环境。人性中的善良与真诚,不管放置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会是照亮人类生存空间不灭的光辉。
三、生命中的忍耐与亲情
《活着》讲述的虽是死亡,但阐明的却是生。但依靠什么而活着?个体凭什么在苦难中活下去?余华在个体受难的过程中感受到了人物自身独有的力量,感受到了命运的诡秘和无助,感受到了生命在受难过程中的特殊温情,从而确立了个人在苦难中救赎的精神力量——人自身内在的忍耐力和亲情的支持。《活着》的精神力量首先表现在忍耐。余华自己说过福贵是“这辈子见过的最有理由说他‘活着’的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因为赌博成性和拈花惹草,福贵不仅将自己的富足之家弄得倾家荡产,而且活生生的气死了自己的亲爹,然后是儿子有庆的突然死亡,挨着又是女儿凤霞和家珍的死亡,然后是女婿二喜和外孙苦根的死亡。一个个亲人都被死神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残酷地夺走了鲜活的生命。只留下福贵一人来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这种人生感受,就像刀子一次次地剔下了富贵身上的肋骨,他无能为力,他只有承受。因为这是命运。在命运面前,任何愤怒和反抗都显得异常苍白,任何绝望和郁闷都变得无比怯懦。所以,福贵学会了宽容,学会了容纳,学会了忍耐。“《活着》还讲述了人如何承受巨大的苦难……《活着》还讲述了眼泪的宽广和丰富,讲述了绝望的不存在,讲述了人是为了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当然,《活着》也讲述了我们中国人这几十年是如何熬过来的。”[2]这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忍耐”二字。其次体现在亲情。福贵对苦难的忍受并不是孤立无助的,而是建立在强大的亲情之上的。在他那漫长的回忆中,每一次亲情的凸现,都使他倍受感动;每一次亲人的死亡,都使他变得格外坚强。当他从战乱中逃脱而回到家中,妻子家珍说道,“我也不想要什么福分,只求每年都给你做一双新鞋”;女儿凤霞送给别人之后又逃回来,福贵说,“就是全家都饿死,也不送凤霞回去”;儿子有庆死了之后,福贵
独自一人埋葬他时,“用手把土盖上去,把小石子都捡出来,我怕石子硌得他身体疼”;家珍从鬼门关转一圈又回来,福贵忘了凤霞耳聋,说“全靠你,全靠你心里想着你娘不死”……所有这些亲情间的温暖,一方面不断地激发了福贵对活着的希望,增添了“活着”在这个家庭中虽苦犹酣的情感魅力;另一方面,又是死亡本身变得更为伤痛,活着的勇气遭受更多的摧残。亲情是《活着》中的主旋律,虽然福贵一次又一又一次地经历着苦难,但一家三代之间的浓浓亲情却始终贯穿其中。无论是父母、家珍、女儿、儿子、女婿,都是非常善解人意、非常懂得亲情可贵的人。这种亲人间的伦理温情,成为了支撑福贵活下去的精神基点。“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3]这正是余华《活着》中的核心寓意。在余华的生命观里,忍耐是人的一种意志的铸炼,而亲情则是人的情感支柱。在人类的发展史上,同样也是苦难重重的历程,人们正是依靠自身的忍耐力和人与人之间相互的关爱、支持、信任,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创造了人类史上一次次的辉煌。
四、结束语
《活着》是余华转型之后的一部力作,小说主人公福贵所持守的面对苦难人生而活着的态度绝不仅仅是一个农民的个人生存体验,它表达的是人类普遍性的面对悲剧的态度。它教人如何承受生命中的苦难,如何在困境中理解人性,如何存活在这世上……从这个意义上讲,《活着》就是一部人生寓言,它是余华对生命过程的一种艺术阐释。《活着》的意义不仅仅在于透过《活着》这部小说来认知作家的人生价值取向,它的意义还在于揭示了人生即苦的客观真理。苦难是恒在的,不管是个人、民族还是人类社会的存在与发展,都是一个充满苦难的历程。小说主人公福贵的苦难命运正是人类命运的一个缩影,福贵的“活着”让我们领悟到了人类的坚韧、勇敢、忍耐、善良等生命存在本质的含义。
参考文献:[1] 余华.我能否相信自己[M].作家,1998,(8).
[2] 余华.活着:韩文版序[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4.
[3] 洪治纲.悲悯的力量:论余华的三部长篇小说及其精神走向[J].当
代作家评论,2004,(6).作者简介:毛学文(1981—),女,广西桂林人,桂林市卫生学校助讲